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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頭換面的李逸逍,這兩年一直跟他姥爺在一起,也就是宋雁南。《昊天神劍》經過祝彪的同意,宋雁南也傳授給了他,再加祝家配給的靈丹妙藥,李逸逍實力是突飛猛進,增長的極快!
如果只看北隅之境,扣除掉祝家系統,在他這個年齡段里,現下的李逸逍已經是站在武林最前頭的少數幾個人中的一個了。
一片林海之中,李逸逍一招一式演練著劍術,聚精會神的體悟著《昊天神劍》的奧妙。
一旁的宋雁南目光中閃過一抹滿意,但繼而不知想起了什么來,眼神愣愣的發直。當他再度回過神來,看著依舊在練劍中的李逸逍,目光變得黯然…無奈!
外孫兒近來的劍法的長進比前一段強上不少,只因為一個消息從中原北疆風一樣傳來。
曾經瞧不起的祝彪,從一個江湖墊底的小蝦米,成長到戰場上初露頭角的將校,再成長到威震北隅的名將,令中原都震懾在他的兵鋒下,最終自身實力也一再破格,不臻晉先天時就可屢斬宗師,晉入先天后,更強悍至以一打三,依然能勝!這種成就依然超出了人力范疇,超出了人腦海可以想象的界限。
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拉開了李逸逍的距離。從不服到努力,從努力到發奮,李逸逍從沒懈怠過,卻依然只能看祝彪的背影,甚至最后連背影都看不到了。
難以望其項背 這個感慨不會是李逸逍一個人的感慨。但對李逸逍言,其他人再多的感慨也作用不到他身上。
他對祝彪只剩下絕望!但好在,自幼建立的驕傲沒有垮掉,李逸逍承認了祝彪的超想象成就,卻也始終沒屈服低頭的‘佩服’!
有人會以為這是李逸逍的‘劣性’。宋雁南不認同。
一個對對手表示‘佩服’的武者不是堅強的武者!武林江湖,絕不等于那些競技體育!
接天高的大山也要跨過!山高絕頂我為峰這才是江湖人。
李逸逍不‘佩服’祝彪,那就證明他心中始終還憋著一口氣。宋雁南不會傻得認為李逸逍真就能追趕上祝彪的武道成就,但只要李逸逍這口氣不消去。他就有信心來日將外孫兒推上先天宗師的地步可是現在,他對李逸逍真的有些恨其不爭氣,怒其不爭 在北疆掀起的風浪傳到耳朵中后,李逸逍竟然真跟那些江湖蝦米們一個想法:怪不得祝彪那么年輕的時候就那么厲害,原來得到的是如此了不得的傳承啊。
七煞宗,道家千年護法。這可是跟‘天下第一’四個字劃等號的。
于是李逸逍就重新鼓舞起了勇氣,近些天不僅劍術境界更上了一層樓,也更加的發奮了。
宋雁南把這一qiē看在眼里,有喜有悲。他喜歡看到自己外孫兒生氣勃勃的樣子,但對李逸逍‘自欺欺人’的振奮。萬萬喜歡不來。
宋雁南不知道阿q這個人,這種精神,否則他絕對會把之跟自己外孫劃等號的。
所謂‘祝彪的厲害就是傳承厲害’的想法,那就是最最阿q的。
任何一個聰明人都可以從傳言中推斷出當年七煞宗橫行天下時候,佛門的憋屈。任何一個聰明人也都能從七煞宗延續十三代,代代只有一個傳人這一點上看出七煞宗的本質。
那不是走‘精英’路線,而是純粹的將整個宗門的資源盡數堆砌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七煞宗的厲害就在于破釜沉舟后的他們成功了。成功的將‘天下第一’延續十三代人的搬回自己家中。
那時候的佛門肯定也會暗自努力,暗自匯聚自家的天材地寶、靈丹妙藥堆砌到一個最最杰出的門下弟子身上吧?肯定有。
但是雷音寺沒有成功,天下第一依舊是七煞宗。是道門的。
這里真正證明了七煞宗功法的厲害 如此功法是每一個江湖人都渴望得到的。但得到了功法和成為高手中間是不劃等號的。許多人就是破不開這個謎,以為得到了厲害的功法就能順理成章的成為高手。卻不曉得,越是厲害的功法對習練者的天賦根骨心性,要求就是越高。
這道理宋雁南清楚。從小就作為下代掌門人培養的李逸逍也清楚,他現就是沒去承認。
世間萬千法門,當根骨、天賦達到一定程dù的時候,決定人成就高低的至關因素就變成了心性。
祝彪的強大是從心里開始的強大。內心的強大。才是祝彪真正強大的根本。
“爹…”
遠遠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宋雁南臉上的無奈瞬間消散,是女兒,是自己那成就先天的女兒!
