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架機腹上畫成藍灰色的雙人偵察機飛臨了圣保羅上空。這五架飛機外型相同,單翼,雙螺旋槳,金屬蒙皮。這種設計并不追求特別高的速度,也沒有在飛機上加入空戰需求。
空軍飛行大隊大隊長李少康親自帶隊,整個飛行大隊一共有四個中隊,每個中隊下屬四個小隊。一個小隊四架偵察機。此次他帶了一個小隊過來。機群掠過圣保羅城之前就和地方通過無線電進行了聯絡。經過地面上反光板的指引,李少康在一片平地上發現了跑道。
這條跑道很窄,只有二百米左右,與在五大湖地區上百米寬,近千米長的跑道相比起來非常寒酸。然而李少康卻沒有絲毫的小看,對于一條六七個小時就搞定的跑道,這個速度夠快了。
卡車上背了鋼板,找塊平地先用卡車瘋狂的壓,工兵盡快填平跑道上的坑洼。接著鋪設鋼板,鋼板上再固定了用柚木制造的起落跑道。這幸好是一個摩托化步兵軍,靠摩托化步兵師是沒辦法拿出這么大的載重量運輸這么一個玩意。
“老天爺保佑,希望那幫小子們能夠愛護車廂護板吧。”李少康心里面嘀咕了一句,然后命令飛行員降落。為了能夠充分利用運輸能力,所有卡車的車廂護板都是當做跑道的柚木。抵達戰場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拆卸這些東西進行拼裝。幾千幾萬甚至幾十萬件產品有著同樣的材料、長寬和厚度。更重要的是,這些產品上要在相同的位置上鉆孔,以讓這些產品在幾百公里遠的地方依舊能夠正常使用。如果那些戰士能在路上不對這些東西造成破壞的話,李少康自己就能和飛機一起好好的降落,而且在以后的密集偵查中好好的升空。事關性命,李少康不能不向著根本不存在的老天爺祈求保佑。
飛機終于降落了,著陸時候的沖擊感讓李少康心里面輕松了一下,跑道夠平,沖擊力自然不可能消除,然而這種沖擊力非常平穩。飛行大隊就出過問題,嘗試在看著平坦的泥地上降落,因為過于顛簸,飛機一些承力的支架斷裂,飛機毀了,飛行員也受了重傷。
五架飛機逐一降落,立刻有人跑來取走了航拍膠卷。李少康他們尋找機場的時候自然要在圣保羅和明尼阿波利斯上空飛過去幾圈,該利用的時間自然要利用。安裝了自動穩定裝置的十幾臺航拍照相機卡卡的拍攝了幾十卷膠卷。
乘坐偏三輪趕到司令部,大家見面之后也沒多話,李少康直接到了地圖前面指著幾處說道:“美國佬在這里修起了工事。看來他們有在這里抵抗的打算。”
那幾處都是交通要道,飛機上能看到,光復軍進攻部隊也實際打到了美國佬的防線前面。祁睿拎著鉛筆盯著地圖看,李少康連忙建議道:“我們可以讓指揮官坐在飛機上沿著進攻路線飛兩趟。看過地形之后他們應該能更有數吧。”
讓指揮官脫離戰線,這一來一回得一兩個小時,祁睿心里面覺得這時間比較浪費。而李少康接下來的話立刻打消了祁睿對時間浪費的看法,“現在著火的地方還不多,可有些地方已經是濃煙滾滾。若是再打幾個小時,就美國佬的這木頭城市,只怕整個都燒起來。想看也看不清。”
“好吧,我同意。”祁睿立刻同意了李少康的建議。濃煙滾滾的美國西海岸城市給祁睿留下了深刻印象,美國佬的財產損失自然不是祁睿在乎的事情,但是圣保羅一旦燒起來,大火燒上兩天可不稀奇。整個作戰計劃就三天,現在已經打了快一天。再燒兩天,三天時間就過去了。作戰計劃的目的是占領圣保羅,而不是占領被燒成平地的圣保羅。
第一天的計劃中要盡可能占領火車站,占領市中心之后就可以分割壓制敵人。各部隊都派遣了對地圖精熟的指揮員上天看地形,部隊軍事主官無例外的都選擇留在地面上指揮戰斗。
第一師的正面就是美國人卡在鐵路上的一道工事,美國佬利用幾輛小型軌道車輛運來了些木料,又砍倒鐵路旁邊的樹木。在這些基礎上堆積土石,建成了一個主要防御陣地。鐵路兩邊的有利地形和樹林中也出現了敵人,光復軍不想孤軍深入,最初和他們對峙。
下午一點多,通訊員騎著偏三輪送來了一份新地圖。地圖很粗糙,只是標出了各部隊已經進發到的位置。看著圓形中打了紅叉的標志將圣保羅四面圍起,馬曉明與師參謀長商量了幾句,立刻讓通訊員告訴在鐵路上和美國佬對峙的一團開始進攻。
下午兩點左右,正在負責加固鐵路防御陣地的孟德斯工程師聽到對面傳來了炮聲。孟德斯工程師一面高喊:“趕緊臥倒!”自己則帶頭貓腰躲到了他幾個小時來奮力修建的防御工事后面。有些比較機靈的家伙服從了命令,有些對戰場沒什么概念的家伙還茫然看著周圍的人或跑或趴。
“轟轟”幾聲,炮彈落到了工事的空地上,那些傻乎乎站立的家伙們倒是意外的沒受什么傷。而幾名正在彎腰快走試圖逃進掩體后面的家伙被炮彈炸翻。在慘叫聲中,還沒躲進工事的美國人全部加速,十秒不到,他們各自找地方躲了起來。
孟德斯工程師嘆口氣,他也知道自己管不了太多東西。扛著步槍,孟德斯沿著工事中被當做交通線的缺口向最前線趕去。剛到前線,負責把守工事的少校一臉焦急的抓住孟德斯的手臂,“中尉,咱們該怎么防守?”
