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寫字樓里腳步匆匆,于勝戎李慶遠和楊結清在走廊里健步如飛,幾乎都要奔跑起來。
如果在平時,他們相互撞見會在走廊上聊天,但是今天,他們卻抿著嘴,一個個神情緊張的模樣,完全沒有任何要聊天的興趣。
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甚至連招呼都不敢打,很主動的讓開了路,生怕有任何阻攔,會激怒他們一般。
這是出什么事了嗎?而且還是事關生死存亡的那種。
所有人心里都在疑惑著這個問題,要知道,收音機里兩個小時前可還放著李慶遠在靜海主持娃娃笑新分銷點的剪彩活動,可現在卻回到了寰宇寫字樓。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能讓他放棄那么重要的剪彩匆匆趕回來呢?
除了李慶遠,于勝戎和楊結清也是一樣,他們本來都各自有事,一個在杭城一個在東林的,可現在他們也都各自放下了他們的事情,都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這里。
三人匆匆上了樓,來到了天海網絡公司的接待室里,此時沈百世仍然還在這里,不過比起兩個多小時前的緊張迷茫和誠惶誠恐,現在的他則恢復了過去掌控沈家時的冷靜,見到于勝戎李慶遠和楊結清進來也沒嚇的站起來,仍然坐在他的沙發上。只有他不時揪著衣角的手,出賣了他的內心。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沈百世,相信你們應該都認識。”周銘很主動的給他們做了相互介紹。
“周銘先生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慶遠上前一步詢問。
周銘知道他們這么急急忙忙從各地趕過來,肯定都很著急這個事情,他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回答道:“就和我在電話里和你們說過的一樣,這位沈百世先生已經想通向我們認輸了,只要我們出錢融資,他就會把沈家剩下那些核心產業股權交出來…”
“可是我們關心的并不是這個!”
楊結清急急忙忙的說:“周銘先生您還說您要沈家中斷和黃家樊家等上百家企業的項目合作對嗎?您為什么要這樣做呀?”
“原來是這個事情呀。”周銘十分輕巧的笑笑,“怎么你們都很想不通嗎?”
“我知道,這一定是沈百世這個家伙沒安好心,一定是他蠱惑您這么做的對嗎?”
楊結清突然站了起來,他兩眼瞪大的就像兩個銅鈴,如怒目金剛般怒視著沈百世:“沈百世你的沈家已經完蛋了,現在我們就是你唯一的希望,你居然還想用這種辦法來要挾我們,你以為我們會上你的當嗎?”
但這時周銘卻打斷了楊結清的話:“很抱歉楊老板你好像搞錯了什么,這個決定并不是沈百世蠱惑我做的,而是我自己想這么做的,相反他也像你們一樣反對來著。”
楊結清當時就愣在了那里,張張嘴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于勝戎的性子稍稍沉穩一些,他還算冷靜的問:“周銘先生您為何要這么做?難道您不知道這樣的后果嗎?這樣我們就等于得罪了整個濱海,以后我們就沒法在這里立足啦!”
周銘對此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招手示意楊結清先坐下來。然后他才問他們:“你們還記得我之前對你們說過 的話嗎?我為什么要來濱海…”
周銘說著故意頓了一頓,見于勝戎李慶遠和楊結清都面露難色,他才接著說道:“我當時就說過了,我是報復來的,我的目的就是要把這里攪亂!”
于勝戎李慶遠和楊結清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再看向周銘的眼睛里滿是驚恐。
他們當然都記得周銘私底下和他們說過這話,但那時他們不過以為周銘只是說著玩玩,卻沒想到現在周銘居然這么認真了嗎?
“你們那時都認為我只是說說而已嗎?但我自己可不這么認為,因為我的目標一直都沒變過!以前我只是沒有辦法,畢竟濱海是全國的經濟中心,不管沈家黃家還是樊家,都是資本雄厚的豪門,我只能各個擊破,但是現在沈家向我臣服,我就有了叫板他們的本錢…”
于勝戎打斷了周銘的話:“可這并不是什么本錢!如果沈家有同時吃掉黃家樊家的本錢,那他早就動手了,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地步。”
于勝戎勸的是苦口婆心,但周銘卻歪著頭饒有意味的看著他。
“誰說我要同時吃掉黃家和樊家了?看來老于你仍然沒聽懂我的話,我說的是我要報復,我的目的是把這里攪亂!”周銘強調道。
周銘又重復了這一遍,于勝戎和楊結清他們這才反應過來。
他們陷入了過去的思維,以為周銘是要像對付沈家一樣對付黃家樊家,但這一次周銘并沒想這樣做,他只是單純的要搗亂,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因為他們都知道沈家是從過去舊濱海的青幫發展過來,依靠著過去的勢力,才在濱海牢牢占據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尤其在房地產和建筑這些勞動密集型產業有很強的實力。
要知道隨著改革開放的經濟建設,濱海發展最快的就是地產建筑和工廠這些勞動密集型產業,那么周銘只需要讓沈家撤出這些工人,中斷跟黃家樊家這些大家族的合作,那么就足以讓他們跳腳了。
可是…這樣子做,周銘你瘋了嗎?
