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話,唐寅吸氣,同時眼睛也為之一亮,暗叫高明!他低聲回問道:“這么做,會不會欠缺妥當?”
“不會!”邱真肯定地說道:“剿滅匪巢,我們即立下戰功,又為當地百姓除去禍害,一舉兩得的事,怎么會不妥當呢?”
“萬一被人發現怎么辦?”唐寅擔憂地問道。
“怎么會呢?誰會去調查此事,而且只要我們做的謹慎,不會走漏風聲的…”說著話,他身子側探,湊到唐寅的耳邊,嘰里咕嚕的說了起來。
看得出來,邱真是早有準備,計劃成型,連地圖都準備好了,而且不是一張地圖,他手中的絹布皆是途經各城鎮時打聽到的當地匪寇巢穴。
邱真沒有跟唐寅住行館,而是住在各城主的府邸,他可不是貪圖舒適,而是借著住宿的機會找城主閑聊,借機套取當地匪患的情報。
可以說唐寅還沒有出鹽城,邱真就已經想好了這條計謀,一路走來把路也鋪好了。
有邱真這樣的助手在自己身邊絕對是種福氣,唐寅現在算是感覺到了。
他接納了邱真的計謀,準備在回鹽城的路上順便剿滅附近的匪巢,為自己積累戰功。
出了沖城大概二十多里地,唐寅下令隊伍停止前進,然后他著急麾下的十名千夫長,接著又回馬奔向公主所在的馬車。
公主座下的女侍衛長對唐寅的印象糟糕透頂,遠遠看他帶著一群人騎馬過來,她立刻迎了上去,將唐寅等人攔住,喝問道:“這回你又有什么事?該不是又要檢驗公主殿下的馬車吧?”
唐寅面帶正色,說道:“我有急事向公主稟報!”
“什么事?”
“根據探報,前方有匪寇埋伏,可能會襲擊本隊,我必須得領人先行一步,前去剿滅!”
此話一出,別說女侍衛長大吃一驚,就連他身后的十名千夫長也嚇了一跳,前方竟然有匪寇設伏?自己怎么不知道?探子什么時候傳回的情報?
事關重大,女侍衛長也不敢再怠慢,急忙領著唐寅等人來到馬車前,必恭必敬的輕聲說道:“公主殿下,剛剛得到消息,前方埋伏有匪寇,隊伍現在只能停下,唐…唐將軍要親自前去剿滅匪亂!”
“哦!那就辛苦唐將軍了。”公主輕描淡寫的聲音從車內傳出。
無論怎么聽,唐寅都覺得公主的聲音耳熟,可他又偏偏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聽過。他拍拍額頭,暗中痛苦地呻吟一聲,接著振作精神,說道:“公主殿下客氣,這是屬下應該做的,請公主在此地稍等,屬下會盡快趕回。”
說完話,他掉轉戰馬,對十名千夫長簡潔地下令道:“古越、樂天,你二人率本部隨我前去剿匪,其余人等,留守原地,務必保護好公主的安全,誰若膽敢擅離職守,定斬不赦!”
“是!唐將軍!”眾人很少看到唐寅如此嚴厲的下達軍令,無不心驚,提起百分之兩百的精氣神,異口同聲地應道。
“我不在期間,暫時由李威千軍、鄧明洋千軍全權負責!”
“明白!”
“走!”唐寅交代完后,向古越、樂天二人甩下頭,帶上兩千軍兵,由邱真陪同,浩浩蕩蕩去前方剿匪了。
男人認真的時候是最帥的,而認真發號司令的男人則是更帥的。
唐寅干脆果斷的連續下達軍令,把那位女侍衛長也虎的一愣一愣的,看著他騎馬遠去的背影,半晌回不過來神。
且說唐寅一眾,向前走了一段路程,拐了幾個彎之后,便下了官道,向遠處的深山老林奔去。
眾人越行越遠,古越和樂天也越走越覺得不對勁,不是說匪寇有埋伏,要偷襲本隊嗎?可這也埋伏的太遠了點吧?
跟著唐寅又跑出好遠,在林子中轉的七昏八暈,古越最先沉不住氣了,試探地問道:“唐將軍,還…還沒到嗎?”
唐寅從懷中拿出邱真給他的地圖,對照著地圖向遠處望了望,說道:“就快到了,穿過這片林子,再繞過前面那倒山彎就差不多了。”
他嘴里說的輕松,心里已在暗罵匪巢怎么挑選這么個犄角旮旯的地方,難怪當地的官兵幾次都沒剿滅掉,若是匪徒事先得到消息,光是在林子里面繞也能把人繞蒙了。
這是實情,匪徒們在城里也是安插有眼線的,只要大股官兵出動,他們立刻能得到風聲,或是躲避起來,或是設下埋伏等官兵中計。
唐寅這一眾人數雖眾,但任務是保護公主,誰能料到他們會別出心裁,半路剿匪,所以此時匪寇們是毫無防備,不然真在林中設下埋伏,也夠唐寅這兩千來人受的。
平安無事的穿過樹林,再往前都是山路,地面到處都是亂石,唐寅干脆從馬上下來,步行前進。
“對方真的只有五百來人吧?”路上,唐寅邊走邊問身后的邱真。
“沖城的城主是這么說的。”邱真自己也不確定。
這時古越又好奇地問道:“不是說匪寇有埋伏嗎?”