“竹兒!”身子一飄跨過了五丈距離。站定時宋瀅竹已經立到了他跟前。
宋雁南內心依舊在唏噓,女兒回來半個月了,北疆的消息傳回更是有段時間了。他內心還是激動地難以自持!
因為當初的宋雁南根本就沒想象過自己家人中能出一個成就先天的角兒來。先天 這兩個字距離他,距離九曲劍派是那么遙遠,遙不可及。曾幾何時‘先天’就是北漢武林的‘天’。沒有‘人’會把自己子孫兒女想成‘天’的不是!
“母親。”李逸逍面無表情的對宋瀅竹行過一禮。
對于這個年輕貌美更盛往昔不知多少的親娘,內心復雜的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去相處。
祝彪夾著那呢。這個母親對李逸逍言簡直是恥辱!當初的激動過去后,李逸逍就一直用這幅毫無波動的臉來應對。
宋雁南卻不這樣。宋瀅竹年輕了,漂亮了,他只會全身心的高興。
“竹兒,走,往屋里坐去。”
有女兒,有外孫,宋雁南還有何求。樂呵呵的向樹林深處那幢兩層的木樓走去。
“爹,女兒這次來是因為您老人家求得了一個天大的好事。”
“我還求什么好事?只要你跟宵兒平安。我就放心啦。”
“爹,您現在還不到七十,時間還早著呢。等將來成就了先天后,日子都不知要過去多久才是個頭…”
恍如一聲巨爆炸響在宋雁南的腦海里。嘴唇哆嗦著,手臂顫抖著,“你說什嘛?成就先天…我????”
“是啊,就是您老人家。相…呃,祝彪,祝彪說了,七煞宗里的資源給您一份。五行屬水。水性”
“只要您能安心參悟,最多半年,那就是先天宗師”
宋瀅竹對祝彪的這一安排心中滿意極了。她的懷中,連《癸水神功》都帶來了,還有一顆水性靈果,讓宋雁南先過過目。
只要宋雁南答應宋瀅竹看也不可能不答應,那立刻的,他和李逸逍兩人就要搬回河東城。不一定要住進將軍府里,可也不可能就在這山林中閉關。準備的那一處宅院就在將軍府的附近。安全上面絕對要有保障!
《紫煞神功》、《乙木神功》、《癸水神功》、《赤陽神功》、《戊土神功》…《五行》。《玄陰真經》,《太陽真經》,寒玉石榻、玄元神火,一陰一陽。極陰極陽………七脈歸一,開化混元,《陰陽五行》!
足足半個時辰,宋瀅竹才系統的將七煞宗武道理解與父親、兒子。細細的解讀了一遍。
留下了宋雁南、李逸逍那兩張充滿了震撼的臉。
“咦?這《癸水神功》不是只能練到武道大圓滿嗎?你爹現今距離那個境界也相差不遠了,還有必要要修習這個功法嗎?”過去了半響,宋雁南回過神來才如此的說。
宋瀅竹笑著捋了捋垂下的黑發。“爹。五行五脈乃是七煞宗根基,如果真以為只是如此,就太小瞧了七煞老人了。”
“那五行神功單練,是無法成就先天,可咱們手里還有《五行》呢。那上冊上面分門別類記載的就是五行五脈成就先天之法。”
宋雁南拿起水性靈果,不用放到鼻息去嗅,一股清新至極的氣息就溢滿了周身。“祝彪舍得如此好東西讓我用?”這一刻他內心別提有多復雜了。
“看您說的。好東西不給您用給誰用!快嘗嘗看。這果子從樹上摘下后就沒離開過寒玉盒!”
