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碧兒的突然出現,讓金滿倉徹底的滯愣在了原地!
兩人相隔三丈,莫碧兒瞧向他的目光里,滿是欣喜!
這,不是做夢罷?
金滿倉輕輕的咽了口唾沫,伸了雙手出來,用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還在。
再伸手,想要掐自己的手臂,又怕是夢,自己這么一掐,醒了過來,就再也見不著了,便手已經碰上了手臂,又停了下來。
“碧兒?是你么?你想我了,來給我托夢了?”
金滿倉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生怕聲音太大,吵醒了自己,讓自己再也見不上莫碧兒這夢中人。
“托你個大頭鬼啊!”
見金滿倉的反應,莫碧兒不禁失笑,緊一步到了他的身旁,伸手,朝著他的腰肉掐了過去!
嗷一一 人的腰肉,本就是最不禁掐的地兒,金滿倉被這一下兒來自于莫碧兒的,“不遺余力”的攻擊掐得忍不住哀嚎了起來,眼淚也跟著陡然溢出。
“疼不?”
莫碧兒笑意盈盈的再伸手,戳了戳金滿倉剛才被自己掐了的腰肉位置,又是引得他一陣哀嚎。
“疼!”
金滿倉本能的往后縮了一下兒,滿眼委屈的看向了對他“痛下毒手”的莫碧兒,使勁兒的點了點頭。
“還覺得是我在給你托夢不?”
莫碧兒唇角微揚,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不覺得!”
金滿倉忙不迭的搖了搖頭。“乖巧”得回答,都疼成了這樣,怎么可能會是做夢!這要是做夢的話,得是多噩的噩夢…等等!不是夢!這不是夢的話,不就是說,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是…是…
“你…是人是鬼,碧兒?”
因是親眼見證過了莫碧兒被人砍掉了腦袋,想撲上前去,卻被風斷打暈了扛走。這時。面對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莫碧兒,金滿倉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往她近前里湊了湊,一咬嘴唇。往她的腳下看去!
有腳!
有影子!
她是活人!
活人!
“你就這么盼著我死?”
瞧著金滿倉又驚又喜的好玩兒樣子。向來貪玩的莫碧兒便忍不住又逗起了他來。“我爹可是都跟我說了,你要入贅來我家的!哼哼…”
“我哪舍得你死啊!我寧可自己死,都不想你死的!”
驗證了莫碧兒是活人。不怕自己一撲,就給她把魂魄撲散了,金滿倉哪還忍得住?一個箭步上前,抱住了莫碧兒,就不管不顧的,笨拙的往她的臉上親去,“娘子!碧兒娘子!你是活的!太好了!你是活的!”
“好人才不長壽呢!像我這種惡人,怎么也得活個萬八千年的,才夠本啊!”
在來的路上,莫碧兒已經聽自己爹爹說了金滿倉的事情,本就對他有意的她,頃刻間,就對他更是喜歡了起來,想著不久之后,就該跟他成親了,心里的歡喜,哪還抑得住?
當然,歡喜歸歡喜,跟金滿倉一樣不要臉皮,在大庭廣眾之前又親又抱,她還是做不到的!
伸手,一點他的腦門兒,讓他保持著一個向前的姿勢,僵立原地,除了眼珠子,哪兒都動不了,莫碧兒便露出了開心得意的笑來,學著靜嵐的口氣,出言逗他道,“別急,我的小夫君,等咱們成了親,娘子我再好好兒的疼你…”
兩人的舉止,頃刻間就惹得在場的風斷,忍不住抱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兒擦著眼角的眼淚,一邊兒又出言擠兌金滿倉了十幾句!
而這時的金滿倉,也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兒了!
風斷是帶了昭陽城那邊兒的消息,過來天星城的。
景麒已經查清了那個“神人”的底細和將要進行的下作戲碼。
幾個隱世家族的元老們商議了一番,皆是覺得,讓這事兒繼續這么發展下去,更有利于隱藏納蘭雪,給她足夠的時間,恢復如初。
因距離納蘭雪和江越兩人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納蘭籍和納蘭述也已經從風家隱鎮出發,朝著天星城這邊兒而來。
莫國和商國要打仗了。
如果是換了以前,納蘭籍定是要歸去軍營,做些整編兵將,統籌補給之類的事兒的,但現在,他已辭官,便是完全沒有必要了。
當然,著急,還是不可避免。
“你就別看了,大哥!這事兒,已經跟咱沒關系了!”
