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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回 大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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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回大戰后  黎淑全未回答,飛來三長人影,芮瑋一見大喜,呼道:“固長老、單長老、簡長老。”

  三人掠到芮瑋身前,固鵬抱拳道:“掌門請恕咱們來遲。”

  芮瑋笑道:“不遲!不遲!”

  心中暗奇:“他們怎知來的,又稱起自己是掌門了?”

  黎淑全拍手道:“到底來了。”

  芮瑋側首問道:“可是你找來三位長老?”

  黎淑全笑道:“我一見太陽門下的戰書,即令所有幫眾訪查三長老的去處,幸虧三位長老率弟子目標顯明,你動身前來赴約,便被幫眾找到了。”

  固鵬道:“君山之約實是所有月形門弟子應赴之約,掌門不該一人單身赴約。”

  芮瑋道:“晚輩何德何能,豈敢當得本門掌門之稱。

  單鶴道:“咱們離開鸚鵡洲后,其后一切變故不知,由來報鐵網幫眾細訴的詳詳細細。”

  簡虎道:“你胸上既有月形之記,又精通本門兩大絕技,更且萬老掌門的四照神功留在你身上,實當得掌門一職。”

  原來那天芮瑋向他們出示的即是四照神功譜,此本絹冊固鵬他們皆都見過,心知亦是萬老掌門的遺物。

  萬有全死后神譜失蹤,月形門弟子不知那神譜在萬掌門女兒手中,否則早已爭奪。

  萬有全也知自己死后,神譜上記載的天下奇學可能導致門下弟子的火拼,暗暗交給未學武功的愛女身上,當做萬家陪嫁之物。

  誰會想到萬有全會將一本神譜交給不會武功的女兒,那女兒嫁后帶走神譜,遵父遺命,把神譜當做代代相傳、傳女不傳子的陪嫁物,除非遇著萬家之人再交出來。

  傳到高莫靜母親手中,奇緣湊巧,竟讓從小好靜的高莫靜練會無人練會的四照神功。

  固鵬他們因見簡召舞手持掌門遺物玄龜集便尊他掌門,又見芮瑋也有掌門遺物,照說也該尊他掌門,但在那時,兩人之中實不知幫誰的好。

  他們為難之下,干脆退出,免得是非不清,幫錯了人。

  既得知去后發生的經過,才知芮瑋是真正的月形門弟子,簡召舞只是從黎淑全處騙走一本玄龜集,行為尤其卑鄙,便不齒簡召舞的為人,根本不認他為月形門弟子了。

  他們聽鐵網幫徒說,芮瑋獨赴君山之約,深佩他敢負下月形門重擔,不顧性命的單身赴約,更證明他不但是真正的月形門弟子,而且忠心耿耿于月形門。

  于是三兄弟不約而同地在心中尊芮瑋為掌門,一來到固鵬先喊芮瑋掌門,單鶴、簡虎心中也不反對。

  芮瑋見三人意識,不再推辭掌門之稱,抱拳道:“非是我未先通告三長老君山之約,實因我不知如何去找三位長老的去處,而約期將屆,便一人前來。

  固鵬道:“幸虧咱們趕得及,否則…”

  “吃心怪魔”喝道:“趕得及又如何,不過多添三條老鬼而已。”

  固鵬認得他,冷笑道:“劉大鵬,你還沒死呀!”

  “吃心怪魔”劉大鵬道:“老夫養心有術,所有老友不死絕,我是不死的!”

  固鵬深悉他吃人無算,罵道:“惡賊,你一日不死,世人便不安寧。”

  單鶴跟道:“什么養心有術,以心養心,惡賊,你吃得人心夠上車載斗量。”

  劉大鵬大口咧到兩旁,幾有一尺呵呵笑道:“今日再吃三顆百齡之心,我劉大鵬可以活上三百歲了。”

  如夢大師見目前情勢,己方仍占優勢,此時攻擊最好不過,不然芮瑋再來幫手,可就不好了,下令道:“此時就戰。”

  一聲呼嘯,告訴數百弟子開始攻殺,心想己方人多,不怕困不死區區數十人之數。

  固鵬跟著也是一聲呼嘯,嘯聲一畢,君山四周圍來了比在場人數還多出數十倍的人來。

  固鵬大喝道:“大玄圓陣!”

  他三兄弟的弟子訓練有素,即以眾多之數圍個圓圈四下游走,不讓任何一人脫逃出去。

  如夢大師見狀暗暗心驚,厲喝:“攻出去!”

