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卑劣行經,可恨滿城老少,竟無一個男人。若是我在現場,定要和長青院的人做殊死一搏,哪怕不敵,也不能讓他們小看了我中原子弟。”
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何狗兒繼續說道:“那少婦很快被利刃劈中,連中十數刀,重創當場,可是她懷中的幼女卻是毫發無傷。”
“最最令人痛恨的就是長青院毫無人性,連最后一名幼女也不肯放過,就在他們舉刀殺人時,一個蒙面女人出手了!”
“那女人使一柄鋒利無比的長劍,劍法高到不可思議的地步,長青院的人沒有一個人敵得過她三招兩式,很快便盡數被刺倒在地。那名女俠沒有和長青院的人多做糾纏,抱起那名幼女,很快便消失不見!”
秦舞陽等了下,看何狗兒不在說話,忍不住問道:“完了?”
“完了!”
“就這些?”秦舞陽有些郁悶,自己最想要知道的消息,卻沒有聽到一句,長青院的狗屁人物和自己有個鳥毛的關系。
“那女人使用的什么武功,什么劍法,有沒有什么特點?”
“這個嗎,我沒聽說啊!”
看秦舞陽臉色不善,何狗兒急忙補充道:“聽說女俠運劍的時候,周圍冰寒刺骨,比冬天時還要冷幾分,周圍不少百姓都被凍出病來了!”
“是嗎?那倒是很不錯!”秦舞陽想著,女人,用劍,冰系劍法,差不多有七八成的可能是張玉漱,只是不知她為何要呆在開封。
沒有心思在呆下去,秦舞陽轉身便欲出走,此時,小二正好端著酒肉出來,見狀連忙喊道:“公子,你的酒菜!”
秦舞陽反手扔出一塊銀子,約有七八兩,啪的一聲,落在桌面上,蹦跳兩下,歸于沉寂。秦舞陽的聲音再度傳來,道:“對面兄弟的酒錢一起算作我的!”
等小二頂著太陽出門查看的時候,秦舞陽已經消失不見。小二打了一個寒顫,心道:莫不是遇到狐仙了吧!可真是邪門!
施展乘龍念法,秦舞陽快速向開封一地趕去。在這個世界中,道佛兩教都很少在世人眼中展現力量,這其中自有緣故,但是秦舞陽卻不會理會他們之間的默契。
人似一道艷麗的流光向東南方向飛去!
開封城在戰國時,曾為魏國都城,古稱大梁。李白曾有一首《俠客行》歌頌魏國信陵君門客侯贏和朱亥,其英風壯烈之氣,千載以下讀來,兀自虎虎有威。大梁臨近黃河,滔滔不盡的黃河水賦予了此地人民不盡的豪俠氣慨,可是幾日前的一幕卻將這一切偽裝徹底扯爛。
開封東門外十二里處,有個小市鎮,叫做侯監集。這小鎮便是因侯贏而得名的。當年侯贏為大梁夷門監者,便是管理的東城門。這其中有一個典故。大梁城東有山,號稱夷山,東城們便成為夷門,夷門監者便是東城門的看守。
侯監集雖然以侯贏而得名,但是十數年前卻被金刀門占據,成了他們的領地。凡是在此做生意的小販,必需繳納一定的保護費才可以擺攤,否則輕則將你的貨物拋灑一空,重則一頓胖揍,保證連你媽媽也認不出來。
也不知這金刀門有何后臺,總之,他們很快便在此扎根不走,十多年來,壞事做盡,這周圍的百姓沒有不切齒痛恨的。只是古來如侯贏和朱亥一般的豪杰畢竟是少數,雖然金刀門作惡多端,可從來沒有一個大俠來這里將他們徹底鏟除,這顆毒瘤也一直存在至今,直到三日前的那樁慘案發生。
金刀門是一個家族門派,門中的主要職位都被王姓的人占據,金刀王智嗪在中原一地也算是薄有聲名,來往的江湖豪客,向來遵守強龍不壓地頭蛇的古訓,不和金刀門為難。
只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金刀門一日之間,盡成灰燼,自王智嗪以下,所有人戰死當場,僅有一女逃脫。
當秦舞陽來到侯監集之后,半個時辰之后,對當時的情況已經了解了七八分。當日那女子就走幼女之后,一路南下,度過黃河,不知所蹤。
長青院弟子得知消息之后,狂怒不已,若是不能挽回顏面,那么之前長青院所做的一切都將毫無意義。
紫青雙煞親自帶隊,數十人一路向南追擊,他們兩人胸有成竹,對方顯然不是什么江湖老鳥。江南是長青院的地盤,對方救了人不向北走,偏偏向南方去,明顯不知他們長青院的來歷和威名。對付這種人,紫青雙煞覺得自己兩人同時追擊都已經是大材小用了!當然,他們二人絕不會承認是看了對方的劍法之后,認為獨自一人毫無勝算,所以誰也不愿前去。
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天,但是這場激烈的沖突事件仍舊沒有一個定論,無論是中原武林還是南北兩派,都在等待最后的結果。
秦舞陽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之后,便迅速的南下。秦舞陽速度絕倫,張玉漱三日的功夫可能向南千里,但秦舞陽頃刻可至。
通許、尉氏、扶溝、太康、許昌,在短短的半日功夫里,秦舞陽來往縱橫數千里,遍查周詳。為了尋找張玉漱,秦舞陽甚至以思感查看值得懷疑的地方,但是這樣尋找終究太過粗糙,一日下來,并無所獲!
