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柏山為秦嶺支脈,處于南北分界線上,是江南文化與中原文化匯聚之地。這里佛寺鼎盛之極,秦舞陽三人離開之后,并未直接離開桐柏山,而是宿于慈音庵中。慈音庵在桐柏山眾多佛寺中毫不起眼,格局狹小,除了主殿之外,便只有幾間廂房,庵主慧因師太已經六十有余,手下只有兩個小小的尼姑。
由于老的老,小的小,在這附近無論什么道場法會都沒有她們的份兒,只能守著這慈音庵清貧度日。
所以,當秦舞陽三人前來央求住宿的時候,慧因師太看在他們香油錢豐盛的份上,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秦舞陽這個男人被她選擇性的忽略掉了!
秦舞陽和張玉漱在廂房中大眼瞪小眼,氣氛很是沉悶。檜木制成的方桌上放著一圓圓的玉盤。白玉盤中,碩大的桃子散發著自然的清香,沁人心脾,熏人欲醉。
普通人也只能感受到這種程度罷了,可在張玉漱看來,屋內的靈氣已經濃郁到不可思議的地步。若是在此修煉,只怕一天可以當作三天來用,可見這區區一枚桃子的神奇。
秦舞陽深知它的誘惑力,故而在廂房外側布置下了一層光罩。在阻斷了外界對這里窺探的同時,連香味也隔絕在這廂房之內。
秦舞陽嘆息道:“不知有多少神仙想一枚蟠桃而不可得,你可倒好,送上門的東西卻又不要!”
張玉漱笑道:“活上千年有什么好,你想過沒有,若是將來紅綃年長,雞皮鶴發,我卻是容顏依舊,讓她情何以堪!”
秦舞陽立刻反問道:“那你為我想過嗎?千百年后,我前來迎娶于你,結果你卻埋在一抔黃土之中,我又該怎么想!”
張玉漱搖頭失笑道:“千百年后!”,然后認真的看著秦舞陽,道:“我相信秦郎定然可以達到他想要的目標,但是,千百年后的你還會記得我嗎?”
秦舞陽沒有立刻賭咒發誓,只是淡淡的說道:“時間最是無情,無論是什么海誓山盟都禁不住時間的打磨,所以,我很少做出承諾。未來如何,我們這些命運中的棋子無法知道,但是此時此刻,我對你的心卻是不變到永恒。永恒再遠,也無法阻斷我對你的思念!”
張玉漱眼中晶瑩閃動,猛然抬起頭,笑道:“哈哈,寡言如秦郎者也會情話連篇,讓玉漱差點都掉淚了!”
秦舞陽道:“你若是擔心紅綃?我便再去弄來一顆蟠桃,這雖然并不容易,可也不算多難的事情!”
張玉漱連忙搖頭,含淚嗔道:“你當是你家的大白菜啊,要多少有多少!我和紅綃分食一個好了!”
秦舞陽一呆,道:“自古以來,從來沒有聽說過分食蟠桃的,也不知這樣還有沒有效果?”
張玉漱嘆息道:“秦郎,你可真是可愛啊!”話雖然這樣說,張玉漱卻明白秦舞陽只是關心則亂。
秦舞陽想了一下,立刻想到了一個借口,道:“玉漱,這蟠桃內蘊藏的靈氣太多,即便你是一個武學高手,只怕你也會受不了,還要我來護法,才能安心!紅綃一個小孩子,無論如何也不能食用,所以,這顆蟠桃還是你來獨享,等十年二十年之后,我會回來,再給紅綃準備別的寶貝也不算晚。”
張玉漱也是一愣,剛才也是她考慮不周,凡是天材地寶,必須相應等級的人才可以食用,否則被靈氣撐爆,那才是冤枉之極。當然了,若是你有主角模板護身,則不在此列。
秦舞陽見事情解決,便說道:“我此來也沒有別的事情,這件事完畢之后,我就會離開,等我下次來的時候,才是我們永久相聚的時候。”
張玉漱連忙問道:“那紅綃呢?”
秦舞陽笑道:“玉漱,我沒有想到你會帶著一個尾巴,所以準備的不是很齊全,否則交梨火棗,蟠桃仙丹不過是等閑而已。你且耐心等待,我很快就會回來!”
秦舞陽說過就做,等他護法讓張玉漱吃完蟠桃,立刻返回了空間,購得封印天材地寶的玉盒一只,蟠桃一顆。然后,再度進入《倩女幽魂》世界,交給張玉漱,道:“這里面有和你一樣的蟠桃一顆,可以等紅綃長大成人之后,交給她服用!”
