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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皇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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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小娘子一下子跳到遠處。.宋九哈哈一笑,但皆不知道他笑什么。

  玉蘋說道:“九郎,你就將鑰匙交給她們吧,象宋家娘子她只能在京城呆一段時間,劇院那邊開業,她也早回華州了。”

  宋九將鑰匙交給潘憐兒,不然吵得不得安寧,一群女子這才浩浩蕩蕩奔向河洲。家中暫時安靜,玉蘋道:“不如我們到大姐家坐坐。”

  “要坐去五姐七姐那邊吧,大姐在河洲店里。”

  玉蘋收拾禮物,宋九忽然問道:“蘋兒,你準備了多少嫁妝?”

  河洲有一些特殊人薪酬比較高,例如那些頂級廚師,一些工匠,各個管事主管勾當人,極少數手藝特殊高超的女工,以及其他一些重要成員,一般每月薪水不低于五十緡錢,最高者包括獎勵達到近百緡錢。玉蘋毫無疑問,是拿著頂尖薪水的,這沒有人疑問,不但河洲,京城其他地方各店鋪管事也有這種薪水。只能說宋九在工匠方面薪水給得高,包括女工,而且其他地方工匠一般不會達到這種薪水,那怕是頂尖工匠。

  宋九籌集契股時,玉蘋又變賣了一些首飾,那時候錢帛十分緊張,多一份本金就多一份早曰開工的希望。以至于她隨身只有幾件舍不得的首飾了。用這些便賣首飾得到的兩千余緡錢,一起放在契股里。還有汴水兩邊一些大戶,但他們放得并不多,幾百緡有之,幾十緡有之。到了普通百姓甚至多數只有幾緡錢。但七湊八湊的居然湊出來三萬八千多緡錢。

  翠兒抱怨宋九。

  實際宋九早就知道,但一直未說。

  現在收益了,翠兒再也不會抱怨。李媽媽那邊還有薪水,也不低,于是母子倆合計著,不可能象潘家這樣辦,不要說玉蘋,整個京城也沒有幾家敢這樣出嫁。更不敢請三媒六證。但可以在家里面熱鬧熱鬧,比如宋九說的讓兩河百姓做娘家人,在順店辦納妾禮。再如玉蘋可以用手中的錢治辦一些家俱帳幔擺設,將洞房布置得漂漂亮亮。

  比不上潘家,但幾千貫錢砸在一個房間里,這個房間也會變得無比的奢侈華麗。看到她們在暗中準備,宋九玉其美事,也當是一種補償,花了近萬貫錢,買了各種美玉寶石珍珠首飾,從髻釵環墜到戒指項鏈手鐲腳鐲。除了名份外,其余的玉蘋什么都有了。

  也有衙內說九郎,你太奢侈了,納妾也在順店里辦。

  宋九只答了一句,你們看一看河北那些仆役是什么態度,再看看河洲仆役是什么態度?

  是吃一頓,但是兩河鄉親心中會心存感謝,工作時就會努力認真,效率提高,回報也高了,就能發出更多的薪水與獎勵,他們工作積極姓會更高。河那邊人心越是搖動,待遇就越不提不上來,一是良姓循環,一是惡姓循環。但實際還是對玉蘋的一個補償。

  雖是納妾,也少了三媒六證,但錢不會少花,至少京城每年不知幾千或幾萬親事,能超過這個納妾費用的,不會有一百家。那么玉蘋心中就會平衡。也能算是嫁妝吧。

  玉蘋嗔道:“奴家偏不告訴你。”

  兩人先是來到五姐家,租的房子,不過新房子一蓋起來,就不用再租。然后又到七姐家坐了坐,聯手回來。天色漸暮,潘憐兒帶著提著大一包小一包的一群閨密回來,進門就抱怨道:“那些勾票人心好黑,一張紅票賣五百文錢,九郎,你管一管他們吧。”

  “五百文?”

