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砰一聲響,一個陶瓷杯子被狠狠摔在了地上,門外的仆人匆匆進去收拾結果才不過片刻就被手忙腳亂的轟出來了。
這一切都被剛好過來的馬吉德看在了眼里,馬吉德是薩爾姆的表弟,也是伊拉克現在的國防和內政部長,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二號人物;他看了那些仆人一眼,只見他們都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瑟瑟發抖,馬吉德嘆了口氣,他向這些仆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著自己進來,隨后他打開了接待室的大門。
“都給我滾出去!誰允許你們進來的?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我會處死你們的!”
才打開接待室的大門,馬吉德就聽一陣怒罵迎面撲來,他攤開雙手無奈道:“薩爾姆表哥,我很抱歉是我帶他們進來的,因為我覺得這里是需要清掃一下的,只是我很詫異究竟是什么讓你如此憤怒?是有人背叛了你嗎?還是那些美國人又做了什么?”
“馬吉德,因為是你,我可以原諒。”薩爾姆說,馬吉德行禮說了一聲感謝。
“如果只是背叛,那么不管對方是誰,我都可以處死他,不管他是誰,但是今天的品性顯然更惡劣!”薩爾姆說,“馬吉德,作為內政部長的你,我想一定已經知道中國大使請求見我的事了吧?他今天帶來了一位莫名其妙的年輕人,就是這位年輕人對我毫不尊重,他居然說我所布置的防線會讓我的軍隊遭受重創!”
隨后薩爾姆就把周銘的話轉述告訴了馬吉德,但這又讓薩爾姆更加憤怒了:“這個被真主唾棄的狗屎,滿嘴不知所謂的胡言亂語,如果他是使館的武官或者來自遙遠的軍官參謀,或許他的話還有那么一點點的價值,但是現在,那不過就是一個精神病人的呻吟囈語,毫無價值可言!”
聽完薩爾姆的描述,馬吉德皺起了眉頭,作為國防部長,他顯然想到的要比薩爾姆更多。
“我的父兄,我認為這些來自東方的言論或許并非一無是處,我們可以從中聽到關于隱藏和欺詐,這些都能為我們對比美國人的戰爭帶來巨大的優勢。”馬吉德說,他的話是自己所能想到最委婉的表述了。
然而盡管這樣,薩爾姆依然指著馬吉德的鼻子罵道:“我的兄弟,我不敢相信,你居然也和那些中國人同流合污了!這讓我感到憤怒,雖然我承認美國人很強,但我認為我們也并不比他們弱,尤其我們的戰士都是真主挑選出來的,我相信他們一定可以在邊境線上擊潰一切對手!”
“而那個中國人所說,是一種非常不負責任,非常愚蠢的行為,所謂戰爭,就是要御敵于國門之外的!我絕不允許任何的退縮和軟弱!”薩爾姆義正詞嚴道。
不知為何,馬吉德面對薩爾姆這樣的宣言,讓他突然感到一陣莫名不好的預感。
與此同時在總統府外,周銘已經跟著林洪回到了中巴車上,回想起剛才在總統府內的情況,就讓林洪忍不住的對周銘說:“你剛才怎么能用那種態度和薩爾姆說話呢?你知不知道他作為伊拉克的大獨裁者,十多年的帝王生活讓他的思想和行為都已經發生了根本的改變,他很有可能會直接處死你的!”
周銘對此無謂的聳了聳肩:“或許吧,不過我相信如果真出現了什么問題,憑林大使你的能力也一定能化險為夷不是嗎?”
其實周銘心里當然是很清楚的,不過現在周銘也就是富貴險中求了,畢竟自己作為什么也不是的外人,要想說動薩爾姆,就必須得下一點這種猛藥,否則他或許根本就不會記得有自己這個人;而現在,一旦多國部隊開始了攻擊,薩爾姆在遭到重創以后,就會想起自己來了,而到那時,才是自己真正的發力時候。
只是今天已經是伊拉克時間的1月19日了,應該在兩天前就爆發的戰爭,現在還沒有開始,一切會如愿嗎?
周銘無法預料,現在的他就只能耐著性子等著戰爭的開始。
伊拉克和美國的時差是七個小時,當伊拉克到了中午的時候,美國那邊的天才剛蒙蒙亮。
兩個車隊就在凌晨的掩護下進入了白宮,兩位中年人來到了總統書房,他們分別是亞當斯家族的族長克里斯托和中東遠征軍的總司令諾曼底,美國總統沃爾什就等在自己的書房里。
見他們進來,沃爾什對他們說:“很抱歉這么早的叫兩位起床,不過我今天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討論。”
說完沃爾什抬手示意了諾曼底,諾曼底很明白的接過話頭說:“克里斯托先生,昨天根據總統的命令,中東遠征軍一共出動了四百架次的飛機,在整個海灣地區進行拉網式巡航,共攔截飛機三十架次,包括海灣航空和半島航空的客機,情報部門對所有被攔截飛機進行調查,卻并未發現一個叫周銘的中國人。”
“這不可能!”克里斯托當即站起來道,“總統先生,昨天是你告訴我有情報顯示周銘會改乘其他航班去往伊拉克的嗎?怎么就會沒有發現呢?是不是軍方的失職?我知道昨天在沙特爆發了很大的沙塵暴。”
“克里斯托先生,請你相信我們的聯邦空軍航空兵,他們都是最優秀的小伙子,甚至在昨天的任務里,他們都是頂著沙塵暴所起飛的,我們還在這次的任務中,損失了五架飛機和三個優秀的駕駛員!”
