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謙沒想到中央軍士卒敢撞擊自己,而撞他的那名士卒也傻眼了,愣在當場,動也不動。()
他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去沖撞郡啊,他是被身后突如其來的一股蠻力硬推出去的,至于推他的人是誰,他也無從去追究,此時大腦里一片空白。
正在這時,就聽馬謙的背后有人大吼一聲:“保護大人!”說話之間,一條身影從眾多的侍衛當中竄了出來,與此同時,還帶出一道長長的寒光。等寒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血光。
撞倒馬謙的那名士卒身子還站在原地,但腦袋已從肩膀上滾落下來,猩紅的鮮血由他的斷頸處噴射起好高,散落下來,好像下起了血雨。
出來的這位,不是旁人,正是化名馬五混入侍衛當中的唐寅。
就算散去體內的靈氣,但他的出手依舊快得驚人,這快如閃電的一刀砍出,讓在場的眾人誰都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唐寅一刀削掉那名士卒的腦袋,人們的臉色同是為之一變。
唐寅倒是完全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他看都沒看撲倒在地的尸體,隨手甩了甩刀上的血跡,然后回身把馬謙攙扶起來,故作關切地問道:“大人沒事?”
此時馬謙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了,他是想教訓一下這些沒長眼的中央軍,可他沒想過要殺人,而且他也沒有處死中央軍的權利,但下面的侍衛又是在他遭襲之后才出的手,也不能說他做得不對,一時間,馬謙的思緒也有些混亂。
見他沒回話,唐寅順水推舟地向其他的侍衛們喊道:“大人受傷了,快來保護大人,這些搶劫白水軒的賊軍對大人不敬,一個也不能放跑!”
聽聞他的喊聲,人們才如夢方醒,眾侍衛們一擁而上,把馬謙團團圍住,保護他連連后退。
而另一邊,中央軍士卒們可不干了。人群里有人大喊道:“土兵把我們的兄弟殺了,我們和他們拼了!”中央軍打心眼里瞧不起地方軍,平常的時候,他們都稱呼地方軍為土兵。
隨著這人的怒吼,中央軍士卒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人們一個個咬牙切齒,不約而同地向前去。他們一動,馬謙帶來的那些地方軍也立刻迎上前去,雙方士卒的軍裝、盔甲一模一樣,但卻分屬兩個陣營,互相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最后,兩邊的人都快貼到一起,你瞪著我,我瞪著你,誰看誰都不服氣。
“殺咱們人的就是他!兄弟們,給我打!”中央軍這邊不知是誰最先吶喊一聲,率先動手,與對面的地方軍廝打到一處。
雙方本就是劍拔弩張,場上氣氛緊張,他們這邊一動起手,立刻演變成全場的大械斗。
兩邊的士卒雖說都沒使用武器,但下手可一點沒客氣,手腳并用,使足了力氣向對方身上猛打猛踢。
剛開始,中央軍這邊憑著訓練有素以及一股子沖勁,連續打倒地方軍好幾十號,可是地方軍有上千號人,他們這邊才百余人,隨著越來越的地方軍士卒加入戰團,這百十號中央軍士卒也越來越吃力,不少人被地方軍扯翻在地,在眾多士卒的拳打腳踢下,抱頭鼠竄。
酒樓外面已然打成一鍋粥,那些正在酒樓內搶東西的中央軍士卒也聽到了動靜,人們到了外面一瞧,見己方的同伴正被地方軍士卒圍毆,人們哪還能在旁看熱鬧,紛紛加上戰斗。
很快,中央軍這邊的幾百號人也都參與到械斗當中,白水軒門前的整條街道上到處都有雙方士卒扭打撕斗的身影。
當中央軍的千夫長抱著兩大壇酒從酒樓里跑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般場景。
他急急放下酒壇子,正想找人詢問怎么回事,程錦快步跑過來,急聲說道:“千夫長大人,不好了,我們的兄弟被地方軍的人砍死了!”
“什么?”千夫長聞言,臉色頓變,自己這邊的兄弟竟被地方軍給砍死了,對方的膽子也太大了!千夫長也是火爆的脾氣,他怒聲問道:“兇手呢?兇手在哪?把人給我揪出來!”
