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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刺殺警告

熊貓書庫    大漢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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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是被生活逼出來的,小子別怪我們手下無情,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撞上不該看到東西。!”

  劇信手持長劍逼退幾名黑衣刺客,衣角破碎的口子顯示出他此刻的狼bèi,對面七八個刺客不緊不慢的逼過來。

  叮叮叮!

  劍光連閃,劇信手中的長劍短匕連連格擋,有幾次烏黑的劍光差點刺中他的臂膀,迎著月光可以看到那不正常的烏光是淬毒的利刃,那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劇信渾身一顫,整個人像一團漆黑的影子向后疾縱躍,幾個呼吸之間躲開必殺包圍圈。

  一只利箭劃過夜空,正呆追殺的刺客渾身一顫,扭過頭悶聲不吭的遁入黑暗。

  疾奔幾十步,當他回過頭現茫茫夜色中再也身后的追兵蹤影,才停下腳步細膩了悄悄松口氣。

  鐺鐺鐺!

  “有刺客!全員出動捉拿刺客!”

  “捉拿刺客!”

  寂靜的夜晚被一聲大吼打破,漆黑的侯府很快變的燈火通明,莊里的護衛手持強弓利刃,成群結隊的涌到侯府的每個角落。

  當第一批騎兵打著火把沖出侯府大門,此時距離刺殺爆已經過去兩刻鐘,漫漫長夜才剛剛過去一半。

  劇信望著茫茫黑夜怔,直到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把他拉到平陽侯面前,他才從呆愣中醒悟過來。

  曹時的出現穩dìng了侯府上下的人心。他一出來就吊著眉毛仔細詢問整個過程,換做誰被大半夜被吵醒心情都不會很愉快。

  “等等,你說你認識他們?會不會是你看走眼了?”

  劇信十分肯定地回答:“在下練劍十幾年眼神好使的很。他們的劍技路數我非常熟悉,絕不會看走了眼,看他們的體形和技巧,可以確定那幾個刺客是江淮著名游俠。”

  “江淮游俠。”

  曹時疑惑的看了一眼周圍眾多,注意到面無表情的門大夫王孟,心中閃過一絲懷疑。

  那個念頭還沒出現就被捏碎,他絕不相信王孟會背叛自己。背叛整個平陽侯府,

  “莫非是淮南王劉安,還有始終的劉陵?不對!我和他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么要對付我?”曹時也有些糊涂了。

  他的仇人的確很多,看他不爽的人更是滿朝文武大把抓,可是他的仇人相對比較集中,有能耐影響他的全是高官公卿。不用害怕長安城里搞出下毒和刺殺之類的把戲。沒能耐影響到他的商人豪強根本不值一提,更不用說遠在江淮的游俠兒。

  那一塊恰好是淮南王劉安的地盤,要說他心里完全放心也是不可能的,淮南王手下人才濟濟,堪比當年盛極一時的吳王劉濞,以及梁孝王劉武。

  吳王劉濞可以派遣刺客,在周亞夫的必經之路埋伏著伺機暗殺,梁孝王劉武更是派遣刺客羊勝、公孫詭暗殺袁盎。以淮南王劉安的能耐,還有他麾下淮南第一劍客雷被的威名。對著平陽侯府搞幾次刺殺完全沒有壓力。

  “劉安到底有什么動機對付我?莫非是劉陵追我不成,因愛生恨對我痛下殺手?”曹時覺得這個理由太可笑了,劉陵那個死女人對人動心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她的眼里只有利益和權力,看上自己并表xiàn的非常迷戀顯得很突兀和奇怪,他估摸著八成是為了謀取更大的權力而玩的政zhì投機。

  同理,讓她對自己痛下殺手也很不容易,她的眼里或許要把自己當作最有價值的投資機會,不會輕yì的舍棄甚至刺殺掉,這么突兀的又缺乏后手的刺殺簡直像是在開玩笑,七八個刺客即便有三頭六臂也別想殺穿平陽侯府的重重保護,強弓箭網可以殺死侯府上空任何一只飛過的雀鳥。

  單打獨斗游俠兒天下無雙,堂堂陣戰還是長安北軍最強,劍術只能對付市井之徒,箭術才是戰爭的主旋律。

  劇信歪著腦袋苦思冥想,腦中靈光一閃道:“除非這只是個無聲的警告。”

  “無聲的警告?什么人在警告我?為什么警告我?”

