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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五章 當殿爭吵

熊貓書庫    穿越五胡亂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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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幾年來,隨著國勢漸衰,石勒的脾氣越來越暴燥,疑忌之心也是越來越重,再不如以往那般禮賢下士了,逆耳的忠言非但很難聽進,一個不小心,反倒會觸怒于他,強行進諫,很容易給自已,以及家族招來災禍。

  比如與慕容部交戰,這完全是意氣之爭,根本沒那必要,但說了不聽,又能如何?其中有幾人還為此遭了罪,因此,不同的意見也是漸漸幾近于無。

  眼下石勒這一發火,底下群臣雖是噤若寒蟬,不過,不開聲會使他認為別有用心,張賓身為大執法,自然要首先發言。

  張賓向上拱了拱手:“回大王,秦國與拓跋部達成何種議協,臣不得而知,短時間也沒辦法查清,可暫時擱往一旁,根據雁門來報,拓跋氏的進攻日以繼夜,不計傷亡,形勢已緊迫之極,以傳遞回來的路程推算,很可關城被破只在三兩日之間,這就帶來一個棘手的問題,是趁著冬季之前秦軍無力渡河,盡起精兵把拓跋氏逐出雁門,還是索性放棄并州,回軍扼守上黨三關,請大王定奪!”

  張賓這話點到了重點,石勒的心情稍有好轉,于是向下問道:“眾卿以為如何?都談談各自的看法,徐光,你先來!”

  徐光略一沉吟,便施禮道:“并州素有表里山河之稱,山勢奇峻陡險,以此為戰場,與秦軍作戰當可把地形充分利用,請恕臣直言,年初大王制定作戰計劃時。把蒲坂津作為第一道防線。即使蒲坂被破。守軍也可轉入并州內地依托山勢繼續與秦軍作戰,一來可避免上黨三關暴露給秦軍直接攻打,二來也可拖延時日,加大秦軍糧草供應的難度,尋機斷他糧道,或可反敗為勝。

  如果只由于區區蘚芥之患而放棄并州,那么,河北僅僅依靠上黨三關來拱衛。是否有孤注一擲的味道?秦軍可以集中兵力攻打三關中任何一關,一旦關城被破,河北就危險了啊,當年秦王未建國時,攻打成國便是強攻取下劍閣,之后一路勢如破竹,逼使李雄不得不降,而劍閣之險,遠甚上黨三關任何一關,請大王引以為鑒!”

  石勒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他雖沒親眼見過劍閣。但對劍閣的大名早是神往已久,當年鐘會二十余萬大軍被堵在劍閣不得寸進半步,劍閣之險可見一斑,而秦軍竟能強攻下劍閣,其中或與李雄耽于享樂,不修武備有關,但秦軍破關能力之強已令人不寒而栗,放棄并州,也就意味著失去了防御縱深,的確是一著險棋。

  石勒點了點頭,又問道:“徐卿言之有理,不過,拓跋氏破雁門幾成定局,而并州內地兵力稀薄,各郡城駐軍僅有數千,拓跋氏必會抓住機會快速南下,依次攻打廣武(今山西朔州市山陰縣)、九原(今山西忻州市)、晉陽(太原)、離石(今山西呂梁市),甚至兵抵平陽、安邑亦非不可能,來,眾卿都來給孤議一下,該如何才能把拓跋氏驅趕出去?”

  或許是石勒的和顏悅色給了眾人踴躍發言的信心,司徒裴憲跟著就道:“拓跋氏雖有兵力八萬,大王方才提及的郡城,或有可能被他取下一兩座,但越往后,他進軍的速度只能越慢,大王可調蒲坂與上黨三關守軍火速馳援,當能阻住拓跋氏南下的勢頭!”

  “不可!”張賓連忙攔阻道:“如今已是九月中旬,再有兩個月黃河將會封凍,秦軍可隨時踏冰而來,若不能在兩個月內盡逐拓跋氏,我軍必將陷入兩面作戰的絕境當中,一個不好,全軍覆沒并非不可能!蒲坂津失了不說,上黨三關恐怕也無力據守,那襄國如何是好?大王又如何是好?”

  這時的張賓,的確全心全意的為石勒出謀劃策,石勒只有撐的時間長些,劉琨才能得到充分的喘息之機,由于江東士庶對石勒的憤恨,劉琨還沒法堂而皇之的聯石抗秦,他在北方,只能靠張賓了,可以說,如今三方都在與時間賽跑,誰跑的快,誰就能占據主動權。

  “哼!”徐光卻是冷哼一聲:“大執法莫要漲他人士氣,拓跋氏一區區流寇,裝備簡陋,軍紀散漫,如何是我大趙鐵騎之敵?蒲坂與上黨三關各出五萬精騎,當可一舉擊破,屆時可各回駐地,若是不拖延、不耽擱,有兩個月的時間足矣!”

  石勒也是頗為頭疼,放棄并州,將在戰略上居于被動地位,而依了徐光的提議,又有些冒險,說到底,還是拓跋部的突如其來打亂了他的部署。

  ‘秦王下的一手好棋啊!’石勒暗暗嘆了口氣,正當他一時拿不定主意時,張賓已是刷的起身,猛的一指徐光,怒道:“你既口口聲聲兩個月內必破拓跋,那么,破不了該當如何?你可敢帶上全族于建德殿前領罪受死?哼!老夫料你也無膽量,區區一夸夸其談之輩,豈敢妄言軍國大事?”

  “你你這老匹夫!”徐光也是怒極,毫不示弱的站起來道:“當初你與慕容廆結黨營私,又教唆大王允其攻打下邳,使此獠一發而不可控制,最終舉族背叛,哼!大王受你蒙騙,不追究于你,但老夫對你的底細可是一清二楚,你分明就是慕容廆安下的奸細,給大王進饞言來亂我大趙!”說完,帶著滿面憤怒,向石勒重重一拱手:“臣請大王立刻將張賓交有司審查!”

  眾人均是目瞪口呆,這討論戰局好好的,兩個老對頭竟互相人身攻擊起來了。

  “砰!”石勒又是重重一擊幾案,怒道:“夠了,國難當頭,你二人枉孤倚重,不獻計獻策,哪來的心思爭吵?都與孤閉嘴,今次便不與計較,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張賓與徐光均是雙雙互瞪一眼,各自坐了下來。

  殿內再次陷入寧靜,裴憲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變,也向石勒拱了拱手:“大王,與拓跋氏作戰雖是冒險,卻是唯一可行之計,秦軍除了攻打上黨三關之外,還有一種可能,既在關前以小股部隊佯攻,實則主力偷偷回師,與虎牢關前秦軍合邊攻打河洛,由于受地形限制,我軍沒法探得關前秦軍虛實,只能以重兵把守三關,如此一來,河洛將壓力大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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