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百世這個家伙是真的瘋了嗎?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這么做的后果?”
“他這就是自暴自棄,覺得沈家破敗了是我們的責任,他也要把我們都拖下水,要我們一起去給他們沈家陪葬。我看著沈百世肯定也瘋了,要不然任何一個神智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榮哥我們難道就這么放棄啦?你知道我們有很多工程多重要,每停工一天都將是巨大的損失,這樣我沒法和我阿爹交代,我們得繼續找沈百世談談…”
在豫園茶樓的包廂里,黃榮聽著樊學剛他們這些人瘋狂在對自己抱怨著,而沈百世則丟下一句“想看看你們也那么氣急敗壞跳腳罵娘的傻b樣子”,然后就仰天大笑出門去了。
黃榮聽著他們一句接一句的抱怨也終于忍不住的拍了桌子,開口怒斥他們道:“都給我閉嘴吧,難道我不知道這樣的后果,難道我們黃家在這個事情里就沒有損失,難道我就不想解決這些事嗎?還繼續找沈百世談談,難道剛才他的態度你們還不明白,還是你們習慣打了你們左臉,你們還要把右臉也伸過去嗎?”
黃榮突然的爆發把所有人都震住了,黃榮重重呼出一口濁氣又說:“大家不要著急,這個事情應該沒我們想的那么糟糕,畢竟周銘也是個生意人,他這么做應該有他的考慮,而且這偌大的濱海可不是他說了算的。”
黃榮一席話讓樊學剛他們才如夢初醒的反應過來,剛才他們都只是著急了,現在冷靜下來仔細思考,事情并沒有到達多離譜的地步。
的確周銘這么做會讓他們損失很大,但同樣的難道沈家的損失就不大嗎?
周銘是個生意人,他這么做無非就是猜到自己這些人的想法,想通過這個自暴自棄的辦法警告自己這些人,做事情不要太過分,否則他寧愿毀了沈家也不讓自己這些人得逞。
所以這只是警告,實際最后大家還是要坐下來談的。
況且就算周銘真的瘋了,那么于勝戎楊結清他們呢?也都跟著周銘一起發瘋嗎?
還有一點更重要的,就是周銘現在只依靠一個破敗的沈家,但自己這些人可都是完好無損的,誰還怕誰呢?
“這個周銘,以為自己僥幸贏了沈百世那個蠢貨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覺得我們所有濱海商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了嗎?居然敢一次叫板我們所有人,對這樣的白癡,我們就該好好教訓教訓他!”
“他以為自己拆了沈家,以沈家跟我們的合作就可以要挾我們了嗎?不就是比拼消耗嘛,我們這么多人還怕他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嗎?我們就一起撐住,教他做人,等著他哭喊著找我們求饒…”
想到這里,樊學剛這些人的底氣又足了,一個個大呼小叫起來,渾然看不出剛才慌張跳腳的樣子了。反倒是剛才最冷靜的黃榮,這時卻怔怔出神,不知在想著什么。
結束了這次聚會,黃榮坐上自己的車,不過他卻沒有返回周江,而是回去了自己的黃家公館,回到家里,黃榮在自己的書房來來回回踱步半晌,最后還是拿起了電話,撥通了沈百世的號碼。
電話接通,黃榮主動問道:“百世,能告訴我究竟怎么回事嗎?”
“沒想到堂堂黃家少公子居然主動向我求問啦,這可真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呀!”
沈百世那邊調侃一句,黃榮并沒有接話,沈百世也覺得無趣,隨后認真道:“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個周銘想要做什么,但我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很可怕的氣勢。”
沈百世說著自己都笑起來:“知道我那時在想什么嗎?我他嗎居然在想,要是我的話,我一定第一個向他認輸,我不想和這個瘋子有任何沖突。”
聽了沈百世給出的答案,黃榮沉默了良久,沈百世顯然也明白黃榮為何沉默,也不催促。
好半天以后黃榮才開口說一句:“這可不像你。”
“還是那句話,人都是會變的嘛!”沈百世說,“好了,我言盡于此,最終怎么決定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從待會電話掛斷開始,咱們就是對手了。”
黃榮的臉色復雜,他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沈百世,猶豫了半天最后才回答了一句好。
隨后他們掛斷了電話,黃榮向后用力靠在那出自意大利名家的真皮沙發上,滿臉疲憊,整個腦子里一團亂麻。
而在另一邊,同樣腦子里一團亂麻的還有沈百世。
“阿爹,我是真的不明白您為何要答應那個周銘,他這么做就是要毀了我們沈家啊!那這樣我們還不如去找黃家樊家或者其他人,我知道他們肯定會趁火打劫提出一些很過分的要求,甚至要拿我們幾家核心的企業去交換,但至少我們沈家是能得以保存下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拿去做炮灰呀!”
