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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六章 速度,速度,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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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都沒被射死,但胡騎的抵抗消失了。看到他們的萬騎長大人掉轉過馬頭奔馳,誰都知道勒都正在干什么。于是乎,連深有威信的鐵弗的呼喊也不管用了。

  河東軍以不過百人的傷亡全殲胡騎,勒都被祝彪一槍穿心!

  傷亡分三個階層,戰死、重傷、輕傷,此戰前兩者合計六十三人。這是河東軍這一戰中真正的損失!

  胡騎就是一只哈巴狗。哈巴狗打起架來是仗跑呢,還是仗咬呢?兩者都遠遜河東騎兵的他們,打不過了連跑都跑不了!

  十七名重傷員,祝彪心里沉甸甸的。自己該如何料理他們?

  ——送回河東?至少要派一支五十騎的戰力護送。

  ——就地安置?那派不派力量守護照顧?不派是讓他們去死。

  沒有近距離基地,連續作戰廝殺的一支軍隊中,傷兵是最可悲的。他們或被放棄,或只能等死,都不如在戰場上直接戰死。

  出征的河東騎兵人人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們戰死了四十六個,重傷只有十七個。

  “派人,送他們回去——”

  十七條自己人的命,祝彪無法做到漠視。即使這十七人最終能活下一半都是大幸,他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死。

  “等過了陰山,想派也派不成了…”

  天亮后,河東騎軍繼續上路北進。目標是燕然山的他們,想要完成自己的理想,唯一靠的就是速度。快若閃電的速度,在各部胡騎就是得到了警訊也來不及回兵的情況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下燕然山烏維馱王庭。

  祝彪每天都會發動‘長驅’技戰術。等進入陰山以北后,‘神行’更是必不可少的。

  速度,速度,速度——

  人手三馬,漢軍急行軍的速度在祝彪a階騎兵兵種增幅下,就可以達到三百五六十里一日,現在再用長驅,一日四百里不成問題。

  兵出塞外,殺到出云口南端時候。也只用了兩天多一些。陰山以北兩千里就是燕然山,五天之內,祝彪絕對能率兵殺到。

  “吱吱…”

  兩支疾快的翠影箭似的穿落,又輕如鴻毛一樣立在祝采兒的肩頭。尖銳的長喙上沾染著血跡,祝采兒拿出白疊布熟練地給倆鳥擦了擦嘴。自從進入草原以來。這兩只翠羽蜂鳥獵殺的飛鷹鷂子已經有七只了。

  胡人馴化飛禽的技術是很高明的,不僅能傳書、獵殺敵方同類,更甚能監視敵軍的一舉一動。祝彪如果不能確保頭頂的‘制空權’在手,那此次殺入陰山的困難將會增大倍余,兩只翠羽蜂鳥是立了大功的。

  胡人四角之一的右部,此刻正陷入前所未有的虛弱中。

  逃得一命的烏維馱,依舊是胡人的英雄。但是。嗣子的死,諸多大將的亡,五萬精銳的覆沒,這些都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沒能從烏稽手中求得援兵的烏維馱。在燕然山王庭僅僅喘息了數日,就不得不引著僅余的萬名金狼騎中的八千人離開了老巢,趕往燕然山西南的羅州戰場。

——羅州戰場  作為漢胡廝殺的主戰場,再說這個舊名事實上已經顯得很名不符其實了。烏維馱的死亡之旅固然拖住了漢軍大反擊的步伐。但隨后的一個多月中實力不足的胡騎自己都不得不放棄掉懷遠、九原等郡,勢力徹底退出了北漢國土邊境。

  眼下的廝殺。已經是漢軍滲入草原與胡騎的纏斗了。

  缺兵少將的烏維馱,左支右絀。有著不俗戰略眼光的他,都能看到‘未來’——得不到支援的自己得不得竭澤而漁,抽調整個部族的男丁編入軍隊,讓右部的血一點點與漢人的交鋒中流干流盡。

  茫茫的大草原上會到處是漏洞,精銳的漢軍騎兵會從這些漏洞里刺出一刀又一刀,在右部的軀體上添上一道又一道的傷痕…直至整個右部的血徹底流干!

