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給父母在房間里休息,周銘去了周巷,畢竟父母都到了東林,自己總得先去探探具體情況,一方面擔心會出什么紕漏,另一方面也是給自己心里有個底。
原本周銘并不打算一個人去的,奈何經過中午的偷聽,幾個女孩都害羞得不肯出來,自己就只好自己去了。
酒店是特意選在周巷旁邊的,步行只要十幾分鐘就能到西林路上的周家宗祠。
周銘很快到了西林路上,卻發現平時這條人來人往的周巷主街,今天卻明顯沒什么人。
這讓周銘感到有些奇怪,難道是之前周黃民那一把火把整個西林街的精氣神都給燒沒了嗎?不過隨后當周銘遠遠看著周家宗祠的情況周銘才恍然明白:大家都在看著周家宗祠重開呢!
之前周黃民為了阻撓周銘修家譜,瘋狂的一把火燒了整個周家宗祠,所有周家人恨不能要他千刀萬剮。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追究罪魁禍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要展開重建工作。
既然已經修繕了家譜,而且周黃民火燒宗祠說到底也和自己脫不了關系,因此周銘也很主動的包下了這個事情,但后來由于自己要回去燕京,事情就主要由大爺爺周飛義、三爺爺周文海和周項以及幾個周家主脈的人負責了,周銘就負責錢到位。
周銘倒是不擔心修繕宗祠的工程中間會偷工減料什么的,一方面是大爺爺周飛義對自己有很深的愧疚,三爺爺周文海和周項他們更是被排擠很長時間,心里一直有股氣要證明自己,又是在這個風口浪尖上,自己還專門找了會計公司每天對賬,基本不大有什么可能。
好吧,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要貪,那周銘就讓他們貪一點好了,只要不是向青島地鐵那樣的瘋狂轉包,二轉五六七八轉的,就他們貪的那點錢,自己還真沒放在眼里。
要知道,就自己在燕京做的國際電子商務中心數據中心的項目,每天都是上百萬的投入,而這邊整個周家宗祠的工程預算,總共才百來萬,擱數據中心一天就沒了。
經過一個多月的不間斷施工,終于搶在家譜修繕好的時候,宗祠也重建好了。
知道是這個情況,周銘腳下也加快了腳步,作為總投資人,就算不在乎這點錢,周銘也想看看這個宗祠做成什么樣了。
宗祠門口這個時候已經聚集了很多人,讓周銘都不好擠進去了。
不過就算周銘不擠進去,也依然能看到周家宗祠的樣子,和大家印象中的宗祠沒有多大的區別,首先門口是一個非常氣派高大的仿古牌樓,現在幾個工人正在小心翼翼的吊起一塊蒙著布的牌匾,要安放在牌樓上面。
牌樓兩旁是新砌的圍墻,順著牌樓的門洞看過去,里面有一個大院子,院子的中央還能看到一個大香爐,再往里面,是重新砌起來祠堂主樓,灰色的墻體莊嚴肅穆,讓人打心底有一種對祖宗的尊敬。而相比之前宗祠的木質結構,這一次重新修建的宗祠,就全采用磚瓦結構了。
總體來說和周銘構想的宗祠樣子差不多,看著樸素大氣,沒有極盡奢華。
“這就是咱們的新宗祠嗎?看著就很氣派,我很自豪我自己也姓周啊!”
突然,人群中有人看著周家宗祠的樣子發出由衷的感慨,周銘看過去,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抬頭看著不遠處的周家宗祠,眼里滿是激動。
周圍并沒有人笑話他,因為其他人也都同樣激動,看來周家宗祠在周巷這些人心里還是很重要的嘛,難怪之前周黃民說什么也要霸占著宗祠了,恐怕在他看來,他住著宗祠,就和曹操一樣,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了吧。
“周家還是得老一輩的人站出來才有前途啊!像之前周黃民搞的亂七八糟,好不容易有拆遷款,結果后來都飛了,現在大爺爺和三爺爺他們站出來,一下就搞到錢把宗祠修的這么氣派,聽說前前后后花了一百多萬呢!這都趕上咱們廠一個月的產值啦!”
“你這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大爺爺和三爺爺他們都很認真負責這不假,但咱們這個宗祠能重修起來,主要還是靠著背后那個大老板,說出來你們都不相信,這一百多萬都是他一個人拿出來的!”
