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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副書記回省上去了,嶺東未來格局全在他手里,陳天民知道自己平安了,但是自己能不能上書記又是另一回事,畢竟出了這么大的事,現任縣長難道沒有一點點責任?陳副書記是左副部長的摯友,左副部長曾帶他同陳副書記吃過飯,但還沒有形成心腹的那種關系。
陳天民撥通左副部長電話:“哥,嶺東的第一階段工作結束了。”
左副部長平靜語氣說:“事情越來越明朗,你與崔氏集團劃清了界線,齊成軍的問題也沒有牽連,相信組織能夠正確對待你!”
“多虧哥培養教育,關鍵時刻扶持提醒,天民才能常在河邊走,就是不濕鞋。”
“你現在不必考慮其他問題,按照步署搞好工作就是了。”左副部長收了線。
陳天民感覺一身輕松,盡管他昨晚與黃鸝耗了體力,那是身心愉悅的需要,況且回辦公室酣睡一覺,人已經恢復了精神。嶺東這艘航船經過險灘急流很快就要換掌舵人了,他內心禁不住一陣狂喜!
齊書記現在龜縮在家里,雖然僅僅宣布停職,但他門前停了兩輛車,車上一天二十四小時至少有兩個人。
看車牌照一輛省上的、一輛市上的,誰都懂,齊書記的行動受到限制。其實這是壓力,另一種形式的壓力,這種壓力的效果在于只要宣布雙規,身心受到壓力的人在這個時候精神就有可能全面崩潰!
齊書記的情況不同于一般的行賄受賄,崔七爺那里有他的犯罪的鐵證,就算給他足夠的時間,想要消滅罪證也不成!
做官就怕這樣子,到頭來把自己弄成一條擺在菜板上魚,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宰殺全由他人!
陳天民仿佛看到了齊書記一家人要不要從窗簾縫里偷瞧樓下家門前停放的那兩輛車,整天仿佛熱鍋里的螞蟻惶惶不可終日!
根據陳天民的意見,其實這個時候對齊書記的電話還沒有采取監控措施。
想到齊成軍一家人有如生存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情形,陳天民發現自己無事可做,就要任書記了,他該做什么呢?他意識到唯一要做的就是準備,心理準備,除此之外他應該做的是放松,休息,打電話找人。
放松,休息,打電話找人,不錯的工作方式,陳天民第一個想到要找的人是汪瓊。
撥通電話陳天民還沒說喂,傳來汪瓊驚喜的聲音:“陳縣長日理萬機,怎么想起我來了呢!”
“你去盤龍鄉幾天了,怎么樣,那里與省城比,是什么樣的滋味?”
“要說比,那可是天堂地獄之比,不過呢,我覺得充實!”
陳天民笑笑:“鄉官算不算官,這下可有體會了吧?”
“好歹我是副書記,管農民,毛祖宗年代知識青年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那個才叫慘呢!我去個村,一間茅草棚,他們講是那些年知青住的,還是女知青呢!一住就是八年,抗戰都勝利了!比起那個女知青,我算是幸福充實死了呢!”
“如果你是知青,能不能過八年的苦日子?”
“能,八年、十八年、二十八年、甚至更長的苦日子我也過得去!不過…”汪瓊話鋒一轉,“我最多過三年,要嘛奮斗到公社當八大員、或者回城,我才不像那個傻大姐知青,一住就是八年,浪費青春!”
“八年三年,不是你可以決定的,也不是你想當什么就能當什么,想回城就能回城的!”
“怎么不可以,如果傻傻的等著別人決定,也許就不是八年,甚至還有八年;如果主動出擊,有可能用不著住三年呢!”
“你家里有錢給你走后門?”
“沒錢有其他呀,只要想出來,還找不到交換的東西!”
身體應該算是東西,女人總是有辦法的,陳天民嘿嘿笑笑,不說話,說穿了就沒意思,何況汪瓊是姑娘家呢。
汪瓊突然問:“陳縣長,我這邊有人問,什么叫黑社會?”
陳天民一愣怔,問得好啊,名稱好安、定義不好下呢!他說:“我也說不好,只知道一些。”
“不要謙虛嘛,你給我講講,我也好給他們解釋。”
陳天民暗想小姑娘考起我來了,他拖延下時間:“用一句話說,黑社會性質組織,是一種有組織的犯罪。”
“就一句話,這樣簡單?”
“最廣義定論,以實施某些犯罪為目的而形成的結伙、幫派、集團或組織;廣義定論,三人以上具有組織形式、穩定犯罪組織、犯罪集團和黑社會組織。”
“哦!”
“還有狹義定義,內容就多了,比如,賄賂官方人士是犯罪伎倆的組成部分。”
“所以,哪里有黑社會哪里就有官員參與犯罪,是不是?”
“也可以這樣說吧,當然,認定黑社會性質組織還要看客觀要件,這就是它的暴力性、斂財性、腐蝕性;主體要件呢,成員眾多、組織嚴密。”
“陳縣長不簡單呀,怎么知道這么多啊!”
陳天民笑笑:“這有什么奇怪的,你當了書記、縣長,一樣知道啥事都記一點在心里。”
“有意思,不過記那么多東西,一定累人!”
“累與不累,完全是個人感受和體會,我問你,你現在累不累?”
“我到不覺得。”
“在別人眼里,一個在城里嬌著寵著、如花似玉的姑娘,在盤龍鄉蹲工地摸爬打滾,簡直就不可思議,你自己反到不覺得,這就證明你要想做什么事,做起來就不知道累!”
“哈哈哈哈…”汪瓊爽朗的笑起來,她突然噤聲,“我耗了你這么長的時間,對不起,我很纏人,你覺得累不累?”
“不累!”陳天民脫口而出,他聽到汪瓊在電話里抑制的笑聲,自己也感覺到不好意思,好在汪瓊在兩百里外看不到自己。
汪瓊轉了話題:“明天我要到城里來購買水泥,你可要給我打個招呼,那個破財政,錢進去就沒了影!”
“行,保證你有錢用就是了!”
“他們不給錢,我就找你。”
“行!”
“他們給了錢,我能不能找你?”
陳天民一愣怔,知道自己鉆進汪瓊的彎彎繞里去了,他心想我是誰呀,你個小丫頭片子:“他們給了錢,你代表我去盤龍鄉,還要向我匯報工程進展、質量、農民對冷水田工程改造的反應情況呀!”
“陳縣長,真還不好難住你!”汪瓊突然小聲說,“他們找我來了,拜拜。”
那邊收了線,陳天民看著電話心里想,有意思。
手機振動起來,齊書記的,陳天民接起,你好,齊書記。電話許久沒有聲音,陳天民小心翼翼聲音問,齊書記,是你嗎,我是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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