  抽調部落中剛剛成年的男丁進入戰場,這是毀滅部族的未來。可得不到援兵的烏維馱只能一面痛罵著烏稽,一面飲鴆止渴。

  失去了五萬丁壯的右部正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燕然山周邊范圍內的部落都是烏維馱的帳下,喪命的五萬精銳,其大半根腳就屬于這里。這些人根就想不到危險就在來臨中——

  “嗚嗚嗚,嗚嗚嗚…”

  綿綿的號角在平靜下的戰場上響起。正查看著戰利品的河東騎兵們立刻按建制聚集起來。

  “駕,駕…”祝仝帶著營兵馬趕了回來。他還沒能清剿完這個胡人部落的逃兵呢。

  “不需要。咱們只要比他們報信的速度更快就行!”祝彪如此道。

  河東騎兵哪能每每都有那么好的運氣,全殲胡騎呢。有逃跑出去的敗兵并不稀奇,前世小日的海軍還能有三艘祥瑞艦呢,運氣好的人哪里都有。打鐵還需自身硬,只要自己挺進速度比胡騎的增員速度更快,燕然山下時候,優勢依舊在自己這邊。

  六天的時間,出陰山以后,祝彪算上途中廝殺的光景,六天時間里也足以帶兵殺到燕然山下。而這個時間對于胡人們來說,能不能把消息全部通知到各部落都是難說呢。

  進入陰山以北的第三天,祝彪開啟了‘神行’。

  七月份就要見底了,太陽雖還依舊毒辣,秋天的氣息卻已經來到。

  稽落山,在燕然山南六百里之地。這里是右賢王部——王庭的門戶所在。

  漢軍北來的消息依舊被這些人得知了。

  穆圖是稽落山五部落中的大首領,有著王庭正式小王封號的貴族。他是個很細心的人,在發現三日來南面方面一個消息都沒有傳來,內心里就感覺到了不對。于是他放飛了四只飛鷹、兩只鷂子,分作西南、正南、東南三組,向南尋偵。

  結果只回來了四只。西南以及東南的。

  這一下穆圖就肯定正南方出事了。他再度讓剩余的四只飛禽向正南方偵查。同時火急通報周邊的另四個部落。

  四只飛禽回來了一只,漢軍來了!

  這個消息引炸了整個部落。與北隅諸國開啟的百多年征戰中,漢軍可只有寥寥幾次兵鋒抵達過稽落山。而這一次偏又碰到他們最虛弱的時候!

  飛禽的智力還高不到能數數的地步,但穆圖不敢有半點輕視他們,穆圖部落中的貴族也不敢有半點輕視他們。漢軍既然敢深入草原一千里多,那實力必然不弱。更讓貴族們膽寒和憂慮的是,稽落山之前的那么多部落怎么就沒有一個發現漢軍行蹤的呢?難道都被滅族了?

  漢軍中有強大的飛禽克制飛鷹鷂子是第一,第二肯定也是他們有著超群的實力,這樣才能保證消息的保密。

  穆圖根據飛鷹的習性斷定。漢軍距離稽落山還有百十里。這個距離對于騎兵來說是很短暫的,短暫到稽落山周邊的五部落首領、頭人都沒時間在坐到一塊商議了。

  穆圖只能一邊召集另外四部落的兵力趕到,一邊收攏自己部落的族人。他要把部落中所有的男丁都召集起來,當然,他也會把部落中的婦女和孩子轉移到山上去。就像他派人往燕然山王庭稟報一樣。

  夜晚來臨了。穆圖的牙帳中聚集了部落里大小十幾個頭人,他們是整個部落的支柱,每一個都是穆圖部落的重量級人物,但現在每一個人都繃著個臉,一聲不吭。偌大的牙帳,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報…”帳外,一名牙兵打馬趕到。喊了一聲。牙帳內眾人立刻就打起了精神!

  “報大人,英佳頭人請見…”

  “快讓他滾進來——”

  穆圖一下站起身來。英佳可是他的心腹,黃昏前帶領部落里五百多騎子弟趕去了南面偵查。

  “罪將英佳,見過穆圖大人。”英佳是一身的狼狽。戰甲上濺著血跡,整個人灰頭土臉的。

  “我問你,南面的漢人有多少人?”穆圖等待的這兩個多時辰里都要急瘋了,下令召集的男丁加上手中的牙兵總數只有三四千人。里頭大半不是老人都是剛剛成年的孩子。與沙場浴血的漢軍相比,他們就是一群會騎馬射箭的牧民。根不在一個檔次。

  穆圖急切知道漢軍的實力,他可以死,但部落不能滅亡。

  一路狂奔了數十里,現在英佳總算是恢復了一絲清醒,那滾滾而來的漢軍,就是不可阻擋的洪流。

  “穆圖大人,是河東的騎兵,是祝賊帶軍打來了!他們足足有一萬多騎,跟著我出去的兒郎全都完了…”噗通一聲跪下,轉瞬英佳就是一副痛哭流涕的樣子。跪趴在地上頭都不抬。“五百多長生天的勇士,只跑出來了不到百人。穆圖大人,漢軍勢大,咱們一個部落,不能抵啊…”

