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一輪明月高懸,揮灑下絲絲縷皎潔的月光…
翠山鎮,杜家后院。
高深的院墻并不能阻擋祝彪,只是向后墊了兩步猛的向上一躥他就輕易地攀上墻頭一躍而過。從墻上滑下,悄無聲息的落在墻根腳。穿過森森庭院,來到后院一幢三間開的房屋前,“竟然沒狗,真好!”
一路上輕輕松松的就過來了,梁綱本以為像杜家這樣的黑色人家,家中肯定會豢養上幾條惡狗看家護院呢,所以事先前特意在奇貨居里兌換了一份神仙倒,甚至還做好了行蹤暴露后硬來的準備,沒想到現在全用不著了。
“或許這世界里真的不興養狗呢?!”印象中的祝家就沒有養過狗,祝彪在柳府宅中也沒見過狗。
畢竟是武俠的世界啊!
藏在陰暗中祝彪細細打探前后,不遠處的三間開是杜家后院最氣派的一幢堂屋,肯定是杜義山的住所,里面還亮著燈呢,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在。至于外面臺階下,則只有四個家丁。
要不要把杜家也算進需殺的‘雞’里頭呢,祝彪的好一番掂量后才做出了決舍——放杜義山一馬。
四年中,瓜分祝家遺產的大狂潮中,產業、勢力僅局限于翠山鎮一地的杜義山,憑借自己不錯的手腕和大劫難后滿縣瘡痍,陳、王、季三大家也受創甚重新力未生舊力不待的有利時機,生生占住了翠山鎮境內兩處祝家名下的莊子。一千多畝良田吞吃下口,杜家成了此次瓜分活動中三大家之后賺頭最多的一個。
祝彪還沒有一棍子打死三大家的實力,他只是一個三流小蝦,此次慶縣施展的非常手段就沒把主意動到三大家頭上。
‘殺雞駭猴’么,動了三大家那就是直接的‘擒賊擒王’了。
如此底蘊一般卻又顯眼無比的杜義山就落入了他的眼中。
干凈利索的做掉,反正這家伙干賭場生意起家的,心腸黑透了。祝彪最初這樣想。
但是又值得商榷的在于,杜義山雖然搶占了兩處莊子,可并沒其他太過分的舉動,對一些忠于祝家或是念想祝家的佃戶莊客也并沒見血。與之相比,另一個已經劃了XX的‘雞’就做的太絕了,兩戶人家三人殘廢一人死命,祝彪心里閻王殿上早就有他一個位置。
全縣上下,跟杜義山一般作為的人家還有好幾戶,如果自己殺了杜義山必然會讓那些人家也跟著惴惴不安,十分不利祝家重回慶縣。
可要是放了杜義山,讓他們一批同類心中有底,祝家回到慶縣的環境就好多了。
三層石階,四名家丁各占一角,每人腰間都掛著一把刀。民風彪悍的慶縣,歷經過那次的大劫之后,現在更好武事了。除了長弓硬弩民間還不多見,刀槍盾戟早就常見極了。
“這門檻的還真是自在!”祝彪躲在陰影里,冷眼看著那那四個家丁“投機”的聊著天,半天都不帶抬頭看一眼的。
溜身竄到墻角,弓著身子、貼著墻根,祝彪悄無聲音的潛到了四名家丁的側面身后,而石階上下的四人對此還一點察覺都沒有。
“……望月樓的娘們,那叫白嫩…”左側下手那家丁正滿臉淫笑的說得興起,卻突然聽到‘嗚嗚’的破空聲在側面響起,接著就感覺腦袋一陣劇疼,兩眼一黑哼都沒哼的暈過去了。
兩把飛蝗石,四名家丁三個就往地上癱。
“誰?!”只剩最后一個有點警惕,身手也比其他三人要好上一分。聽到側面襲來的“嗚嗚”風聲,就連忙低頭。
一顆石子擦著他頭皮飛過,還有兩顆飛蝗石打在了他臂膀和肋骨上,疼得臉都抽了。但是他身子還是傾力往前一撲就地連打兩個滾,右手閃電般抄去腰刀,翻滾著拔刀出鞘,同時竭力扭轉身子想看清楚偷襲者是誰。
連串的動作讓他肺活量一窒,口中的求救聲變得很小,祝彪眉宇間一松,這樣的聲響是絕對驚不起前院的。
家丁的反應還是挺快的,但祝彪的動作更快。一個三流高手要同時偷襲四個分散開的人可能都會有所疏漏,但要是單獨對付一個人,一個只略通一點粗淺功夫的人,那絕對是手到擒來。
兩把飛蝗石打出,他就已經欺身向上。那家丁扭轉身子都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偷襲的人影,就只是眼前一花,在他驚恐的想叫想躲都來不及的時候,祝彪左手搓刀狠狠砍在他的脖頸上。家丁兩眼一翻如是一灘爛泥一樣攤到地上。
房屋內,杜義山的動作驀然一頓,轉頭望向房門外,眼睛中兇光閃閃。
在他的對面,杜文通一雙細眼也瞇了起來,臉色陰沉陰沉。
“爹,外面聲音不對,有動靜。”沒有杜義山的直露兇光,杜文通渾身上下只有一種陰鷙的狠毒,外面傳進的那幾聲悶響他也聽到了。
耳朵一動,房間里利器出鞘聲清晰入耳,祝彪已經快步走到房前,當下知道自己之前的響動已經驚動了屋里人。再也不用再掩藏什么,對著房門直接一腳踹去。
“砰!”
門閂被震成兩截落到地上。關著的房門被人給一腳踢開,杜義山、杜文通渾身一激靈,四道目光緊盯向門口。
“你是誰?”多年的‘混黑’生涯能夠成功,杜家父子都有一身遠比之普通人矯捷的身手,雖然在江湖上只能算是粗淺之極,可是在小小的翠山鎮已經能夠抖一抖威風了。
即使是發家后‘養尊處優’了好些年,杜義山身手也一點沒擱下,跟兒子兩人同時向后一跳,兩項站開,各處一角。
冷冽的鋼刀在燈光照耀下寒光逼人,血槽開著,證明它們不是裝飾品,而是殺人的利器。
“唰——”杜文通率先進招。鋼刀半掄起劈向祝彪右臂。
“嘩”一聲勁風響起。
祝彪根本就沒亮劍,剛剛修成的霹靂手第一式——晴天霹靂,一掌印在了杜文通肩膀上。
杜文通掄起的鋼刀就像假的一樣,擋不著丁點用,肩胛骨當即就斷了開。
鋼刀脫手而飛,杜文通感覺自己肩膀上像是被烙鐵烙了一下似的,再也不聽使喚了。
“當啷——”飛出去的鋼刀落在地上,杜文通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豆大的汗滴同時流下。口中倒還忍住不叫出聲來。
“文通,文通——”
杜文通強忍著痛不喊,杜義山卻慌了神。
“給我閉嘴!再嘰嘰一聲,我一刀宰了他!”冰冷而緩慢的聲音,一身黑衣的祝彪冷冷的盯著杜義山。
“朋友,不知是那一路的好漢?有話好說,千萬別傷小兒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