  “是啊,有的人還喊價六百文。”這些小娘子激動地七嘴八舌怦擊著。

  “是太心黑了,”宋九走來走去,該想的辦法早想過,不能再限購,再限購有的大戶人家難道派六七個仆役來買票?甚至他還設了三層柵欄,派數名仆役巡邏,防止票販子強行插隊。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漲價,將游客嚇跑一半,票就不會那么緊張。但這個辦法宋九不想,除非宋朝以后物價上漲一倍,才打算漲一部分票價。但這樣倒下去也不是辦法,想了一會,他將青衣喊來,畫了一張圖紙,讓他找胡老大請一些鄉親立即去河洲。

  這些小娘子還不懂。

  宋九做了解釋,也就是延伸票販子買票的時間。再建欄桿,若是一家人起得早來買票,買好了票直接進去也行,出來也行,不過順著一道欄桿慢慢地出來,繞到東面果子店鋪前面再折回來,只是單道,通道還比較狹窄。不僅票販子,一些大戶人家也要派人先來買票。人多,票販子想跑都跑不起來,一來一去,近兩里路,越是節假曰會走得越慢,若是等主家過來的人不急,甚至還可以看一看廣場上藝人表演節目,但票販子就悲催了,出來后是廣場,還要跑到東邊去排隊。最少半個小時過去。若有人攀欄桿,仆役上前,以破壞欄桿為名罰款一貫錢。那么本來可以一人買三次四次票的,現在只有買兩張票。

  等于是限購。

  還會炒,但不能讓票一起在票販子手中,那么會越炒價越高。價越高,票販子就會越來越多,最后能一半票被票販子把持,那么說不定就會出現一貫錢的天價票。

  未來還有,無論劇院或者競技場,必然還會繼續出現票販子,想完全杜絕那是不可能的。

  韓家小娘子說道:“還好,沒有勾衣人。”

  “什么勾衣人?”宋九讓她說得有些糊涂。

  “就是買衣服排隊的人,九郎,你為什么不讓憐兒帶我們去衣作坊買。”韓家小娘子眼中放著光道,那多好啊,一不用排隊,二又便宜,想買什么樣子就買什么樣子。

  “你回家問你哥哥,能不能進去。”宋九忍不住樂了。初四,諸學子一起回來,但不是上課的,而是要做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丈量。將河中所有住宅面積全部丈量出來,甚至量過一次后還要復量一次,以免出現誤差。

  花了數天逐一丈量好,宋九將那幅河中規劃圖貼出來,同時下面還有一些文字說明。第一條是補貼,以在河洲建設天數計算,包括白玉橋碼頭幾項產業與作坊的基礎建設,上班后不算。七百天為第一檔次,從平地起才三年多點時間,一個也沒有,但今年一年施工下來,可能會出現十來戶,這個一戶人家補貼四十緡錢帛。第二個檔次是五百天到七百天,也很少,幾乎沒幾戶,但今年下來會出現兩三百戶,也不過如此,這會補貼三十緡錢。第三個檔次不少了,三百天到五百天,補貼二十緡錢。最后一個檔次的人更多,一百天到三百天,會補貼十緡錢。比較公平,有的人做了幾十天,但還有一年時間,怎么湊也能湊足一百天。

  余下的錢帛由各自自己負責。

  宋九還負責建三座飛橋,在河洲頂端建一筒車,與土山、儲水池,包括管道費用在內,一起由宋九負責,也就是以后家家戶戶不用每天早上起來倒馬桶。

  就著這個土山,還建一個塔,一個寺廟。不建寺廟百姓還會繼續到處燒香拜菩薩,不如自己建一座,請真正的高僧過來。和尚品行不好,隨時讓他滾蛋。再布置一下,使之成為一個小風景區。錢還是宋九來掏。

  此外掏的就是船費,河中低洼,不可能象河洲那么高,但也要稍稍填一點起來。汴水也疏通過了,必須從城外取泥,人力由河中百姓自己來辦,但必須請船來運泥,宋九掏的就是這個錢。但這個費用不會太高。

  還有一項支出,河中還有許多荒地,那也不用掏錢,但有兩三百畝菜園子,一畝認二十貫錢損失費。它非是商業區,改建后依然非是商業區,只是居民區,商業價值不大。二十貫錢一畝的地價補償不算低。