  “再派人往四部稟報,要四部兵馬立刻來援。還有急報王庭,祝賊親引萬騎來襲,目標恐是燕然…”

  稽落山胡部五六十里外的一處海子旁。河東騎兵止步于此,開始了今夜的休整。

  “大帥,既然五十里外就是一部落胡狗,咱們何不殺進去,端了這個狗窩再休息?”陳孟仁撕咬著手中的羊腿,一邊對祝彪說道。

  篝火旁祝彪也在進攻著手中的羊排,吞下口中的肉,灌了一口酒后再說道:“今兒下半夜有雨。再說稽落山有五個胡人部落,等他們聚到一塊了,趁著夜雨,一塊端了!”

  出征的一萬精騎,祝彪每個人給他們配的都有雨披,能很好的抵擋下夜雨的濕涼。

  雨水在后半夜固然下起來了,淋淋瀝瀝。受祝彪的吩咐,河東騎兵們都已把雨披穿上,冷涼的雨水雖然讓雨披宛若一層寒衣,可比起渾身濕透的樣子可好的太多了。

  “大帥。前面二十里就是稽落山了。”

  夜色伸手不見五指。祝彪根就看不到胡人部落的營地,但這并不耽誤他下令。

  “祝仝,率部開道。”他不假思索的吩咐道。“陳孟仁,你率部從左包抄;周子昂,你率部從右包抄。動作都要快!”

  “諾。”三人沒有丁點廢話,這個時候是一切看行動的時候。河東軍將士們都期盼著能尋到盡快尋到一個落腳的地。

  穆圖在睡覺,很不安心的睡覺。

  祝彪這個威名顯著的殺神領的上萬軍隊就在不足百里外,部落里的武裝又只有三四千人,就是神仙下凡他也睡不踏實。即使趕近的兩個部落援兵已經趕到,各有兩千出頭。

  不過后半夜的一場雨讓穆圖安心了。夜戰和雨夜夜戰可是完全不同的…

  當然,即使如此,穆圖也派出了一千多騎守夜,警戎線更是撒了十五六里遠。

  “殺啊”一萬騎分頭隱沒到了黑夜之中,約莫過了一刻鐘不到。就聽陣陣廝殺聲從前方左中右傳來。“走!”祝彪一夾馬腹,坐下青驄馬立刻飛奔一樣沖出。

  “殺啊”震天的呼殺聲在身后親衛千騎中響起。

  “殺啊!”

  “殺啊!”

  喊殺聲在迅速向著穆圖部落逼近。睡夢中驚醒的穆圖連忙跳將起來,奔到帳外,濃黑的雨夜中,他只能隱隱看到一道道黑影。

  “快整軍備戰!”穆圖厲聲的高喝道。

  “殺啊!給我使勁的殺!”祝仝心中涌起無限的快意。六月債還得快,胡狗怎么禍害漢人的,今日自己就怎么禍害胡狗!

  祝仝已經沿途奔殺一千多里了,但是還不夠。一想起烏維馱給河西、安州等地造成的傷害,他就恨不得殺盡所有的胡狗——

  痛快,真是痛快。馬踏敵營,帳篷里明顯有人在涌動。鐵騎踏過就立馬安靜了。祝仝哈哈大笑著,一邊大聲命令著手下部眾,一邊用大刀將當前幾個抵抗的胡人一一砍死!

  “痛快!痛快!痛快!哈哈哈!”周子昂同樣忍不住的開懷大笑。仇恨的力量是令人畏懼、膽寒的。

  如若是沸湯澆雪,有著七八千抵抗力量以及兩萬左右老弱婦孺的穆圖部落。卻連兩個時辰都沒有支撐到。

  七八千人的武裝力量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連一個時辰都沒有抵擋住,就分崩離析,四處逃散而去。河東軍更多的時間是花費在洗血整個穆圖部落上。

  祝彪手中長槍。鋒銳的槍尖在一簇帳篷中透出的火光映照下,閃爍著冷冽地寒光!猶存的血跡混合著淋漓而下的雨水。順著矛尖滴滴落下…

  這是民族的對撞,由不得憐憫二字。

  河東騎兵狂躁亢奮的屠殺著一個又一個的胡人老弱婦女。戰刀冷冽的光芒在漆黑的雨夜下不時的閃過,幾點陰沉著的火光明亮,凄厲的慘叫從沒有斷絕。

  “跟我殺——”不知道多少個軍官喊出了這相同的一句話。兵刃所指,一股凜凜之威蕩然升起。

  “殺——”眾軍將士齊聲高呼,齊身奮勇。

  “漢軍——”

  “威武——”

  “漢軍——”

  “威武——”

  “漢軍——”

  “威武——”…

  伏尸遍地的胡營,所有的河東將士,歡喜、雀躍,心悅誠服的舉臂歡呼著!

