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一個特殊的車隊從姆林宮側門開出,前面是一輛墨綠色的吉普車開路,后面跟著一輛黑色轎車,中間是一輛加長的林肯禮賓車,最后則是一輛轎車和一輛大巴車。√∟
之所以說他特殊,就是因為如果把中間的禮賓車換成一輛防彈轎車的話,這個車隊就是一個標準的總統出行車隊,不過事實上就算中間是一輛禮賓車,這依然是總統出行車隊,北俄總統尼古拉維奇和麥塔都在車上。
原因很簡單,就是麥塔的這輛車足夠寬敞,而且作為一位美國金融戰專家,他的車子也具有防彈功能,當然他們也需要在車上再多說些話的。
車隊沒有閃爍任何警笛,安靜的穿過格勒大街直接到了東郊伊爾別多夫的別墅里,周銘和伊爾別多夫在門口迎接,尼古拉維奇和麥塔走下車,才只來得及打個招呼,周銘就熱情的對他們說:“總統先生還有麥塔先生非常歡迎你們的到來,現在我們正在這里準備烤肉,只要兩位不嫌棄我們這些人手藝生疏,就可以過來一起吃。”
面對周銘邀請,尼古拉維奇和麥塔別無選擇,只能先跟著周銘過去了。
在別墅的后院草地上,幾個支架已經被搭了起來,旁邊豎著一個巨大的遮陽傘,下面擺放著桌椅,杜鵬蘇涵和李成童剛以及科爾霍多他們此刻都圍在烤肉架旁邊,自己親手做著燒烤。
見周銘帶著尼古拉維奇和麥塔走過來,李成微笑著打招呼說:“總統先生麥塔先生你們來啦,我剛烤好幾串羊肉,兩位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先嘗嘗,給我個評價。”
“其實李董的烤肉功力很強的,所以我經常笑話他在過去肯定是路邊烤羊肉串的,在家里也肯定是大廚級別。”周銘笑著向他們推薦,其實很多有錢人并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相反越是有錢人,他們的各種生活技能都是高分,畢竟他們接觸的人各種各樣,保不準什么時候就能用上。
因為在商界,大家面對面坐在會議室里談判,都是已經到了最后階段的形式,也是電視劇和電影的誤導,實際在很多時候,高爾夫球場或者是什么酒會上的交際才是關鍵,公司老總見面就直接進會議室交換文件展開商談,是最初級也是效率最低的方式。
就連最普通的業務員都知道請客戶去按摩洗腳蒸桑拿,更別說這些富豪了,他們的方式就更多了。
哪怕就是后世遭人詬病的某海盛筵也是如此,之所以會有那么多富豪受邀參加,不是因為里面有多少美女,事實上那些能擁有私人飛機的富豪也不會在乎那些綠茶妹,隨便甩幾百萬出去,難道不會有很水靈的妹子把自己洗好了打包送去他們的床上嗎?
對他們來說,這種盛筵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之間的交際,拓展自己的圈子人脈,因為這些就是他們富貴的資本。
而在這些場合,不論是在聚會上的寫字繪畫,亦或是在戶外的燒烤打球,有時候都是一種表現手段。而李成作為港城的后起之秀,也是未來的世界華人首富,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在他的觀念里,他這些手藝可以派不上用場,但需要的時候他絕對不能不會。
正是這個原因,他才會烤肉,只是他會烤肉這一點并不會在媒體面前展示,就算展示了也會被理解為是作秀,就一直不為人所知了。
別墅女仆端著一個盤子走過來,周銘接過來遞到尼古拉維奇和麥塔面前,他們嘗了都對李成的烤肉手藝贊不絕口。
這個稱贊帶著三分恭維三分敷衍,當然也還有三分確實好吃,畢竟以李成的身份,找個燒烤大師學習方法并不是什么難事。
周銘帶著尼古拉維奇和麥塔坐到了一個遮陽傘下,杜鵬蘇涵他們也跟著過來,李成也放下了手中的烤肉,交給旁邊的專職廚師,讓女仆端著已經做好的燒烤一起過來了。
大家一起圍坐在桌子前,周銘對尼古拉維奇說:“我知道北俄這邊喜歡喝伏特加,不過我們待會還要談事情,就不喝烈酒了,隨便喝點啤酒好了。”
尼古拉維奇笑著說:“其實喝什么并不重要,只要大家都開心就好了。”
說話間別墅雇傭的女仆已經倒好了啤酒,并上來給每個人一杯,所有人首先共同舉杯。
隨著第一杯啤酒下肚,周銘先說話道:“總統先生今天能來這里真是太好了,之前我聽說您運來銀行的并不是新盧布而是舊盧布,西伯利亞那邊原本計劃給我的油田也已經給了另外的公司。我想找總統先生您了解情況,您卻一直在忙,這可把我還有我的合作伙伴都急壞了。”
周銘這話讓尼古拉維奇和麥塔都感覺有些意外,因為他們進來見周銘邀請他們吃烤肉,是要先客套一番,等他們先開口的,卻沒想現在才第一杯酒喝完,周銘就直入主題了。
面對周銘的質問,尼古拉維奇不尷不尬的笑笑說:“這個情況我也是才剛知道,我們北俄政府是非常有誠信的,既然已經簽署了協議,那么交易無論如何都一定會完成的,我相信這中間肯定是有什么誤會。”
聽著尼古拉維奇的解釋,周銘突然恍然大悟:“原來這只是誤會嗎?我還以為是北俄政府里有誰故意出現了工作上的失誤,總統先生要徹查到底,嚴懲那些敢在里面做手腳的人呢!”