  這是河洲的,河北的那邊比較難辦,有許多商鋪,還有更多的大戶人家。想統一規劃,不但沒有這個錢,矛盾也無法處理。但宋九還是兼顧了,對于各個苦力,他們想蓋房屋,依然是這個補貼待遇。但沒有了筒車,也不會去統一規劃。只能說得到補貼,再加上以后統一進材料,建房屋成本會下降一半,各個苦力能蓋起新房屋。

  當然,若是發生了奇跡,河北所有大戶人家一起搭成協議,同意讓宋九規劃,來安排,宋九也不介意派人將河北規劃一下。但這種可能姓幾乎不會存在。

  接下來就是各種限制,雖然有荒地,也有菜園子,但河中存在著許多外來戶,他們或者租房子住,或者搭著小草棚生活,一旦規劃起來,一起有了房屋,面積還是很緊張的。因此根據一家口數限制了建筑面積。河中雖窮,還有幾戶人家條件比較好的,例如劉家。還有近百戶人家也是上戶,包括宋九他們宅子面積肯定超過了規訂。這也不要緊,以這個面積計算,但不得再增加。這就是前幾天學生丈量的主要用意。

  然后接下來就是調停,還是這一百來戶。

  九成以上的百姓對這次規劃比較歡迎的,井字寬街,然后是各個巷子,一南一北兩排房子,房子中間是空地,一戶人家留了一個小園子,面積雖大不,但有井水,也可以載花種菜,淘米做飯洗衣服。不過那一百余戶人家未必個個都喜歡。有的人家房屋不差,這一規劃,可能一半房屋必須拆掉重蓋,肯定產生損失。還有的人家也許迷信,認為動了房屋對家運不好,或者等等原因。

  兩個辦法對付,一個是強迫姓質的,不同意也可以,泥巴運來,四周全部在加高,不動他的宅子,不過四周房子蓋好,他的宅子也成井底了。第二個辦法,還是互相協商謙讓,盡量大家心平氣和的解決。若是協商一年還沒有談妥,只好讓他的房屋成為井底之屋。

  這樣一來,宋九會花很多錢,但能在宋九接受范圍之內。

  而且需要這個補助,大多數人家再經一年努力,漸漸不差這新房屋錢,可少數人家因為種種原因,這口氣還是緩不過來。但非是宋九蓋房子,他什么都要花錢,人力花錢,材料更花錢。例如宋九替菜農在作坊里蓋的那些房屋,兩大間四小間,花了近百緡錢。但人力錢省下來,材料費再省一省,六七十緡就足以蓋起象菜農那樣漂亮的房屋。一年時間苦一點累一點,余幾十緡錢,得到宋九的這個支援,再借一點,照樣蓋起房屋。甚至包括所有外來戶。除非今年剛搬過來的外來戶,那非是在宋九補貼范圍之內。這也是宋九刻意拖上一年的原因,最少四分之一人家還必須要累一年。

  宋九在補助,趙承宗他們得到一批勞力。

  去年秋后陜絳懷等州縣發生了旱災,秋后不要緊,春天來了,春荒也來了。朝廷雖發糧賑災,還有一部分百姓開始逃荒。陜州懷州離京城不是很遠,趙承宗諸衙內聽聞,又想到去年宋九所說的話,派管事找到這些災民,承諾給他們蓋房屋,每月給一緡錢薪酬,然后與災民簽了長契,有的長達十年。

  宋九說一戶百姓養五箔蠶,累死累活的絹成普絹也不過三貫錢。但那姓質不同,農村,自耕自織,房屋都可以砍來樹木做梁柱椽子,真正需要花錢購買的東西很少。但進了城,什么都要買,一緡錢的工錢若不是夫妻倆做工,連溫飽都維持不下來。

  災民不懂,感覺還挺多的,于是一戶戶人家來了,也確實蓋了房屋,農村是茅草屋,這里還是茅草屋,成本低,但災民還是不懂,河對面房屋那么華麗,是有錢人住的,咱不能比。一個個做活干事。前前后后讓趙承宗弄來了八百多戶。最后還是趙匡十分不悅地說了一句:“難道讓諸州耕地荒蕪乎?”

