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人頭蛇身的怪物就活生生的立在我們對面,蟒蛇狀的花斑尾巴不停擺動,那雙枯瘦的手掌撐在地面上,與其說是雙手,還不如說是爪子更為恰當。它的身子在那前后扭動,從胸腔往上大體看還算是人的樣子,一頭很長的枯槁白發,只不過臉上已經沒有多少點肉,像是一張臉皮緊緊貼在骨頭上,鼻子也縮進去,只有兩個通氣的孔。
“這是啥玩意,見不沒見過,我不是眼花了吧。”我趕緊揉了揉眼睛仿佛就在做夢一般,這種東西別說是在生活中,就算是在聽鬼故事的時候都沒聽人們說起過。我從小就害怕蛇這一類的軟體爬行動物,就算是條小水蛇我都可以嚇得大叫,這次還是條“人蛇”,腳開始不停哆嗦,想往后跑都沒力氣。
他奎見我臉色都有點發青,說怕什么,都給鏈子拴著的,還怕咬著你不成?我一看確實是一根很粗的鐵鏈子卡在它的脖子上,另一頭連在墻壁里頭,看樣子應該很牢實。
大奎接著把手里的工兵鏟朝著怪物直直扔去,大奎力道大,甩出去的速度也極其快,沒想到這怪物的反應更迅捷,直接用尾巴一掃把工兵鏟給打到墻角上。這一下算是把人蛇給惹怒了,嘴里“嘶嘶”吐著芯子,紅紅的長舌頭長成兩瓣,我捂著眼睛簡直不能看下去了,怕連續一個月都要做噩夢。
“七爺,要不算咯,這條道咱也過不去,你瞧瞧這死東西,把我們都當成頓飯了,饞得不行!”大奎也沒料到人蛇的動作會這么敏捷,要知道當初在羅布泊,那大血蠕還是他給劈死的,這東西確實不好惹,他也打起了退堂鼓。
我們倆個人都想離開,可七爺的意思是不太想就這樣返回,畢竟富貴險中求,越是危險大,里面好東西的可能性越大,這樣故布疑陣,擺明里面是有見不得光的好寶貝。
“要走你們兩個回去,我要進去看看,這么稀罕的事都給咱碰上了,就算是死在這里也值了。”七爺語出驚人,像是中了邪一樣非得要到人蛇守住的后面去,盡管我和大奎采取游擊戰略一個個輪流做他的思想工作,都不能打消他的念頭,現在他腦子就是一件事,非得到真正的主室去看看!
大奎嘆了口氣,說行,既然七爺要進去,就奉陪到底,自己這條命也是你老人家撿來的,大不了今天就還你了。“辰子,現在還有機會你快回去,別跟著我們把命給搭進去。新中國需要你這樣的花骨朵來建設哩!”大奎想把我攆走,語氣稍微加重了些朝我說。
我考慮了會,現在回去確實是最明智的選擇,沒有安全隱患,又可以回去倒頭睡大覺。可是七爺和大奎呢?雖然說我們認識時間不算太長,可一次又一次的他們從死亡線上把我給拉了回來,這樣不顧情義回去,他們嘴上不會說什么,可心里又會怎么想我這個人。再說了,七爺講過干倒斗的都是一腳已經踩進了棺材板,能不能伸出來就看運氣,經歷這么多,其實對于生死觀念看的不是那么太重。
“大奎,七爺,別說了,跟你們走過這些地方,說起來是倒斗,可我不止學了些技術,更知道怎么做人,反正一句話,你們去哪我去哪,不廢話!”
不知是他們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還是我說的有些煽情,讓他們愣了好一段時間,大奎把我脖子往他咯吱窩里一塞:“好小子,就知道你是個有義氣的人哩!”
也不客套,既然決定繼續探墓,我們就要做好更充分的準備。我們用手電筒照著人蛇四周的墻壁地磚,看有沒有什么坑洞或者另外的出路,但沒有發現任何其他隱藏的密道。
也米有辦法,要想進去只能解決這個人蛇。我們朝里走了幾步,這東西立刻從原先雙手伏地改成直直立著,蛇信子吐的更加頻繁,增加警惕。我想到蛇都是靠辨別氣味來捕獵,那眼前這只是不是也是這樣子,就故意左右走起來,但我左右走動它的臉都時刻對著我,不像是光靠著舌頭辨別方向,那雙眼睛能看見東西。
大奎說干脆直接上去給它一鏟,反正都是鏈著的,不走太近也不會有什么危險。說著就朝它直直走去。我們都在后面等著,大奎走到離人蛇還有四五步的距離,將工兵鏟舉起,準備用力劈下去。
就在我們以為他要成功的時候,大奎突然打了個激靈,渾身顫動一下,就轉了個身子,朝我和七爺走來。
“大奎,你咋的啦?怎么還往回走?”看著大奎舉著鏟子朝我們走來,心里一驚,看他面目表情,眼睛也睜著不動,我趕緊大喊。
可我的叫喊聲并沒有打斷大奎的動作,七爺說遭了,肯定是中了邪!忙著從包里掏出事先畫好的黃符紙。
大奎可不由分說,直接一鏟子朝我們打來,七爺趕緊把我推開,自己也從縫隙中閃過沒被打到。“這大奎真是中了邪了,想要我們的命!”我朝七爺大喊,七爺此時手中的黃符紙也散落到地上都是,我們兩人只能不停閃躲。可大奎速度本來就快,身子又好,怕撐不了多久我倆都要挨個翹辮子。
七爺把自己的無名指咬破,讓我分散他的注意力。我有什么辦法,手上沒有武器只有一支手電筒,我就把燈光直直照在大奎的眼睛上,大奎眼睛被這亮光一刺,停頓幾秒鐘,趁著這個空檔七爺上去把無名指往大奎人中上點了個紅印子,大奎這才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癱倒在地。
我們等大奎醒來,他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連問我們咋的啦。我說你剛剛中了邪,幸好七爺在你人中上點了一滴血,不然我們倆就要被你殺了。大奎摸著腦門說他怎么啥事都想不起來了,只知道朝著人蛇走過去剛要打的時候被它眼睛一望渾身一涼就沒了意識。
“看來這東西確實不簡單,估計是個有點道行的巫師煉制起來的,千萬不要盯著它眼睛看,不然就要中它的邪降,被它意識控制住。”七爺囑咐我們。怪不得之前在看壁畫的時候就感覺有點壓抑渾身不自在,原來這東西還懂點邪降巫術。
七爺說打蛇打七寸,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這東西若真是蟒蛇煉制出來的,也逃不掉這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