與此同時在周江的沈萬三故居里,周江最大的宗族大家長周興文正召開一場宴席,宴請所有來參加此次聚會的貴客。
作為黃家的代表,黃榮自然受到了邀請,并且還是坐在最上座周興文的身旁;而在周興文的另一側,則坐的是樊家的代表樊學剛;除了這兩大濱海豪門,還有金融大佬尉遲龍;以及南希集團的柳勇、海電局的林奎安和濱海供銷社總經理秦天等等這些濱海大佬。
可以說今天有資格受邀來的,全是在濱海商界最頂尖的一票人物。
只是如果在真正的明眼人眼里,卻能發現一些與眾不同,因為這次宴席雖然邀請了這些大佬,他們也的確是濱海商界的真正大佬,但卻唯獨少了一個人,就是代表周銘來參加聚會的張云。
要說這是周家的工作疏忽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別的不說,就憑張云在聚會上的表現,還有以周銘這個名字就實現逆轉的情況來看,誰都不可能忘掉他們。
但現在事實就是如此,張云并沒有受到邀請,而 現場的人也很有默契的誰也沒提這個事情,就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直到酒過了三巡以后,作為這次宴席主人的周興文才問了一句:“黃榮先生,不知道你們現在的驅虎逐狼進行到了哪一步呢?經過今天聚會上這一出,恐怕沈家的日子會更難過了吧。”
黃榮對此笑笑說:“今天這一幕,主要還是大家都配合的好,誰能想到我們居然會那么給面子呢?集體異口同聲的改變了態度,就算排練都練不了這么整齊吧!”
“誰說不是呢?”濱海供銷社的總經理秦天說,“如果不是我們這么配合,周銘他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少能耐,可以把沈家逼到這個地步嗎?就是我們之間每天來往的錢財數量,都是那個臨陽的土鱉永遠無法想象的!”
海電局的林奎安也說:“不過那個周銘也著實廢物了一點,我們都已經這么縱容和在背后推波助瀾了,他居然到現在還沒拿下沈家,我都有點為他著急啦!”
隨著秦天和林奎安的話,現場歡聲笑語一片,都在笑話著周銘被蒙在鼓里。
樊學剛隨后壓下笑聲說:“不過沈家倒下只是時間問題了,據我剛剛得到的消息,一直在背后支持沈百世的國外資本,已經對沈善長在聚會上的表現很不滿,隨時會放棄沈家,也就是說,我們的計劃就快成功啦!”
樊學剛的話引來又一陣笑聲和歡呼,所有人都很高興,因為這是大家都期待著的。
樊學剛隨后看了一眼黃榮:“榮哥,那么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怎么聯手把周銘從濱海排擠出去的事情了吧?”
這話引來其他所有人的注意,其他人紛紛附和道:“對,周銘不過是我們拿來利用的工具,現在目的已經達到,那個周銘就沒了利用價值,當然可以丟了!那沈家可是我們濱海的豪門,手上掌握著很多濱海企業,當然不能落在周銘這個外人手里,我們必須要確保這些資產的平穩過度!”
“周銘不過就是臨陽的一個小癟三,和他那對沒文化又愛貪小便宜結果進了號子的父母一樣,他能做到現在這步已經是祖上燒高香了,居然還想染指沈家那些企業嗎?做夢也得有個限度,不能胡來呀!沈家這塊肥肉,注定是我們濱海人來分的,沒他周銘什么事!我們也不允許再出一個周家來…”
所有人你一句他一句的說著,開始的時候還很克制,但到后來他們說的也就越來越放肆,言語之間也再沒什么顧忌,字里行間都是最直接的利益算計了。
黃榮最后示意大家安靜,他說:“看來大家都已經達成了共識,那么我們…”
然而黃榮的話還沒說完,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了,這引起了其他人極大的不滿。
“我說榮哥你那手機真的有毒,什么時候來電話不好,偏偏在這時候!”
“榮哥你手底下人怎么回事?也太不懂事了吧?不知道您在這邊有重要的事情嗎?還敢在這時候給你打電話…”
面對這些,黃榮歉意的笑笑,然后接通了電話,但僅僅片刻,他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繼而變得驚訝的大喊出聲:“我草!那個周銘他瘋了嗎?”。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