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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這就是長安

熊貓書庫    大漢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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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曹時決定剛正面了,剛過易折也無所謂了,再忍下去就真的不是穿越者了,硬碰硬決一勝負吧!求訂閱!

  “平陽侯,對不住了!礙于三公九卿的規矩,我們不得不趟一次渾水,這次實屬無奈請多包涵。”太常柏至侯許昌、衛尉武強侯莊青翟、太仆安國侯王辟方、將作大匠北平侯張預聯袂造訪平陽侯府表達歉意,同時也在撇清和丞相衛綰的牽連。

  見風使舵臨陣變臉毫無節操,但是這樣恰恰是官場的生存法則。

  他沒有想過苛責幾個列侯不守立場的行為,他的對手畢竟是三公九卿整個集體,觸動相權的特權引來眾怒,四位列侯是軍功爵的領袖,更是三公九卿為的上卿官僚成員,不能輕yì放縱破壞秩序者,或許他們從沒有翻臉的念頭,但是突然給他一個警告,讓他知道謹守規矩的重要性是必要的。

  警告不成立刻收手道歉,列侯們再一次確認自己的立場,用歉意表達自己的意志,相比之下,軍功爵的利益遠高于相權獨立的利益。

  曹時眼皮一翻淡淡地說道:“此事無礙,只不過對幾位突然易幟保持中立有點不太理解,諸位想表達什么就直接找我商量著辦,何必與那些不識抬舉的貨色沆瀣一氣對付自家兄弟呢?”

  “平陽侯說的是,我們腦袋昏給忘個一干二凈了。”

  “請放心,咱們下次絕不會這么搞,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平陽侯宅心仁厚,不計較咱們腦門熱的沖動行為。咱們也不能蹬鼻子上臉,以后絕不會有第二次了。”

  “多謝平陽侯的諒解。這么做實在不好意思,下次再有情況一定提前通知。”

  四個人很快走了,沒過多久又來一撥人,他們是來侯府打探消息的中小官僚,未央宮外的動靜瞞不過京師的耳目,少府和三公九卿撕破臉是天大的消息,表面上曹時處在絕對劣勢,可若結合他的所作所為,過來稍冷灶的絡繹不絕。

  曹時沒心情和那幫官僚迎來送往。打胡遂帶著侯府的家吏處理,過來說話的就打太極推出去,送禮的不管輕重全部退回去。

  第二天,曹時一大早被招入宮中議事。

  劉徹鐵青著臉說道:“你需要拿出成績來證明自己,更要證明朕的眼光沒有看錯人。”

  “臣明白,賽馬場會讓所有人閉嘴。”

  “不!朕要讓他們接受一場慘敗,朕要讓皇祖母明白,朕才是皇帝,朕才是主導天下的至尊人皇!”小皇帝目光灼灼。猶如滾燙的火焰在燃燒,那是赤果果的野心之火,在這把火焰下一qiē都將燒成虛無。

  曹時眉頭一挑鄭重的點點頭,他的肩膀上負擔者一代明君的期待。戰勝三公九卿的阻撓,擊潰太皇太后大權獨攬的野心,把屬于皇帝的權力還給他。

  皇權具有排他性。皇帝不可能與任何人分享至高無上的權力,哪怕是親父子親兄弟也不行。

  他熟知的歷史里為了權力。有多少人反目成仇,前一刻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下一刻大義滅親揮刀相向,爭的無非是那把象征無上權力的龍椅。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漢景帝被迫容忍母親竇漪房的一次次刁難,那也是迫于漢家以孝治天下的祖訓,換做當今天子劉徹登基稱帝,竇漪房和劉徹隔了一代人,本來不多的親情在權力的侵蝕下越來越少。

  劉家皇帝天性涼薄的很,劉徹從小就不喜歡老祖母竇漪房,以前沒底氣沒資本去翻臉,現在有資本有能力又要為建元新政忍氣吞聲,眼看局勢慢慢向不好的方向展,劉徹終于決定動手了。

  “少府!”