  頓時數百名弟子齊向四面攻去。

  如夢等七人同時采取攻勢,好與數百弟子會合,先破圓陣。

  然則芮瑋他們不是死人,一一擋住。

  只見分成十余處戰起來,這情形形成外面一圈猛攻,里面一圈猛斗,內外不相聯合。

  芮瑋一人接戰如夢大師、劉大鵬、“拳劍無雙”及另一位百齡老者,他以一敵四,手中魚腸劍揮舞出層層白光,或攻或守,戰得如夢大師他們四人,不敢分出一人來助門下弟子攻破大玄圓陣。

  獨目老者李連中腕骨已斷,躺在地上不能戰,還剩下三位能戰的百齡老者,卻恰好與固鵬、單鶴、簡虎三人接上手。

  另九位最多半百的太陽門弟子,武功還不如百齡老者,他們被丑老尼、白燕、銀月、桃根、菊吟五人各截一個。

  無影門武功出奇之處獨勝太陽、月形門兩門絕學,五人戰下去要勝對方,可說不用一百回合。

  劉忠柱、郭少峰各戰一位半百的太陽門弟子,他兩人功力深厚,劍法一正一邪,皆是正邪劍法的顛峰,“中州神劍”之名得來不易,勝一位太陽門弟子綽綽有余廣邪劍”郭少峰天下知名,劍邪招怪使那名太陽弟子有守無攻。

  黎淑全、素心兩人功力弱,合戰一名年輕的太陽弟子,剩下蕭風,此時陣中再無強手,芮瑋這方僅有簡懷萱、林瓊菊兩人與他相抗。

  可是她兩人怎堪大用,簡懷萱還好,林瓊菊更弱,若非數十名鐵網幫眾助戰,只怕不數招便被蕭風擊斃。

  蕭風戰得輕松,穿插數十名鐵網幫眾間,每出一招必殺一人。

  陣中惟有呼哈娜一人無人與她相戰,還得兩名鐵網幫徒保護她,她東望望,西望望,心中一點不怕,反覺雙方戰得十分有趣。

  那兩名幫徒,見兄弟們一一死在蕭風手里,憂急萬分,可又無人分出手來相助他們。

  戰爭延續下去,只見死的死,傷的傷;陣內傷亡比較少,陣的四周傷亡卻大。

  原因固鵬三人的弟子大玄圓陣守得十分嚴密,而攻來的末代太陽門弟子均是烏合之眾,你攻一個,我攻一個,全分散開了。

  他們武功雖不下固鵬他們的數百弟子,人數也差不太多,但一個有組織配合玄奧的陣法,一個無組織亂殺亂攻一陣,怎是敵手,大玄圓陣兒轉動之下,陣法范圍越來越小,而末代太陽門弟子及慈悲庵的女尼越死越多。

  幾十招下來,蕭風殺得數十名鐵網幫眾。僅剩下不滿十人了,身在其中的簡懷萱、林瓊菊,眼見幫眾為保護自己兩人死亡如此之眾,內心是惶急不安。

  只要再死幾位幫徒,她兩人便有性命之憂,蕭風殺得威風,只當己方大占優勢,穩操勝券,卻不像只他一人威風,只他一人得意,他的同門是沒有一個占得分毫優勢。

  郭少峰邪劍出奇制勝,殺死對手,見簡懷萱這邊危急,大喝一聲掠來。

  他一加入,蕭風得意不了啦,蕭風不是郭少峰的對手,郭少峰幾記怪招便制得他手忙腳亂。

  如此一來,簡懷萱、林瓊菊二人空下手,未死的鐵網幫徒救助尚未氣絕的同伴。

  簡、林二人自知武功太差,誰也不需她兩助手,變成與呼哈娜站在一起,張望觀賞了。

  她兩人不像呼哈娜看得高興,眉心緊鎖,密切注意戰勢的發展,心知這一戰關系眾人的存亡。

  芮瑋金掌之劍一當施展海淵八劍神威大振,起先他以普通劍法與如夢四人戰個平手,一換海淵八劍立占絕大的優勢。

  只見他三劍一出后第四招洪水劍,兇如洪水泛濫之勢,“噗”的一聲刺人敵人胸膛。

  如夢大師、劉大鵬、“拳劍無雙”大驚后退,只怕芮瑋下一劍便輪到自己,正其時,一聲大喝道:“統統住手!”

  固鵬一掌擊退對手,忽聽如夢大師道:“太陽門住手!”

