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大隊說:“你來也行,幫我帶二十份盒飯過來,要兩葷兩素的那種,對了,再買兩箱紅牛。”
劉漢東沒二話,立刻網上訂餐付款,讓快餐店送二十份盒飯過去,又親自去超市買了兩條煙,兩箱紅牛,一堆零食,開車趕到緝毒大隊,耿直向他介紹了情況,林楓吸毒的事實耿直早就掌握了,像他這樣的癮君子每天都弄點,渾身不舒坦,下午在酒店房間里吸食冰毒,被抓了個正著。
“我看看他吧。”劉漢東幸災樂禍道。
“沒啥看頭,你事兒已經辦完了,趕緊回去吧。”耿直板起臉,公事公辦,硬是把劉漢東趕走了。
劉漢東磨破嘴皮也沒用,只好又回到金樽,一進門服務員就說有客人來找你,在大包里等著呢,趕過去一看,是張生面孔,三十來歲年紀,穿的很隨意,大褲衩加拖鞋,手上帶著紫檀佛珠和翡翠扳指。
“我關濤,中午有事沒能過去,不好意思了。”男子向他伸出手。
“你好,坐吧,喝點什么。”劉漢東和他握手,感到對方的手溫暖有力。
“濤哥剛到,已經安排服務員拿酒去了。”陪坐一旁的江浩風道。
關濤說:“剛才和小江聊過了,消防支隊那幫伙計純粹瞎胡鬧,故意找茬也不是這么玩得,我和他們參謀長很熟,一個電話就解決。”說著拿出手機,居然是個老掉牙的諾基亞,當場打了個電話,哼哼哈哈說了幾句,掛了道:“沒事了,可以營業了。”
江浩風說:“罰款單怎么辦?”
關濤笑道:“罰款單要么你撕了,要么留著告那幾個小子,一告一個準,他們這叫違規執法,一沒封條,二沒文件,就是故意整人。”
江浩風恍然大悟:“我也沒經過這個,被他們一唬就慌神了。”
“遇事不能慌,找準路子,找對人,一次性砸倒…”關濤很健談,滔滔不絕的說著,服務員送來兩瓶XO,一群公主進了房間,倒酒伺候,關濤左顧右盼:“陪酒的呢?喊幾個過來助興。”
江浩風說:“這不怕查么,都放假了。”
關濤哈哈大笑:“打電話叫回來,都說了沒事了。”
江浩風半信半疑,但還是打電話叫了幾個小姐過來陪酒,關濤酒量不錯,和劉漢東推杯換盞喝了不少,正喝到酣處,劉漢東覺得褲兜里手機在震動,于是到外面去接電話,是王星打來的,說和那條街上的佛爺聯系過,那個時間點確實有人干活了,但偷的不是你的錢包,是個女士錢夾,更沒人偷手表,因為戴名牌手表的人都不會坐公交車,所以現在的小偷都不練這個技術了。
劉漢東納悶:“那我的錢包和手表哪去了?”
“這個真不知道,盜亦有道,他們不會騙我,興許是有人撈過界吧,這兩天你去當鋪瞅著點,興許能發現。”
這條線索斷了,讓劉漢東很是喪氣,暗下決心從明天起上街抓小偷,非把這個毛賊抓到不可。
喝酒唱歌完了之后又去夜市吃燒烤,喝的醉醺醺回到家,倒頭就睡,第二天依然沒去上班,正要開車回江北補身份證,忽然接到準岳父馬國慶的電話,讓他到派出所來一下。
劉漢東趕到派出所,馬國慶拿出一個信封丟過來:“看看是不是你的東西。”
拆開一看,正是自己的身份證、銀行卡。
“小偷給你丟郵筒里了,郵局轉給派出所,你的大名系統內無人不知,人家就給送過來了,下次小心點。”馬國慶以教訓兒女的口氣說道。
“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劉漢東很詫異,這小偷還挺有職業道德,但即便如此還是得把他抓到,破案的辦法已經有了,就從郵筒入手。
現在網絡發達,平信基本上沒人使用了,郵政局分設各處的郵筒也大大縮減,只保留郵政局門口僅有的幾個,只要調取附近治安攝像頭就能查出是誰干的。
在馬國慶的幫助下,劉漢東調取了郵局所在地派出所的監控錄像,還真被他找到了,此人很自然的走到郵筒前,將信封塞進去,扭頭就走,他戴著遮陽帽和墨鏡,看不出面容,服裝也很平常,看不出特色,這樣的人丟在人堆里就找不著,無處可尋。
沒辦法,劉漢東采取了最笨但是最穩妥的辦法,買了一個皮夾子里面塞滿草紙,放在屁股后面的口袋里,露出老大一截,專門在公交車站臺上晃悠,一邊走一邊留意周圍人群,他特地戴著大墨鏡,很好的遮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真被他發現了扒手的蹤跡,小偷和正常人不一樣,其實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看出,一般人的眼神是很散的,小偷卻有著明確的目的性,盯人,準確的說是盯人的口袋,手機、錢包、金項鏈都是他們的獵物,而且小偷都穿的比較有特色,絕不穿跑不快的拖鞋、皮鞋,而是運動鞋為主。
劉漢東假裝看公交站牌,卻從旁邊不銹鋼金屬柱子的反光上鎖定了身后兩個人,這倆毛賊盯上了自己屁股后面的錢包。
公交車來了,劉漢東假裝上車,頭也不回,通常人在擠公車的時候注意力會放在前面,忽略被擠壓的感受從而失竊,而劉漢東的注意力全在身后,口袋里一松,他當即回頭,一把扼住那人的脖子,劈面一拳,打的他滿臉桃花開。
旁邊人都愣了,只有小偷的同伙裝模作樣義憤填膺道:“你干嘛打人!”
