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蔣市長見到蔣峰就來氣,還聽得他說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他揚手給蔣峰一巴掌:“從現在起你不準給我出門,在家好好反省!”
蔣夫人趕緊上前護住兒子,瞪著對滾圓的眼珠子:“你就知道在家打兒子,有本事給他們斗去!”
夫人護子蔣市長知道給她說不清,一怒之下轉身走出家門。
蔣市長是市長,回家有車送,出門有車接,到哪兒身后都跟著一大幫子人,人經常保持著種飄飄欲仙威風凜凜的感覺,今天他卻是憋著一肚子氣出家門!
蔣市長走出家門,由于沒有人簇擁,便失去了飄飄欲仙威風凜凜的氛圍,人感覺憋氣煩悶。換屆原本是希望,仕途有無希望主要在于前不前進,那怕身居總理,如若不能上到總書記,那么他的前途也就沒有希望了,像登山一樣,沒有登上頂峰就退回營地休息,還有什么意思?
做運動員就要立志爭冠軍,那怕你代表國家十次、百次參加奧運會,拿到過數不清的亞軍、第三名,可就是沒拿到冠軍,做運動員還有什么意思,做官給做運動員一個道理。
蔣市長做書記完全有可能,可兒子不爭氣,盡給他惹事。惹了事蔣市長是要動家法的,然而老婆溺愛兒子,她不但不協助自己教育兒子,還站在兒子一邊教育自己。
蔣市長教育兒子好好學習,考試不要照抄別人的答卷,老婆說你黨校考試哪次不是秘書代考的,畢業論文也是網上槍手幫寫的!蔣市長無語。
蔣市長教育兒子不要抽煙,老婆說兒子抽煙怎么了,我給錢賣的,你抽國家錢抽得,兒子抽我的錢抽不得?蔣市長無語。
蔣市長教育兒子作風正派,不要經常換女朋友、不要玩小姐。老婆說正起相子教育兒子,你給我講清楚,究竟包養了多少情婦、玩了多少女干部和小姐!蔣市長無語。
蔣市長知道,兒子有多少缺點,老婆就能從他身上對應出多少缺點,久而久之,他就不再教育兒子了,兒子在外面更加放肆!
不過也沒多少關系,兒子一天天長大起來,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畢業,接著進市政府機關做了公務員,當了副科長。
蔣市長來到辦公室,下班了,整幢大樓沒有人,顯得陰風慘慘。當然,這是他的心境在作怪,往天,蔣市長乘下班個人來到辦公室,整幢大樓沒有人一樣陰風慘慘,可他沒有陰風慘慘的感覺。他坐在市長的座椅上,覺得辦公大樓是大殿,他就是至至高無上的皇帝!
然而蔣市長知道用皇帝比喻不恰到,他是市長,只能比著丞相,丞相是國家的管家,稱不著至高無上的皇帝,只有書記才能比著皇帝,才可以稱著至尊。
蔣市長心里清楚得很,楊書記、未常務副市長、陳天民在重要新聞上露臉,成了新聞人物;他現在恐怕也要在重要新聞上露臉,成為不是新聞人物的新聞人物,但這個新聞不是什么正面新聞,是襯托楊書記、未常務副市長、陳天民的反面新聞,他出現在這樣的新聞上心有不甘!
蔣市長是靠著老婆上來的,老婆的父親曾是老地下黨員,川江省某地區黨的地下書記,解放后除文化大革命做過叛徒外,一路官至省委常委宣傳部長、省人大副主任,離休后不久患癌癥去逝。
中國的官員是不會去逝的,可惡的癌癥,無情的奪去了中國官員的生命,因此給黨和人民造成了重大的政治和經濟損失!
蔣市長和蔣夫人是大學同學,兩人在學校就有了那個意思,畢業后蔣夫人進省委宣傳部,蔣市長進家鄉縣的縣委宣傳部,鴻雁傳書,“上言長相思,下言加餐飯”,后經宣傳部長考察蔣市長同意兩人婚事,蔣市長從此步入仕途,一步步走到今天。
蔣市長撥通袁省長夫人電話,親切稱呼阿姨,說自己是小蔣,想來家一趟。阿姨想想,小蔣啊,有事嗎,老袁這些天好像也有心事,來吧,小心一點。
蔣市長也顧不上袁省長心情好不好了,掛了電話直奔省城。
得交待一句,袁省長是蔣夫人父親手下的得力干將,蔣夫人父親文化大革命當叛徒時他一樣貼心,有次蔣夫人父親實在遭受不住造反派摧殘上吊自殺,是袁省長救下來的。
文化大革命中蔣夫人父親是第一批被解放出來的領導同志,他上任就把年青有為的袁省長提拔為省委宣傳部副部長,不久調到下面做地區專員、書記、副省長,一步步走上省長位子!
蔣夫人的父親便成了袁省長的恩人,感恩之情惠及劉家子孫。
蔣市長到袁省長家,阿姨一個人在客廳,都是熟悉的,阿姨開門丟下眼神,他知道袁省長在休息,進門給了阿姨一個卡,踮起腳跟走到客座,輕輕坐下。
“按理說可以再干一屆,某常委的外甥要空降鍛煉,給頂下去了!人家的天下,想怎么著就怎么著,我勸他不叫干就不干了,養好身體,一旁看戲!他罵知道個屁!跟了他一輩子,很少見到他罵人!”蔣市長剛坐下,阿姨的話悄聲流了出來,都是自己人,說說解氣。
蔣市長悄聲說:“或許是小道消息,袁省長如日中天,正當年呢!”
“現在可不像那些年了,那時紅透一張天的中央領導康生的兒子悄悄到下面去當工人,現在誰愿意讓自己的兒子當工人,當省長都是鍛煉,還不是為了中央那幾個位子。”
“袁省長在省里有威信,下面的人聽他的,中央不能不考慮這個因素。”
“你在下面是不知道啊,現在他們聽誰的,聽自己兒女的,太子黨太子黨,他們才不圖別人叫得好聽,要的是實惠!”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悄聲聊,袁省長穿著睡衣下樓來了,蔣市長站起身:“袁省長,打擾你休息了。”
袁省長沒應聲,走到客廳自己固定的位子坐下,打個哈欠,看到他的腫泡眼,就知道他失眠。慵懶的神情像是沒有睡醒。
“正良來看你,心情不好正好說說話…”
“誰說我心情不好了!”袁省長腫泡眼盯下阿姨,“聽到風聲就是雨,回家也得不到清靜。”
“袁省長,三河水電梯級開發…”
“我正要問你這事!”袁省長打斷蔣市長話,“那么大的投資、那么大的工程,你居然不當總指揮,怎么回事。”
“楊友才定個誰主管誰任總指揮的原則,常委會議一邊倒,就這么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