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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兒是多少?”
“幾百緡吧…”候陟不確實地說。
“你作死哦,這可是軍中的錢帛物資,”潘憐兒腆著肚子說道。候陟不算前輩,不要說潘美,就是宋九,候陟也不敢擺大。宋九是閑賦在家,不能算是完全閑賦,在搞研發。一旦任命,也同樣最起碼是大州的知州。
“真不多,不足一千緡錢。”
宋九與潘憐兒皆不相信,象他們這些貪官,能查出一千緡,那么最少貪墨了五千緡。他雖知揚州,可是率兵南下,攻下宣化鎮,駐扎在宣化鎮(),防止南唐渡江拼命。
貪污的不僅是軍餉,還有當地的一些錢帛稅務。數量是不多,正是因為不多,所以不能分給部下,部下激怒,上奏告發。這是前線,金陵還沒有拿下呢,若是三軍搖動,后果嚴重,趙匡一怒之下將候陟調回京城責問。
因此他一到京城,先找關系,第一個是宋九,然后打算找楚昭輔與盧多遜。
潘憐兒道:“你事兒大了,楊克讓還沒有回京城呢。”
候陟更加沮喪。宋九卻沒有讓潘憐兒再說下去,這是三司上下與趙普的仇怨,楊克讓是一名良臣,曾任西川轉運副使,后來召回京城,百姓懷念其善政,一路相送,有的百姓號淘大哭。而且他的幾個兒子也了不起,特別是他長子楊希閔,生下來就失明了,然后讓他的弟弟楊希甫等讀經義給他聽,扶著他寫字。后來趙普到了洛陽后,府中所有箋疏,都是楊希閔所書,別以為是瞎子,飽讀詩書,寫得一手好字與好文章。雖是政治上的敵人,提起這個楊希閔,宋九同樣敬重萬分。這才是真正的身殘志不殘。
趙匡先前用楊克讓為刑部郎中,聽到他在西川的政績后,與他談話,準備大用。候陟聽到后,一次奏事時有意無意地引到楊克讓身上,趙匡便問候陟認不認識楊克讓。候陟說臣與楊克讓十分交好,知道他有學識,是人才,最近他說陛下答應重用他,買了許多白金飲器供自己享用,臣感到奇怪。
這讒言進得很巧,若連飲器都用金子,楊克讓又沒其他財源,說明手腳不干凈。趙匡還沒有重用就沾沾自喜,說明不穩重。由是改為郡守。不過是金子早晚要發光的,此次征南唐,趙匡以楊克讓為升州行府,升州就是金陵,趙匡替金陵改了名字。
但這件事透過候陟進讒的表象,實際還是趙普。三司舊派官員因趙玭一事,以及趙普對三司的過份刁難,皆感到不滿。楊克讓是趙普的親信,因此候陟弄不倒趙普,改為對付趙普的親信。
不能用進讒簡單地形容。
甚至不能說是進讒,乃是政治斗爭的產物。
潘憐兒不大懂其中的過節,宋九沒有讓她再說,而是說正事:“我有什么能力幫助你?”
“九郎,我怕楚相公與盧相公不答應,你與他們關系不錯,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候陟一下子拜伏下去。
無論是不是真的只有幾百緡錢,這是在前線犯事的,弄不好就真的要倒大霉,輕則流放看管,重則都能棄市示眾。
宋九將他扶起來,道:“既如此,我們一道去盧府吧。”
“啊,”候陟沒想到宋九這么好說話。
宋九又道:“你誤會了,我們同病相憐哪。”
“九郎…”
“去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來到盧多遜家,盧多遜十客氣,半開中門,親自迎到門口,將他們迎到屋內,先后落坐。不是看候陟面子,盧多遜也知道候陟悲催了,這是看宋九面子的。
候陟要哀求,盧多遜擺了擺手:“候兄,勿說,我知道。”
又看著宋九問:“怎么九郎也來了?”