劉漢東說:“小偷就該打!”
那人道:“你別血口噴人,他偷你什么了?”
劉漢東的皮夾還在口袋里,小偷抽了一半就被發覺,硬是給塞回去了,這下沒罪證了,同伙更加猖狂,叫囂著要讓劉漢東賠錢,冷不防又是一拳打過來,打的他捂著鼻子蹲在地上,鼻血長流。
圍觀的人更多了,劉漢東拿出束縛帶將兩個毛賊雙手捆在背后,押著他倆走向自己的汽車,群眾們竊竊私語,說這個漢子肯定是便衣警察。
兩個賊老老實實不敢反抗,大概他們也嗅出了危險的氣息,被押上比亞迪,劉漢東開車直奔歐洲花園。
“哥,你不是公安吧。”年齡大點的賊可憐巴巴的問道。
“你說呢?”劉漢東反問。
“看你不像,是道上的吧,兄弟知道錯了,放我們一馬吧。”
劉漢東不搭理他,風馳電掣的開著車,來到歐洲花園工地,這里依然荒涼無比,倆賊嗅出危險的味道,兩條腿都打顫:“哥,你要干啥?”
“替你們爹媽修理一下你們的賊手。”劉漢東拿出一把匕首在袖子上擦著。
倆賊噗通跪下:“哥,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不是也沒偷成么,我們賠你不行么,千萬別廢了我們,就指望這個吃飯呢。”
劉漢東左右開弓,七八個耳刮子掃過去,打完了說:“現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偷我的手表擱哪兒了?我錢包里一千塊錢呢,給我吐出來!”
倆賊被打懵了,結結巴巴辯解:“哥哥哥,真…真沒對你下過手,今天第一回,主要是你你你太露白了,皮夾子露那么長一截,不拿都對不起祖宗,按說你這樣的,我們一般不偷。”
“為啥不偷?”
“我們偷老的、少的、女的、先撿防范低的下手,大哥這樣的年輕人就得留點意,警惕性高不說,被抓到也麻煩,不是挨揍就是送派出所,不值得,大哥長的也掛象,感覺是混社會的兄弟,主要還是你那皮夾子太厚實了,俺們豬油蒙了心,連大哥都敢偷,該死,該死。”
劉漢東才不被他們花言巧語欺騙,又是一通耳刮子打過去,說:“說啥都白搭了,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法子,今天不把我的手表和皮夾子送回來,我剁你倆兩根手指。”
倆賊被他兇相嚇壞,哭的眼淚鼻涕一把抓,一人道:“大哥,容我打個電話中不?”
“給誰打?”
“給我們大把頭,就是帶我們干活的老大,他啥事都知道,興許知道您老的手表是讓誰摘了去的。”
“打吧。”劉漢東揮刀切斷了他的束縛帶,這小偷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扯著嗓子喊起來:“老大,救我啊,我和小明讓人點了,不是公安,是個大哥,什么,哦,我問問。”
捂著手機問劉漢東:“大哥,您貴姓,怎么稱呼?”
“我是劉漢東。”
“老大,那大哥說他叫劉漢東,好好好,我讓他接電話。”
手機遞過來,劉漢東接了:“喂。”
“劉大哥對不住,都是自家人,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敢在您老頭上動土,你那事兒,昨天王總給我提過了,我一直在查…”對方誠惶誠恐,極為客氣。
“少說這些沒的有的,不把我手表和皮夾子交出來,你和你的人以后別想在街上出現,我找一幫人專門盯你們,見一個逮一個,逮到就剁手,你還別不信。”
“劉大哥,我信,我太信了,這事兒真不是我的兄弟做的,這樣吧,給我一天時間,我保證給你查出來。”
“你誰啊,我憑什么信你?”
“他們都喊我老佛爺,站臺鉗工這一塊歸我管,劉大哥,咱都是混江湖的,吐口唾沫砸個坑,我話放在這兒了,明天一定給你回信。”
“好,我信你一回。”既然對方提到了王星,劉漢東也就不再咄咄逼人,將兩個小偷放了,“滾吧。”
兩人如蒙大赦,一溜煙的跑了。
劉漢東的三防手機響了,是江浩風打來的:“東哥,林國斌到近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