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14.5歲的時候,我家倉買旁邊的劉大爺得了肺癌,醫生當時說他最多還能活三個月,已經沒救了,這一病,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頓時雪上加霜,那時候我家過的還不錯,兩家關系走的也比較近,劉大爺的兒子三天兩頭來我家借錢,我爸按照自己能力,每回都給他拿一些,劉大爺有點受不了,來自家庭和心里上的壓力,致使他天天嚷著要自殺,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
那時候的我正值叛逆期,自認為智商已經在人生巔峰狀態了,所以就很“懂”的跟我爸說:“劉大爺已經沒救了,要我說劉叔直接給他接回家得了,在醫院就是浪費醫藥費。”
我爸掃了我一眼,笑著問道:“飛,換個角度想,有一天你明知道我得絕癥了,你會不會傾家蕩產給我治病么。”
“呃這個如果按照正常道理。”我支支吾吾還想繼續裝一把。
“啪。”
我爸回頭一巴掌拍在我的腦袋上,笑著說道:“你看你劉大爺天天嚷著要自殺,他家就是賣農藥的,可你哪天看見他拿農藥當水喝了,兒子,親人也好,自己也罷,大部分人都是沒法淡定面對生死的,,你就看市場那些被賣出來,老的要斷氣兒的狗,平時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等你真要拿刀殺他的時候,好家伙,一個人根本按不住,狗尚且活一天賺一天,更何況食物鏈最頂端的人呢,。”
我當時對我爸的話,是不屑一顧的,而今天小宵和張大偉的反應,讓我明白,真的不是每個人面對絕對死局的時候,都坦然面對的,有時即使明知沒有希望,也會渴求奇跡出現。
不是,每個人都是維大隊,因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像他這么傻的人了。
旭哥看著張維,心中泛起無限懊悔,憑他的智慧,當張維說出,東海龍宮和凱撒皇宮他是法人的時候,旭哥就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張維設計的局,精密無比的局,。
而這個局的作用,就是為了讓旭哥自己能逃過一死,,張維決定扛下所有事兒的時候,應該就是他回家的那一天,。
第一個目的,他想回去看看父母。
這么多年,自己陪在他們身邊的時間,真的太少,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總會讓人莫名的忽略一些情感,當你猛然回頭現這一點的時候,竟然往往都是悲劇 不是上帝留給孝子的時間太少,而是在現代社會中,“孝子”的定義,就是病床上的最后陪伴,,。
守孝三年的禮儀,父母在,不遠行的誓言,早已在近百年歷史中灰飛煙滅,僅存于課本之中,大家小時候都讀,卻沒幾個人能夠做到。
張維悔悟了,但晚了,
除了最后看一眼父母以外,張維還有個目的,他要尋求點助力,所以他在機場和李穎分開,他直接飛了廣州,而李穎到了hh市,就在酒店一直等他。
廣州,萬和大廈天臺,葉哥和張維在遮陽傘底下碰面。
“您能猜出來,我來干什么。”張維看著葉哥說道。
“多少能知道一點,我對你的想法有點驚,但很敬佩。”葉哥同樣認真的說道,
“談談細節吧。”張維低頭,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
“能幫的,我肯定會幫。”葉哥給出了堪比千金的承諾。
“我需要你借我點錢。”張維開口說道。
“多少。”葉哥面無表情的問道。
“6億。”張維摸了摸鼻尖,抬頭直視葉哥說道。
“呵呵。”葉哥眨著眼睛,喝了口茶水,笑了笑沒說話。
“思路是這樣的,我找人出面收購東海龍宮和凱撒,兩家股份到我手里,我就留兩家夜場和一些擦邊球產業,東海龍宮這一塊,有環宇地產,環宇旗下手里有三塊地,一處在開,兩處閑置,當初環宇組建,團隊是您幫忙找的,這三塊地值多少錢,您打個電話就會很清楚,地下商城的所有權是七十年,普通一個二十米左右的商鋪,我們一個月收六千多的租金,這一年就是七萬二,這樣的商鋪我們有一千多處,一年收租的錢,就將近七千萬,,所以光地下商城這塊,你干不到八年,就能拿回借我的六億,,這還不算,沈陽小飛那兒的物流和恒遠兄弟公司旗下的不動產,。”張維語極快,了了幾句,已經凸出了重點。
“你想把干凈的產業拋給我,留下埋汰的自己留著。”葉哥根本沒提錢的事兒,淡淡的開口問了一句。
“沒錯,。”
“這個時候,應該沒人愿意買這兩個炸彈,你托人攢局,小張旭應該能想到你。”葉哥說了一句。
“不,他想不到,我能有錢買,也想不出誰能借給我錢,。”張維搖頭說道。
“嗯,繼續說。”葉哥點了點頭。
“我打算借著這事兒,徹底把磊磊套出來,要不他早晚折,。”張維搓了搓手,自來熟的拿起一塊西瓜,吃了一口。
“怎么套。”
“讓他死唄,。”張維想了好久,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一般的死法,上面不會信。”葉哥搖頭。
“你告訴他楊磊死了,他肯定不會信,但你要讓他自己現楊磊死了,完了還死無對證,那就是真死了。”張維咬牙說道。
“嗯,有道理。”
“我準備找個人換一下他。”張維再次咬了一口西瓜。
“誰呢。”
“hh市公安局刑警隊長,他自從上任總找茬,我煩他,。”張維眼中閃過一絲癲狂。
“你瘋了,。”葉哥輕皺了一下眉頭。
“跟瘋不瘋沒關系,只是我已經有了結局,不在乎其他的事兒了。”張維吐了一口西瓜籽,淡淡的說道。
“我感覺,我再跟你聊下去就犯罪了,呵呵。”葉哥咧嘴笑了。
“哎,葉哥,你有啥仇人沒,不行,我都替你干了得了,哈哈。”張維大笑著問道。
“我的仇人都變成朋友了,還真沒有能麻煩你的,哈哈。”葉哥也笑了。
“呵呵。”張維擦著嘴角的西瓜汁,再次笑了笑。
“不過,我感覺,你還是沒必要弄的動靜這么大。”葉哥沉默了一下,還是出言勸了一句。
“葉哥,你不了解東北那邊的狀況,動靜小了,磊磊根本下不了線,,扎躺下一個刑警隊長,讓他徹底消失,這樣我就上線了,這時候誰還Jb關心磊磊干了幾個混子,,我再帶著幾個小兄弟,讓他們做個人證,那磊磊的死就成定局了,上面就真想查,那也是死無對證,。”張維輕飄飄的說道。
“我沒太聽懂,做人證的小兄弟,什么意思。”葉哥眨著眼睛問道。
“讓他們看著磊磊死,讓他們處理尸體,。”
“那他們的結局,不是和你一樣,。”葉哥有點意外的問道。
“葉哥,我張維從來不是狼崽子,對上,對下都是,他們不負我,我不坑他們,。”張維抬頭看著葉哥,語氣極為認真的說道。
“怎么能做到不坑。”
“如果弄了刑警隊長,他們要不咬我指使,我當庭就可以翻供,話分兩頭說,我能是指使,我就可以再加個脅迫情節,他們頂天也就判個死緩,。”
“如果咬了呢。”
“那這就是一場交易,他們想博我歡心,想賺更多的錢,,那我還在乎他們干個Jb,大家一起玩完唄,。”張維攤手,灑脫的說道。
“。”葉哥望著侃侃而談的張維,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