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將廉知音的情緒穩住,廉總成抹了把額頭,輕輕的將房門關上。
他走到了拐角處,腳步停了下來。
“你跟我來一趟。”廉天宇在院中負手而立,看著廉總成出來之后,吩咐了一句,朝書房先走去。
“知音那邊的怎么樣了?”雖然話說的強硬,但廉天宇對于自己的那個寶貝女兒向來寵愛的緊,七十歲的時候才有了這個女兒,那可是他的心頭肉。
廉總成也知道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便是道:“爹您放心,妹妹的情緒已經穩定住了。”
廉天宇稍稍松了一口氣,而后想起女兒那倔強的樣子又有些惱火,而這些惱火又全部歸結到了潯仇的身上。
“我現在真的想親手撕了那個叫潯仇的杏!”
廉總成無奈的笑了笑,都說父親與女婿上輩子有仇,看來的確不假,特別是爹這樣寵愛自己女兒的父親。
“爹,依我看,妹妹似乎是認定那個叫潯仇的杏了,你若是真的打算拆散他們,只怕真的會引起妹妹走極端。”其實廉總成現在已經有些接受潯仇了。
當然,這其中他是故人之子的緣故占了不小的成分。
“聽說那潯仇是潯長風的兒子?”廉天宇覺得有些奇怪,之前在天都城的時候廉總成對于潯仇還有不小的怨氣,現在怎么就這樣改觀了?
“的確,而且修煉天賦上絲毫不差,想必日后也是個縱橫大陸的厲害人物。”
廉天宇搖了曳,面色難色的道:“就因為他太出風頭,我反而會擔心,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十年前的潯長風是何等厲害,當時的大陸上誰不認為他不出三十年就能直登仙境,可結果呢?還不是慘死滅門。”
三十多年前,廉天宇曾見識過潯長風,對于那個后輩他也是贊不絕口,可誰曾想那曾經的輝煌,在一夜間便驟然隕落。
對于廉天宇的這番言論,廉總成也沒有話說,的確,三十年前聲震云然大陸的四大青年俠客,逸俠潯長風位于四人之首,但那四人中最先死的就是他,還有那斗師會的藥王,也叛出斗師會被殺,而當時相對處于劣勢的兩人,現在都有了超凡的成就,一個成為了六道聯盟歷史上最年輕的盟主,另一人更是直登仙界,同天并老,修成無上神通。
有時候太高調了,的確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過爹您有沒有想過,表現都是與實力掛鉤,您想要一個實力通天的女婿,又想讓他心如止水,不問俗事,那妹妹會喜歡嗎?而且一個修煉者不拼不搶,又怎么能有通天的本事?”
廉天宇陷入沉思,他通過這句話想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那時候自己實力遠不如潯仇,但心性行事要比潯仇高調張狂,這樣說起來,那杏也不算過分了。
不過話雖如此,但想起一直乖巧聽話的女兒頻頻因為那杏與自己頂撞,廉總成還是心中有些不爽快。
“你說的有道理,但畢竟現在時代不同了,如今能人輩出,年輕人行事更要小心謹慎,爹年輕的時候的確張狂,所以才累的你娘被人暗算,落下了難以根治的傷,即便是以她六印的修為都未能活過百年,這難道不是教訓嗎!”
“可是妹妹現在心意已堅,您阻止的了嗎?”廉總成無奈的說道。
廉天宇挑了挑眉,冷聲道:“我的確阻止不了知音的想法,但我卻可以阻止她對自己以后幸福不負責任的行動。”
廉總成一頭霧水,“爹,您的意思是不惜一切的拆散他們?”
廉天宇瞪了廉總成一眼,怒聲道:“你以為你爹真的老糊涂了嗎?知音三年前在武陵山脈回來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你以為爹還能看不出來?你以為爹還能把女兒嫁給別人嗎?”
廉總成向后縮了縮腦袋,小聲道:“原來您已經知道了。”
廉天宇哼了一聲,冷臉對著廉總成。
“那爹年究竟有什么打算?”
