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唐寅氣悶的幾乎吐血。真是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難怪這女人又是升自己做千夫長,又是送佩劍的,原來是要自己去做炮灰!好個心計陰沉、城府深重的女人!如果不是周圍的靈武高手太多,他這時已要破口大罵了。
舞媚用她那雙勾人魂魄猶如一潭秋水的媚眼眼巴巴地看著唐寅,人見憂憐地說道:“我想,唐將軍不會拒絕我的臨危受命吧?!”
她能魅惑住其他人,但魅惑不住唐寅,只是后者卻無法不答應,他能感覺得出來,自己要是拒絕,恐怕很難再走出這個軍帳。
“呵呵!”唐寅突然笑了,點頭說道:“舞將軍對屬下‘厚愛有加’,我感恩戴德,現臨危受命,即使兇險萬分,我自會全力以赴,鞠躬盡瘁,不辱使命。”
他這話諷刺意味十足,不知道舞媚是真沒聽出來還是假裝不在意,拍拍唐寅的肩膀,意味深長道:“我果然沒有看錯唐將軍。”說著話,她身子前傾,貼近唐寅,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低聲細語道:“如果唐將軍愿意,晚上可以留下來。”
這么主動的邀請,即使在現代也沒有幾個女人能說出口的。唐寅再遲鈍也能聽出其中的意思,他挑起眉毛,看著舞媚,同樣壓低聲音,卻大殺風景地含笑說道:“我不擅長服侍女人,只擅長殺人。”說完話,他不再多看舞媚,猛的站起身形,邊向帳外走邊說道:“舞將軍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屬下先行告退,隨時等候舞將軍調遣。”
舞媚沒有因為唐寅裸的拒絕而惱怒,反而幽幽嘆了口氣。等唐寅走后,她疲倦地揮了揮手,對帳內其他眾人說道:“你們也都下去吧!”
“是!將軍”眾人紛紛施禮退出軍帳。
此時,帳內只剩下舞媚和舞英二人。
“這個唐寅很特別!”舞媚說道。
舞英不置可否,開口說道:“可你卻把他往火坑里推。”
舞媚垂下頭,久久無語。
舞英看著大姐,疑惑地問道:“我不知道大姐為什么偏偏選他去,你明明看得出來,他的靈氣修為并不高!”
舞媚嘆息,說道:“但我覺得,只有讓他去才會成功。”
舞英深深看了舞媚一眼,不再說話。
離開軍帳,唐寅心中火燒的返回落腳之地。
剛看到他,邱真立刻迎了上來,關切地問道:“舞將軍找你什么事?”
“好事!”唐寅故意地挖苦道:“天大的好事。”
“啊?”邱真聞言更是好奇,追問道:“到底什么事?”
唐寅嗤笑一聲,將舞媚的鬼主意原原本本向邱真講述了一編。
邱真聽完,兩眼睜的滾圓,怪叫道:“啥?這…這不是叫我們去送死嗎?”
是啊!是去送死啊!唐寅笑問道:“邱真,現在你還認為我被升為千夫長是件值得慶賀的事嗎?”
瞬間,邱真冷汗流了出來,這可不是小事,更不是玩笑,以自己這一百多號人去攻擊敵人關卡的中央地帶,簡直是瘋了!
見他臉色瞬息萬變,沉默無語,唐寅心中的怒火反而平息下來,他半開玩笑地說道:“你不是一向稱自己才識淵博、學富五車嗎?現在用你的時候到了,有勞你幫我想出個保命的良策吧!”
“這…這…”邱真是善謀,但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即使在人力旗鼓相當的情況下,進攻一方也要比防守一方吃虧,更何況己方只一百來人,如何去攻對方數千之眾?別說與敵人接觸,恐怕沒等到近前,就已被敵人的箭陣射成刺猬了。
他象是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說不出話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抬其頭,直視唐寅,說道:“現在想保命,只有一個辦法!”
唐寅問道:“什么辦法?”
“跑!”邱真看左右無人,低聲說道。
“跑?”唐寅搖頭苦笑,象舞媚那么城府深沉的女人,不可能不防自己這一手吧,如果他只是一個人,或許還有跑掉的可能,但若是帶上邱真以及那百余號兄弟,根本不可能成功。
他無奈地感嘆,無論是友情、愛情還是親情,只要付出了感情就是麻煩,象以前自己孓然一身,無牽無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雖然與邱真等人相識時間不長,但已放不下他們了。
“做逃兵若是被抓,后果是什么?”