“盧相公,我也來求盧相公替我說說好話。”
“難道你了貪墨?”盧多遜拿宋九開了一個小玩笑。
“候知州沒有其他收入來源,貪墨一些,我為何要貪墨,此來是為了海上一個事故。”
常在海上漂,早晚水中撈。
其實宋九很小心地,他關心船大小,原因就是為了安全。船只越大,對質量要求越高,可在質量跟上去的前提下,船越大在江湖海面上越安全。河船問過了,船大未必有好處,首先拉纖問題就無法解決,在汴水中最好的船只還是兩千石左右,也就是一百噸船,遇到逆水時可以拉纖,船太大了,也能通航,那只能完全靠風力鼓帆而行了,會有諸多掣約。
這是老百姓長期以來自發摸索出來的經驗。但在海面上大約沒關系吧,因此又問船匠,船匠同樣做了回答。
他們沒有從力學上解釋,也不懂,只是從材料上來解釋。
船的各個部位對木材的彈xìng、強度、順直、輕便與防腐、防蟲、防干裂、防粉化皆有不同的要求。
所以一艘好的海船,各部位都使用不同的木材,船底板、舷側板、因宋九推動的隔艘板、艙底板一般用杉木,肋骨、艉柱、艏柱、與絞關木用香樟木,梁與舫墻用楠、儲、樟、榆與樟、槐,舵則用榆、榔、櫧,關門棒用椆、榔,櫓用杉、檜、楸,只有棧板要求寬松,而且取用的各個木材部位都有講究,時間也有講究,例如樟木夏chūn伐者,久則粉蛀,其中最關健的就是舵,特別是海船的舵取材要求更嚴格,廣州船塢多用欽州特產烏婪木做舵。其次就是船龍骨。
為何唐初時大食與南海海船質量好,不久就挪了下去,正是這個龍骨技術。
它十分復雜,包括主龍骨,以及主龍骨兩邊的縱向構件,也就是側龍骨,作用是承受部分彎曲力距,船匠不懂,只知道用它來提高船體承受外力的強度,加強抗浪xìng。還有橫向構件,承受橫向水壓,保持船不變形,也就是肋骨。船體兩側縱向構件,與肋骨成網狀,作用來固定船側板,增加強度,這叫龍筋。還用銅片或鐵片做成構件,裝于船側與船底,用它來減弱船只在波浪中航行的搖擺現象,穩定航行,它叫舭龍骨。又置有船首柱與船尾柱,下與龍骨相連接,增加船只抗浪與抗水壓能力,同時能承受碰撞與螺旋槳工作時的震動。
其中重中之重就是主龍骨,要求木料結實,順直,最好是一根木材打造,但大型船只那是不可能了,就象王明在奏折中寫的那樣,大船如巨室,帆若垂天之云,舵長數丈,一舟數百人,中積一年糧,養豕釀酒其中,置生死于度外。里面可以養豬,可以釀酒。實際不僅是養豬,還養魚,在里面種一些蔬菜,不然怎么辦?說一年那不可能的,但在有的海面上一航行就是好些天得不到供給,只能在里面養一些東西做食物來源。
這不可能用一根木材做主龍骨,所以一般兩到三根木材,最多四根木材鑲嵌而成,但鑲嵌得多了,船體質量也隨之下降。所以一般大型海船與江船的極限是六千料與兩萬石。
六千料安全載位是六百噸,兩萬石是近千噸,當然若加載,六千料也能裝一千噸,兩萬石也可以裝三萬石,可那樣做的人不多,這些大河船多在長江上行艘,對載重量同樣有嚴格的限制,更不要說是海船了。可以超載,沒有人管,更沒有港監來罰款卡油,但出了事自己兒負責。
實際這兩種船長寬都差不多,只是河船更加平闊,所以載重量要多一點。
它們就是海船與河船的極限。
能不能更大,船匠也不知道了,但他們說最好不能太大,即便是海船,技術跟上去了,能大,扭距力增加,大風大浪時必然很危險,扭距力不是船匠說的,但就是這個意思,而且船一大,升帆、轉舵、掉頭、系泊、進出港、無風航行都會遇到極大的難題。
船匠不知道宋九遠大的想法,又說了一句:“僅是商貿,勿用六千料,便是四千料船也不小了。而且四千料船以密州港的條件,也是極限。”
宋九茫然,他想到的傳說中的寶船。
然而宋朝技術與明朝技術不好相比的,也許寶船沒有傳說中的四五萬噸排水量,但排水量能超過三千噸吧,畢竟那時船只技術更發達。
宋九沒有再追問,不過一再對工匠囑咐,造船時該用多少錢帛就大膽去用,我只求質量,不計成本,沒有好船出海很危險的,就象元蒙征倭國,用皮鞭子抽役夫造船,那能造好船嗎,臺風一來,全軍一起下海與海龍王做伴。
