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風馳電掣,似一條東方神龍在崇山峻嶺之間穿梭。突然,一枚火箭彈拖曳燃燒的長尾呼嘯而來,擊中高鐵的頭部。
鐵軌碎裂,枕木拋飛。三百多公里每小時的高速突然靜止會帶來怎樣的噩夢,就是現在這個樣子。高鐵像是突然撞上了高山一般驀然靜止,一截一截斷裂,拱起向前,然后栽倒在坑里,再翻出來,火花迸射,車廂翻滾著像是小孩子的積木一般,冷冽又殘酷!
秦舞陽在車廂里假寐,正想著回到家中該怎么處理后續跟來的麻煩,突然靈臺一陣示警,一股涼意從尾椎直沖腦門,卻又不知危機從何而來。
緊跟著,再難就發生了。座位上是沒有安全帶的,一百多人從座位上拋飛栽到前面,直到碰到阻礙才停了下來,大部分人頸骨當場折斷,頃刻身死。秦舞陽反應能力遠超普通人,剎那間右手一爪狠狠的抓住前面的椅子,左手僅僅扯住了一名乘客,救下了這個仍在驚魂不定的家伙。
等車廂靜止下來,內部一片狼藉,滿地黑乎乎的淤血,刺出體外慘白慘白的骨頭,血淋淋的傷口,似破爛玩偶一般扭曲的身體,和若有若無凄慘的呻吟。秦舞陽看著這噩夢般的景象呆若木雞,然后他一肘撞破車窗,狀若瘋狂的從里面竄了出來,彎腰嘔吐,他從未想過在現實空間里竟會發生如此慘況。
轉身就要去營救仍然存活的傷員,他們耽擱不起時間。然后,秦舞陽就看到了空中的五架直升機和呼嘯而來的機槍彈。
秦舞陽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若非機身上印著明顯的紅星,他簡直就要懷疑是花旗國入侵了。武裝直升機襲擊平民,這簡直太瘋狂了!
秦舞陽全力奔跑時,每秒的速度可以達到四五十米,再加上他神經反應速度超卓,這些子彈根本打不中他。
匪徒很快就停止了徒勞無功的射擊,落地之后約有二十多人各持槍械魚貫而出。秦舞陽冷冷的看著這一幕,握緊了拳頭。
相距十米之外,這些人神態輕松自在,像是在郊游一般,配合著后面燃燒的災難現場,有一種說不出的諷刺。他們先是看了一下手中的照片,然后齊聲笑道:“你小子倒是躲的快,倒是省了爺爺們的手腳。秦舞陽,替二少爺償命吧!”
秦舞陽一伸手,冷聲喊道:“停,你們是方家的人,來報仇嗎?”
這些人都是積年混蛋,深知先下手為強的重要性,哪里會聽秦舞陽的話。一個個立刻開槍,突擊步槍撕爛空氣的聲音暴起,子彈似潑水一般飛灑而出。秦舞陽狼狽的躲避。在此平坦的地方,秦舞陽/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用來遮擋。托了安檢的福氣,秦舞陽身上連一般水果刀也沒有,更別說槍支彈藥了。
在戰斗現場后方一百多里處,幾輛越野車正慢悠悠的開著。車內一女人有些著急的說道:“隊長,我們不趕快一點,可就趕不上戰斗了。”
后座上一個壯漢正用報紙蓋著臉休息,溫言道:“紅纓,無論如何等我們趕到,想必方家的走狗早就捉到了那個膽大包天的家伙。我們趕過去不過是為了給崔家一個交代,算是給過去老隊長的一個面子,否則無論如何我是不會用那個能力的。”
司機也附和勸道:“是啊,紅纓,那兇手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怎么可能擋得住方鴻漸網絡的人呢!”
壯漢又道:“我總覺得方鴻漸對我們不懷好意,你們知道我是精神力特長者,任何人的情緒我都可以感覺的到。那方鴻漸雖然在我面前笑顏炎炎,掩蓋的很好,可我仍舊感覺的到他想殺死我的欲望,非常清晰。”
一個瘦小的家伙突然感興趣道:“那隊長,要不要我偷偷的去方家偵查一下。”
壯漢否決道:“沒這個必要,你有時間不妨去關注一下你下次的任務場景!方家沒有能力威脅到我們鐵血軍旗!”
一個翻滾,秦舞陽躲在一截車廂后面暫時喘息一下。縱然秦舞陽的屬性值極高,也難以躲過彈幕的籠罩,僅僅能遮住了要害不被擊中吧。若非是秦舞陽已將照膽寶刀煉化進身體里,使得防御里大增,此刻他必定已經傷的動彈不得了。
見秦舞陽躲了起來,那邊有人憤怒的大叫道:“老大,他也是那里出來的,我敢肯定。他的體質一定超過了四十點,他娘的,老子打中他了,他竟然像是沒事人一樣,他/娘的,情報不準!”