  曹時抬起頭掃過在場的家吏們,一個個臉色茫然不知所措,只有三個人保持鎮定不動,袁種恰恰是三人的其中之一。

  自始至終,他全程都垂著腦袋低頭沉思,始終沒有表看法的意圖。

  “文師,你有什么看法?”

  袁種一躬身說道:“在下覺得此事蹊蹺的很,這群刺客身手了得名氣不小,他們到底代表哪方勢力,警告侯府的意義何在,這些都是未解之謎,在下觀察劇信的衣衫破損處痕跡,判斷出對方刻意手下留情等待侯府的援兵出現,這么奇怪的表xiàn完全不像是在刺殺,或許真的是個意義不明的警告。”

  “能請得出江淮知名游俠喬裝打扮成刺客,此人的來頭想必很大,會是什么人呢?”曹時沉吟道。

  王孟板著臉不說話,他最清楚那幾個人的來歷,幾個時辰前他收到一封指名道姓打招呼的迷信,告sù他要對侯府動一次突襲,意在敲打平陽侯多做收斂不要誤入歧途。

  他甚至曉得那群人的身份,可是他不可能對那群刺客下手,因為那群刺客都是他的師弟,他師父丁公一手帶出來的得意門生,他是丁公一手培養起來的得意門生。

  他不能確定雷被是否在其中,或許他留在淮南國沒動彈,或許就伺機藏在陰暗的角落,還有他那個七十多歲的師父丁公,他絕不相信師父會毫無所覺,假如師父也在此地,事情就變的異常復雜了。

  忙活半夜沒抓到刺客,疲倦的人們回到侯府待命。曹時已經早早的去睡覺了,留著王孟和孫起負責值夜。

  “兄長!你沒事吧?”

  王孟一愣神,回過頭看見孫起投來關心的目光。笑著搖頭表示沒關系。

  他盡力表xiàn的心無雜念,可心思飄向了遠方:“師父,你現在身處何方?還在堅持嗎?”

  與此同時,相隔十幾里外的一處密林中,鉆出七八道黑影。

  穿過密林來到一片開闊地,那是個規模不大的閭里,漆黑的夜里閭里中靜悄悄的。

  忽然間。里門被悄無聲息的打開,那群黑影毫不遲疑的沒入里門,那扇大門隨即緩緩合并。

  “啟稟師父。徒兒幸不辱使命,把任務完成了。”

  黑衣人揭下面罩,露出一張張或彪悍,或冷漠的面龐。他們是漢家縱橫淮上最強的游俠之一。他們的名聲只在小小的圈子里流傳,他們都是丁公的得意門生。

  白衣老人哈哈大笑:“好好!我的好徒兒辦事果然出色,你們也都累了,下去休息吧!”

  八個人點點頭悶聲不吭站起來魚貫而出,坐在一旁的妙齡女子眉頭緊緊皺起:“丁公這是何意?”

  “沒什么意思,老夫只是想給曹家小兒一個警告。”丁公撫須微笑道。

  劉陵冷哼道:“妾不是三歲幼童,焉能看不出您費盡心機把淮上知名游俠的目的,調人入關中只是為了給平陽侯一個教訓。妾不信。”

  “你不信,老夫也沒有辦法。不信就不信吧。”

  丁公的態度讓人為之氣結,劉陵一向自詡八面玲瓏無人能擋,可讓她直面楚漢爭霸的幸存者,她還真的沒有絲毫辦法,這老頭年紀大見多識廣手段狠辣,連她爹淮南王劉安的面子都不賣,當年她爺爺淮南厲王劉長幾次征辟不成,其名聲早以遠播海內。

  本來她在長安過的挺好,曹時被她生生逼進死賽馬場的訓練營里不敢出來,可偏偏就在她準備下一階段動作時,居住在廣陵郡不問世事的老頭突然上京入長安,還帶來他的八百名得意門生,當身穿白衣鶴童顏的老者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的腦袋里一片空白。