  回頭往后看,只見丞相衛綰提著長袍快步走過來:“少府等一等!你要清楚你的身份和位置,一味的依靠皇權違反了上卿的本意,我們不是皇權的依附者,你這樣執迷不悟下去,早晚是要后悔的!”

  曹時冷淡地瞥了一眼道:“多謝丞相提醒。”

  “亡羊補牢尤為未晚,趁現在還來得及懸崖勒馬走回正道上,我這是為你好…”

  “您不累嗎?”

  衛綰愣住,不太理解他的話,下意識的重復道:“少府,老夫這是為…”

  “您難道不累嗎?我都替您感到累,一大把年紀為了維護這個,維護那個,真累!”曹時冷著臉說道:“您應該回鄉養老,含飴弄孫頤養天年,何必在這朝堂上斗的你死我活。”

  年級一大把的丞相怒聲質問道:“少府,平陽侯曹時!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您難道還不清楚天子的志向嗎?抱殘守缺當個太平丞相不符合天子的志向,更不符合我漢家的方向,您已經落后這個時代了。”

  “放屁!老夫怎么會落后這個時代!”

  曹時瞥見宮中的內侍躲躲閃閃的目光,冷笑一聲:“您從政三十多年貴為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叱咤風云,您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還要多,走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還要多,論資排輩我應該老老實實的屈服在您的威光之下甘附驥尾,但是我想問一句,憑什么?”

  衛綰到退一步驚訝的抬起頭,面前站著年紀輕輕的少府再過幾個月才年滿十七周歲,嘴角稚嫩的胡須無聲的告sù別人,他只是個沒長大的大男孩。

  老丞相年近六旬,論年紀比他父親曹奇還要大,一把年紀對待曹時更像對待自己的子侄一般,他沒想到曹時會這么告sù他,憑什么要我聽你的話做個乖孩子。

  可是他沒想過,曹時根本沒把他當作指引前路的長輩。他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無法容忍暗自排輩苦等二十年再當上丞相。他早就已經等不及要把老家伙們踢下臺大展身手了。

  “老夫憑什么讓你聽我的,那么你考慮清楚要和老夫為敵了?”

  曹時大袖一擺。面朝未央宮的方向一拱手:“陛xià難萬古難遇的大有為之君,繼承先帝的遺志只為開疆拓土打擊匈奴,以雪漢家六十載的冤仇,您的黃老無為之治優點再多也如那束之高閣的老古董,可以退出時代了,為敵之類的話出自您的金口玉言,我從沒說過也絕不會說。”

  “好好好!老夫和黃老無為之治都落后時代了,你和陛xià都是年輕氣盛之人,一門心思想干出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老夫無能無用之徒,你是這個意思吧!”

  曹時眼神銳利入刀:“抱歉了,我無意傷害您的好心情,可是我還是要說出來,我心愛的大漢帝國在逐漸腐朽墮落,因為論資排輩之風越來越強大,托關系走后門的人充斥中小官僚階層,漢家的耕戰外向戰爭制度,生生被袞袞諸公變成內向治國制度。黃老無為三十年國力恢fù,黃老無為六十年日益繁盛,無為到一百年人口翻兩番人多地少,天災一起將是天崩地裂。難不成讓黔百姓去要飯為生嗎?您何止是落后了!這是在誤國!”

  誤國!

  衛綰沒料到自己被罵成誤國,他一向為官清廉潔身自好,既然不貪瀆也不愛多生是非。可就是這樣標準的好官清官竟然被罵做誤國,老頭怒道:“我從沒貪過朝廷一文錢。對待家里的佃戶仆役也很和善,體恤百姓困難常常給一些力所能及的補貼。一日三餐極少見肉食,唯有豆腐是比較愛吃的一口,我怎么會誤國!你不說清楚今天不能走!”

  曹時的胳膊被扯住,本來想走也走不成了。

  不讓走,他也不打算硬甩開胳膊,立在原地道:“貪官誤國在于一個貪字,因為他們一門心思貪瀆國帑,不思報國反為一己之私牟個人利益,這種人可恥可殺!清官誤國在于一個清,因為他們自詡廉潔真君子,行的正坐得直說話理直氣壯,這種人通常是為人方正不懂變通的死硬派,做個博士教書育人還勉強可以,治理國家就暴露出滿腦子想當然的理想主義色彩,以自己堅定自己的信念為榮,喜歡斥責不符合自己的人是走上歧路,走自己的路才是正道,殊不知大道三千取其一可通神國,你的大道憑什么要成為普天之下的大道?所以,清官誤國就壞在這個清的過頭了。”

  清官也能誤國?

