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周銘和凱特琳都覺得黃志成的目的并不單純,但黃志成的辦事效率還是很給力的。
就在他們和黃志成說了的第二天早上,當他們起床準備出門的時候,卻發現華陰村的人已經等在門口了,其中一個是昨天見過面的孫陽,而在他前面,一個和他有六分相似的胖胖的中年人,顯然就是那位帶起天下第一村的華陰村村支書孫仁理。
“又是父親帶兒子上門道歉這一套嗎?東林這邊的傳統還真是保存的可以嘛!”周銘說。
之前是在黿湖山莊,薛勇軍帶著兒子上門道歉,現在到了暨陽,沒想到華陰村也來了這么一手,還真是讓人沒什么新意呀!
孫仁理賠著笑臉先向周銘表示了歉意,然后詢問是否可以先進去說話。
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周銘也沒有故意為難他們的意思,點頭讓孫仁理和孫陽父子進來了。
孫仁理進門也稱贊了凱特琳的美貌,并表示這才是真正的公主。
孫仁理和孫陽最后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周銘先生,關于昨天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知道我現在說什么都已經晚了,但我還是必須向您道歉,我兒子做事實在是太沖動了,才會對您和公主殿下造成困擾。”
相比西華村那邊一溜的駙馬爺,孫仁理這邊的稱呼明顯正常多了。
周銘十分大度的表示:“這并沒什么關系,年輕人做事沖動一點無可厚非,而且最終也沒真正對我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我可以原諒他。”
孫仁理為周銘的大度表示感謝,但隨后他問道:“我聽說周銘先生正在幫西華和北華兩個村的三個企業搞合并對嗎?請恕我直言,我覺得您這樣身份的人并不應該參與到這個漩渦里來。”
周銘伸出手表示愿聞其詳。
孫仁理隨后告訴了周銘一個大秘密:“我知道周銘先生是因為相親的事情才過來的東林,那么周銘先生你難道不覺得你那么輕松解決了相親的事情,緊接著薛勇軍馬上求您幫他們解決鋼管廠的問題,這事情來的太巧,相互銜接的也過于緊密了嗎?”
周銘意識到了什么:“所以孫書記是想告訴我其實鋼管廠的事情,還有后來西華村北華村的事情,都是針對我來的陰謀嗎?”
孫仁理面色嚴肅的點頭表示就是這樣。
只是面對孫仁理的嚴肅,周銘卻有些想笑,雖然孫仁理的話聽上去好像很有道理,但仔細想想卻又漏洞百出,或許最開始薛勇軍帶著兒子來道歉,并央求自己解決鋼管廠的事情,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結果,但自己管不管,甚至還加上后來西華村北華村搞大農村集團這些事,卻都是自己臨時起意的。
要是田豐能在燕京猜到自己做的這些選擇,還有凱特琳林慕晴她們的意見,那也太逆天了。
孫仁理見這樣說服不了周銘,他隨后又表示鋼管廠的事情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在薛勇軍接手鋼管廠以前,鋼管廠曾有連續五六年的嚴重虧空,這才有后來 薛勇軍以極低的價格收購鋼管廠的事情;除了鋼管廠,另外軋鋼和拆船兩廠也都有類似的事情。
“他們接手企業的方式都不那么正規,所以他們搞企業也同樣不會用心,他們就只想撈錢,這才會有后來資金困難的事情。”
孫仁理接著說:“現在周銘先生你幫他們號召村民集資入股,的確可以幫企業渡過眼下危機,但他們和撿來的工廠一樣,對撿來的入股資金也并不會珍惜的,只會很快把這些錢揮霍干凈,周銘先生您仔細想一下,他們在入股集資的錢到手以后,是不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請您吃飯?”
周銘聽著孫仁理的這番話,臉色凝重:“所以孫書記究竟是想說什么?”
“我知道周銘先生您也是一位企業家,那么您應該很清楚,一個企業要好,就得有一個好的領導者,但西華村和北華村他們顯然不是,只有合并在華陰村里一起,才能有更好的發展。”
孫仁理還說:“并且大農村集團的構想也是我們華陰村率先提出并實現的,如果西華村和北華村加入進來,就能讓這個規模更加宏大!”
孫仁理最后拋出了他最大的砝碼:“而且如果周銘先生您能幫我們華陰村的話,我們可以聘請您當我們的名譽顧問和名譽村長,這可是非常了不起的名譽,畢竟我們華陰村現在就是天下第一村!”