好在秦舞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只要知道了張玉漱尚還活著,那就足夠了!尋找,秦舞陽有足夠的時間來做這件事。
無論日夜,秦舞陽都沒有停止受訓,這是非常犯忌諱的事情,大晚上的飛到別人的領空之內,換做秦舞陽自己也肯定不爽。若是有人三更半夜的在自己的浮空島上方來回飛翔,秦舞陽必定會給他一個好看!
話雖如此,好在這一代并無名山勝水,更無修道者再次隱居,所以兩日以來,沒有遭遇到什么麻煩。
再過兩日之后,秦舞陽有些焦躁起來,時間對他來說,很無所謂,但是時間拖得越久,張玉漱的危險越大,尤其是她還帶著一個小女孩的時候。
秦舞陽逐漸擴大了搜索面積,以弧形線向外擴展,絕無一絲遺漏。是夜,殘月高掛,群星燦爛,微風徐來,暑氣頓消。
從天空中下觀四野,黑暗占據了主要的色彩,只有聊聊無幾燈火在閃閃發亮,迎合著天空中璀璨的群星。
一處,陡然發亮,似乎是大火驟起。秦舞陽如今對所有的異常事件都保持足夠的關注,生怕張玉漱牽涉其中。
沒有絲毫耽擱,秦舞陽附身直沖而下。著火的是一處建在陡峭山脈中的山寨,這里的房屋大都是就近選取的木材建造,所以在走水的時候,火勢極大,在天空中也看的清晰明了。
秦舞陽靠近之后,便發現有兩方人馬在拼命廝殺。一方是玄色衣裝,箭袖短衫,勁裝打扮,進退之間殺法兇狠,招招奪命。
另一方人馬卻是普通的農戶打扮,武器也是五花八門,什么獵叉、短刀、軟弓各式各樣,和對手統一的長刀形成鮮明的對比。
秦舞陽并沒有露頭,這樣的爭斗完全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就在他離開的瞬間,秦舞陽突然看到兩人十分面熟。仔細想了一下,才記起,這二人就是和寧采臣在一處市鎮上偶遇的紫青雙煞。
頓時,秦舞陽欣喜若狂。他已經查清,正是紫青雙煞親自帶隊追擊張玉漱,故而,既然他們兩人呢在此,張玉漱定然離此不遠。
顯然,紫青雙煞也是同樣的想法,他們二人一邊逼迫山寨的人將犯人交出,一邊指揮眾人到處放火,想要將對手全部燒死。即便是燒不死,也可以降低對方的斗志。
農戶在和長青院廝殺時,處于全面的下風,再加上全家的家當都被摧毀,更顯得萬般憤恨。
忽然,一聲輕嘯從屋內傳來,猶如昆崗鳳鳴,一個身姿婀娜的女子從屋內急竄而出,手持神劍鋒芒絕世,正是湛露寶劍!
秦舞陽立刻認了出來,心中狂喜,恨不得立刻嚷道:我來了!我回來了!
秦舞陽深知戰斗中一剎那的失誤都會導致最慘重的失利,所以此刻小心翼翼,不敢開口,生怕打擾了張玉漱。再加上分別很久,秦舞陽正想要看看張玉漱在劍法一道上的進境,所以藏于暗處的秦舞陽沒有動作,只是盯著張玉漱直看!
張玉漱明顯非常憤怒,從她的雙眼可以看的出來,但是面上卻還是冷若冰霜。這無怪如此,張玉漱深知自己容貌的殺傷力,在帶上面紗的同時,還帶著柔軟的面具。
所以,無論張玉漱是何等憤怒,臉上總是同一個表情,只有最為熟悉她的秦舞陽才可以從眼睛中得知,她的憤怒值已經滿點。
“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鷺洲”張玉漱手腕一抖,劍花朵朵,綻放虛空。
劍花飄落之后,生成燦爛的青蓮,浮于虛空!青蓮像是一個黑洞一般將附近的熱能全部吸收,附近的溫度陡然降低,周圍的火勢在極度的低溫之下,驀然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