“你說的是不是那個把周黃民送進去的老板?他的話我也知道,他不光出錢幫咱們修了宗祠,還出錢給咱們修了家譜,他就是咱們周家最出息的人…”
周銘原本想擠過去直接去找大爺爺周飛義的,不過現在聽前面的人居然在討論和自己有關的事情,周銘來了興致,聽聽自己在周巷的口碑怎么樣吧。
但周巷這么大,畢竟不是人人都知道周銘的,因此對于那倆人口中的大老板,其他人并不那么認同。
“哪有這么一個老板?說的就像我不是周巷人一樣,我怎么不知道誰家這么出息啊?要我說就是周黃民仗著占了宗祠,貪了我們不知道多少錢,現在周黃民進去了,大爺爺他們心里過不去,而且宗祠也確實是周黃民燒的,他們只能拿錢出來修了。”
這話也得到了其他人的贊同:“就是說啊,別說的我們不知道周巷還有宗祠的事情一樣,我知道周黃民是得罪了人,而且那人也有點本事,但那人終究也只是個鄉下人,就算在周伯的生日宴還有修家譜的事情上,顯露了兩手,但那就是極限了吧。”
“我也不相信哪有這么厲害的大老板,有些人或許運氣好做生意賺了點錢,都說萬元戶,我給他算十倍十萬元戶,但現在咱們這個宗祠前前后后可花了一百多萬啊!這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嗎?就咱們這些人,拿著不到一千的工資,一輩子都掙不到這些錢吧?”
“而且掙到這些錢和能拿出這些錢是兩碼事好吧,就像我們廠長,一年輕輕松松搞個十多萬不成問題,但你讓他一下子拿兩萬塊出來都夠嗆。現在這個老板就修個宗祠,一下拿出一百多萬來,他傾家蕩產就為了弄個死宗祠在這里嗎?我是不相信,那些老板都死摳死摳的,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他是慈善家還是什么…”
見周圍越來越多人不相信,之前吹周銘的那倆人有些急了。
“怎么和你們說你們都還不相信呢?你們這些人就是坐井觀天,就在這個周巷里,根本不知道外面那些大老板的生意都做的有多大!”
“我跟你們講,就那個大老板,他可是出國做生意的,整天做飛機全世界到處飛的,一百萬對咱們是一筆天文數字的巨款,但對人家來說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你們也不想想之前周黃寧還能去濱海掙十幾萬回來,人家大老板都是在美國做股票金融的,那美國多發達啊,遍地是黃金,刷個盤子洗個碗一個月都能掙幾萬塊,幾百萬不是輕輕松松啊?”
“你們是真的不懂啊!我還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好了,當時那位大老板來咱們周巷考察的時候,我有幸就在旁邊,我看到他旁邊帶著一個漂亮到不像話的女人,聽說那個女人的身份很不簡單,是英國王室的公主,當時我聽三叔他們都稱呼他是駙馬爺的,你們想想,那可是皇室貴胄,放到過去我們要跪下磕頭的啊…”
周銘就站在旁邊聽著他們的談論,周銘感到有些哭笑不得,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開始可能還像那么回事,可說到后面那都完全是他們的臆想了,恐怕他們都是隨便聽了點消息,然后結合自己的想象,最后以訛傳訛出來的東西。
“誒兄弟,你也不相信他們的話對吧,我也不信,你說哪有這么厲害的老板,你說那老板有錢我信,但什么駙馬爺什么隨便賺幾百萬,這就太扯了。”
周銘愣了愣,沒想到居然有人注意到了自己,轉頭對自己說起來。
周銘想了想說:“其實這么厲害的老板不是不可能,但就他們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哪里吹牛出來的。”
周銘說的相當誠懇,然而卻不知怎么給那邊聽到了,頓時不樂意了。
就見那邊轉頭過來:“小兄弟,看你樣子面生不是周巷本地人吧,不是本地人就不要瞎胡說,你不懂的事情多了去了,就有老板是這么厲害!”
“我就告訴你,那天在大爺爺的壽宴上,他靠著自己關系請了好多領導干部過來參加,還有外國的什么領事大使什么的,總之場面特別壯觀!然后他還送出了千年人參和真正的西湖龍井天山雪蓮什么的,都是過去進貢皇上的貢品,他卻隨手能送出來!”
“股市都知道可以一百塊進去三百塊出來,那是暴利的,我們那是沒機會沒本錢去做這個生意,那個老板有錢,一百萬在我們看來是筆巨款,對人家來說,只不過就是把自己的錢再去股市里過一圈而已。”
“對,那個老板的名字還特別隆重,就叫周銘!誒…誰在叫周銘?”
這邊這些人還在拼命吹著周銘,吹得周銘自己都很不好意思了,盡管他們說的很多是實話,但你們這個吹牛皮的語氣就沒多少說服力好吧。
突然不遠處傳來聲音,是大爺爺周飛義在叫周銘。
這下人群立即炸開了花:什么?那個傳奇老板,隨手能拿出一百萬,娶了公主當了駙馬爺的大老板周銘,現在已經來了嗎?
無數人左看右看的想要找周銘在哪里,就包括周銘面前這位把自己吹上天,還號稱見過自己的人,他也很激動的左右張望。
“在哪里?那個傳奇的大老板在哪里?”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周銘走上前去:“不好意思勞駕讓一下,我可能就是你們找的那個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