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水鎮,看守所對面的火鍋店。
“我是真饞壞了,這一天三盆小子彈給我嚼的,牙花子都各腫了。趙所,咱以后能商量商量,給我那盆大碴粥整熟了么?”雞腸子套著塑料手套,拿著羊腿,配著火鍋,就著丹東蜆子,吃的那叫一個香。
“吃不了,就存錢唄,特高監歡迎你,呵呵!”趙所喝著茶水,菜一口沒動的說了一句。
“飛,我想去特高監,麻溜給我辦了!”雞腸子抬頭,笑著沖我說了一句。
“好!!”
“我不在家,木,一個人忙不過來,三組有個姑娘叫銘銘,人還行,差不多就提上來吧!!”雞腸子繼續吃著,頭也沒抬的說了一句。
“好!!”木木面無表情的答應了一聲。
“唉...有點吃累了,差不多你們回去吧!!年前也不用往這兒跑了,我在這挺好!!”雞腸子停頓了一下,扔了手里的骨頭,摘下手套說了一句。
“我去個廁所!”趙所笑呵呵的站起來。
“走吧一起!!”費政委也站了起來。
“有競爭,就有速度,走吧,三人一起尿!!”大康放下酒杯,隨手拿起包,說了一句。
“呵呵!”趙所一笑,率先走了出去。
隨后屋內的警察,一個個都走出了門,屋內剩下我,晨晨,木木,還有腸子。四個人相互對視著,除了吧唧吧唧抽煙的聲音以外,一點聲音都沒有。
一晃半個小時過去。
“走吧??”雞腸子率先抬頭,眼睛通紅的看著我們三個。
“走吧!!”我扭開腦袋,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蓬!!”
王木木伸手,死死摟住雞腸子的脖子,沉默良久,扭頭說道:“老他媽看不見你...還真有點想...!!”
“這兒的火鍋不錯,十年以后,咱哥幾個,還在這兒,再吃一頓!!”雞腸子咧著嘴,臉色無比難看的扭曲著,扭過了頭。
“十年很快,放個屁的功夫就過去了!!”晨晨拽開門,背對著我們說了一句。
“!”我低頭停頓了一下,抽著煙,咬牙走出了房間。
十分鐘以后,雞腸子再次登上押送車,被帶走.....
我和他,這一分別,再見面,已是滿目霜白我站在火鍋店的門口,雙手插兜,駐足眺望,他那瘦弱的身軀,扛下原本不單純是他一個人錯誤的懲罰,漸行漸遠 我們兄弟之間,第一個牢底坐穿的人,是那個在外游蕩十年,精神襤褸,疲憊不堪,面對刑期十多年的雞腸子....
在明水又呆了兩天,安排好了一切事宜,我們摸著黑路,趕回了沈陽。到家以后,已經半夜一點多,大家都沒事兒,王木木叫了兩個姑娘,還有馬飛,小馬哥一群人,湊在一家私房菜,一起吃口飯。
吃飯的時候,大家聽說腸子的事兒,心情都不太好,一直悶頭喝著酒。
“滴滴!!”
短信鈴聲響起,小護士靠在大康肩膀上,迷茫的拿出了手機。
“誰啊?大半夜的?”王木木跟jb世界警察似的問道。
“你干嘛呢?睡了么?”小護士看著郭帥帥的短信,愣了一下,笑著說道:“賣保險的...!!”
“真他媽敬業,來,喝酒!”大康齜牙舉杯說了一句。
“嫂子,你說不說,不說我可說了??”馬飛喝的臉色微紅,捧著酒瓶子,打了個酒嗝說道。
“...你好像有病...喝你的吧!!”小護士杏目微瞪,不停的沖著馬飛使著眼神,呵斥的說了一句。
“你眨巴也沒用,大康是我大哥,這事兒,我必須報告他!!”馬飛還挺忠誠的說了一句。
“...啥事兒啊??”我求知欲特別強的瞪著眼睛問了一句。
“哎呀??你還有事兒瞞著我?小樣,又沒大嘴巴子,咔咔扇你了是不??”大康瞪著眼珠子,看著小護士問了一句。
“...來,康哥,你快扇我一個,我看看!!!”小護士笑著,掐在大康的腰間,眨著眼睛說道。
“...別鬧,別鬧,咱倆不都說好的么?我給你洗褲衩子,你在外面給我留點面子...!”大康小聲說了一句,小護士扭頭翻了翻白眼,不再搭理他。
“我操,你可急死我了,到底咋回事兒啊?”我抻著腦袋再次問了一句。
“哎呦...說個話,這個費勁,我說吧,有人看上豆豆了,天天發短信,墨跡著!!”張璐吃著水煮林蛙,小嘴辣的通紅,一邊扇著風,一邊快人快語的說道。
“是長滴跟紅孩兒似的那個二b么???”晨晨齜牙問了一句。
“...不是啊,長得還行啊!!”張璐喝了口雪碧,粗鄙的抹著嘴說了一句。
“我去,你啥眼光啊??不怪能看上木木!!!就他那樣,站起來,還沒有三泡牛屎高呢!!也叫還行?”晨晨崩潰的說道,他一直以為是畫圖的那個青年。
“你瞎啊?你家三泡牛屎一米八??”張璐蠻橫的說道。
“我他媽吃飯呢!!能不談屎的事兒么??”王木木一陣干嘔的罵道。
“那小子頂天一米七五,你非說一米八!!”咱倆也他媽不知道誰瞎!!”晨晨無語的扭頭說了一句。
“晨晨你別說話,璐璐,那小子叫啥??”大康擺了擺手,沖著張璐問了一句。
“你認識,郭帥帥!!”張璐看了小護士一眼,看她沒有說話,抬頭沖著大康說了一句。
“唰!!”
他一說完,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錯愕的停在了張璐身上。
“哪個郭帥帥??”王木木放下勺子,問了一句。
“就寶哥,那個朋友唄,還能是誰??”張璐翻了翻白眼說了一句。
“滾jb蛋,別扯,他知道我跟豆豆結婚了!”大康愣了半天,擺手說道。
“老公,真是他他都有點魔怔了...”小護士眨著眼睛沖著大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