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澤依舊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不行!絕對不行!本王…本王不能讓愛姬去冒這個險,而且,風人殘圌暴,風王尤甚,愛姬此去,怕是要…兇多吉少!”
“就算是死,臣妾也要去試一試,求風王放大王一條生路,不管以后大王圌還是不是國君,臣妾都愿陪伴在大王身邊。”李媚兒說得動情,也說得懇切。
越澤心中一暖,欣慰地點點頭,他仰天長嘆道:“媚兒能有這份心意,本王就很滿足了。”
李媚兒緊緊抓圌住越澤的手,說道:“大王,就讓媚兒去吧!如果大王不允,就是不信任媚兒,媚兒寧愿一死…”說話之間,她猛的回手從頭上拔下金簪子,抵在自己的喉嚨上。
越澤見狀,嚇得三魂七魄都要飛出體外,連連擺手,又驚又駭地問道:“愛姬這是做甚?”
李媚兒深吸口氣,說道:“臣妾只求大王讓臣妾出城一試!”
“可是,萬一風王不允,還要用你來要挾本王,那該怎么辦?”
“大王放心,倘若真是如此,媚兒便自絕于風營,絕不會給大王添麻煩,更不會讓大王受辱!”
“可是,本王又如何舍得啊…”風軍兵臨城下,安國岌岌可危,越澤沒有哭,現在看到李媚兒執意要去風營,他的眼淚再忍不住,簌簌流淌下來。
“媚兒保證,就算不能說服風王,也一定會活著回來見大王的。”李媚兒正色說道。
“這…此話當真?”
“恩!”李媚兒用力點點頭。其實,她若真到了風營,是去是留,是死是活,又哪是她自己能決定得了的。越澤看著李媚兒,是打心眼里不舍,感覺她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見越澤還在猶豫,李媚兒把心一橫,握著金簪的手用力向回一挫,金簪的鋒芒立刻刺破她脖頸處的肌膚,猩紅的鮮血流淌出來。
越澤看得真切,雙圌腿一軟,嚇得險些坐到地上,他連連擺手,說道:“媚兒不可,本王…本王答應你就是了…”
聽到他親口應允,李媚兒的心這才落了下來,她手掌一松,金簪子當啷一聲墜落在地。越澤像瘋了似的搶步跑上前去,抱住李媚兒放聲大哭。
李媚兒要出城到風營去勸說風軍的消息不脛而走,安國的大臣們都有聽到風聲,一干位高權重的大臣紛紛聚到一起,他們當中為首的兩位正是右相吳思聰和左相高震。
御史大夫曾盛握著拳頭,咬牙說道:“諸位大人,現在應該都看出來了吧,難怪我安國會突然冒出來李媚兒這個妖女,此女必是風國的細作!”
在場的大臣們紛紛點頭。
李媚兒要去風營,可風營是什么地方,那里云集著風國的豺狼虎豹,吃人都不吐骨頭,尋常女子,誰敢前往?說是要去勸說風軍,實際上,她只不過是從哪里來回哪里去罷了。
吳思聰亦是咬牙切齒,狠聲說道:“妖女可惡又可憎,斷不能放她回風營!”
“可是,大王已經準了,我們想攔也攔不住啊!”上將軍周文安搖頭說道。
“攔不住她,那就暗中除掉她!”一直沉默不語的高震突然開口說道:“這次妖女去風營,為了避嫌,身邊的侍衛肯定不會太多,在出城的路上,正是對她下殺手的好機會。”
眾人眼睛同是一亮,對啊,安國被李媚兒害得這么慘,若是不把她千刀萬剮,又怎能解安人的心頭之恨?
周文安抬起拳頭,重重捶下坐塌,說道:“也罷,雖說殺一弱女子實非我輩所為,但為國除害,也只能破例了!”
高震站起身形,向在場的將領們拱手說道:“列位將軍,本相懇求諸位,返回各自軍中,挑選精銳死士,這次,務必要鏟除妖女!”
周文安等將急忙紛紛起身,拱手回禮,說道:“高相折殺末將,就算過后被大王知道,要殺頭,我等亦義不容辭!”高震點點頭,說道:“那就…拜托各位將軍了!”
“高相放心,妖女只要出了王宮,我等必讓她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眾將領齊聲說道。
李媚兒還沒出城呢,安國的大臣們便已在暗中制定好刺殺她的計劃。
翌日清晨,李媚兒趁著越澤還在熟睡當中,她悄悄下了床榻,精心梳洗妝扮一番,而后并未向越澤辭別,拿起越澤給她的出城令牌,只帶著兩名貼身的侍女以及二十余名王宮侍衛,悄然離開王宮,直奔北城而去。
她的兩名侍女都是蔡家人,和李媚兒坐到馬車內,二人都顯得異常激動,終于要離開安國返回自己的家鄉了,她倆心中自然是欣喜若狂。
其中一位叫惠紅的侍女靠近李媚兒,低聲說道:“夫人…不,小姐真是聰明,以勸說風人為借口離開御鎮,這樣我們就不會有危險了,還可以很快就回家了呢!”