“我們也正在找,可地方軍護短,把兇手藏起來了,還仗著人多,和我們動起手來。”程錦添油加醋地說道。
“,告訴兄弟們,都別留情,給我往死里打!”千夫長本來是沒打算和地方軍鬧翻的,但現在自己這邊死了人,若是他不出頭的話,以后在軍中哪里還有威信,下面的兄弟也不會再服他。
中央軍和地方軍的爭斗越來越激烈,雙方打得不可開交。
如果地方軍這邊都是普通士卒的話,哪怕人再多,也不可能是中央軍的對手,但地方軍這邊有郡府的侍衛,其中很多都是修靈者,如此一來,中央軍那邊就占不到任何便宜了。
白水軒生如此大規模的械斗,就差沒拿起家伙互相拼命了,消息很快也傳到許冷之那里。
這幾天許冷之的睡眠一直不好,正在為糧草的事犯愁,心情郁悶又壓抑,現在又聽說己方生了窩里斗,中央軍和地方軍打了起來,老頭子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戰事都到了這種危急的地步,己方內部竟然還能生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狀況,簡直就是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
許冷之詢問報信的士卒,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士卒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是我們的人先去搶了白水軒,后來郡帶人趕到,和我們的人打了起來。”
馬謙也去了,怎么沒有先知會自己一聲?許冷之心生不滿,不過還是沉聲呵斥道:“去搶白水軒?是何人這么大的膽子,又是誰讓他們這么干的?”
“搶劫白水軒的是天譴軍第六兵團的人。”士卒小心翼翼地說道:“雖說是我們的人有錯在先,但卻是地方軍先動手的,而且一出手就殺了我方的一名兄弟,天譴軍弟兄是忍無可忍了還和對方動手的。”
同屬中央軍,報信的士卒當然要為自己人說話,而且他說的大多也是事實。
把自己這邊的人殺了?許冷之聽后心里更感不痛快,旁人不懂規矩也就罷了,難道你堂堂的郡也不懂規矩嗎?中央軍的人哪怕是罪無可恕,死有余辜,中央軍內部自行會處理,你地方官員有什么資格動用私刑,處死中央軍將士!不過話說回來,天譴軍的人也實在太不懂事,偏偏趕在目前這個緊要關頭去招惹地方勢力,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許冷之心煩意亂地跺了跺腳,向下面的侍衛喝道:“備馬!本帥要親自去!”
既然馬謙都已出面,許冷之也不好再躲清閑,何況涉及到郡,也只能由他親自前往處理。
“將軍,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生了一點小矛盾而已,何必親自前去?”有跟隨許冷之時間較長的心腹侍衛低聲勸道:“馬謙只是一區區郡,將軍又何必把他放在眼里!”
許冷之苦笑著搖搖頭,又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現在局勢對我方已十分不利,正因為這樣,我方內部更應該團結一致,同心協力,共抗強敵。這次的事,涉及到馬謙,若我不出面,只怕馬謙會心存芥蒂。地方上的勢力不容小覷,能避免的紛爭,就盡量避免!”
“小人只是覺得將軍太辛苦了,什么事都親歷親為…”許冷之也是一大把年歲了,身為統帥,軍中的事務就夠心的了,現在還要去化解中央軍和地方軍之間由來已久的矛盾,下面的侍衛們也都感到很心疼。
許冷之沖著手下的侍衛一笑,柔聲說道:“若我不去,小事情沒準也會鬧成大麻煩,還是去!”他邊說著話,邊穿上衣服,并讓侍衛們幫他系好甲胄。
侍衛們勸不住他,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又是幫其穿戴盔甲,又是備馬、召集其余的侍衛。
許冷之不是去打架的,而是去化解矛盾的,所以也沒帶太多的手下,身邊只有幾名護將以及五十名侍衛,一行人騎馬趕到白水軒。
當他們到時,這里的械斗還在繼續,舉目看去,戰場上的眾人幾乎沒有不掛彩的,要么是頭盔被打沒了,鼻青臉腫的,要么是衣甲撕裂,身上還粘著血跡。
即便打到這種程度了,人們依舊沒有住手的意思,大喊大叫地揮舞著拳頭,拼命的往對方臉上、身上招呼。
見狀,許冷之怒氣上涌,臉色陰沉似水,他催馬向前幾步,大聲喝道:“住手!給本帥統統住手!”
別看他年歲不小,但嗓門可大得驚人,這一嗓子,如同晴空炸雷,械斗的雙方士卒都聽得清清楚楚。
人們下意識地轉頭張望,見來人是許冷之,在場的士卒們無不嚇得一縮脖,那些還死死糾纏在一起的人們下意識地放開對方,然后連退好幾步,邊喘息著邊膽怯地看著許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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