唐寅和邱真相視而笑,他向后者揚頭道:“告訴他倆實情吧!”
邱真將古、樂二人拉到身旁,把他的計劃從頭到尾,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
隱瞞其他的千夫長,倒不是唐寅和邱真不信任他們,而是事關重大,知道內情的人越少越好,相對而言,唐寅和邱真對古、樂二人最為信賴,所以這此行動只帶他倆出來,至于下面的士兵,他們根本不懂怎么回事,自然也無須多講。
古越和樂天聽邱真說完,這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兩人都笑了,自己給自己創造功勞,這事挺新鮮,不過聽起來也挺有意思。
古越問道:“這么做,回都城之后真能得到獎賞?”
邱真點頭道:“當然!公主既然來到大風,就是我們大風的責任,若是發生意外,這個過失誰都背負不起,我們殺敵誓死保衛公主,可遠比一路太平回去的功勞大得多。這不是耍心機,這就是政治,想要往上爬,就得自己給自己創造機會。”
“高論!”古越是單純的武者,并不了解這些,可聽邱真說的頭頭是道,他也誠心佩服,挑起大拇指贊嘆。
“嘿嘿!”邱真笑道:“打仗的事,我幫不上你們的忙,但在別的方面,我還是能出些力的。”
他們邊走邊聊,繞過一處山彎,再望前走,便是上山的路。
這里的路更加難走,地面坑坑洼洼,一面是峭壁,另一邊則是懸崖,道路狹窄、崎嶇,一不小心就有墜崖的危險。
正向前走著,突然之間,前方口哨聲四起,其中還夾雜著急促的喊叫聲。
不用問,匪窩里的匪寇們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形跡。
唐寅臉上露出笑容,陰冷又邪氣的笑容,現在邱真、古越、樂天一看他的這種笑心里都明白,這是唐寅動了殺機準備殺人的表情。
他加快腳步,向前急行,與此同時,身上散發出層層的黑霧,將他周身籠罩,瞬間,黑霧化成實質,依附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層純黑色閃爍幽光的戰甲。
見狀,古越和樂天也雙雙拿出各自的武器,回頭大喊道:“準備戰斗!”
戰斗隨時可能展開,邱真放慢腳步,漸漸退到隊伍的最后,不是他膽小,而是他沒有自保的能力,在戰場上非但幫不上忙,還可能會讓唐寅等人分心照顧他,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他自動自覺的遠離爭斗。
唐寅身披靈鎧,沖在最前面,又向前走出不遠,只聽前方嗖嗖之聲四起,迎面飛來上百支雕翎。
他連躲都未躲,任憑箭矢射在自己的身上。鐵箭頭撞擊靈鎧,叮當作響,火星四濺,卻傷不到靈鎧絲毫。
他現在的修為達到靈化境,稱得上高深,釋放的靈鎧也足夠堅韌,只要不被兵之靈化后的武器攻擊到,普通進攻對他根本無效。
他腳步不停,依然大步向前,前面的箭矢一直沒有停止,所過之處,地面布滿散落下來的殘箭,形成長長的一條。
又過了一會,對方似乎也看出傷不到他,箭雨停止,緊接著,又傳來轟隆隆的巨響聲。
不知道對方又使用了什么武器,唐寅抬頭一瞧,只見一輛沖車從半山腰猛滑下來。
沖車的前面是鐵的,并橫著綁有多把刀劍,攻擊的范圍極廣,沖車的后面則是空的,里面裝滿巨大的石塊,整個沖車上秤稱一稱,少說也有千八百斤,由上而下沖來,慣性何止千斤,又是在這狹窄的山路上,真被沖到士兵隊伍當中,死傷難以估計。
唐寅嚇了一跳,想不到匪寇竟然還有這樣的武器,他無法閃躲,他若是讓開,后面的士兵們就遭殃了,來不及細想,唐寅雙手回摸,在其后腰處的靈鎧裂開兩條縫隙,從中探出兩只刀把,唐寅握住,抽出雙刀。
黑色的暗之靈氣從他雙掌流出,與兩把殘月彎刀融合,接著,將兩只靈化后的彎刀合二為一,組成一把超大型號的黑色鐮刀。
說來慢,實則極快,整個過程只是眨眼工夫的事。
唐寅單手持鐮,高高舉起,這時沖車業已到了他近前,他大吼一聲,鐮刀由上至下劈落,刀鋒破風,發出尖銳的呼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