宋瀅竹知道自己說這樣的話,肯定會讓兒子極度不滿。但她不愿意老爹因為面子和倔強而放棄這一次機會!
這是成就先天啊!
就在宋瀅竹趕赴山林的時候,河東城內大校場。
“嗚嗚嗚…”
沉沉的號角聲響徹城池上空。許久不曾動彈了的河東軍,一次大檢閱開始了。
一面面旗幟迎風招展,戰士雄武,戰馬膘肥。刀槍明亮,鎧甲鮮明。
“好”
“我河東軍威武”
點將臺上,祝彪大聲喝著彩。數年的休養生息,河東軍步騎規模達到了史無前例的十七萬人。
親兵營一萬(含陷陣營)。玄甲鐵騎營五千。祝仝、陳孟仁、周子昂、祝忠、夏云逅,五軍各一萬五千人騎,計七萬五千騎。呼延慶、李攀龍、高燮、楊延彰、李憲,步軍五軍,也是每軍一萬五千人,計七萬五千人。(步軍改制,什十人該十二人,合一個完整的鴛鴦陣。
水師五千人,張邦彥負責。
步騎水陸俱全,豐厚的餉銀,榮耀的激勵,充分的軍糧葷蔬供給,河東軍現下是無比的強大。
居于北漢東北,自南以西望去,試問誰是敵手?
如果天下僅僅是北漢這么一塊,祝彪已經不得不反了。
“齊國?”
“大帥,唐王怎么想著把咱們調去東隅啊?好幾千里呢。”
“是啊,步軍也去!”
“他唐王麾下雄師數百萬,就抽不出十幾二十萬人來么?”
震驚的軍議就在眾人的不解中散去。祝彪將祝仝、祝忠留了下來。
“六哥。唐王是不是還有暗地里的交易?”
被祝彪遣人留下來,祝忠、祝仝內心隱隱猜測著。
處事果決,英武過人,給兩兄弟的感覺一直都是干凈利落的祝彪,現在難得一見的露出一副猶豫的神色。
在帥案前踱了好幾個來回。祝彪坐到大椅上,目光鄭重的看著祝忠祝仝。“唐王有意舉我為齊國之主,條件自然是全心全意的給他打下這天下。你們以為如何?”
祝忠、祝仝半響沒有音兒,兩人全傻了。‘王’!這個意義非凡的大字直接震昏了他們。
“六哥,唐王真這么說的啊?”
醒過來,祝忠噌的一下從座椅上跳起來。激動地臉面都扭曲了。
祝仝一樣的蹦起來。兩眼炯炯的看著祝彪,好似祝彪如說出一個‘不’字的話,他就把話給祝彪堵回去。
人生三觀來自二十一世紀地球的祝彪,真的很難理解‘諸侯王位’對這個世界的土著民言有多么大的吸引力。尤其在他已經獲得了可傲視諸侯的強橫力量之后,王位對祝彪的吸引力就更見減弱了。
五日后,十月一日。祝彪舉旗動向。
十七萬河東大軍。開拔了十萬眾。
留騎軍祝忠、祝仝兩部,玄甲鐵騎營李延一部,步軍李憲、高燮兩部,外添水營兩千人張邦彥率另外三千人徒步跟隨部隊,和親衛步騎三千人拱護將軍府。
為轉運軍資糧草和隨軍效力,祝彪還從河東四郡整齊了五萬民夫,以及上萬輛的馬車。
浩浩蕩蕩的大軍從河東向南,沿羅明江往陳國而去。陳國自然‘夾道歡迎’,還順帶著幫襯了些軍資草糧。
這些年里。北隅六國之間的軍隊從彼此國土上過去,不要太頻繁。就是前幾年,北隅聯軍平定東隅高麗之亂的時候,北漢大軍從陳國國境橫穿。沿途百姓對此都還記憶猶新呢。
現在祝彪率河東軍再度走過,真一點的恐慌都沒引起。反而,許多的陳民還對祝彪和聲名遠揚的河東軍十分好奇和敬仰。
在與胡狄廝殺戰爭中受創最為嚴zhòng的陳國,其軍其民。都無不期頤著自己本國的邊疆能有一支鋼鐵打造的強軍守護守衛著。
