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女人的心思,真是摸不清看不透,糾結地一塌糊涂。分明有些時候,先前就做了決定了,但事到臨頭,又怕出什么意外,先前說的又不算數了。
冉冬夜就是這樣的情況,別看她平時冷靜理智,又自信驕傲,但在感情這件事上,跟別的女人沒什么區別,都是瞻前顧后,自己嚇自己。
“她的病情基本上算是穩定下來了,接下來主要就是調養。估摸著也要花費不短的時間。”陳可逸迎著冉冬夜的目光,回答道。
“哦,穩定下來就好,我就放心了。”冉冬夜急得跺了跺腳,這家伙是真沒聽懂,還是假沒聽懂,當真不知道我在問什么?
冉冬夜輕咬銀牙,下了狠心,問道:“那她有沒有跟你商量,你們的未來何去何從?”
嘿嘿,還是忍不住問了吧,哥還以為你多能撐呢,這么快就招了。
“商量了啊,我和她說好,不會再分開了。”陳可逸說道:“在這種狀況下,要我拋棄她,你也知道是很難的了。”
“恩,那是應該的,她為你那樣犧牲,你可不能辜負她…”冉冬夜的目光有些閃爍,幽幽說道:“那,你們還有沒有說別的?”
“說了很多啊,比如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啥的…”陳可逸天花爛墜地說了一大堆。
“呃…”冉冬夜的眼中透出一絲憂傷,喃喃地說了一句:“那我祝你們幸福。”
在這個時刻,她只感覺到自己的心里飄滿了雪花,猶如在刺骨的寒冬之中,看不到一點生機和春意。
“傻瓜,她已經明確向我表示了,我們不結婚的。”陳可逸笑著輕輕撫了撫冉冬夜的秀發,說道:“瞧把你嚇得。”
“不結婚。她愿意就這么沒名沒分地跟著你?”冉冬夜的震驚難以掩飾。
她原本都做好了心理準備,陳可逸和夏冰名正言順地結婚,自己偷偷摸摸做一個編外人士,而且這還得是夏冰不計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情況下…怎么也想不到,夏冰居然放棄婚姻了?作為大家族的閨女,這成何體統啊!
“我知道她犧牲很大,對家里也不太好交代。”陳可逸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好在我們都不是在仕途上有什么追求的人。她以前有些追求,現在也看淡了。無論是誰家。都不可能指望我們來撐起下一代,所以相對來說,我們的壓力要小得多。我們也不對家里直說不結婚,應該不會激化很大的矛盾。”
冉冬夜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她明白他們兩人之所以這么選擇,根源還是在于自己。
“其實…其實你們可以領證的,不就是一張紙嘛,也好堵了別人的嘴。”冉冬夜支支吾吾說道。
“別人怎么看,真的那么重要么?與其在意別人怎么看怎么想。我更在乎你是什么感受。”陳可逸低聲說道:“別以為你不說,我心里就不清楚。要真是我跟夏冰結婚,你肯定會成為婚禮上最痛苦的那個人。”
“哪有…”冉冬夜像是被看穿了,顯得有些慌亂。想要矢口否認,但一點底氣都沒有。她還真不敢想象那樣的場景。
“別再說什么了,已經定下來的事情,說什么也不會改變了。”陳可逸的語氣很堅決。甚至略微顯得有些霸道。
“恩。”冉冬夜點頭應了一聲,然后說道:“她為你犧牲那么大,以后你可得好好照顧她。”
“那是當然了。”陳可逸笑道:“你的犧牲也不小。我也得好好照顧。”
哎,瞧這架勢,哥都快成保姆了,做男人不容易啊!
接下來幾天,陳可逸都保持了一個相對忙碌的節奏,定時到醫院里給夏冰扎針。他能明顯地感覺到夏冰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好,腿上的知覺已經恢復,雖然說還經常會感覺到疼痛,但癥狀越來越輕,估摸著養不了多久,就能下床行走了。
“你最近忙不忙?”在又扎完一針之后,夏冰偷偷沖著陳可逸使了個眼色,提醒他要實行a計劃,想辦法先閃人了。
當著兩個老頭子的面,陳可逸點了點頭,說道:“要說閑也閑,要說忙也忙,我反正是個無業游民,雖然有個工作,但是現在放暑假,有時間;不過假期馬上就過了,照理說該回去好好準備下新學期,但是學生哪有你重要呢?”