  固鵬不愿在對方此時襲擊,便道:“請掌門下令。”

  他不是提醒芮瑋,而是告訴數百弟子聽掌門之命,因他心知芮瑋也——定下令住手,果然芮瑋即道:“月形門住手!”

  心想:“誰在說統統住手?”只覺那聲音好像聽過。

  如夢大師亦不知先前說話那人是誰,只因此時情況不利,暫緩下來最好不過,乘機下住手令,否則平白下住手令,便是承認輸了。

  在雙方停下手后,便見大玄圓陣開出一條缺口。

  只見走進兩人,一位是秦百齡,一位是簡召舞,芮瑋見他兩人一起,便知秦百齡是簡召舞救的,同時知道適才大喝之聲乃秦百齡所發,難怪聽來耳熟。

  固鵬他們弟子因見簡召舞,所以自動讓出缺口,到底簡召舞做過他們的掌門,雖知他現在不是掌門,余威仍在。

  其實他們不怕有人進去,再多人進人大玄圓陣,除非像芮瑋四照神功神奇外,是無法輕易破得了陣的,就是如夢大師不接戰芮瑋他們,要想突圍也需數個時辰。

  一當芮瑋看清秦百齡剩下一臂抱著的小孩,臉色頓時慘變,心知什么事將要發生了。

  秦百齡遠離芮瑋他們數丈外站定,他怕芮瑋突然來搶臂中所抱的小孩,距離太近危險太大,很可能被芮瑋一掠而走,這樣遠離數丈,芮瑋就不可能一下搶到手。

  秦百齡獨臂舉起小孩道:“月形門弟子聽了。”

  眾人不禁齊向那小孩看去,此時除了秦百齡身旁的簡召舞,尚無人知道那小孩是芮瑋失蹤年余的兒子——芮紀野。

  如夢大師不知秦百齡要搞什么鬼,但知此人鬼計多端,心中有極佳的主意,此時此地出現,實是本門之幸。

  秦百齡道:“固長老,請問月形門掌門現在是誰?”

  固鵬見簡召舞出現,想起他的為人便氣不過,以為秦百齡要利用他壓制場中情勢,便即大聲道:“簡召舞掌門已廢,現下掌門芮瑋。”

  秦百齡道:“既立掌門,哪有輕易廢棄之理?”

  固鵬憤恨道:“以前咱們兄弟三人錯識他簡召舞,其實以簡召舞的人格,豬狗不如,怎配做一代掌門!”

  簡召舞冷笑道:“固老匹夫,你現在就再教我做掌門,我還不屑當呢!秦老,咱們別同他們啰嗦,言歸正傳。”

  秦百齡道:“固長老,你可認得這個小孩嗎?”

  簡召舞接道:“便是你所認的掌門之子!”

  舉凡月形門弟子聞言大驚。

  固鵬顫聲道:“掌門,那小孩可是令郎?”

  心想:“果真是的話,今天的情勢立改,只怕無法消滅世敵了!”

  他見大大的優勢將要平白放棄,心中激動得很。

  芮瑋初見秦百齡臂中小孩臉色慘變,既知秦百齡此來之意,臉色努力恢復正常,含笑道:“固長老,你請問吾妻白燕,問她可是我的兒子。”

  白燕不等固鵬來問,便道:“貴掌門之子現在只有半歲左右。”

  固鵬一聽芮瑋之妻如此說安下心,因秦百齡挾制小孩起碼四歲以上了。

  簡虎性子精魯,罵道:“他媽的,狗小子,哪里找來的野孩子冒充咱們掌門之子!”

  他罵秦百齡狗小子沒有錯,只因以他年齡實比秦百齡還大數歲,喊他小子資格足夠。可是稱那小孩野孩子就錯了。只因那小孩的確是他掌門之子——芮紀野。

  素心明白芮瑋的兒子落在秦百齡手中,辯解道:“簡長老,紀野是個又乖又好的孩子,絕不是野孩子。”

  她根本不知芮紀野頑皮不頑皮,但因紀野之名為紀念自己而取,無形中對未見過面的紀野有了愛意。

  簡虎傻呼呼地道:“紀野是誰?”