馬車上,在納蘭籍不知第多少次掀開馬車的窗簾,往外邊兒去看被征募的兵將,或走,或騎馬乘車的往集結地點的情景之后,納蘭述終于忍不住跟他說了這么一句,“若不是雪兒現在失了記憶,說不出到底是不是遭那個司馬玉所害,我…”
“若爹爹還在,定然會因為這事兒,而痛罵你一頓。”
納蘭籍笑著放下了窗簾,伸手,從墊子上抱起了正在學爬的納蘭丹青,伸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子,逗得他一陣開心大笑,“便是有錯,錯得也只是司馬玉那個皇帝,百姓黎民,有什么過失?你又不是不知道,得知雪兒‘亡故’之后,有多少百姓,為她齋戒哀悼,沐浴守喪…如有可能,我還是不希望兩國征戰起來,害得民不聊生…”
“一個是志在必得,一個是誓不放手,不打仗,還能把那尸骸給一分兩半兒不成?”
身在風家隱鎮,聽聞的消息,卻是比在任何旁的地方都齊全,納蘭述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抱起了爬到他身邊兒的納蘭墨染,順著她心意的,湊了嘴上去,親了親她的臉頰,標準的好爹爹模樣,“出發之前,風老族長不是還說過的么,司馬玉那里去了個騙子,打算偷梁換柱,用一個不知什么來頭的小丫頭兒,冒名頂替雪兒,求他自己的利祿功名,司馬玉那昏君,還就信了!”
“倒是可憐了那些被那個老騙子糟蹋的姑娘。”
納蘭籍輕嘆口氣,撓著納蘭丹青的小手兒,繼續跟他逗樂兒。
司馬溪有了身子,正在養胎,不能前來,覺得對納蘭雪這交情頗好的小姑兒不起,就纏了納蘭述答應,把兩個由她幫忙取了名字的一雙兒女帶上,給她圖個早生貴子,兒女齊全的喜慶意思。
納蘭述疼媳婦兒,那是滿風家隱鎮都出了名的,瞧著自己小妻子可憐兮兮的樣子,一下子,就心軟了下來…
好在兩個小家伙兒不是太鬧,兩個奶娘又都是出身風家,能騎馬,會武技的人,兄弟兩個為免麻煩的往馬車里一坐,把兩個小家伙兒往車里的軟墊上一放,就沒什么大事兒了!
從風家隱鎮出發,兩個小家伙兒雷打不動的睡了一個多時辰,醒了之后,被奶娘抱了去喂了奶,換了尿布,就又呼呼的睡了過去,直到這會兒了,才是睡飽了,有了精神,開始黏人了。
“人各有命,咱們管不了那么多。”
在地宮里,聽過風思祭講述過納蘭家的家史之后,納蘭述的思想便跟以前變得頗有些不一樣了,前有司馬錦狼心狗肺,幾近屠盡了藍氏滿門,后有司馬青忘恩負義,薄待納蘭雪這為莫國做出巨大貢獻的功臣,現在…更是有司馬玉,極有可能,就是險些害死了納蘭雪的兇手…
讓他納蘭述再去幫他守疆護土?
做他的黃粱美夢去!
讓尚扶蘇把莫國滅了,屠了他們司馬家滿門才好!
要不是司馬玉那家伙,是他家娘子的親哥哥,他都恨不能,自己披掛上陣,去給尚扶蘇當軍師去了!
“尚扶蘇那皇帝,可比比司馬玉稱職的多,說不好,由他來一統天下,百姓反倒更能安居樂業。”
從自己的衣袖里拿出帕子,給納蘭墨染擦了擦從嘴角流下來的口水,納蘭述只覺得,自己這寶貝女兒,簡直就是跟自家寶貝妹妹小的時候,一個模子里刻出來般得可愛,忍不住伸手,又戳了戳她的臉頰。
當爹真好!
小時候,他不止一回的想要戳納蘭雪那嬰兒肥的包子臉,都沒一回成功過!
說句丟人的,小時候,他之所以勤學武技,最初的動機,就是要變得厲害,然后,逮得住納蘭雪,在納蘭段和納蘭籍都來不及阻止的,“風馳電掣”的速度之下,戳到納蘭雪的臉,過一過當哥哥的癮!
“也是。”
對納蘭述說的這一點,納蘭籍倒是頗多認同,他與尚扶蘇僅有過幾面之緣,話都未曾說過,但,這并不影響他聽聞尚扶蘇所做的事情!
一個能在水禍突至時候,冒著危險,親自去往被淹城池,救助百姓的皇帝,一個為了百姓,甘心情愿的放下驕傲,對一個商人躬身行禮,表示謝意的皇帝…總也不可能,會是一個昏君的,不是么?
“要不是那個江越,也是納蘭一族后裔,又是得雪兒丫頭喜歡的,我才不會答應,讓他這么輕而易舉的就娶了我的寶貝妹妹!”
納蘭述的“小氣”,跟納蘭雪近乎同出一轍,尤其是,在聽風斷說了,江越一直都沒有死,都是在暗處默默的看著納蘭雪,對她頗多幫扶…納蘭述這當哥哥的,就更是不爽了起來!
好個狡猾的混蛋小子!
眼瞧著我就寶貝妹妹為你傷心難過,真虧你能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