  淮上最可怕的老妖怪,就活生生的出現在她面前,指名道姓的要求她配合行動,倘若不配合的后果不堪設想。

  她無法理解快八十的老頭兒,和顏悅色的對她說必須合作,不合作就要了她的命是怎樣的感覺,更不能理解丁公把她軟禁于閭里中的目的。

  劉陵不明白丁公的動機,不曉得丁公的想法,更無法接受一個和善的老頭突然變成世間最恐怖的人,她覺得自己的三觀在被無情的顛覆。

  或許丁公整個人都瘋掉了,一個老瘋子帶著一群小瘋子,在長安城的渾水塘里攪風攪雨,原來就亂七八糟的長安變的更糟糕。

  “這老頭一到京師就攪亂我的布局,到底是什么意思?”劉陵憤怒的幾乎要抓狂。

  實在搞不懂丁公的想法,這么大把年紀不呆在廣陵郡頤養天年,非要帶著人跑到京師長安攪亂大局,還拿出強硬的姿態威脅。

  劉陵對他毫無辦法。

  一個油鹽不進七老八十頑固老頭,美色誘惑對他已無用處,威逼利誘更是無從說起,她父親淮南王劉安反而有求于丁公,自家謀反的證據被丁公攥住,不但不怕一分一毫,反倒是劉陵更怕這老頭起瘋來讓自家一起去陪葬。

  謀反是大逆無道的重罪,即便是夷三族、連坐被廢除的今天,那也是很難逃脫全家死光光的節奏,劉陵還有大好青春年華錦衣玉食沒有享受,她不能白白的陪著老頭去送死。

  可她被軟禁起來,連一絲一毫聲音都傳不出去,她真的很著急。

  劉陵眼睛一轉,笑盈盈地說道:“妾想知道丁公此行京師的目的是什么?也要讓妾為丁公準備一下。”

  “老夫要做的事,你幫不上多少忙,你下去歇著吧。”

  丁公一擺手作出送客動作。

  劉陵的臉色唰的一下黑下來,老頭這是擺明著不給她試探機會,悶哼一聲怒氣沖沖的走出去。

  屋門緊閉,譚慶從陰影里走出來。

  “啟稟師父,莊子里的護衛已經全部就位,咱們隨時可以動手。”

  丁公微微一笑搖搖頭:“不動,暫時按兵不動。”

  “啊,按兵不動?”譚慶掉過頭看見大師兄二師兄也傻了眼,兩人跟著丁公身邊侍奉十幾年,從沒聽過刺客動手還要按兵不動的說法。

  不動就白白浪費一次寶貴的刺殺機會,給平陽侯府從容調整護院防御巡邏制度,過些日子再想殺入平陽侯府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丁公撫著長須笑道:“你們想問為什么?”

  三個人老老實實的點頭,劉陵的疑問恰恰是他們的疑惑,浪費八個頂尖好手制造出絕殺,卻用詭異的放水方式放了劇信一馬,三人還以為是八個出師的師兄婦人之仁,可現丁公毫無生氣的樣子才覺不對。

  “到底是為什么這樣么做?”

  丁公大笑道:“就是要他們失敗,而且還要暴露淮南游俠劍術的根腳,還有那幾句淮南話何其醒目!劇信那臭小子腦袋不好使,記性卻是頂呱呱的好,你們那八個師兄都和他見過面,他怎么會記不住聲音體形特征呢?”

  三人悚然一驚:“師父的意思莫非是…”

  “栽贓!”

  丁公撫著銀須仿佛一只成精的老狐貍,奸詐的怪笑道:“淮南王劉安是個狡猾的家伙,想把我門下弟子全盤接受,又不舍得為我們做一點事,老夫早就對這個無用的書生厭惡透了,借此機會把刺殺的臟水潑在淮南國的頭上豈不大妙!想想看,淮南王劉安派人刺殺少府曹時,這是個多么美妙的主意啊!”

  白衣老者近乎癲狂的大笑,比陰謀詭計淮南王家全族綁起來也比不上他一個,淮南王女劉陵只不過有點小聰明倆罷了,在專業搞陰謀詭計出身的刺客頭子面前不值一提,反倒是劉陵在不知不覺中被利用一把,成為刺殺曹時中的關鍵人物。

  所以,他親手策劃了劉陵突然失蹤,把淮南王女軟禁在這個小閭里之中,任誰能想到小小的閭里中藏著整整八百名刺客,他們偽裝成老人婦女壯漢,還特意帶來幾十個孩子做為掩護,閭里上下布下天羅地網早已無路可逃。

  “可是陵翁主是我們的盟友…”

  “哼!盟友值幾文錢?西楚霸王項羽盟友遍布天下,最后還不是兵敗垓下身死烏江,沒有實力控zhì住盟友的聯盟是失敗的,毫無用處的!老夫控zhì不住淮南王,既然不能為我所用的話,就像淮南厲王劉長一樣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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