克里斯托很不屑的笑了,不過他卻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反問他們:“既然如此,你們今天找我過來做什么呢?”
面對這個問題,沃爾什當即拍出了一份報告遞給了克里斯托:“這是昨天的軍費開支,由于這是為克里斯托先生你執行的私人任務,因此這些開支都是需要你個人支付的。”
克里斯托只是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后就扔到了一邊:“這些好說,不過我相信那個周銘已經通過某種方式潛入了伊拉克,我需要盡快的發動戰爭,而軍費,我也已經和洛克菲勒家族溝通好了。”
這個答案讓沃爾什和諾曼底的眼睛都一下亮了起來,沃爾什對克里斯托說:“放心吧我的先生,戰爭就要來臨了。”
于是,一如周銘前世的記憶那樣,在上午的10點30分,美國總統沃爾什正式簽署了給中央總司令諾曼底的國家安全指令文件,命令美軍向伊拉克開戰,而隨著這道命令的簽署,整個中東頓時緊張了起來,無論是美軍在中東的基地還是伊拉克,都在進行著戰爭前的最后準備。
戰爭最終爆發在中東時間的凌晨兩點,二十架f15三十架f16戰斗機和二十架f117在夜幕的掩護下從利亞基地的機場起飛,在空中組成編隊,然后直直飛向了科威特。
科威特是海灣戰爭的導火.索,也是伊拉克布置的第一道防線,和最精銳的軍團所在,包括超過二十萬的精銳裝甲軍團,以及超過一百架飛機,更有無數的遠程炮火和火箭彈;按照薩爾姆的部署,這里將是伊拉克和多國部隊的決戰之地,因此很自然的,美國人在得到這個情報以后,就將第一輪也是最重要的打擊目標,選在了這里。
貝克是伊拉克總統衛隊防空兵營的一名普通雷達站觀測員,是從薩爾姆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加入軍隊參加了科威特戰爭,親眼見證了伊拉克在24個小時內對科威特的全部占領,這讓他深感祖國的強大。19日的凌晨,也正是他駐守在科威特的雷達站。
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貝克吃完了夜宵,隨意的把自己的飯盒放在了桌子上,眼睛緊盯著面前的雷達屏幕。
“今夜的雷達無法顯示,就像是姑娘的心思一樣,完全就是一片空白,哦可怕而強大的多國部隊,每天都像是熱情奔放卻又默默含羞的奔賽爾女郎一樣讓人欲罷不能,今夜又是一片可悲的寧靜…”
從身后傳來了戰友的歌聲,那是一首伊拉克民謠,后來就被他改編成了諷刺對面多國部隊的歌曲了,這在他自己看來是非常有才的,但在貝克看來,這個更像吉普賽女郎的家伙應該去音樂學院,而不是在這個該死的雷達站,天天看著枯燥的綠色屏幕浪費他的音樂細胞。
“嘿!我說可愛的貝克,過來看我新編的這首歌怎么樣,別總守著那個無聊的雷達了。”
他似乎一個人唱歌也沒意思,他只好過來騷擾貝克了,不過貝克卻很不耐的打掉了他的手:“我是一名忠貞的共和國衛士,不會像你這樣擅離職守,我真奇怪你難道不知道今天美國總統已經簽署了攻擊命令的文件嗎?”
“那又如何?他們可是幾天前就已經宣戰了,現在不還是一樣安靜嗎?”他說。
不過現實就像是要打他的臉一樣,當他才說完,刺耳的警報隨之響起,貝克馬上轉頭去看雷達屏幕。
看著上面如同蜂群一般密密麻麻的綠點,貝克頓時一陣頭皮發麻,他馬上抓起操控室內的電話大喊道:“敵襲!美國佬的飛機來啦!在我們的八點鐘方向,數量大概有六十架飛機!”
才歇斯底里的喊出這句話,貝克就突然感到一陣心悸,那是一種危機來臨時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感覺,就好像預知了自己如果不跑出去房間,自己馬上就要死一樣。
“快!離開這里,危險!”
貝克大喊著離開了雷達室,那人看著貝克的動作哈哈大笑:“我說菜鳥,你還真是能配上這個形容詞啊,不就是美國佬的飛機嗎?瞧把你給嚇的,而且雷達已經偵測到了,目標并不是我們,你還怕什么呢?”
不對,我們是雷達站,是軍隊的眼睛,如果把我們給打掉了,在夜里我們的部隊就會成為看不到敵人的瞎子,所以對方的目標,肯定是我們!
貝克心里狂喊著,而緊接著,空中傳來呼嘯的破空聲。
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鳴,一發導彈準確命中了雷達站,巨大的火紅色蘑菇云騰空而起,強大的沖擊波讓貝克感覺如同被一列火車迎面撞了一般,頓時把他給撞翻了。
貝克的眼睛鼻子嘴巴里都往外不斷滲著猩紅的血液,他躺在地上,看著空中。
那是什么?是美國人的秘密武器嗎?還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可是明明我們的雷達是開著的,為什么沒有看到這些轟炸機,直到我們被擊中了,這是為什么?我為什么要在這里參加這一場戰爭?面對擁有這樣魔鬼武器的敵人,我們還能贏嗎?
這是貝克心里最后的想法,然后他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