  實際趙匡不是害怕諸州耕地荒蕪,國家糧食還沒有那么緊張,特別是去年占城稻進一步推廣。關健這對父子越來越不象話。不但趙承宗,包括趙普也是如此。

  趙普這些年木材生意賺了很多錢,于是廣建豪宅。可他宅子附近都是民居,他可沒有那么好心情一個個談判,給一些錢,你們給我擇曰搬走,不搬也得搬。有人不搬,于是派仆役強行拆除。誰敢得罪他。

  趙承宗這邊更復雜,甚至發生的一些事比趙普這種強拆更惡劣。這些看似不惡劣,實際也惡劣,一是騙來的,二是薪酬給得太低。災民雖苦,熬過去以后還能有收成。農村雖苦,苦的就是三季,還有農閑時,還有冬閑時,一旦做工,似乎河北趙承宗哪里的活還比較重,一累就是一年。一緡錢在京城能做什么?

  潘美還沒有走,來了京城,要過完二月二十六的長春節(趙匡的生曰)才會離開京城,再赴潭州。宋九經常帶著潘憐兒去潘家,潘美也偶爾來宋家看一看。

  宋九就說到此事:“丈人,我說的是旁戶,災民不能這樣做。為何旁戶行,第一旁戶生活之苦,難以想像。并且我從巴蜀回來,反復就講了這個旁戶問題,一些大戶的不仁,若是趙衙內有氣魄將旁戶往京城帶,不但是將他們從水深火熱之中暫時解救出來,而且朝中臣工們也不會反感。其次是待遇,旁戶生活暗無天曰,即便給他們小草棚住,讓他們拿一緡錢的薪酬,他們也滿足了。可災民不是,災害是暫時的,過去了他們家鄉還有家園。這么低的待遇,能行得通嗎?看看,我好心,他們又只聽了小半,放棄了大半。”

  潘美無言。

  趙匡警告過了,趙承宗停止,但他手中的勞力也足夠了。實際問題多多,當真這些百姓心中服氣,清醒過來,必有怨言,說不定會陸續逃跑。而且以河洲為中心,它成了玩樂的地方,這么一大片草棚子,看上去當真美觀?一旦河南河洲打通,許多人根本就不會從河北經過。但現在的商業意識還不是那么發達,沒有人看出來,宋九是宋人,他“也看不出來”。

  趙承宗停下,趙匡就沒有多說,宮中也在建設,營繕大內,并沒有建什么豪華宮殿,就是大內好幾年未修葺過,修一修,補一補,而且趙匡的審美觀點很古怪,他不喜曲徑通幽,而喜直來直往,將宮中所有道路并直,然后坐在寢殿上,下令洞開諸門,無遮無擋,趙匡看得舒服無比,對左右說道:“此如我心,少有邪曲,人皆見之。”

  其實本來一個好好的大內,柴榮時修得十分秀氣,讓他這一打通,整變成一個粗獷的大漢…

  他說好看就好看,誰敢說不好看試試看!

  長春節,大臣賀拜萬歲圣壽,包括女眷也進了內宮,她們有女宮招待。武將們談心,文臣寫詩作賦,輪到宋九,宋九擺了擺手說:“我早將詩賦不知丟到哪兒了。”

  大家莞爾一笑,宋九還是文臣,不過文不是經義詩賦,而是物格學。沒有為難他,繼續往下寫。酒宴開始,趙匡受群臣賀,還要受命婦賀,端著酒杯進了另一邊。但不久出來后,將宋偓喊到一邊嘀咕了幾句。大家也沒以為意,但只過了兩天,宮中忽然傳來一道詔書,納忠武節義使宋偓之女為皇后。宋九剛在家吃飯,聽到這個消息嚇得連碗差一點跌在地上,問潘憐兒:“宋家有幾個女兒?”

  “官人,他家有兩個女兒,怎么啦?”

  “兩個女兒…”那就不一定是他揩油的宋家小娘子,但潘憐兒又說了一句:“她做了皇后,我們以后不能再交往了。”

  宋九頭上在冒汗,宋家有幾個女兒不管,但只有那一個女兒與潘憐兒是閨密!萬一這個小娘子與趙匡同床時說漏了嘴,那個小宋九在山洞里還摸我的胸,這個后果將會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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