  黎明時分,雨停了。東方的天際微露出一抹蛋白,朵朵云彩趕集似的聚集在天邊,被朝陽初升的一絲光芒映襯的像是浸染了紅色的錦緞,露出淡淡的緋紅。

  “駕,駕駕…”

  一支兩三千人的胡騎正在瘋一樣快馬加鞭的向著穆圖部方向趕來。他們就是稽落山剩余兩部之一的胡騎援兵。在部落受到襲擊的第一時間,穆圖就下令自己的親兵向剩余兩部落求援。

  但是后者需要時間,兩個部落的首領都第一時間發出了援兵,援兵們也拼死趕路,卻也要到天亮了才能看到部落營地的影子。

  契汗是這支隊伍的首領,在兩年前他還是烏維馱手下常備騎軍中的千騎長,一次廝殺中跛了一條腿,這才退出了前線回到部落中。

  現在危急時刻,部落的首領在帶兵上第一個就想到了他。

  “長生天的驕子,大胡的勇士,我們已經退無可退,背后就是親人婦孺,背后就是姐妹父老,你們想讓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妻兒,像牛羊一樣任漢奴砍殺宰割嗎?”

  “告訴我,你們愿意嗎?”

  援兵終還是晚了一步,契汗閉目悵然。他派一人向部族匯報,自己則繼續帶兵逼近彌漫著血腥的穆圖部落前。

  有過正規軍經驗的契汗清楚祝彪的厲害,祝彪手下的漢騎不僅肉搏戰犀利無雙,更怪的是速度,他們的速度極其神速。自己已經被漢騎發現了,想逃都逃不掉。

  除非就此解散隊伍,讓他們四散逃命!那樣,十個里面能逃出生天兩三個。

  祝仝帶兵殺出胡營。只他一部漢軍足以!

  “殺啊——”

  似乎是同一時間,呼殺聲從祝仝、契汗的口中同時爆出。激昂的號角聲吹起,戰爭開始。

  雙方五六千騎同時提高著馬速,噠噠的馬蹄疾踏聲響動如雷。

  “沖鋒——”

  祝彪開啟了祝仝部的技戰術。英勇的河東騎兵頂著箭雨撞進了松散的胡騎當中。

  沒有任何好疑慮的,沸水潑雪,水銀瀉地,就是如此場面。

  一柄勢如破竹的尖刀,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劍,祝仝帶領下的兵鋒就好比當年的祝彪,用最不可阻擋的無匹氣勢將契汗的兵馬從最中心處一分為二。完完全全的就是壓倒性優勢。

  戰事正在進行中,大營的右側又一隊兩三千人的胡騎奔到。

  “駕,駕,弟兄們,跟我殺——”周子昂揚起大刀高呼道。

  增援來的胡騎只有兩三千人,他部以多打少,不贏的干凈利索可就沒天理了。

  “殺——”

  “殺——”

  “長生天的勇士,揚起你們的彎刀,隨我去收割漢奴的頭顱——”

  胡騎最前方一個銀環胡將高吼著。胡人的戰前鼓勵,真的真的很有重復性。

  戰事在一個時辰內結束。

  這天中午時分,一匹筋疲力竭的馬載著一個搖搖欲墜的射雕兒馳到了稽落山前。

  一天一夜的疾馳,五匹馬跑死了四匹,射雕兒太累了,太累了。

  座下的馬也太累太累了。

  穆圖部落的營寨就在眼前,射雕兒昏昏沉沉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原來他后背上擦著一支箭。

  轟——

  戰馬倒地了。馬背上的射雕兒如同木偶一樣被躥倒到了地上。劇痛刺激醒了昏昏沉沉的射雕兒。他雙手按地想支撐起身子,但沒有成功。

  射雕兒喘息著,積蓄著體力,他要往穆圖部落報信。祝彪那個殺胚帶兵殺過來了…

  但是,猛的射雕兒身子僵硬住了。他的鼻子嗅到了一股血腥,一股就在他身下發出的血腥氣…

  射雕兒翻過了手掌,手掌上殷紅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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