這是一把巴士車鑰匙,鑰匙串上連著一枚鉆戒,流光溢彩,馬凌不像一般女孩那樣喜歡鉆石珠寶,也不清楚價錢行市,但有一點她很明白,鉆戒的價格絕對比不上這輛巴士。
馬凌這個氣啊,有這個錢不如買別的了,買輛巴士給自己開,這不是腦子進水了么,下意識的就想一個側踹過去把劉漢東踢飛,可是忽然發現很多手機在對著自己拍呢,于是甜甜一笑,解下鉆戒戴上,在眾人的歡呼中和劉漢東深情相擁,兩手卻偷偷猛掐劉漢東腰里的肉。
“這車多少錢買的?”馬凌咬耳朵問他。
“沒花錢,青石高科贈送給公交公司的,我借花獻佛。”劉漢東吃疼,趕緊招供。
“這還差不多。”馬凌松了手,兩人默契的秀著恩愛,等大家拍夠了,乘客們也上了車,這輛嶄新的電動公交車裝備齊全,攝像頭,刷卡機,零錢箱,甚至車牌也是特制的,是專用的電動車號段,尾號正好是520。
劉漢東陪馬凌上車,坐在駕駛席上,中控儀表宛如科幻世界,全液晶屏顯,多功能方向盤,運動型真皮座椅,包裹性極佳,坐上去視野極佳。
“這車野得很,試試。”劉漢東慫恿道。
馬凌回望乘客們,車上都是些附近的中專生,老坐馬司機的車了,知道她舒馬赫的威名,一個個抓緊扶手,滿臉期待。
“踩油門輕點,這是電動的,和柴油機不…”劉漢東話沒說完,就一個跟頭摔倒了,電動大巴提速極快,聲音又安靜,安全沒有預兆。
劉漢東在大家善意的笑聲中爬起來,坐下緊抓扶手,不敢亂動了,就看馬凌雙手握著方向盤左沖右突,頻頻超車,五月下旬的天氣已經很熱,電動車強勁的動力竟然絲毫不影響空調的效果,小冷風嗖嗖的,就一個字,爽。
花火派出所,馬國慶坐在辦公室里,正發愁怎么和同事們開口說女兒結婚的事情,他今年就要退休了,一輩子立過功負過傷,履歷幾乎完美,臨了找個罪犯做女婿,雖說情有可原,心里總是疙疙瘩瘩,想來想去,干脆喜宴不邀請同事們參加了。
鬼使神差的,馬國慶打開電腦,想查查劉漢東的緩刑期還有多久,緩刑犯人歸當地派出所監管,電腦里有檔案,可是打開檔案出問題了,竟然沒有劉漢東的名字。
馬國慶糊涂了,這是怎么回事,劉漢東的能耐這么大,黑進公安內網了?再一查,震驚了,劉漢東的案子居然改判了!緩刑取消,無罪開釋,現在是清清白白自由身。
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訴我,馬國慶有些郁悶,轉念一想還是很開心,替女兒高興,替劉漢東高興。
正好所長胡鐵軍走進來,馬國慶道:“胡所,我公休假還有幾天?”
胡鐵軍道:“這得問教導員,你家里有事?”
“嗯,閨女老大不小,該結婚了。”
“日子定了么?假期好說,你也快退休了,到時候給教導員說一聲,多安排兩天,需要幫忙么,盡管開口別客氣。”
傍晚下班后,馬國慶來到鹽務街上的省委家屬大院,王玉蘭正領著一幫老娘們跳舞呢,聲音開的老大,震耳欲聾的,看到自家老公來了,王玉蘭眼皮都不眨,繼續在最炫民族風的節拍下扭腰送胯。
馬國慶無奈的搖搖頭,自家老婆自從搬到省委家屬大院當保姆,儼然成了高干家屬,還領著一幫真正的高干家屬跳廣場舞,拉幫結派,風光無限,在家里氣焰更加囂張,自己根本管不了。
來到潘奶奶家,馬國慶道明來意,兩位老人都很高興,大孫子終于要結婚了,這是大喜事。
“唉,兩個孩子也是,未婚先孕,本來還想等漢東事業穩定一些再辦呢,現在只能提前了。”馬國慶唉聲嘆氣,其實心里也美滋滋的,終于要抱外孫子了,能不高興么。
劉驍勇說:“把孩子們都叫來,晚上一起吃個飯,把日子定下來,玉蘭,把我柜子里的茅臺拿出來,再炒幾個菜。”
馬國慶忙道:“玉蘭鍛煉身體呢,我來吧。”說著進了廚房,預備做菜,剛把菜洗了,切了,王玉蘭回來了,說做啥菜啊,打電話叫外賣。
一小時后,劉漢東和馬凌回來了,一家人歡聚一堂,邊吃邊商量婚期,本來國慶節是最佳時間,可馬凌的肚子不等人,必須提前,查了黃歷之后,初步定在八月份。
“八月會不會太顯啊?”馬凌憂心忡忡,偷偷又掐了一把劉漢東。
“不會,你個子大,不顯,你媽我當年懷你的時候,六個月都看不出。”王玉蘭道。
八月太熱,不適合穿婚紗,但現在只能將就了,劉漢東正要打電話把喜訊告訴媽媽和賀叔,忽然有人敲門,他過去趴在貓眼上一看,站在外面的竟然是拖著行李箱的鄭佳一。
打開門,鄭佳一看到客廳里坐滿人,桌上擺著盛宴,不由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佳一來了,趕緊坐,漢東把行李拿屋里去,凌兒,去拿一副招呼。”王玉蘭熱情洋溢,她知道鄭佳一的爸爸是大領導,人家是貨真價實的公主。
飯菜還沒怎么大動,鄭佳一也不客氣,落座之后,王玉蘭一張快嘴就把結婚的事兒說了。
“哦,那要恭喜你們了,可惜八月我不在國內,不然一定要來喝一杯喜酒的。”鄭佳一端起酒杯,“預祝你們百年好合吧。”
馬凌落落大方,以水代酒,說聲謝謝。
劉漢東實誠,咣咣干了一杯白的。
鄭佳一來了,不自覺的就喧賓奪主,王玉蘭很熱心的問她住幾天,需不需要買點近江土特產帶回去,給國外的同事們嘗嘗。
“沒什么同事了,我辭職了。”鄭佳一淡淡道。
王玉蘭大驚:“為啥辭職啊,這么好的工作,年薪幾百萬吧,說不干就不干了?”
