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元閣是歷來首長們辦公休息的地方,過去這里的主人是楊老,不過江山代有才人出,現在換成林澤康和趙森了。
上午,當趙森才召開完政府工作會議,就忙不迭的趕到靜元閣找林澤康了。
身份地位到了他們這個層次上,什么事情都無需客套和拐彎抹角,趙森直接道:“港城那邊傳回消息了。”
林澤康看著趙森,毫無疑問他也在等著這個答案:“周銘那個小家伙最后答應了嗎?”
趙森點頭:“周銘答應了,就在郭小華傳回消息的時候,周銘已經到金管局,他們的第一次會議已經開始。”
趙森說到最后猶豫再三,還是問出口:“這個重擔交給周銘這么一位小同志,真可以嗎?”
林澤康面帶微笑:“你在擔心什么?是覺得周銘這位小同志太年輕,會扛不住這個壓力?還是擔心他在金融領域的水平,又或者是那么大筆的資金放在他的指揮下,會讓他產生什么不好的想法?”
趙森面對這些問題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林澤康當然也沒等他回答:“其實我們應該信任他的,雖然周銘這位小同志很年輕,但他的心理素質還是非常過硬的,甚至比很多老同志都好。至于他在金融經濟領域的能力,我想從國內到國外,從南江交易所的建立,再到引爆泰國印尼那邊的金融炸彈,他都很好的證明了自己。至于我們將幾百上千億的外匯儲備交到他手里…”
林澤康說到這里頓了頓,也讓趙森一下子緊張起來,但林澤康很快接著道:“這也不用擔心,別忘了前蘇聯解體的時候這小子在哪,還有港城的那個投資基金,美國的唐家,法奧的哈魯斯堡家等等,恐怕這位小同志手里的資本,比我們想的還要多。”
趙森這才想起周銘的情況,想想自己居然還擔心這樣的人,也真是有點杞人憂天了。
“也對,周銘小同志可是連楊老都贊不絕口的,要把他當成一般的年輕人還真是不行了。”趙森失笑著說。
但這個時候,林澤康反而嚴肅起來:“不過我們也必須注意到這一次的亞洲金融危機并不是簡單的國際炒家投機行為,而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金融戰爭。”
說起這個,趙森的臉色也變得認真了:“是呀,從馬來西亞開始,這場金融戰爭一路席卷新加坡和菲律賓,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抵擋一個回合,現在閩臺也在勉力支撐,但看起來也就是象征性更多一點,失敗是遲早的。這種組織度和紀律性,根本不可能是簡單的國際炒家所能做到的。”
“不僅如此,按照之前對港城的經濟結構分析,發現此前有些人也早就在對港城進行布局,現在又挑著這個時間點,真是太惡毒了!”趙森說。
現在是什么時間點?是港城的回歸年,如果這個時候港城爆發金融危機,沒人會去追究港城之前的問題,只會認為這是華夏的問題,要不然怎么回歸前港城欣欣向榮,回歸以后馬上出了問題?
當然要只是這樣還好,中央出手調控甚至進行金融 管制就好了,可問題就在于回歸前不斷重申港城政策五十年不動搖,結果現在這才回歸幾天,你中央就要出手金融管制?這不是打臉嗎?到時候不僅國際輿論要翻了天,港城會發生動蕩,甚至國家信用都會受到波及…這不是中央愿意看到的。
簡單來說,你不管,金融危機爆發,你有罪;你管了,哪怕最后解決了金融危機,但你破壞了規則,你仍然有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就像華夏運動員在國際賽場上一樣,如果你優秀,所謂的國際組織會幾百次的對你進行各種檢測,還可以找完全沒資質的建筑工人來檢測你,如果你接受沒資質的檢測,那么就可能遭到誣陷,你有罪;但你不接受檢測,你就是暴力抗檢,你仍然有罪,就算你全程錄像也沒用。
子彈飛里說你吃了兩碗粉只給了一碗的錢,難道只能學小六子剖了自己的肚子證明嗎?這樣證明又真的有用嗎?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寄希望于港城自身,在國內外匯儲備支援的基礎上,港城憑著自身頂住國外游資的進攻。但是這個事情國內的同志完全沒這方面的經驗,港城的同志缺乏信心,處理問題的手法太過局限僵硬…”
聽著趙森的這些話,林澤康不得不打斷他道:“我們不能光只強調困難,仍然要看到希望嘛,你看我們不就很幸運的出了一位周銘同志嗎?他既有經歷這種事情的經驗和面對承擔這種危機責任的勇氣,也幸好是他提前引爆了泰國和印尼的兩顆大炸彈嗎?”