張玉漱鄭重的接過,收入袖中。張玉漱從來沒有問過秦舞陽去了那里,也沒有問這所謂的蟠桃從那里得來,是否是真的,等等問題。她只是從本能上相信秦舞陽,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秦舞陽看張玉漱吃完蟠桃并沒有什么劇烈的反應,只是全身的濁氣盡數被派出體外,只剩下最精純的輕靈之氣。
從此之后,張玉漱再也不用食用五谷雜糧,人間煙火。輕松自若,延壽千載。但是蟠桃的作用也僅此而已,對張玉漱的修為沒有什么增益,它蘊含的恐怖的靈氣全部用來改造張玉漱的身體。從這個結果來看,若是紅綃食用了蟠桃,那么,她的年齡將會永久的固定在幼年,再也不會長大!
在慈音庵中,兩人度過了最美好的幾個夜晚。每天晚上,秦舞陽都會使用光罩將廂房內外隔離開來,否則兩人的動靜聲音之大,只怕會讓慧因師太擔心廂房的木床是否足夠結實。
幾度魚水之歡,終于也不得不面對離別。離開前,秦舞陽像是一個婆婆嘴一般千叮嚀萬囑咐——江湖上的閑事能不管則不管。
“我原本還想帶你離開這里,但是我卻發現自己沒有這個資格,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看清,還有什么資格奢談其他。你留在這個世界才是最好的選擇,等我們有了自己的世界,我再來迎娶你做我的妻子!”
帶著淡淡的遺憾,秦舞陽返回遴選空間,先去中心廣場上看看有沒有林月梵的消息,結果然秦舞陽再一次失望。
他只好按照計劃,再次進入了魔戒的世界,白發巫師長還在艾辛格等著他。巍峨雄壯的巫師塔仍舊佇立在原野之上,法貢森林的植被越來越靠近巫師塔,也許數百年過后,這里就會稱為法師塔的一部分。
艾辛格如今的主人是白袍巫師甘道夫的學生青邪,歐散克塔已經被巫師學會收回,畢竟那不是甘道夫的私產,而是巫師學會的共同財產。
艾辛格卻不同,他是薩魯曼自己建造的。薩魯曼消失之后,這里就成了無主之物。雖然在之前薩魯曼與秦舞陽的戰斗中,艾辛格被破壞的超過三分之一,但是,修補一座巫師塔和重新建造兩者間的難度畢竟不可同日而語。
秦舞陽在艾辛格沒有見到薩魯曼,卻再次見到了青邪。若是說,上次見面,秦舞陽還可以看出青邪的深淺,那么,青邪如今的實力便稱的上深不見底了!
他身上洶涌澎湃的信仰之力肆意飛揚,仿佛是金色的火焰,將他整個人渲染的仿佛神邸一般。
“又見面了,秦舞陽!”青邪端坐在黑玉雕成的王座上,手中拄著勝利權杖,簡簡單單的一句寒暄,卻聲傳四野,連法貢森林的大樹都在搖晃,像是懾服于圣主的威儀。
秦舞陽明白對方不過是顯現虛影于艾辛格之外,并非是真人,便已經有此般威勢,顯然不再是新手空間的菜鳥。
對方的態度雖然有些無禮,可是秦舞陽并不會太過在意。既然彼此之間實力等若,秦舞陽自然會給予同樣的尊重,肆意結仇不是他的風格。
“恭喜閣下度過雷劫!”秦舞陽拱了拱手,表情淡淡的。
“貴客遠來,未能遠迎,惶恐惶恐!不如到塔中一敘,如何?”青邪第一次看到秦舞陽,便準備挑釁一番,然后和秦舞陽比試一下。
對方是他第一場任務中的資深領導者,能夠打敗這樣的對手,對他來說是對自己的一種肯定。可是,秦舞陽的實力同樣深不見底!
青邪自討自己可以勝過初次見面時的秦舞陽,可是彼此都已經經過了幾次的任務。現在的實力究竟如何,不敢肯定!若是能夠一眼看清秦舞陽的實力,青邪自然不會吝嗇于動手,但是他偏偏無法看透。
激昂的戰意在胸中燃燒,然后在緩緩的熄滅。青邪是一個智慧型的法師,不是悍勇決絕的戰士,在沒有足夠勝算的前提下,他是不會隨意出手的。
所以,青邪在面對秦舞陽過了數秒之后,便將自己的情緒壓下,邀請對方入內一敘。秦舞陽輕輕一笑,大步邁入法師塔。
作為一個等級相若的對手,直接進入對方的塔中,無疑是十分愚蠢的行為!但是,秦舞陽偏偏這樣做了,而且動作是無比流暢自然,仿佛彼此相交多年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