在沈百世面前,沈善長十分激動的說著,滿臉費解,完全不明白自己一向睿智的父親怎么會做出如此瘋狂的決定,這根本不像他啊!
不光是沈善長,其他沈家最后跟著沈百世的心腹,他們也都拼命點頭,不聽贊同著沈善長的話。
但沈百世卻慢慢伸出了手,仿佛用盡了自己的全身氣力一般的擺了擺然后說:“你們以為你們說的我沒有想過嗎?”
這句話讓沈善長他們都閉上了嘴,的確,沈百世是很聰明的,他怎么可能會沒想過這個問題,可就算他想過了,卻依然這么做了,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為什么你們就不要問了,既然我們已經做了這個決定,那么就按照我剛才的話,去把你們的事情都做好吧。”
沈百世最后又補充一句:“現在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
沈善長和其他人他們都各自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后都出去了。
沈百世癱了一般的躺在自己的沙發上,看著已經漆黑一片的窗外,沈百世自己喃喃說道:“希望我的決定是正確的吧…”
最終,沈百世就這么在沙發上躺了一夜,一夜無眠,因為他不知道當這一夜過去,第二天的濱海還是不是濱海,沈家還是不是沈家,他也是人生中第一次開始糾結起了自己已經做出的決定。而沈百世也明白,這一夜和他同樣徹夜不眠的人,在這偌大的濱海還有很多…
不過比起整夜無法入睡的沈百世和黃榮等人,周銘抱著窈窕玲瓏的蘇涵,倒是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當周銘睜開眼睛,看到蘇涵已經化好妝安靜的坐在床邊等著了。
這已經成了蘇涵的習慣,只要和周銘在一起,不管昨天晚上鬧騰得多晚多累,早上蘇涵都一定會早周銘一步起來,先梳妝打扮好自己,然后安排早上的洗漱晨練和早餐新聞這些事情,安排好了她就會回來坐在周銘的床頭,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醒來。
這是蘇涵自己的小浪漫,她知道周銘這樣的人注定未來無限的,所以她倍感珍惜和周銘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能幫周銘做任何事情,都能讓她暗自竊喜。
誰能料想在外冷艷無雙凌厲堅強的娃娃笑女皇,背地里居然是這么一個小媳婦呢?
但能享受蘇涵這份溫柔的,注定只有周銘一個人。
在蘇涵的服侍下,周銘完成了洗漱晨練,又一起洗了個鴛鴦浴,他們才坐在頂樓的陽臺上一起吃早餐。
蘇涵把早就準備好的報紙遞給了周銘,周銘翻看了幾眼,這些是濱海和全國新聞,盡管大事不少,但大都是國家領導人和濱海市委領導的出行安排,對周銘現在要做的事情關聯不大。
相比之下,倒是關于周江商業聚會的新聞還讓周銘多看了兩眼,畢竟那可是張云第一次在那樣隆重的場合表現自己,濱海黃頁也因為張云的表現出盡了風頭。
眼見周銘的心情不錯,蘇涵問他道:“周銘,我們要不要把手機和呼機打開呢?”
周銘對此想也不想的搖頭:“現在還不是我們出面的時候,我可沒空時時刻刻跟這些人解釋那么多,他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蘇涵點點頭,對她來說,只要是周銘做的決定,她都一定支持,哪怕這個決定是奔向地獄,她仍然義無反顧。
就像這次的事情,當周銘對她說了自己的打算,蘇涵原本還有些擔心,但當周銘對她說了一句“我要當整個濱海資本的劊子手”,蘇涵就沒再說什么了,反而展顏一笑,溫柔至極的對周銘說:“那我幫你拿刀。”
周銘看著突然把報紙拍在了桌面上:“小涵不對呀,我們也不能在濱海了,要不然有些家伙找上門來也挺煩的,所以我們要不出去玩玩散散心什么的?”
蘇涵乖巧的點頭:“我覺得可以,我知道之前我們去過的小西天,于勝戎已經在著手開發了,要搞成度假村的模樣,現在已經初具格局了,而且那里又靠近西子湖,又有寺廟,我們可以去那看看。”
周銘當即拍了版:“那好,我們就去小西天吧,馬上就去!”
周銘和蘇涵很快吃完了早餐,隨后就出發去杭城了。
而在周銘的背后,濱海這個全國的經濟中心,資本最發達的城市,一場全面的資本對抗的帷幕,行將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