雖然現在當了工程師,孟德斯卻是軍校工兵專業畢業,有中尉軍銜。二十幾年前他軍校畢業后,上了前線沒三個月,戰爭就結束了。美國聯邦政府財力有限,大戰后就會裁軍。孟德斯這種沒啥背景的小軍官自然在裁軍行列中。不過裁軍歸裁軍,在軍校的工兵專業學歷倒也被承認,孟德斯靠了在學校的學歷和當過軍人這一項參加了不少大鐵路修建工程,也成了公認的工程師。
被派來防御的聯邦軍少校三十歲出頭,從來沒有參加過戰爭。得知志愿參戰的孟德斯工程師居然還是軍中前輩,自然對他非常倚重。
“封鎖中國軍隊的進攻路線,把他們逼到平地上。”孟德斯工程師對戰斗自然有自己的想法。這話一說,少校也很是認同。他立刻下令讓機槍手在中國炮擊結束之后到機槍陣地上,“看到中國人就用機槍猛烈射擊,能打死中國人就打,打不死的話也要把他們往中間平坦的地形上趕。”
炮擊結束的挺快,出乎美國人的想象,中國進攻部隊并沒有出現。陣地前一片靜寂,反倒是較遠的側翼位置上槍聲突然激烈起來。少校和孟德斯工程師兩人最初并不在意,然而等了二十幾分鐘,中國人還是沒發動進攻,他們兩個人才覺得事情不對頭。
“派人去那邊看看吧。”孟德斯工程師提了個建議。
少校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槍聲響起的位置距離防御陣地不算近。步行的話得走二十多分鐘。派人過去看看又能如何?一來一回就得40分鐘,加上弄清楚局面,至少得一個小時。而且不用派人過去也能知道那邊發生了戰斗,大家的選擇其實只剩下一個,是不是援助。這些想法片刻就在少校腦海里理清,他無奈的說道:“我們這里兵力不足。”
“中國人有可能從那邊打過來!”孟德斯工程師對戰斗發生的地區很是不安。作為圣保羅地區的鐵路工程師,他很清楚那個位置在鐵路防御工事的斜后方,這種臨時陣地主要針對防御正面。如果被中國人從背后包抄過來,防御陣地就會陷入很不利的局面。
“中尉,我接到的任務就是防御這里,兵力有限。”少校苦著臉答道。
孟德斯對此能夠理解。當然,這種理解不是短短的三個月參戰時積累的經驗。身為工程師,工地上的勞動力永遠都處于不足的狀態。做一些比較周全的考慮才能避免這種尷尬的問題發生。孟德斯工程師建議道:“至少派遣警衛,做好防御準備。”
幾個偵查人員還不至于動搖防線,少校立刻安排。孟德斯工程師也讓自己的小兒子班尼爾和那些人一起去。班尼爾不是正規軍,他看到情況不對可以立刻回返稟報。
偵查員們立刻出發,走了十幾分鐘,就見到有中國軍隊站在高處放哨。這些人不敢繼續靠上去,不得不轉而繞了一條路。可中國人占領了高處,很巧妙的封鎖了這些偵查人員接近交戰區的路線。
出來的美國大老爺們覺得自己已經盡到義務,他們提心吊膽的跑了這么一陣子,確定了中國的幾個哨位。大伙一商量,為首的說道:“揚基兄弟們,咱們就現在這里守著,若是中國佬要打過來,我們馬上去稟報。”
就在揚基兄弟們覺得這建議不錯的的時候,就聽到同來的揚基小伙子提出了反對意見,“中國佬為什么要在這里派出哨位?我覺得就是不想讓咱們看到他們在做什么!我覺得還是繼續看看吧。”
這幫揚基老爺們一個個穿著臟兮兮的工人服裝和不干凈的軍服,畢竟是聯邦陸軍和國民警衛隊的聯合部隊。這位揚基小伙的衣服此時也談不上多干凈,不過那些泥土和灰塵都是新粘上去的,和那些成年老灰有不小差距。看著這個明顯出身更高的毛頭小子居然不依不饒,為首的國民警衛隊人員不爽的說道:“你要是想去,就自己去。我們要守在這里。”
見這幫大人居然這么懶惰,班尼爾心里面也挺不安。可一個俏麗的身影在充滿恐懼的腦海里閃過,登時就壓倒了恐懼的感覺。班尼爾在一眾大人面前挺了挺胸,“我知道一條小路可以繞過去。”
國民警衛隊的小頭頭翻了翻眼睛,他很是不爽的答道:“你要是想去,就自己去,我們不會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