  素心關切地望著芮紀野道:“便是秦百齡手中的小孩,貴掌門芮瑋之子。”

  簡虎呀的一叫,心知自己罵錯了。

  芮瑋道:“野兒,不許亂說,那不是我的兒子,亦不是紀野,我的兒子現在少華山谷底,跟你姐姐在一起。”

秦百齡哈哈笑道:“芮掌門,你不承認,那好,就當他野孩子吧,野孩子,狗雜種,看我摔不死你廣  一聲“狗雜種”芮瑋臉色微變,再聽要將他摔死,臉色大變。

  素心看得清楚,大叫道:“秦百齡,你敢!”

  秦百齡故意作勢,并非真摔,他要以芮紀野要挾月形門弟子,豈敢把這大好人質殺死!

  芮瑋故意不在乎的大聲道:“秦百齡,你摔呀,是我兒子我就不會舍得讓你摔了!”他寧愿兒子被摔死,也不愿失卻滅亡太陽門的優勢。

  秦百齡怒喝道:“好,看我摔給你看!”

  抓住芮紀野雙腳,手臂一搶,可憐芮紀野還以為秦伯伯在跟自己玩呢,一點不怕,轉得格格直笑,小手拍個不停:“秦伯伯,轉快點。”

  這可急壞了素心,急呼:“停下來,停下來,有話好商量。”

  黎淑全也叫道:“住手!”

  秦百齡倒提芮紀野,靜候其變。

  黎淑全走來道:“掌門,我知道那小孩是你兒子。”

  芮瑋擺頭連連否認:“不是,不是。”聲音卻微微顫栗。

  黎淑全搖頭嘆道:“你曾向我說過有個兒子落在秦百齡手里。”

  不錯,芮瑋確曾說過,這件事除了固鵬他們外,不多人知道。

  芮瑋不能否認這點,卻道:“我兒子已被秦百齡害死,眼下此孩并非吾兒。”

  黎淑全道:“可是那日你并未向咱們說過紀野已死,唉,掌門,今日之事只有暫休,看他秦百齡意欲如何?”

  芮瑋心知今日情況不但是除惡務盡的大好機會,也是永滅世敵之日,除開今日再無這么好的機會了。

  他不能為了自己兒子的性命,放開所有月形門弟子企盼的日子,硬著心腸道:“凡我門下聽著,今日陣內的敵人,不能放過一人,戰吧!”

  話剛說完,含著愛子將殺的激憤,竭盡左掌的潛力,一招“無敵劍”猛的刺出。

  此招在此時的威勢,石破天驚,但聞蕭風之師“拳劍無雙”一聲慘叫,立即斃命。

  芮瑋的恨勁震駭太陽門弟子,秦百齡大喝道:“芮瑋,看著!”

  只見他抓著紀野一臂“咋嚓”一聲,硬生生地拗斷,可憐紀野不知一向待自己好的秦伯伯會殘害自己,痛得大哭起來。

  這時芮瑋心腸再硬也不能無動于衷了,怒喝沖去。

  如夢大師、劉大鵬立即擋住,他二人武功較勝“拳劍無雙”,芮瑋颯颯兩劍,被他二人躲開。

  秦百齡喝道:“芮瑋,你再不停手,我就一掌擊碎你兒子的小腦袋,看著!”

  他雖是虛喝一聲“看著”卻嚇得芮瑋收手停劍。

  此時場中任何人,皆已看出那孩子確是芮瑋之子了。

  固鵬大聲道:“掌門,咱們且看他們意欲如何!”

  芮瑋軟弱地一嘆,沒有做聲。

  秦百齡道:“月形門弟子聽著,要想此兒活命,即速撤離此地,簡兄,煩請你高數十下,‘十’字一出,場中只要留下任何一名本門敵人,便要這孩子的性命!”

  簡召舞哈哈一笑,重咳一聲,先數出個“一”字。

  不會兒數到“八”了,卻見場中無一人動,只因芮瑋沒有下令,但等芮瑋一下令即可撤離得干干凈凈。

  簡召舞“八”出甚慢,那數聲雜混紀野的哇哇哭聲,令人聽得產生呼不出氣的壓迫感,芮瑋更是既緊張又猶豫不定,只因這下令一事發出簡單,關系卻大,要是他芮瑋一人的事早已出口,也不致讓秦百齡拗斷紀野手臂。

  固鵬見芮瑋寧可犧牲親子一命,已是感動,心想要是換作自己,定然早已命令屬下退走,不顧眼前除惡除敵的大好機會了。

  他心知芮瑋不下撤走令是不知自己與單鶴、簡虎的心意,暗忖:“二弟、三弟想與我一般決不愿犧牲掌門之子。”當下便道:“掌門,請下撤走之令,來日方長。”