鄭佳一聳聳肩:“工作太累,失去了生活的本質,又有什么意義,再說我本來就隔幾年嘗試一個新工作,辭職是計劃內的事情。”
王玉蘭扼腕嘆息:“可惜了,要攤以前能接班的時候多好,讓孩子接著干,肥水不流外人田。”
馬凌打斷她:“媽”意思是別丟人了。
王玉蘭不理她,繼續道:“那辭職了住哪兒,住家里吧,空房間有的是。”
鄭佳一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正好可以照顧奶奶。”
飯后,王玉蘭幫著把鄭佳一的房間收拾了一遍,這間臥室還保留著鄭佳一初中時候的陳設布置,絲毫未變。
家里來了客人,劉漢東和馬凌就提前告辭了,回去的路上,馬凌說:“鄭大小姐看你的眼神不對頭哦。”
劉漢東義正詞嚴:“別亂說,人家什么身份能看上我?”
馬凌手又掐過來:“好啊,你心里盼著呢。”
劉飛終于松了一口氣,姚廣通過特殊渠道獲得消息,那個中情局前特工薩利姆已經出境,他不是來對付鐵三角的,虛驚一場,不過未雨綢繆總是好的,為了照顧劉飛的家人,姚廣還安排了一個得利人手前來近江,這個人名叫王海。
王海是北京人,在東北長大,以前干截訪工作,因為出了事故打死了人,沒法繼續在北京待下去,只好到近江發展,有姚廣的大力推薦,劉飛讓他專門負責保護妻兒,沒有正式編制,算是劉市長家里的工作人員。
徐嬌嬌對王海很滿意,這家伙三十來歲,白白胖胖,一口地道的京片子,會來事兒,會整景兒,朋友多,酒量好,滿肚子的黃段子,有這種人陪在身邊,不寂寞。
市政府的財政危機愈發嚴重,每天早上一睜眼,劉飛就要背負一億三千萬的債務,房地產業不景氣,從龍開江那里弄來的江北新城入住率極低,新的幾個地塊全都流拍,正在劉市長心急如焚之際,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青石高科準備將生產基地遷到江北去。
劉飛當即前往青石高科面見安馨,自從上次事件后,這是兩人第二次公開見面,安馨面容憔悴,不再有當初容光魅力。
女人果然是需要愛情滋潤的,劉飛黯然神傷,他認為在這場“誤會”中,安馨才是最大的受傷者。
劉市長提出挽留青石高科,并且說小商村集團可以提供免費的工業基地,以及大量高素質工人,市里也會出臺一些減免稅費的政策。
安馨一句話就把他頂回去了,南泰工業園是國家級工業基地,稅收政策更加優厚,更加不缺乏高素質工人,近江畢竟是省城,寸土寸金,發展空間不大,以后近江的園區主要做為科研基地和試驗場地,生產基地要逐步搬遷。
劉飛鎩羽而歸,坐在辦公室里沉思著,他認識江北的市長周文,周文的年紀比自己還要小兩歲,同屬中組部特殊關注的后備干部,兩人早就開始暗中較勁了,劉飛懷疑青石搬遷之事和周文很有關系。
“黑子,你來一下。”劉飛按鈴將黑森叫了進來,直言不諱讓他查一下周文的底子。
黑森面無表情:“老板,我是特種兵出身,干這個不擅長。”
劉飛正考慮找誰辦這件事合適,馮庸的電話來了。
“老大,我在美國呢,大好消息,夏青石病重住院,丫快翹辮子了。”馮胖子的聲音隔著太平洋都散發著抑制不住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