  堅持走自己的道路也是錯的?

  衛綰氣的渾身抖:“滿口歪理邪說!清官怎能誤國!我看你是瘋魔入腦魔障了!”

  “您雖秉持黃老無為之道,骨子里卻和那些純儒有異曲同工之妙,以清廉守制的仁人君子為志向,喜好以己度人,把自己的道德思想執政理念定做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鐵律,符合您思想的都是好苗子,不符合您思想的要加以改造,如果三令五申不予配合的朽木要堅決打擊,搞學術壟斷,搞執政壟斷,哪怕出點是好的,辦的事也都是壞事,教出來的徒子徒孫都像您這般,豈不是我漢家之大不幸!”

  “你…你好一張利嘴!罵過儒生,還要連老夫一并罵嗎?”

  “在下不敢!更沒想過要罵您一個不字,您是道德高尚品行優良的好人,您做個御史大夫糾察百官會非常合適,總攬朝政zhì國有方對您太難,黃老無為之道太古舊了,已經不適合大漢帝國的展,我的黃老新學革除舊弊吸取百家的優點,以黃老為基更善于靈活變通,這才是黃老學派的新出路,您要明白學術之爭是理念之爭,您和我都沒有退路,勸我不如勸自己早點退下去享享清福,大漢帝國勢如朝陽,圣天子與在下也勢如朝陽,真的不需要您繼續操勞國事了。”

  衛綰臉色灰敗踉蹌幾步氣喘吁吁,他忽然現自己真的老了,老到跟不上眼前的年輕人,那些聞所未聞的犀利言辭,那些讓人怦然心動的描述。相信任何一個年輕書生聽到都會撫掌贊嘆,果然是國士無雙的平陽侯。連他自己都差點被說服了。

  他想罵人又不知道從何處罵起,倘若罵曹時是個黃口豎子。那么他豈不是個老匹夫?

  衛綰面色漲紅,恐嚇道:“平陽侯曹時!你賭錯了,勝利者一定是屬于老夫,屬于太皇太后,你注定將會失敗,你要為你的頑固和愚蠢付出代價!屆時,老夫將會袖手旁觀,你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后悔的!”

  “我從不會賭錯,我會勝利而你們將會失敗。”

  曹時深深的看了老丞相一眼。掉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了。

  就在剛才,他僅剩的那一絲耐心消磨殆盡,對這個食古不化的老人家,品德高尚的老城廂徹底失望,他不愿意做個應聲蟲,嚴zhòng不符合天子劉徹和他的個人利益,國家只能有一個主流聲音,這個聲音要么是皇權要么是相權,只有一方壓倒另一方。沒有兩者共存彼此爭鋒,他毫不猶豫的站在皇權的一邊,因為相權的那群公卿太令人失望了。

  幾天后。

  距離長安城二十里外的灞橋左岸,長長的馬車隊伍忽然停在橋邊。走下來幾位年輕人在欣賞風景。

  “灞橋河柳聞名遐邇,我聽說漢人送客至此橋常以折柳贈別,遠遠看去千樹萬樹簇新芽。綠意盎然果然有一番獨特景致呀!”少年佳公子名叫趙嬰齊,他父親是南越王太子趙眜(趙胡)。曾祖父是現任南越王趙佗。

  衛氏朝鮮王太子,龍祥君衛右渠不以為然:“漢人的景色比不上家鄉的好。”

  “哼!”