“還能有什么打算,既然生米煮成熟飯,當然要那家伙對知音負責了,若不是我知道他還算是個可造之材,早就去廢了他了。”三年前廉天宇就已經反復調查過潯仇,那時候他就已經承認了這個女婿。
“只不過,那家伙想要真正取得我的認可,得達到我的標準才行。”
廉總成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原本以為說服爹有些困難,現在看來也不算太難的事情。
“對了,聽說章敬堯一心想要置潯仇于死地,這段時間你不要去理會,讓他一個人處理,若是連一個章敬堯都對付不了,還有什么資格做我廉天宇的女婿。”
“可是爹,現在新秀戰情況有變,之前我去救知音的時候碰到了十王令中的九王,他們應該不是章敬堯可以控制的。”廉總成對于鬼海九王令的存在很擔憂。
雖然那趙柔漪比他差的天遠,但對方畢竟太年輕了,這么年輕就能有這樣的修為太過可怕,而且這樣的存在還有近十位。
“我害怕潯仇會被卷進去,而且我還覺得這件事情似乎與長風的死有些關系。”廉總成面色凝重起來,愈發覺得著橫跨幾十年的事情蹊蹺古怪。
廉天宇皺了皺眉,有些不悅的看著對方,“我知道你與潯長風關系很好,可他已經死了幾十年,跟現在的事情有什么關系?”
廉總成搖了曳,“爹您知道,空輪無塵是長風的東西,這些年一直由我保管,這些年我使用過它幾次,都沒有特別的反應,但之前與那九王交戰的時候,空輪無塵有了異樣的反應,我似乎看到了一些零零星星的畫面。”
“哦?什么畫面?”廉天宇的興致被調動了起來。
廉總成努力回憶道:“好像是一個方形的墓地,又像是一個個黑暗的牢獄…對了,還有暗綠色的火光,一個朦朦朧朧的黑影子…其他的,太模糊了,看不真切。”
“潯長風當時在世的時候,身上有三件寶物,一個是他隨身攜帶的佩劍,據說現在在他的一個老屬下手上,一直沒有音訊;有一個便是你手上的空輪無塵;另外的便是龍鳳玉佩,據說那優火鳳的一半他贈送給了他的紅顏知己,而那優青龍的一半被章敬堯冗,現在還存放在開平皇宮。”
“這樣說來,若是能湊齊這幾樣東西,在特殊的條件下,興許真的能得到有用的信息,查找到當時潯長風死的秘密。”
廉總成點頭道:“對,當初長風奪取新秀戰總冠軍,卻拒絕加入仙府,后來他走訪大陸,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當初將空輪無塵交給我,據說還去拜訪了藥王和仙府中的一些人物,而后沒過多久他便在開平喪命。所以我猜測,他一定料到了將要發生的事情,而他之所以瘍死,一定是有什么特別的目的。”
這樣想來,廉總成更是覺得其中疑點重重。
廉天宇面色凝重,顯然已經被吸引進去,他回想著三十年前的事情,道:“我記得那時候潯長風死訊傳來,你非要我向斗師會施壓,因為我們意師會那時候發展困難,也一直沒有什么動作,而那時候斗師會對于此事一直保持不痛不癢,即便會內有一大批人要為潯長風報仇,都被斗師會的會長生生壓了下來。”
“長風死后三年,藥王就叛出斗師會,我想藥王也一定是知道潯長風的秘密,這才被斗師會不容,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上。”廉總成依稀可以記得當初與他同時代的四大人物,他們被認為是云然大陸的未來,那時候廉總成不管怎么修煉,都與那四個人差了一線。
后來不過是三年的光景,四大人物便損失其二,那兩件事情對于修煉界而言,可是相當巨大的損失。
“潯長風與藥王在當時的四個人物中,不管是智慧還是修煉天賦,都能穩居前二,后兩人即便不如他們,現在也都成就大道,如果潯長風真的是被章敬堯造反斬殺,藥王也不過是被斗師會處死,那他們兩個人的確是太簡單了。”廉總成沉吟片刻,緩緩的道。
“所以爹,現在大陸上龍脈外泄,下三族出現頻繁,種種跡象與會內典籍所記載的界域大劫如出一轍,咱們意師會若想長久存留,必須得有先鑒之明啊。”
廉天宇擺斷了廉總成的話,接過來道:“看來這潯仇就是潯長風與藥王疑團的一個突破口,武斗場風三區域出現情況想必是章敬堯所為,但風三中另有空間,還有那九王令出現,應該也是沖著潯仇所去。”
“只不過章敬堯只是為了斬草除根,而那九王令,八成便與三十年前的事情有關。”
“爹,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廉天宇眉頭微鎖,半響之后才緩緩舒展,他朝著窗外望去,今日的天空有些灰蒙蒙的,但云層縫隙之中,還有一絲陽光落下來,剛好穿過窗戶,照射在他的面前。
“那我們就把目光集中在潯仇身上,我們就動用意師會的力量,助他進入仙府。”廉天宇站起身來,隱隱的氣勢不怒自威。
廉總成點了點頭,臉上也是一副期待的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