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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爾夫是北俄共和國首都克里斯科的一處著名市場,但凡在克里斯科生活超過一個月的人,就沒有不知道這里的,不僅是因為這里克里斯科最著名的中國城,這里有著和整個北俄不一樣的建筑和裝飾風格,更重要的是,這里是整個克里斯科最大的商品集散市場,支撐著這個城市貿易。{頂}點{小}說3w.
然而在2012年的8月15日,一隊隊的北俄執法車輛,卻開到了這里,要強行關閉這個中國城。
“由于臨時衛生檢查,切爾夫市場需要臨時關閉,希望廣大商家馬上結束營業,配合相關部門的執法檢查。”
北俄的執法車輛大搖大擺開進市場,車子頭頂的廣播不斷循環播放著喊話,而隨著廣播的播放,一個一個中國商人也走出了自己的店鋪,他們疑惑的看著這些北俄執法官員,上前詢問道:“局長同志弄錯了吧?我們這個市場不是上個月才結束的衛生檢查,全部都達標了嗎?怎么現在還要特別關閉檢查呢?”
面對這些中國商人的問題,那局長很不屑的回答:“誰告訴你們達標了?我說沒有達標就沒有達標,我說要關閉檢查就得關閉,現在限你們一個小時內全部關門結束營業,否則我們就要采取強制措施了。”
從他這句話,所有的中國商人都聽出了問題,領頭的商會主席說:“對不起,我們這里是正規的營業場所,你們不能隨便要求我們停止營業,這不合規定,我需要和你的上級溝通。”
那局長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看來你們是不準備配合我們的執法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要采取強制行動了。”
說完拿局長一揮手,跟著他過來的北俄執法人員,馬上都氣勢洶洶的沖了上來,一個個拿著封條就要去封商鋪的門,但這些中國商人哪里會讓他們這樣封掉商鋪,那都是他們的命根.子呀,所以自然要阻撓反抗了。那局長見他們在阻撓就又說話了:“你們還敢暴力抗法?那就別怪我下命令把你們全給拘留了。”
領頭的中國商會主席也義正辭嚴的說:“我們沒有暴力抗法,只是你們的執法方式和理由都存在問題,我們需要解釋!”
“解釋什么?告訴你,我的話就是解釋,我說今天封就要今天封,你們要再敢阻攔,就全都抓走拘留!”
那局長這一席話讓中國商會主席明白了,今天這個事情就是北俄高層故意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用行政手段取締這個市場,然后把這個市場挪給北俄人。
明白了這一點,這些中國商人反而不敢動了,因為這些北俄人擺明就是要欺負他們,這還有什么好反抗的呢?人在異鄉,不就是這樣嗎?所有中國商人都很茫然,他們更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了幾年搞起來的店鋪,建起來的市場,就這樣毫無依據的被強制關閉,但他們也毫無辦法。
難道就真的要眼睜睜看著這些可惡的北俄官員就這樣關閉掉這個市場嗎?
正當所有中國商人都這么想的時候,突然從不遠處開來了許多車子,那轟隆隆的引擎聲吸引了這邊的注意力,這些車子也不停下的開到了市場里,攔在了北俄執法人員和中國商人面前。
一個約摸六十歲的老者走出車子,拿著喇叭對所有北俄執法者那邊喊道:“我是證券工會的科農,我要求你們立即停止這種非法關閉切爾夫市場的行為!”
在這個老者身后,其他人也都陸續走出了車子,這些人都是北俄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他們的年紀都超過四十歲了,都堅定的擋在了中國商人的前面,你一言我一語的對北俄執法人員說:“這個切爾夫市場絕對不能關閉,你們這些執法局的狗屎,快點滾出這個地方!”
見到這么多北俄老人,那位執法局長被一下搞蒙了,他怎么都想不到為什么會來這么多北俄老人,更不明白他們為什么要攔在自己和那些中國商人面前。
“你們這是干什么?我們是奉上級的命令來這里關閉市場的,因為這個市場的衛生狀況并不達標,你們是要幫助那些中國商人嗎?這是暴力抗法!”
那執法局長的話還沒說完,科農就馬上說道:“什么衛生狀況不達標?我科農都在這里買了一輩子東西了,從來沒感覺這里存在任何的衛生問題,反倒是你們所規定的那些市場,我看到一片片的臟亂差,這里不能關閉,我們都不允許這里關閉!”