“這怎么行,教育是很重要的,是一個民族的未來和希望。”夏冰一本正經地反駁陳可逸:“你既然選擇做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就要對孩子們負責,不要誤人子弟。”
瞧這雙簧唱的,上綱上線的,好像陳可逸不回去,這個國家和民族就看不到未來,馬上要玩完似的。
“要不,你就先回去一趟?”陳老爺子本來想說“什么破工作,別干了,繼續我給你安排的巡視員那個有前途有油水的事業吧。”但被夏冰拔高到民族未來的程度,也就不好說什么了。
“在這個關鍵時刻,我怎么能走呢,不行不行。”陳可逸搖了搖頭:“等到冰冰的傷好了之后,我們一起走。”
“哎,你這孩子真是的…”夏老也說道:“有我們在,出不了岔子,你就放放心心的走吧。”
“對了,你那個桃源村的建設情況如何了,應該就是這幾天開業吧?”夏冰突然又把話題扯到了陳可逸的“事業”上:“這可是你嘔心瀝血打造出來的夢想家園,要是開業典禮上,你這個靈魂人物缺席了,還像什么話?”
呃,哥什么時候都成靈魂人物了,瞧這個高帽子戴的。哥對你這樣拍馬屁的人,只有一句話:你的眼光挺好…
“恩,還有三天就正式開業了。”陳可逸用一種聽起來似乎不在乎,但細細一品味卻很在乎的語氣,糾結地說道:“不過那種小事,他們自己就辦了,不用我親自到場了吧。”
“那怎么行,這可是你的心血和夢想,怎么能錯過呢?”夏冰堅持道:“我都想跟你一道去了,大不了坐輪椅。”
這句話把兩個老爺子嚇得夠嗆,生怕陳可逸繼續犯倔,刺激夏冰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趕緊沖陳可逸喝道:“你小子別在這里添亂了,趕緊滾回容城,干你的正事去。這里有這么多人盯著,不少你一個。”
呃,這是要被趕走的節奏?陳可逸不得不佩服夏冰的表演才能,好好培養一下,有望去奧斯卡溜一圈。
陳可逸的演技也不含糊,還“掙扎”了一下,但是最終不敵,被兩個老爺子生生給趕走了,當即安排了專機,飛往容城。
同時回去的,當然還有冉冬夜。
本來陳可逸以為,在飛機上,自己會不會跟冉冬夜之間發生點什么,但事實是氣氛比較沉悶,想必兩人都在考慮著病床上的夏冰,哪有什么心情,背著她做一些別的事情;
倒是聊起三天后的桃源生活村開業典禮,兩人的話匣子才算打開了,說得眉飛色舞的。
“我每天都在接到工程的匯報,一切都很順利。”冉冬夜說道:“我哥這次據說洗心革面,干得很不錯呢,他信誓旦旦地表示,要跟我競爭上崗。”
呃,冉冬辰洗心革面,要重新做人了?難度似乎不小啊。但他要真是有那顆心,倒是好事一樁,免得冉冬夜一個人肩上的擔子那么重,那么累。
“老黃也向我定時做匯報,他說我們現在要是到桃源村,第一眼都可能認不出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了。”冉冬夜微笑著說道:“要讓我們認不出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雖然估摸著變化很大,但還不至于讓我們吃驚的地步了。他這口氣過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我哥的影響,本來挺低調穩重的一個人,也開始吹牛了。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我在想啊,你哥這個人,突然奮發圖強,是不是有什么內在動力呢?”陳可逸八卦地問道:“他有沒有給你透露一點,比如看上了某個女人之類的?”
“這種事,他從來不會主動跟我說,我也沒興趣問。”冉冬夜說道:“這些年來,他身邊的女人跟走馬燈似的,至少一個加強連了,也沒看他奮發圖強,你說的這個理由不成立。”
“那是因為他以前那些女人,都比他弱,沒有給他奮發圖強的動力。要是遇上個比他強的,那就不一定了。”陳可逸煞有介事地說道。
冉冬夜心里嘀咕了一句:得了吧,你老人家遇到強的,也沒看你發什么奮嘛,反倒是越來越懶了。
“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啊?”冉冬夜問道:“莫非他真的看上誰了,不知道哪家姑娘那么倒霉?”當妹妹的,居然為別家的姑娘感覺到遺憾,而不是為自己哥哥搖旗吶喊,可想而知,冉冬辰那人神共憤的程度。
“我知道的版本,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了,現在不知道如何了。”陳可逸壓低聲音,營造出一種很隱秘的氣氛,說道:“你哥胃口還不小,瞅上唐家的外孫女了,想一步登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