“哦…是、是杖斃!”邱真臉色難看地說道。在風國,臨陣脫逃是重罪,被擒后,按軍法是要被亂杖打死。
唐寅搖頭,說道:“不能跑,而且也跑不掉。如果我們非去進攻寧國關卡,真就一點生還的希望都沒有?”
邱真苦笑道:“怎么可能會有生還的希望,即使能與敵人接觸到都困難,要知道寧國的箭陣可是舉世無雙的,我們只一百多人,又沒有重型盔甲和盾牌,也沒有能沖鋒陷陣的快馬良駒,只怕剛一露頭,就被敵人亂箭射殺了!”
回想咸陰山谷內的寧軍箭陣,唐寅心有余悸,他想了想,說道:“那你就想出個能接近敵人的辦法,最好是能接近敵人的主將。”擒賊先擒王!這或許是保命的唯一辦法了。
邱真用力地抓抓頭發,說道:“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唐寅輕笑一聲,身子向地上一倒,兩眼一閉,說道:“你慢慢想,我先睡了。”
“睡?你現在還睡的著?”邱真難以置信地看著唐寅。
“不管怎么說,明天肯定有場惡戰,不先補充力是不成的。”唐寅本身就是個瘋狂的人,所以無論遇到多么瘋狂的事,他都能泰然處之。
邱真眼珠連轉,心潮起伏不定,最后他用力地握了握拳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蹭到唐寅身邊,小聲說道:“唐大哥,其實…你可以自己跑掉的,你就算跑了,我想舞將軍也不會難為我們的。”
唐寅睜開一只眼睛,瞄了瞄邱真,說道:“是啊,是不會難為你們,但是你們也同樣會沒命,要么被繼續派去做誘餌,要么留在這里最后被趕上來的寧人圍而殲之。”
邱真咬住嘴唇,他不得不承認,唐寅所言不錯。
“你只負責想出好對策即可,至于我的事,你無須多慮,現在,我真要睡覺了,別再打擾我。”唐寅閉上眼睛,時間不長,便傳出勻稱的呼吸聲。
唉!看著真睡著了的唐寅,邱真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在這個世界上,想找到一個值得自己去輔佐同時也愿意接受自己輔佐的人是件多么困難的事,本以為跟隨唐寅后能有一番作為,可結果…只怕過了明天,他和唐寅就要在黃泉相見了。真是生不逢時,造化弄人啊!
不管邱真如何感慨,唐寅這一晚倒是睡得香甜,也是連日來睡的最安穩的一覺。
翌日凌晨,唐寅睡醒,精神百倍,反觀邱真,兩眼通紅,萎靡不振,顯然,他是整整煎熬了一個晚上。
唐寅起身,伸展伸展筋骨,又提起水壺簌了簌口,方來到邱真近前,問道:“可想出良策了?”
邱真默默地點點頭,說道:“想要接近敵營,唯一的辦法就是喬裝改扮,裝成寧兵的模樣。至于接近敵人的主將,就得看運氣了,不過機會并不大。”說不大還算是客氣,以邱真估計,根本沒有碰上敵人主將的可能。
“喬裝改扮!”唐寅喃喃嘟囔著,默默尋思邱真的主意,想了一會,他點點頭,說道:“恩,這倒是個辦法,就這么辦!我去找那個女人,看她能不能弄到寧兵的衣服。”
邱真知道唐寅所說的‘那個女人’是指舞媚,他說道:“唐大哥,我們真要去寧國關卡?”
唐寅蠻不在乎地聳肩道:“當然。不過不是我們,而是我。”
邱真沒明白他的意思,問道:“怎么?”
唐寅正色說道:“此行異常兇險,估計是兇多吉少,你留在這里,跟隨舞家姐妹突圍,就不要跟我去了。”
邱真對上唐寅的目光,正色問道:“唐大哥可是認為我邱真是貪生怕死之人?”
事實上,就是這樣的人嘛!唐寅心中嘀咕,但嘴上自然不會這么說,他說道:“你不會靈武,即使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我反而還得分心去照顧你。”
“唐大哥打算一個人去?”
“一個人不行,我會帶其他的兄弟們去!”
“惟獨扔下我?”
“我只是不想…”唐寅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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