  芮瑋點了點頭,正欲啟唇,忽然停住。

  只見一位宮鬢高挽的黑衣婦人行來,她走到秦百齡身后,喊了一聲:“秦先生。”

  有人走來秦百齡不是不知,早已暗中注意,回身見是熟人,笑道:“夫人,此地非你玩之處。”

  黑衣婦人笑道:“是嗎?”腳下慢慢向移近三步,僅離秦百齡五尺不到了。

  秦百齡與她同舟泛來君山,舟中得知她是一位喜愛游玩名勝的極品夫人,還帶著一位老仆,卻不知那老仆是名聞江湖的“死不救”,而她是簡召舞和芮瑋之母。

  史不舊將陳淑貞腦病治好,便與她同找芮瑋的下落,找到鸚鵡洲得知君山之約,趕到洞庭湖旁只剩一舟,恰好秦百齡也聞訊趕來,所以四人同舟。

  舟中,秦百齡見陳淑貞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屢屢搭訕,陳淑貞見簡召舞看到自己不哭,便知他非芮瑋,要是芮瑋見她腦病已好,定然歡欣地呼喊娘了。

  她不知秦百齡與簡召舞搭擋去君山何事,倒也不認簡召舞,對秦百齡敷衍數語,秦百齡見她肯和自己說話更是歡喜,暗中打定君山后想法勾搭上她。

  秦百齡對陳淑貞有了非分之想,一時失去警覺,陳淑貞故意對他一笑,他更得意,可沒得意多久,驀見陳淑貞雙袖齊揮,“啪”“啪”兩聲正中他胸腹間。

  如夢大師見陳淑貞貌似芮瑋便已疑惑,可沒想到她此時雍容高貴的打扮就是每年來要七葉果的瘋婦人。

  忽見她雙袖揮出,這種功夫如夢大師和她打了十幾年了,焉有不知,大喝道:“她是芮瑋母親!”

  可惜警告得已晚,秦百齡功力再高怎抵受住能與如夢大師打成平手的水袖功,一口鮮血噴出,未及呼出聲,仰天翻倒,手臂彎抱的紀野脫手飛去。

  簡召舞一聽那黑衣婦人是芮瑋之母,先不管秦百齡的傷勢如何,躍起接那飛去的紀野。

  陳淑貞心愛孫兒,她就是怕如夢大師認出自己不敢即時出面,野兒斷了一臂已然心痛,此時焉會再讓他摔落地上,所以一等紀野飛脫秦百齡的控制,即刻接去。

  只見她與簡召舞同時接到紀野,一個抓著上身,一個抓著兩腳,陳淑貞見是簡召舞和自己爭奪,輕喝:“召舞,住手!”

  簡召舞不識母親,厲喝:“你先放手!”

  史不舊跑來道:“簡召舞,你不知她是…”

  他本要說明陳淑貞是簡召舞的母親,簡召舞以為他要來相幫黑衣婦人,一急下,一手抓腳,身子送上,一掌拍在紀野的前心上。

  可憐紀野已經痛昏過去,這致命一掌一點不覺。

  簡召舞一掌拍死紀野即刻逃走,可哪里逃得出,月形弟子見他殺了掌門之子,即刻合上缺口轉動陣法。

  陳淑貞見孫子慘死兒子手中,眼淚撲籟籟淌下。

  場中任誰也知道紀野死了!

  眾人齊都驚怔不已時,芮瑋突喝一聲:“殺!”

  芮瑋令下,戰爭即刻再度打起,此一時芮瑋他們眾人悲憤,攻勢凌厲已極。

  直打倒日落黃昏,血流遍地,戰爭才慢慢止住。

  此一戰,太陽門上起如夢大師下至慈悲庵女尼無一活命。

  芮瑋活擒住簡召舞,他下決心不容簡召舞再活,簡召舞殺了他的兒子,他是萬萬不能再饒的了。

  芮瑋一手挾住簡召舞走到陳淑貞身,傷心的喊了聲:“娘!”

  陳淑貞道:“放開你的兄弟!”

  芮瑋搖了搖頭,道:“兒子恭賀娘的腦病痊愈。”

  又向史不舊道:“舅舅,甥兒永不忘你治好母親的大恩。”

  史不舊感慨地說道;“這全是你給我看扁鵲神篇之功,否則以我醫術尚不能治你娘的腦病。”

  芮瑋伸手抱過紀野的尸體。

  陳淑貞道:“你也不要過于傷心,孫兒之死怪我不好。”

  她先將罪過推到自己一人身上,惟恐芮瑋對簡召舞不利。

  芮瑋淚往肚流,他知道自己與簡召舞在母親心中,雖然第一次相認,已是簡召舞重要了。

  便道:“娘,我將有一事,對你老人家不起。”

  陳淑貞道:“你要怎樣?”