甚至老陳王都擺駕到了祝彪進軍路線上,擺酒設宴,宴請祝彪一行軍將。犒賞全軍將士。
當陳王看到器宇軒昂的祝彪和意氣風發的身后諸將時,那兩眼中都充斥著喜愛之情。祝彪陪同陳王檢閱了大軍,長槍如長林,人為載川,結束后的陳王眼睛里都含著淚水。
或許這一刻他想起了他那英武的王兒,想起了自己往昔引以為豪的王太子。
或許陳王會想,如果這支能征善戰,為舉世所公認的強軍的大軍,是那個時候的陳軍,自己的王兒也不會戰死在沙場上了。
祝彪也看了現在的陳軍。陳國最精銳的,追隨在國君身旁的宿衛禁軍。可說真的,他并不看好。
因為他從這些軍士軍將眼中看到了限,看到了欽服,看到了尊敬,看到了憧憬。可唯獨沒有軍人該有的堅毅和不甘。
到了燕國,祝彪才從燕軍眼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不服’。這是他在中原唐軍眼中常常可以看到的。
你可以去佩服一支軍隊,但身為軍人,你絕不能自甘人下。
陳國,陳軍,戰爭的創傷太嚴zhòng了,嚴zhòng到創擊了他們的自信心。
似乎陳軍不強,戰斗力不行,成為了一個觀念。一個深入進他們本民心中的觀念。
這樣的軍隊,就是裝備再華麗,也是二流。
陳孟仁部是大軍前鋒,早主力三百里挺進了齊境。
昔年的東隅第一強國,現在已是一派兵荒馬亂。民不聊生不至于,可民生多艱是一定的。
眼瞅著就要過年了,南樂郡一帶的百姓卻感不到往年過年的氣氛。地處燕齊邊界的南樂郡雖然遭兵禍甚少,可大局的平靜只是那潛流的表面,下頭早已經暗流攢動了。
與齊國內陸相比,南樂郡曾經遭受過高麗兵災,大戶豪強受難非常嚴zhòng。而高麗被平定,局勢太平之后,返回到故鄉的豪強世家就更不顧一qiē的貪婪土地。
此處土地兼并極為嚴zhòng。最近年景,齊國大亂,多個王族公子舉旗自立,南樂郡無了約束,豪強世家們就更肆無忌憚。本來就良莠不齊的主兒,如今更少不得縱奴行兇甚至親自捋袖子上陣之事,就連往日最后善名的趙家,都出了一個趙光義,其余人家就更不用提了。
不過如今弄得南樂郡人心惶惶的卻不是各家豪奴,而是最近四處張貼出來的榜文。
“大梁王、風里眼、定陽王等提雄兵二十萬,不日將進宮南樂。”這個消息令年節前的南樂郡完全騷動了起來。世家豪強們不怕舉旗自立的王孫公子進入南樂,而怕這些荼毒民生的流賊。
天下人誰不知道,流賊是世家大族的天敵。若是給他們闖進了南樂郡…所有的‘有產階級’都不由得打起了寒顫。
年前,南樂郡局勢大大緊張。
臘月二十五,一場大雪將齊魯大地變得一片雪白。陳孟仁停兵在了燕齊邊界處不動。
每日里,都有地主豪強官紳世家代表前來拜見。上下都一個意思,請陳孟仁盡kuài移兵南樂郡城,震懾全郡。
陳孟仁答應了。只待雪停了,他就立刻兵進郡城。反正路途也就二百里。
“將軍,將軍…”門外響起了重重地腳步聲。房內正抱著邊城孝敬來的婢女上下其手的陳孟仁趕忙頓了動作。衣衫半解的婢女大羞,滿臉通紅的站起,躲進一旁的書架后面。
“將軍,南樂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