周銘靠在沙發上思考著,不得不說這位華陰村長孫仁理可要比他兒子老辣多了,他嘴里的每一個說法都是讓人無法拒絕的。
尤其是最后那個砝碼,作為天下第一村的名譽村長,這絕對是名譽和賺錢兩不耽誤的雙贏啊!
孫仁理說完也抱著雙臂,一臉天下我有的自信,似乎在他看來,現在他已經掌握了局勢。
只是很可惜:“孫書記你很厲害,要是換個人,恐怕一定會被你說服了!”
周銘的回答顯然有些出乎孫仁理的預料:“周銘先生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不同意?如果你有什么條件不妨說出來聽聽,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周銘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孫仁理:“孫書記剛才說薛勇軍會來求我幫他解決鋼管廠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受人指使,那么現在孫書記你這么做又是為什么呢?又是誰要你來做這種事的呢?”
“周銘先生您在說什么?我不明白你怎么會有這么荒謬的想法。”
孫仁理回答的很自然,臉上也滿是不能理解的表情,但周銘一直緊盯著他,在自己問出問題那一瞬間的慌亂,盡管只有一瞬間,還是被周銘準確的捕捉到了。
周銘無奈的搖搖頭,原本他只是隨口這么一問,和答應幫薛勇軍一樣,都是一時興起閑著無聊,卻沒想到還真有可能是這么回事。
要說周銘原本還抱著隨意的心態面對孫仁理,在這個事情以后,自己就非得做點什么出來了。
周銘想到這里對他說:“孫書記,我想我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我心里還是有數的。”
孫仁理這時 也明白自己該是暴露了,但他還想做最后的挽回:“周銘先生,的確有人和我說過什么,但這本身對你也是非常有利的,畢竟這里是暨陽,而周銘先生您并不是這里人,我也覺得您站在我這邊是更加合理的選擇!”
周銘微笑表示:“人還是要勇于攀登高峰的,在華陰村撿現成的并不是我的風格,再創造出一個更好的,那不是更讓人興奮嗎?”
周銘還說:“或許等未來西華和北華兩個村發展的更好了,到時候再和華陰村合并,不是強強聯合,那樣更好嗎?”
去他嗎的強強聯合!
孫仁理心里在罵娘,他為什么一直壓著不讓西華和北華兩個村子發展,不就是為了合并以后自己能抱有最大的話語權嗎?如果要是西華北華兩個村子和華陰村一樣,那樣合并起來自己還怎么是絕對第一人?到時候不管的資源調配還是別的什么,恐怕都要扯嘴皮子了,這不是孫仁理想要的。
“周銘先生,我是非常誠心希望您能過來我們華陰村這邊的!”孫仁理冷冷的說。
周銘注意到了他語氣的變化:“那么如果我堅持自己的想法呢?”
孫仁理說:“那么我只能遺憾的告訴周銘先生,農村的事情可并不是這么好解決的,不是你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有時候太過激進了只會適得其反,自己的一片好心反而給自己帶來一片罵名,這樣不好。”
周銘笑了:“怎么孫書記說服不了,就改威脅了嗎?”
孫仁理則說:“周銘先生這就誤會我了,我是黨員干部,威脅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做的,我只是作為一位在華陰村打拼二十多年的老干部給周銘先生的忠告,農村里有些事情很讓人糟心,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淳樸的!”
最后給周銘留下這么一段話,孫仁理帶著孫陽起身離開了房間。
離開了房間,在外面的走廊上,孫陽不住的對周銘罵罵咧咧:“這個周銘根本不知道怎么想的,現在是人都知道咱們華陰村,他居然拒絕跟我們合作,轉而去推西華村和北華村,這不是傻嗎?而且阿爹你都這么誠懇的邀請他了,他卻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真是氣人!”
孫仁理本不想理他,但被孫陽的話轟炸了一路,孫仁理終于忍不住了:“夠了,這個事情還不都是你引起的?如果不是你做事那么沖動,事情何必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阿爹,我那么做不是著急嘛,我以為…”
孫陽著急解釋什么,但孫仁理卻打斷了他的話:“我會安排你去東北參加扶貧項目,你的性子必須該磨一磨了。”
孫陽低下了頭,十分后悔在父親面前罵罵咧咧,早知道就什么也不說了。
孫仁理最后又說:“不過你說的也沒錯,從來都是人才找我們華陰村,我們什么時候這么出來請人了,這個周銘這么不識抬舉,那也別怪我們了!”
孫仁理對孫陽說:“你馬上找錢行長,我們華陰村的銀行貸款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