趙森不住的點頭:“的確如此,如果不是這樣,這些國際游資的的囂張氣焰肯定更盛現在,也會讓港城的危機更深更重。要不是有周銘,我們現在恐怕連讓誰處理這個事情都會舉棋不定。”
林澤康最后做出決定:“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全力支援港城,支持周銘同志在港城的一切!”
港城金管局會議室,氣氛顯得相當割裂,港城的第一任特首童華,財政司長鄭寶偉和金管局總裁文志偉都臨危正坐在那里,面色緊繃,不時朝著門口張望,毫無疑問他們現在的心情是很焦躁的。
不過他們心情的焦躁一方面是要等待消息,而另一方面就是坐在對面的周銘了。
只見周銘此刻正百無聊賴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玩著游戲機,剛才周銘拿出掌機的時候,童華他們幾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當然不可能是他們沒見過掌機,而是他們沒想到周銘過來居然還帶著這玩意。
周銘對此的解釋倒是很簡單:“早就知道有些事情你們做不了主了,與其坐在這里干等著,還不如玩游戲打發時間。”
這一次周銘相當誠實,既然都猜到了金融危機,那么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不會是自己這幾個人在金管局隨便開個會就能決定的,這不僅關乎港城的繁榮穩定,更關乎國家改革開放和一國兩制的大局,這種國家戰略,怎么都不可能讓一個特首和央行副行長來決定的。
就算誰都知道中央就是這么決定的,就算郭小華在來之前,中央也明確了態度 ,但程序就是程序,尤其涉及國家大戰略的時候,必須得要最后的答復。
因此最后的決定必然要請示中央,而中央可不是搜寶客服,你隨叫隨到的,等上十幾分鐘甚至一個小時都正常,那么這個時間自己就傻等嗎?那還不如帶個游戲機過來玩。
其實周銘還有另一層考慮,這可是關乎國家大局的重大,不比之前都是自己靠著重生外掛偷奸耍滑的賺錢,投機成功了就高興,就算失敗了也無所謂;暴力念詩誰都會,可真的當意識到自己肩負著國家民族責任的時候,心里還是會很緊張。
那么這時候手里玩著游戲機,總是能調劑一下的。
原本這游戲機買來是為了在醫院陪林慕晴的時候打發時間用的,卻沒想到居然用在這里了。
只是周銘這邊游戲機玩著,心情是放松了,可游戲的聲音配合不斷的按鍵,卻讓童華幾人更煩躁了,要不是玩游戲的是周銘,只怕他們就要拍案罵娘了。
又過了一會,郭小華總算回來了。
當郭小華推開會議室的大門,焦躁感覺快瘋了的童華幾人立即站了起來,周銘也適時放下了手里的游戲機。
郭小華面帶輕松的笑容,他告訴大家:“好消息,中央那邊已經同意了。”
盡管這是意料之中的,但當聽到郭小華這樣答案的時候,還是讓他們長出了一口氣。
那種等待的滋味真是太煎熬了!
“恭喜,周銘同志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港城的金融總指揮了。”郭小華對周銘說。
“我可不覺得有什么可恭喜的,我寧愿每天宅在醫院打游戲。”
周銘嘟囔一聲,然后收起游戲機站起來,看著童華郭小華他們問道:“那我現在可以走了?”
郭小華點頭表示可以,不過他隨后還是又告訴周銘:“首長明確告訴我,不管中央還是港城特區,不管是我還是童特首,我們都會盡全力配合你的一切工作。”
周銘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自己回去會先想個方案出來,然后讓他們配合的。
周銘留下這句話然后直接離開了,郭小華和童華他們一齊親自送周銘到了門口。
目送著周銘上了車,童華突然發出一句感慨:“我們幸好有周銘先生啊!”
這引來了郭小華和其他人的注意,有些不明所以。
童華對他們說:“你們沒有發現嗎?我們現在就算知道要面對什么,卻并沒那么緊張了。”
鄭寶偉和文志偉頓時反應過來:“特首您是說這是周銘先生?”
童華點頭:“周銘先生剛才肯定是故意在我們面前玩游戲機的,因為他知道我們肯定會緊張,所以他通過玩游戲機來告訴我們他的鎮定自若,然后通過他的心情逐漸感染我們。”
“原來如此,我就說怎么還有人來金管局開會還帶游戲機的,周銘先生為了我們也真是煞費了苦心,他真是太偉大了,居然還能為我們著想!”
鄭寶偉和文志偉恍然大悟,他們再看向周銘的眼神里,滿是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