  芮瑋大嘆道:“我要殺死不仁不義的哥哥!”

  他左臂挾著簡召舞,只會稍一用力,立可壓死。

  陳淑貞不悅道:“你喊他哥哥,不可如此不敬,快快放下他來。”

  芮瑋道:“娘可知哥哥行了不少滔天大罪嗎?”

  陳淑貞道:“無論如何看在娘的面上,不可兄弟相殘。”

  芮瑋憤恨道:“他殺我妻妾,殺我愛子,就算了嗎?”

  陳淑貞道:“妻妾死了可以再娶,兒子死了可以再生,但你哥哥只一人。”

  芮瑋道:“以他素所行為,我早該不認這位哥哥!”

  陳淑貞很不高興道:“莫非你嫌他非一父所生!”

  芮瑋道:“倘若簡春其在世得知他兒子多行不義,亦會親手斃了如此不屑之兒!”

  陳淑貞大怒,斥道:“放肆!簡春其是你叫的嗎?”

  芮瑋心想:“簡春其是父親的情敵,父親恨透他,難道我會尊重他嗎!”仍然不改地說道:“簡春其一代大俠,不會庇護不肖之子。”

  陳淑貞更怒道:“這么說來,我庇護召兒是我不對的嗎?”

  芮瑋搖頭道:“我今天替武林除害,也替簡春其制裁這種無惡不作的兒子。”低頭望著臂中簡召舞道:“我今天殺你,可有冤枉你?”

  簡召舞閉目不理,至此地步,他是生死由命!

  芮瑋大喝:“好,你既認罪,讓你死得痛快。”

  手臂一緊,頓時骨骼破裂“喀”“喀”之聲。

  陳淑貞大急,叫道:“住手!”

  芮瑋一停,卻瘋狂地叫道:“我非殺他不可!”

  陳淑貞雙袖掃來,芮瑋一掠讓過,慘然道;“娘,你要殺我?”

  陳淑貞道:“都是我兒子,我不愿任何一個死。”

  芮瑋復仇之火因右臂紀野的尸體漸漸僵冷而越發熾盛,額頭青筋暴跳,又一緊左臂。

  這一下壓碎簡召舞胸前所有肋骨。

  陳淑貞雙袖急掃數招,芮瑋邊退邊喊:“娘,娘…”

  陳淑貞大怒道:“你不要喊我娘,我不是你娘,我只有一個兒子,敢殺我與春其之兒,我便殺你!”

  芮瑋臉色頓時慘變,道:“是了!”

  緩緩放松手臂,哈哈笑道:“我父親到底不如簡春其!”

  說完丟下簡召舞癱軟的身體,飛掠而去。

  簡召舞雖不至死,終身躺在床上,殘廢無用。

  素心、白燕齊時叫道:“大哥,你去哪里?”

  芮瑋頭不回,頃刻沒了影子。

  君山會后,又是一年。

  素心與白燕在少華山上合力編了一條巨索,垂下深谷。

  白燕從深潭回后,搖頭道:“沒有人在。”

  素心急急道:“那我姐姐去了哪里?”

  白燕道:“她是大哥救去,以大哥身手上下絕谷可不用巨索。”

  素心實在急著找芮瑋,那句問話本是該問:那大哥去了哪里?只是在白燕面前不好明顯露出自己的情感。

  她知道大哥一定會再回來這絕谷,他一個兒子死了,不能再任另一個兒子永埋谷底。

  事實也證明芮瑋來過,救走高莫靜。

  她兩人找不到芮瑋,郁郁寡歡地離開。

  此后江湖上不再見芮瑋和高莫靜的形跡。

  但在二十年后,江湖上出現一位蓋世俠客。

  他名叫芮白。

  當年芮瑋一手金掌之功震驚武林,而他是兩手都戴一只金手套,而且每只手都不下芮瑋那只戴著金手套的左手武功。

  人們傳說,他便是芮瑋之子…

  同時還有一位奇特的貌美女俠客,武功機智響絕江湖,人們又傳說她是芮瑋之女,可是她始終不承認芮瑋是她的父親…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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