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露還未痊愈,身體多處打著石膏,多日躺在病床上輸液,腦海中總是浮現自己和那宇在酒吧相遇的那日,兩人從相識,相知,戀愛,結束,只短短幾月時間。
現實的社會,夢露都追求著,或者抱怨著,質疑著,已經快要絕跡的愛情,能降臨到自己身上。
可,這愛情在生命來的太慢,卻又走得太快,還未來得及細細品味,那個嘴角帶著壞笑,一直嚷著要帶自己私奔的大男孩,一直叫自己瑪麗蓮夢露的那個混混,現在已經魂歸故里。
在夢露心里,不敢奢求“我愛你”這三個字,是否能經受得起,一萬年的考驗,短暫擁有,人生已沒遺憾,只有痛入骨髓的思念弟弟入獄,男人死了,一直非常有安全感的物質生活,一夜崩塌,仿佛整個眼睛的光亮,已經被黑暗籠罩,夢露今天他媽能端坐這兒,已經是個“爺們”了 “姐,你...這...這怎么了??”暴暴穿著橘黃的囚犯馬甲,拍著玻璃,焦急的問道。
“劉暴暴,坐下!!”站在門口打電話的警察,皺眉呵斥了一句。
“...是不是他打你了??”暴暴咬著牙,紅著眼珠子沖夢露問道。
“沒有,我開車喝多了,撞車了,弟,你先坐下!!”夢露淡然一笑,沖著推著自己的保姆說道:“阿姨,你先出去等我!”
阿姨點了點頭,轉身離去,暴暴拿著話筒,坐在原位上,沖著狐疑的沖夢露問道:“真是撞車了?”
“呵呵,你怎么樣了??”夢露笑了笑,直接隨口岔開了話題,仿佛這根本不是一個值得回答的問題。
“我還行!在里面有活干,能吃飽!!”暴暴沉默了一下,低頭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夢露連連點頭,并沒問暴暴是因為什么進來的。
暴暴tian著嘴唇,抬頭看了夢露半天,手指焦躁的纏著電話線,思考了好久,突兀的問道:“姐,婷婷(二姐)怎么了??”
夢露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后認真的說道:“弟,你和她不合適!”
“我問的是,她怎么樣了?”
“...你出事兒以后...我們見過一面,她去外地了!”夢露面無表情的說道。
“和誰走的?”暴暴面無表情的問道。
“這還用說么??是誰不重要了吧?”夢露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咬著嘴唇說道。
“嗯...那我,不問了!!”暴暴沉默了許久,開口說了一句。
“我一會跟你們管教談談吧!”夢露看著暴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皺著眉頭,再次岔開了話題。
“姐,你打聽了么?我能判多久?”暴暴眼白通紅,緩緩抬頭問道。
“我找了個律師,咨詢了一下,你在H市有兩起輕傷,現在掛上了,沈陽的事兒,有人辦,沒多大事兒,主要是傷害,你有行政拘留的案底,如果打個累計犯罪,可能有點麻煩!”夢露顯然沒少做功課,說的很詳細。
“嗯,嗯!”暴暴點了點頭。
“你放心,暴暴,姐砸鍋賣鐵,都給你弄出去!!”夢露看著自己相依為命的弟弟,異常認真的說道。
“麻煩了,姐!!”暴暴這是成人以后,為數不多的用祈求的語氣,跟夢露說話。
“呵呵,你是我弟,我現在就是看著你,活著了我帶了點吃的,回頭給你存進去!下午,我約了管教吃飯,就不說了!”夢露緩緩說道。
“好!”暴暴認真的點了點頭。
兩人交談了,不到十分鐘,隨后警察帶著暴暴,走出了鐵門,而夢露也被保姆推走。
“踏踏踏...!”
監獄道里,暴暴跟隨著警察,走在后面,牙齒咬的嘎嘣亂響,外面的事兒,其實他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剛開始在沈陽看守所的時候,由于寶哥支的關系,暴暴在里面很散漫,算是監室散仙一級的,呆到第三天的時候,暴暴惦記二姐,是否把東西給了晨晨,就跟包間管教喊撂案,而副所長和駐檢,都跟包間管教打過招呼,讓他照顧照顧,看守所一樓的馬飛,光子,小馬哥,還有暴暴,所以就給他提了出來。
其實撂案就是扯犢子,提出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放放風,抽抽煙,站在圍欄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別的地方我不知道,在我們這兒,看守所按照條例是有放風時間的,但他媽卻從來沒放犯人出去過,主要是怕出事兒,也沒有相關放風場所,所以這一項基本省略了,能出去喘個氣兒的,那都是別的犯人眼里的神仙般人物,沒有個所長的關系,想都別想,而關系在進一點,案子又不太大的,還能給家里打個電話,聊上幾句。
所以,暴暴出去跟包間管教聊了幾句,就借了他的電話,想給二姐打一個,包間管教也挺給面子,直接就給了。
暴暴先給晨晨和我打個電話,但都沒接,疑惑之下,又給二姐打了一個,顯示的是關機。
這就讓暴暴很疑惑了,他思考了半天,感覺自己進來,二姐可能回家了,所以就給二姐的父母家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對面傳來撕心裂肺的辱罵聲:“劉暴暴!!!你個畜生!!你把我閨女害死了!!你還我閨女.!”
暴暴慌亂之中,辯解了半天,終于從二姐母親的哭喊聲中,猜出了大概,二姐死了,車禍,就在自己進來的第二天!!!
大腦一片空白,暴暴直接暈倒在圍欄下面!!
轉醒以后,暴暴精神萎靡的監市的監規下面,坐了一天,二姐為什么會死???
車禍???
這他媽可能么??
連二姐的父母,都能猜出點什么,更何況自己還是這個圈子的混子!!!
兩種可能,第一是二姐看了資料,敏感時期,東海龍宮不能容忍,所以第二種,自己新加入進來的,事兒出了,上面要個交代,東海龍宮準備犧牲自己,要資料,二姐沒給,所以 一年四季沒有陽光的監室。
一年四季的窩窩頭白菜湯。
一年四季的監規,聲嘶力竭的朗誦:“在押人員,必須服從看守管教的管理教育,認真學習黨的政策....”
狹窄,壓抑,迷茫,惶恐等等的負面情緒,已經開始蔓延,當二姐的噩耗傳來,加上暴暴一根筋的肆意揣測。
一種恐懼的情緒,一旦出現,馬上就會占據思維主導位置,什么理智,什么友情,統統他媽靠邊站。
這種情緒,叫做,仇恨!!
吳三桂的沖冠一怒為娘們,就他媽是這種恨,跟暴暴的情況,是一樣一樣一樣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