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江凡震喝一聲,身形如箭,猛然竄了過去。白面青年還沒到唐寅近前,身子剛剛跳出茶館,江凡便到了。
二人在空中相遇,白面青年根本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江凡的手掌已罩住他的面門,將其蹦出茶館的身子又硬生生按回到茶館之內。
只聽嘭的一聲悶響,白面青年重重摔在茶館的地上,將地面的木板都震裂數塊,而江凡則站在他旁邊,一只手仍死死摁著他的面門,另只手不知何時已握住金箭,箭鋒死死抵在他的喉嚨處。
幾乎在同一時間,江凡和青年周圍騰出一圈黑霧,接著,十數名黑衣漢子憑空出現,手里提著清一色長長的戰刀,毫無情感的雙眼冷冷盯著被江凡制住的青年。
嘩——變故來得太快,茶館里的游俠們一片嘩然,江凡的身法和出手都快得驚人,而隨后現身的黑衣漢子又皆是暗系修靈者,這許多的黑系靈武高手一同出現,又怎能不讓人吃驚呢。
由始至終,唐寅都沒有回頭多看一眼,仿佛身后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似的。等他坐到馬上,這才慢慢轉過頭來,冷笑著嘟囔道:“諸如此類,死不足惜。”
白面青年這時已嚇得一動不敢動,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茶館外的唐寅,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現在他總算感覺到了,眼前這個相貌俊朗的青年在風軍的身份肯定不簡單,不然他身邊根本不可能云集這許多的靈武高手。他喘息急促,顫聲問道:“閣下到底是什么人?”
“你只需知道,我是一個隨時能要你命的人!”
“我是川人…”
不等他說完,唐寅已仰面大笑起來,聳肩道:“別說你一區區的川國游俠,即便是你川國的達官顯貴在本王面前也不敢如此放肆!”
聽他自稱本王,別說白面青年傻眼了,茶館里的其他游俠也都是臉色大變,不由自主地紛紛站起身,許多游俠已把手摸向身上的武器。
見狀,程錦、阿三阿四、劉全以及二十多號隨行的暗箭人員紛紛護在唐寅的周圍。
“你…你是風王?”白面青年剛才豪氣沖天的氣勢已蕩然無存,說出的話也變成了結結巴巴的。
唐寅沒有理會他,安坐于馬上,垂目環視茶館內的游俠們,冷聲說道:“國家之間的征戰,與爾等游俠無關,休要多管閑事,速速離開此地。”
他很清楚游俠的麻煩有多大,殺一個,能冒出一群游俠為其報仇,到最后,只能把麻煩越鬧越大,所以能不招惹就盡量不招惹,當然,如果對方實在過分,他也不在乎痛下殺手。
“小小的羅坊鎮,竟然能勞煩風王殿下親自光臨,真是讓人意外啊!”隨著清脆的話音,那名鄰窗而坐的妙齡女郎從茶館里走了出來。
一聽她說話的口音,唐寅馬上判斷出來,她是貞國人。不用唐寅發話,周圍的侍衛已一擁而上,將女郎團團圍住。
唐寅冷眼打量著她,發現她倒是很鎮靜,完全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慌亂。
“風國這些年來的強盛,天下有目共睹,相信風王殿下也定是一位明君,既然是明君,為何要把戰禍牽連到百姓身上?”女郎直視唐寅的雙眼,疑聲問道。
“你認為,我抓捕貞國百姓,是要殺害他們?”
“難道不是嗎?”
“呵呵!”唐寅笑了,說道:“恰恰相反,我是在保護他們。”
他這句話,反而把在場的游俠們都氣樂了,風軍野蠻地攻入鎮子里,四處抓捕百姓,沒有加害之意,而是為了保護百姓,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
女郎雖沒有笑,但也不相信唐寅的話。她誠然地搖頭,說道:“對不起,我不明白風王殿下的意思。”
唐寅幽幽說道:“六國聯軍之中,可不是個個都象風、玉兩軍這么柔和,濫殺無辜、以無辜者的人頭充當軍功者大有人在,既然你等都是游俠,相信消息也都很靈通,應該有所耳聞。為了避免倉林郡的百姓尸橫遍野,我風玉聯軍也只能出此下策,將本地的百姓集中起來看管,避免他們遭受池魚之殃。”
他的話,真真假假,任誰聽了也無法馬上判斷出真偽。唐寅說的話有部分是事實,六國聯軍中濫殺無辜者確實是有,其中最為猖獗的就是安桓聯軍。
先前唐寅有送給他們一萬貞軍俘虜,這似乎挑起了兩軍的殺性,尤其是桓軍,將俘虜斬殺殆盡后并不知足,目光又瞄向了貞國的百姓,桓軍所路過的村鎮,基本都是血流成河,無頭的尸體堆積如山,為了毀滅證據,最后百姓的尸體要么被焚燒,要么被坑埋,手段殘忍又卑劣至極。
女郎聽完唐寅的話,久久無語。
正在她沉思的時候,遠處傳來尖叫聲,只見一群風軍把十數名百姓從家里硬拖出來,風軍手里都不空,有的抱著箱子,有的背著包裹,還有些人竟然把房中的家具都搬出來了。
望了一會,女郎回過頭,嗤笑著問唐寅道:“強搶百姓的財物,難道也是風王殿下保護百姓的手段嗎?”
