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雨水,傾盆而下,激濺在身軀上,溫熱而又寒冷刺骨…
深坑之中的雞腸子,傷口不斷滲出血液,又不斷被雨水沖刷,混合著雨水,流進黑色的土地當中,不算寬廣的手臂緊緊摟著多多,已經失去血色的身軀…
“老…公…對不…起…我騙了你…直到我馬上就要死了…也是在騙你…一切都是設計好的…一切都是一個女人,最狠毒的計謀…為了給遠在天國的父母…討一個公道…但我不知道…我會愛上你…我能留給你的就是,不管我在地獄…還是在遙遠的天國…都會虔誠的匍匐在土地之上…像神明叩首…為你深深的祈福…和那不到十個日夜的記憶…還有一段…不算愉快的回憶…照顧好自己…忘了一個…短暫出現在你生命中…的女人…這個,早已經不純潔的女人…”多多牙齒不停的打著寒戰,慘白的臉上混雜著淤泥,留下兩滴無比晶瑩和耀眼的淚滴…溫柔的撫摸著雞腸子的臉頰,呢喃的說到…
“為什么選擇送…死,”雞腸子閉著眼睛,另一只手,緊緊抓著多多的小手,一刻也不舍得放開…
“只有…我死了…你才會有刻骨銘心的恨意…但是你不能死…寶貝…記著我送你的手表…那里有我最后夙愿…有我父母等著超度的靈魂…有我留在這個世上最后的聲音…”多多嘴角流淌著血液,瞳孔慢慢擴散…
“你不會死…別睡…媳婦…別睡…”雞腸子死死掐著多多的小手,指甲都鑲嵌在了多多手掌的肉里…
“我們的…愛里…摻雜著陰謀詭計…讓這世界上…最純潔的東西染上污點…”
“我他媽不管,,我他媽不在乎,,我只要你,只要你,我們重新開始,離開這個圈子,,好不好,求求你,不要走,,我害怕,我真的害怕!”雞腸子張開嘶啞的喉嚨,沖著漆黑的夜空大吼著,冰涼的雨水灌進嘴里…昭示著上天似乎,聽不到他的祈求…
“感謝上天…眷顧…讓我在人生最后的十天得到了…愛情…家庭,這對女人…最重要的兩樣…東西,就這樣吧…”多多微笑著說完,費力的翻身,深深凝望著雞腸子的臉頰,眼底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有的…只是不舍…
“老公…我想吻你…”多多閉著眼睛,俏臉上掛著淤泥和淚痕,將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慢慢的靠近雞腸子的臉頰…
“老公…你的手掌好暖…下輩子,就這樣牽著我…牽到地老天荒…讓我觸摸你手心里的溫柔…”
時間在這一刻定格…
多多的沒有血色的嘴唇,親吻著雞腸子的臉頰,眼睛緩慢的閉上,嘴角還殘留著有些殘酷的幸福微笑…靈魂去了她口中所說的純凈天國…
雞腸子沒有吶喊,沒有激動的悲傷,怔怔望著天空,和那被鐵鍬不斷鏟下的黑土…
“我還有…什么…”雞腸子嘶啞的聲音,不知道在問著誰,也不知道誰來回答這個問題,
“快點整,埋完回家睡覺,”一個壯漢擦著臉上的雨水,不停的揮舞著鐵鍬,
“操,整滴還挺感人…!”另一個壯漢罵了一句,擦了擦眼角,咬著牙,繼續撅著黑土,
“啪,,”
“誰他媽拍我,,”一個壯漢罵罵咧咧的聳了聳肩膀,
“埋我兄弟,挺過癮,,”一個深沉的聲音,出現在壯漢的耳旁,
壯漢愣了一下,茫然一回頭,蓬的一聲,一根鎬把子,直接抽在臉上,數顆門牙,應聲而飛,整個嘴好似,都被抽的凹了進去,
“,,”其他三個壯漢,猛然回頭揚起鐵鍬,就要動手,
“咔”
眼睛瞪的猩紅的王木木,直接將槍頂在一個壯漢的嘴里,另外兩個壯漢,被無數的砍刀架住了脖子,
“誰的人,”王木木面無表情的沖著壯漢問了一句,
“我他媽…”
“亢,,,”
一顆子彈直接從壯漢的后腦干了出來,壯漢張著嘴,身體停頓了幾秒,直接栽倒在地,枕在土地上的后腦,擴散出鮮紅的圓圈…
王木木面無表情,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另一個人,繼續面無表情的問道:“誰的人,”
“木爺,,”張風拿著槍,焦急拽了一把王木木的手臂,
“滾,,”王木木目光狠狠掃向張風,牙縫里崩出一個字,
“別開槍,,我說,,劉巖,我大哥是劉巖,”壯漢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忙點頭說到,
王木木看著跪在地上,滿臉驚恐的壯漢,手指不停的摩擦著扳機,咬著牙,狠狠的瞪了他幾秒,隨后一扭頭,將槍扔給晨晨…噗通一聲跳進了滿是淤泥的深坑,
“木爺…木爺…!”雞腸子看著木木,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你要死了,,我會很傷心,,會很難過,會殺人,,很多人,,”王木木看著雞腸子,一邊平靜的說著,一邊費力的背著雞腸子,在晨晨的拉扯下,爬出了深坑,
“…我不會死…我要替我媳婦…報仇…”雞腸子趴在王木木后背上,閉著眼睛,直愣愣的說到,
“出去兩天,都混上媳婦了,你愛她么,”王木木穿過眾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泥濘的土路上,同樣瘦弱的身體,搖晃的托起雞腸子的身軀,
“很愛…!”雞腸子聲音微弱,吐字不清的說到…
“他長的漂亮么,”
“很漂亮…”
“呵呵,那我完了,二姨太沒了…”
“別騙我了…你對我沒感覺,我知道…!”
“…挺過這次,咬牙堅持過來,我跟你結婚,”
“你當我…傻啊…中國不讓…男男結婚…”
“那就去歐美,咱移民,”
“晚了…我心里…有人了…!”
王木木全身被雨水浸透,搖曳的走在雨中,眼珠子通紅,和雞腸子的對話,放佛平常的嬉鬧,但是身后的二十多人,沒有一人愿意插嘴,打破這種看似嬉鬧,讓普通人無法理解的對白…
一排車隊,離開老啤酒廠,留下一個剛剛填平的深坑,深坑之下,埋葬著一個熟睡的女人…
HH市內,某條街道上,行駛著一輛寶馬750,劉巖心情煩亂的坐在車中,破口大罵了一句:“操他媽的,,東西沒拿到,還他媽弄出兩條人命,”
“哥,你怎么知道他們手里肯定有東西,”司機問道,
“多多那娘們,說的那幾個事兒,都發生過…!”劉巖猛然一拳打在真皮座椅上,
“很重要么,”司機再次問了一句,
“關乎官軍家族的生死,,”劉巖咬牙說到,
與此同時,馬累國際機場,飛往中國的航班,正式降落在H市的機場上,大康一家人,歡樂的走出機場,大康按了一下手機,發現沒電了,無奈,只好將行李放上出租車,先送小護士的父母回家,
而正穿著真絲睡袍,躺在某省長秘書懷里的小舞,啊的一聲,猛然坐了起來,嫵媚的俏臉上泛著深深的驚恐,
“寶貝,怎么了,”省長秘書,揉了揉眼睛,拍了拍小舞被汗水浸透的后背問道,
“沒事…我做了個噩夢…!”小舞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驚魂未定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