而且做了許多叮囑,包括設置了皮筏子,用獸皮做的救生圈,還要求每到一處,觀察天氣,記錄地形與港口,一旦有變,立即撤到相關的港口或避風處,以及其他種種。
別的衙內繼續跑高麗與倭國,宋九的船只卻開始向南海轉移。一為南海,二為天竺大食與東非。
南海同樣是重心。
開始的時間不長,主要是打通白蒲延(巴布延群島)、三嶼、蒲里嚕(菲律賓島)、麻逸(民都洛島)、巴吉弄(布桑加島)、加麻延(卡拉綿島)、渤泥、蘭無里(加里曼島東部)。也就是順著南海周圍跑了半圈。
這些國家大半在唐朝時就與中原人有聯系,少數地區還有人會說不流利的中國話。
雙方容易溝通,商貿進行得比較順利。
去年冬天時,宋潘兩家三艘船,以及石家一艘船、高符兩家各一艘船,聯合起,組成一只船隊,向南深入,先到渤泥國雇了幾個向導,往南去言語同樣不行,隔一島等于是一個國,不過都是南海里的百姓,同樣用手勢,他們交流起來要容易一點,然后向南深入,到阇婆(爪哇)、蘇吉丹、莆加龍(爪哇中部)、新拖(爪哇西部)、打板(爪哇東部)、戎牙水(爪哇泗水)、麻籬(巴厘島),唐朝也記錄到這里,不過相互來往并不多,即便帶了向導,交流也不方便,而且當地百姓也十分落后,甚至發生了兩起沖突,然而這時船隊去的,五個權貴家的船只好幾百人,帶著無數的兵器,兩個部落百姓非是一合之敵就打退了。雖很麻煩,但收獲巨大,有的地區百姓居然將香料當稻草燒鍋,燒得船上的人那個心寒哪。
從麻籬國交易后,船只再向東駛向檀香島(松巴島),然而這里蚊蟲密集,雖然到處長著珍貴的檀香木,數人倒下,六艘船狼狽地逃走,又向東馳向底笏國(帝汶島),到這里已經很遠了,就在他們返回來的途中,遭遇到一場突如奇來的特大臺風。
船隊急退回底笏,但是沒有來得及。
風很大,船隊迅速被刮散,若是以前在這里出事就會出大事了,不過現在有了望遠鏡、郭成儀、指南針,這三大利器的出現,已經給航海提供了條件。
雖刮散了,最后還返回了底笏港。
但只有三艘船駛回來。
只好返回去尋找,好在這里不是太平洋,到處有島嶼與礁石,雖給航行帶來不便,但給了出事船員救生的希望。這同樣事先吩咐過的,若出事了,大家必須尋找出事船員,至于出事船只的船員一往皮筏子上跳,二帶救生圈,上了島后,在海邊上想辦法立一個大十字架起來,找了兩個多月,第四艘船又尋找到他們。說是刮到一個很大的島嶼上,恐怕就是九郎所說的大洋島,不過怕大家擔心,在上面看了幾天,立即起航,找到他們。此時也救回了三十幾個船員,也確認兩艘船真的出事了。
再不回去就會誤掉季風,于是留下一艘最小的船繼續搜索,其余三艘船返回密州。
這一次還會賺錢,到了這些洪荒所在,那怕一百艘船能回來三五艘,就不會賠本。也帶回一個好消息,那就是這里盛產紅木與檀香木,當地土著人不知道珍貴,都劈來燒鍋,不過可能一百多條人命葬送大海。
想在海上求財,在所難免。
但在這時代,屁大的事也能做成大文章,象海珠,官府不勒索百姓可以吧,然而聽聞采海珠會死人,趙匡下詔禁止百姓采海珠,為自己謀財采也不行,導致海珠價格暴漲。
消息才剛剛送到京城,四家不知如何是好。不要說大航海的意義,自古以來中國就是一個內陸國家,危機一是北方二是國內。到宋朝準許百姓出海,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進步。
五家越貴,越容易為人做文章。
宋九也一愁莫展,因此想請盧多遜事發時說幾句好話。
“九郎,你的事比表東還難辦啊,陛下因為江南卑濕,正值秋暑,軍中兵多疫病,準備罷兵,我屢爭不得。為何,因疫病死了一些兵士,陛下不忍也。”
“陛下罷兵?”候陟與宋九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