周銘這句話讓尼古拉維奇直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沖動,因為事情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數,周銘現在再這么說,顯然就是故意要他給個交代了。
很多時候話并不要一字一句明白說出來的,用這種不經意的方式反而讓人難以招架。
當然尼古拉維奇也可以選擇不給交代,但那樣一來有些窗戶紙就要被捅破了,這是并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因此尼古拉維奇就只能咽下這口氣說:“周銘先生所言極是,我原本就是這么打算的,畢竟我和周銘先生的交易是非常重要的,那些敢在這里伸手的貪官,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周銘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說:“有總統先生的這個保證我就放心了,因為要是姆林宮里的情況真那么差,我還就不敢再交易了。”
尼古拉維奇的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因為周銘這番話聽在他耳朵里,并不是什么慶幸,而是一巴掌一巴掌扇向他的耳光。只是當他聽到了周銘接下來的話,他會寧愿讓周銘真的伸手扇他幾耳光才痛快了。
“不過這也并沒什么,畢竟哪里不會出錯呢?只是總統先生,現在既然錯誤已經出來了,那我們總該有點補救措施吧?”
尼古拉維奇心頭一凜,非常警惕的問:“周銘先生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是這樣的總統先生,不管之前的錯誤是怎么發生的,因為他已經發生了,我們就不要再去計較了,但是運到了銀行那么多的舊盧布,總得想個辦法處理一下吧,畢竟這是總統先生您親自簽署的廢除命令。”周銘說。
尼古拉維奇忽然聽到了一聲割肉聲,他也明白了周銘這打的是什么算盤,他就是想要把他通過切爾夫市場收集來的那些舊盧布全部找渠道處理掉。而最氣人的就是他明知道周銘心里打著的算盤,看到了周銘給自己挖的坑,卻仍然只有往下跳這一個選擇。
“這請周銘先生放心,既然這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誤,那么我們自然是要對這筆舊盧布負責的,周銘先生可以把這些舊盧布都按照我當初規定的兌換比例全部兌換成新盧布。”尼古拉維奇說。
周銘又問:“那么是多少舊盧布都能兌換嗎?”
“是的,因為這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誤,我們必須承擔這個責任,可以把我們錯運的舊盧布全部進行兌換。”尼古拉維奇咬著牙說。
“總統先生果然大氣,這就是大國風范,讓我等小邦平民敬佩不已呀!”
周銘笑著說,但他的這個笑容在尼古拉維奇看來就是惡魔的笑容,因為尼古拉維奇就算再蠢也能明白,周銘將來會拿來兌換的舊盧布肯定不會只有自己運過去的那一點點,天知道會有多少!
這叫怎么回事嘛!明明自己是設計好要狠狠坑這個中國人一把的,可現在到頭來為何自己反而還成了幫他處理舊盧布的恩人了呢?
這個結果讓尼古拉維奇絕對是要抓狂了,不過他最后還是穩定了下來,問周銘道:“周銘先生,我這邊的確有很多地方失誤,但我聽說周銘先生的資金也并沒有到我們的賬戶上,這又作何解釋呢?”
周銘面對這個問題驚疑了一聲:“這不對吧?我可是當著麥塔先生和卡西亞主任的面把支票交給的瑞士銀行大客戶經理,也是那位肖恩經理當場檢驗過的,現在怎么可能會沒到賬呢?”
麥塔這一次終于開口說話了:“但是周銘先生,錢確實沒有到,不僅是尼古拉維奇先生那邊的一億美金沒有到賬,我這邊的兩千萬美金也并沒有到賬。”
“原來是這樣呀。”周銘笑了,那個笑容直讓麥塔和尼古拉維奇兩個人心底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