“兔子閉嘴,四十點體質又怎么樣,這王八蛋再強也不過一個人,我們二十六個人都經過強化,難道還干不死他一個人!都別停,給老子開槍”隊長的聲音粗豪,聽起來像是一個莽夫。
環視一周,秦舞陽心中的愧疚幾乎要讓他大哭起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愧疚很快就轉化為怒火,若不將這些惡徒斬盡殺絕,若不將方氏連根拔起,怎么對得起這上千條性命。
將彈頭一個個從體內拔出來,每拔出一個都是疼得撕心裂肺,可秦舞陽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十數粒彈頭撒了一地,秦舞陽暗恨道:“若不殺他兩個,怎消的老子心頭之恨。”
頭頂上子彈嗖嗖飛過,打的車廂千瘡百孔,里面就算有人活著,此刻也必定死在了槍彈之下。秦舞陽猛的用力撕掉車廂一大塊外殼權作盾牌,翻身而起,硬頂著攻擊向對手沖去。這樣做也許非是智者之舉,可是大丈夫快意恩仇,豈能僅僅計較生死。
單手持盾,以蛇形沖向對手,秦舞陽以一手兩足在地上快速行進,子彈橫飛,打的盾牌前后直晃。
這一次秦舞陽冒了絕大的風險,若是一槍打在他的腦袋上,只怕立刻便將秦舞陽開瓢,幸運的是他還沒有如此背運。
因為缺少了一只手,秦舞陽比平時多花了一秒,用了將近3秒,期近了對手身邊。用力一掀,鐵皮旋轉著飛去,割裂空氣發出嗡嗡的轟響。
這些人可能是第一次圍剿一個敵人,并沒有形成扇形分布包圍,而是亂七八糟的混在一起。見鐵皮攻來,反應也是各有不同,有的撲倒在地的,有的躍到半空,也有人硬擋,一人掣出長棍,跨步挺腰,用力一挑,將鐵皮甩到一邊。
他們這般忙碌,秦舞陽也沒有閑著,連踏兩步,趁一人倒地的機會,一腳飛起,踢斷了他的脖子。再遇到第二人時,便沒有了這么好的機會。那人在倒地的時候,竟然還在瞄準,秦舞陽一見不好,連忙閃躲。
人人都知道,趴在地上射擊的準度最高,接連三個點射,緊緊的咬住秦舞陽的身影。秦舞陽突然飛撲,抓起地上一人的雙手將他扯起,正好擋住背部的子彈,那人渾身亂顫,想要掙脫,可重傷之下已經力不從心。
使棍那人見誤傷自己兄弟,立刻大怒道:“都放下槍,不準開槍,圍住他!”
想法雖好,可秦舞陽又不是泥捏的人偶,豈能讓他如愿。制住背后那人,雙手懸于背后,瘋狂前進,只要躲進前面群山,便有了一絲生機。
背上那人失血漸多,過了不久便不再掙扎。追擊者投鼠忌器不敢開槍,這便變成了賽跑比賽。秦舞陽雖然背著一人,可依舊遙遙領先,只是再難以甩開后面的追蹤者。
后面那些人,裸裝屬性值極低,都是偏向一門,一門屬性高的同時,其他屬性必定較低。秦舞陽現在是31點敏捷值,又背了一人,按說其中的敏捷偏向者絕對可以趕上來攻擊。可是他們卻不敢逼的太近,生命只有一次,若被打秦舞陽一個突擊掛掉性命,那才冤枉,不如就這樣遠遠吊著,倒也安全。
那隊長也非傻瓜,看到秦舞陽要沖進山林,連忙對前面那些敏捷偏向者喊道:“快到前面阻止他,他娘的,有功之人方老板絕對不會吝嗇。只要殺了他,每人獎勵一個億。”
這句話一說,他們中間的氣氛立刻變得古怪起來。活著有沒有獎勵大家都不知道,可死人必定沒有獎勵的。那隊長一開口,敏捷偏向者又慢了一分。
那隊長瞬間便明白過來,正想改口,可秦舞陽已經沖進了山林。
秦舞陽腰部用力,一把將那半死之人甩在半空。平地一躍而起,重重一腳踩在他的身上,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入耳,尸體轟然落地,蕩起一地的草屑。
秦舞陽瘋狂而快意的大笑,在樹梢上飛來躍去,雖非自小在山林長大,可極高的敏捷讓他靈活更勝猿猴!
大笑聲刺激的后面眾人非常憤怒,原本一個輕松的差使竟然弄成這個樣子,可以說是灰頭土臉,只怕就算將秦舞陽成功斬殺也難以挽回自己等人在老板心中的形象。
大別山無邊無垠,草木旺盛,各種稀有植物在這里應有盡有,雖說近年來砍伐過度,可總的看來那不過是九牛一毛。
一進山區,秦舞陽便朝這群人大喊道:“你們殺死這上千人,難道就不怕國法制裁嗎?”首先回答他的是一梭子子彈,然后才聽一人悶哼道:“那是你放置的炸彈,你是印度尼西亞的間諜,來我國搞破壞活動,以為我們警方不知嗎?如果你肯投降的話,還可以不連累你家里的秦人,否則株連九族。”
秦舞陽怒極而笑,道:“我家族上上下下僅有一人,你們來誅我九族好了,我真的嚇得發抖啊!”
“來殺我吧!你們這幫混蛋!”秦舞陽的聲音變得飄忽不定,顯然他已經走遠了。
“胡老大,怎么辦?”
使棍之人顯然是他們的頭領,聞言冷笑道:“三人一組,不可分開,兩隊相距不可超過五十米。仔細搜索,他受了傷,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況且他一定會主動進攻的,我有預感!”
秦舞陽在樹梢上努力存想十陽焚天正/法,只要能夠在現實里使用功法,秦舞陽的爆發里驟然可增加幾倍,屆時,這些人就像是盤中菜一般任由宰割。
可是像是有一層薄膜隔離了自己一般,澎湃不息的真力仿佛觸手可及,卻如鏡中花水中月一樣遙遠。
驀然睜開眼睛,秦舞陽難掩心中失望,他略整精神,盯著遠處小心翼翼而來的人群,喃喃自語道:“就算沒有真力可用,你們也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