科農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到最后都咆哮了起來,而在科農的帶動下,其他人也都紛紛舉起手臂對著執法人員吶喊出聲,嚇的這些執法局人員一時之間都不敢有任何動作了。
見場面一下僵持住了,中國商會主席馬上過去握住科農的手說:“非常感謝科農先生的幫助,如果不是你們…”
沒等他的話說完,科農就打斷他的話道:“說到感謝,還是我們北俄人得感謝你們中國商人才是,這個切爾夫市場并不僅僅是你們中國商人的市場,更是我們所有北俄人的記憶,如果沒有你們中國商人和這個切爾夫市場,我相信我們克里斯科人乃至整個北俄就不會有幸福的今天!”
科農這一席話讓所有人都驚呆了,所有中國商人都愣愣的看著他,他很感動的說:“不管我的年紀多大了,我都一定會記得,就在二十三年前的那一天,就是你們中國商人,改變拯救了我們北俄!”
不僅是科農,他說完以后,其他跟著來的北俄人也都說道:“沒錯,不是你們要感謝我,而是我們北俄要感謝你們,這個切爾夫市場也是我們要保衛的寶貴財富!”
在一片喧鬧中,科農抬頭望向天空,腦中的思路也篤然回想起了那一年的那些事,讓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事情…
將時間推回到89年的6月12日,盧布的拋售狂潮已經持續將近一個禮拜,盧布的價值相比一個禮拜前已經下跌了超過百分之五十,整個克里斯科已經完全陷入了一片恐慌。
科農在格勒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這條格勒大街原本是克里斯科最繁華的大街,盡管后來很多北俄人上街在變賣家當,但好歹這大街除了亂和堵以外,還能找到一些繁華的樣子,但是現在,卻是一片地獄般的慘狀。
在大街的兩旁,或走著或坐著很多北俄人,他們有的在掩面哭泣,有的則是茫然和面如死灰,一副完全對未來失去了信心的樣子。
“為什么會這樣?現在這北俄的盧布還有什么用?短短的幾天就比廢紙強不了多少了,我現在連房租都交不起,我就算把家里的東西全賣了也吃不起哪怕一片黑面包了,這是為什么?難道是上帝非要逼我們走上死路,讓我們把靈魂貢獻給惡魔嗎?”
科農的耳邊傳來這一陣喃喃低語,科農沒有回頭去看他,這是因為科農很清楚,這只是格勒大街上這么多人中間最普通的一個人罷了。
在科農對面,是一對夫婦,女人正在男人懷里嚎啕大哭著:“我求求你就把我賣了吧,哪怕只賣一美元也行!在這克里斯科我是實在活不下去了,我不想跟著你每天都睡在大街上,我就只想有一個房子,只想每天都能吃上熱氣騰騰的菜肴,但是這些在北俄這里根本就得不到!”
這話讓科農感到無比痛心,曾幾何時自己國家的女人變得如此廉價了?
但有一點還能讓科農感到欣慰的,就是自己妻子還不會吵著要把自己一美元賣出國的,自己還能吃得上黑面包,甚至有時候還能加一杯伏特加。
不過也只能這樣了,算是苦中作樂,因為自己才答應了伊爾別多夫先生幫他操作他的資金,自己的主管領導曾給了自己一大筆錢的,還是匯率堅挺的美元,這樣才讓自己不至于和這些人一樣,但科農也明白,自己這就是一在笑二和三的差別一樣。
按照那天的形勢,只要那個中國人反悔,自己立馬也就活不下去了。
這樣的形勢讓科農打心底的感到絕望,他不明白這個好好的國家怎么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科農是在戰爭結束以后出生的,從他出生以來,他就一直知道自己是一個世界超級大國的國民,在全世界都是相當有地位的,盡管最近國家出了一點經濟問題,但這個國家是和美國相媲美的國家,怎么都能挺過難關才對,自己只要忍一忍就好了。
但是現在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國家的形勢卻越來越差,盧布在每天的貶值,但人根本不相信那還是能買東西的錢,大家更愿意相信那是擦屁股的廁紙。
無論是西方國家還是中國人,都能在克里斯科胡作非為,卻唯獨他們自己沒法生活下去,哪怕一片黑面包都成了無價之寶,克里斯科的每個人都成了行尸走肉,科農很想問一句,到了這個時候,究竟還有誰能拯救這個北俄?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廣播吸引了科農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