  東甌王太子騶望。閩越王太子騶丑同時出聲表示不滿,看到對面的競爭對手又立刻轉過臉作出嫌棄的模樣,他們倆的祖宗同為越王勾踐,姓氏相同風俗相同的同族親戚,但是彼此陣營不同關系向來不睦,一路上從來沒有好臉色。

  衛右渠被晾了半天沒人搭理,心下羞惱暗罵這群野蠻的越人不給面子,從小到大他永遠是人群中最尊貴最驕傲的人,直到碰上同為王太子的幾個越人貴族,他的驕傲才被打破。

  出門前,他得到父親的再三囑托交代,務必要刺探清楚大漢帝國的實力高低,狡猾的朝鮮王衛蒙已經嗅到戰爭的氣息。

  他本人對此不以為然,漢人在厲害也打不過大匈奴,軍臣單于通知他父親衛蒙去參加今年夏天,在龍城舉行的匈奴大會,意在展示控弦六十萬精銳的強大的軍事實力。

  朝鮮王衛蒙還在觀望兩邊的態勢,衛右渠已經被匈奴人的強大實力打動,他偷偷的收下兩個匈奴貴女做夫人,已在暗中向匈奴使者透露自己的親近姿態。

  衛蒙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的兒子提前選邊站,這趟前往大漢帝國朝見新天子締結雙邊友好的算盤已經落空一半,剩下一半就看大漢帝國能拿出多少力量展示出來。

  陽春三月是長安踏青的好時節,只可惜四位王太子各懷心思,對路邊不斷拋來媚眼的長安女子視而不見,心不在焉的觀賞一會兒就登上馬車繼續前進。

  進入長安城郊,原本低矮的建筑頓時變了副模樣。

  遠遠看去如崇山峻嶺般高低起伏的建筑群,漆黑凝重仿若山岳的高大城墻,一塵不染的寬闊馳道,馳道兩側幾排相互交錯的白楊樹,還有道旁縱橫相連的阡陌耕地,一座座簇新的村莊屹立在田間,那是關中的閭里。

  挑開窗簾,四個遠道而來的王族青年愕然現,在關東看到的一景一物與關中的差別太大,即便天下第二城的雒陽也只不過更大更豪華而已,并不比各國的王城先進美觀多少。

  進入關中就完全不同了。

  關中的阡陌規劃更加整齊,田間時不時看到農民扶著犁耙趕著耕牛忙碌,在關東是絕少看到類似的景象,趕著馬車拉著貨物的農民在馳道上來往車輛絡繹不絕,即使步行的農民也會推著手推獨輪車,在關東常見的挑挑子運貨的古老方式徹底絕跡。

  “不愧是帝京長安,富庶的難以置信啊!”

  “看路上行人的表情,他們的氣色紅潤神采飛揚,分明是很快活的。”

  “真的好羨慕呀!這么大的關中每個人都那么幸福,比我們國中的貴族官僚還要好。”

  “咱們畢竟是弱國寡民,比不上漢家強大是理所應當的,只是沒料到竟會有那么大的差距。”

  “說的也是…咦?怎么是你!哼!”

  “我竟然和你說話了,呸呸!哼!”

  三個王太子你一言我一語,還夾雜著兩個傲嬌的小破孩斗氣,還沒看到長安城就已經征服了三個人心,大漢帝國那樣的強盛,對比自己小國民心里只有羨慕。

  衛右渠臉色青,嘴里念叨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變化那么大?”

  “龍祥君在念叨什么東西呢?臉色那么難看。”

  迎著三個人的目光,衛右渠臉色連變幾次,干笑道:“我在思考這次的使命,想的有點出神抱歉了。”

  “使命還不是非常簡單,咱們去大行令那說幾句話住幾天,去未央宮朝見天子賜宴,大行令的屬官帶著咱們在關中游玩,住幾個月就可以帶著天子回賜的寶物回家了,這些流程是我問過父王得到的準確標準,諸侯王入京都是這個模式,還有想提前回鄉就找到大行令說一聲,臨行前天子會再賜宴送別。”東甌王太子騶望得意地說道。

  “少說廢話,快看那座城越來越近了!我的天吶!那真的是一座城嗎?怎么會!”閩越王太子騶丑驚呼道。

  另外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過去,如同漆黑的山嶺橫在渭河邊的巨型城市,正緩緩的映入他們的眼簾。

  那就是周、秦、漢三朝帝都,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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