“是啊!”另一叫翠綠的侍女低聲笑道:“離家那么久了,終于要回去了!”
看著她兩姐妹喜笑顏開的模樣,李媚兒的臉上終于也露出笑意,她的笑,只是單純地替她倆高興。
正往北城門的方向走著,突然,馬車停了下來,就聽車外的侍衛沉聲喝問道:“什么人?把道路讓開!”
惠紅和翠綠覺得奇怪,慢慢把馬車的簾子拉開一條縫隙,向外觀瞧。只見馬車前站有三人,清一色的粗衣打扮,頭帶帽檐寬大的草帽,肩膀還抗著扁擔。
“車上坐的是什么人?”三人中間的那位開口問道。
“與你無關,快讓開!”侍衛當中走出一人,來到三人近前,冷眼怒視著他們。
“車上可是妖女李媚兒?”那人對近在咫尺的侍衛視而不見,繼續問道。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辱罵夫人…”侍衛大怒,手也隨之抬了起來,摸向腰間的佩劍。
“果然是妖女!”那人的身上殺機頓現,毫無預兆,抗于肩膀上的扁擔橫著向前一掃,正砸在侍衛的頭盔上。
耳輪中就聽啪的一聲脆響,扁擔被震了個粉碎,藏于其中的長槍頓時露了出來。
再看那名被擊中頭部的侍衛,身子橫飛出去,一頭摔在地上,頭盔凹陷下去好大一個坑,流淌出來的鮮血業已染紅半張臉,當場斃命。
“不好,是刺客!”后面的侍衛們見狀,臉色大變,不約而同地抽圌出佩劍,還沒等他們沖向那三人,街道兩旁的房頂上已箭如雨下,耳輪中就聽撲撲之聲不絕于耳,二十多名侍衛,只眨眼工夫便倒下大半。
許多箭矢透過侍衛之間的縫隙,狠狠釘在馬車上,隨著陣陣咔嚓咔嚓的脆響聲,馬車的車身也被射圌出無數個窟窿。
“小姐小心!”惠紅和翠綠第一時間罩起靈鎧,然后雙雙把李媚兒壓到身下。
箭矢釘在她二人的靈鎧上,叮當作響,火星四濺。
“保護夫人,快保護夫人!”
馬車旁的侍衛當中也有修靈者,他們紛紛罩起靈鎧,將手中的佩劍靈化,其中有兩人拉下被射成刺猬的車夫,跳上馬車,以靈劍直接拍打馬臀,催促馬匹向前狂奔。
擋于路中的那三人紛紛抽身躲避,在馬車從他們身邊掠過的時候,他們正想趁機跳上去,其他的幾名侍衛已沖上前來,把他們三人纏住。
兩名侍衛策馬狂奔,好在現在是清晨,街道上的行人不多,也沒有障礙物,可以放心大膽的鞭打拉車的馬兒。
他們才跑出一會的工夫,就聽后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兩名侍衛扭回頭觀瞧,十多名黑巾蒙面的漢子正騎馬飛快地追趕上來,手中皆提有明晃晃的靈兵。
糟糕!馬車再快,也快不過單匹的戰馬!兩名侍衛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把韁繩交給同伴,他則爬上車棚頂部,手持靈劍,凝視地后面追上來的刺客。
“妖女禍國殃民,人人得而誅之,你等速速讓開,如若仍死守愚忠,粉身碎骨,必受萬人唾棄!”催馬跑的最快的刺客向車棚上的侍衛大聲喊喝。
“職責所在,恕難從命!”說話之間,侍衛高舉手中的靈劍,靈空劈砍下去。唰!靈劍破風,靈波射圌出。那刺客反應也快,身子斜竄出去,跳到一旁同伴的馬上,隨著他跳開,他跨下的那匹戰馬身上傳來咔嚓一聲脆響,被靈波斬了個正著,整個馬頭被削了下去,馬尸倒地,向前翻滾出好遠。
“執迷不悟,也休怪我等手下無情了!”跳離戰馬的那刺客摘下弓箭,對準車棚上的侍衛,舉弓就是一箭。
那侍衛想也沒想,揮靈劍格擋,當啷,迎面而來的一箭被他擋開,可是緊接著,又飛射過來數箭,而且每一支箭矢都是靈化后的鋼箭,速度又急又快,力道也大的驚人。
侍衛連躲帶擋,一口氣讓開十余箭,不過,最后他還是因力盡挨了一箭,這一箭正釘在他的肩頭,穿透靈鎧,深深刺入皮肉當中,受其沖力,侍衛在車棚上站立不住,側身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