唐寅不喜歡牙尖嘴利的女人,一向如此。他聳聳肩,淡然說道:“本王只能保證貞國的百姓不受傷害,至于家中財物有損,那就不在本王保證的范圍之內了。”
他的話并不好聽,但他的直言不諱反而讓女郎相信了幾分。她略微沉吟了片刻,抬手把腰間的佩劍解下。
見狀,周圍的風軍侍衛立刻緊張起來,人們不約而同地抬起長槍,注視著女郎,如臨大敵。
令人意外的是,女郎非但沒有拔劍,還把佩劍扔到地上,雙手向前一伸,做出束手就擒的姿態,說道:“我也是貞人,請風王殿下把我也一并抓走吧!”
她這話不僅讓風軍侍衛們愣住,連其他那些游俠也同被驚得目瞪口呆。原本被江凡制住的那名白面青年掙扎著從地上站起身,驚叫道:“夢瑤,你瘋了不成?”
女郎沒有理會他,雙手舉得更高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唐寅。后者對她的舉動也很意外,感覺有趣地眨了眨眼睛,和她對視了片刻,隨意地一笑,淡然道:“好吧,如你所愿!”
他話音剛落,立刻又風軍侍衛站出來,提著繩索,作勢要上前捆綁。唐寅擺擺手,說道:“不用了,把她和本鎮的百姓放在一起即可。”
見女郎不似在開玩笑,眾游俠們都急了,特別是貞國游俠,齊齊圍上前來,緊張地問道:“夢瑤姑娘,你為何要和風軍走?”
女郎淡淡地一笑,說道:“我只是想看看,風王殿下到底說的是真還是假!”
“如果他是信口雌黃,你跟著風軍走,就是死路一條。”
“現在我們貞人,還有活路嗎?”女郎凄涼地反問道。與其等死,不如拼死一搏。她在心里默默補充一句。
貞國游俠們默然,誰都說不出話來,眼睜睜看著女郎跟隨風軍走開。
白面青年不甘心,還想追上去,程錦橫跨一步把他攔住。白面青年怒視著他,大聲說道:“你們風人把我也抓走吧!”
“如果你想死,我不介意成全你!”說話之間,程錦已把手中的戰刀靈化,黑烏烏的刀身在陽光的映射下散發出詭異的幽光。
即便沒有碰到靈刀,白面青年仍能感覺到刀身上傳來的寒氣。他激靈靈打個冷戰,下意識地退后兩步。
程錦冷哼一聲,以靈刀環視茶館內外的游俠,說道:“爾等速速離開此鎮,如有違令者,殺無赦!”
在暗箭的威之下,那些非貞人的游俠紛紛選擇離去,而貞人游俠們一個都沒有走,效仿女郎,交出武器,主動提出要跟風軍走。
他們如此,程錦也就不再客氣,下令把這些游俠統統押到鎮中,和貞國百姓們關押在一起。
整個羅坊鎮,近兩萬的百姓,全部被風軍集中在鎮子中央。隨后風軍略微清點了一下人物,感覺大致無誤,這才押解全鎮的百姓返回風玉聯軍的大營。
來的時候,風軍是輕裝上陣,回營時,各個都滿載而歸。鎮子里的牲口都被風軍拉車用了,車內除了財物和糧食之外,還裝了許多大件的東西,家具、瓷器,甚至還有鍋碗瓢盆。
唐寅不知道將士們搶來這些東西能做什么,但也沒有下令禁止,對于這些小事,也就隨將士們高興了。
回到軍營后,唐寅沒有給這些主動投降的貞國游俠特殊照顧,和百姓們一樣,全部送進剛建好的營寨。
現在這座營寨,如同一座巨大的集中營,被關押在地面的貞國百姓得有數十萬之多,里面的情況也混亂異常。
由于風玉聯軍的士卒只負責看管,而不參與管理,營寨里面毫無秩序可言,加上資源有限,許多百姓僅僅為了搶一座帳篷都能打得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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