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的女人修路?啥意思,難道夏冰是包工頭?
“你呀你,讓我怎么說好呢,估計到了現在,你連自己媳婦在什么部門,做什么職位,管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吧?”一看陳可逸這幅發愣的樣子,夏老就搖了搖頭:“你哪怕對官場一點興趣都沒有,好歹也關心關心自家媳婦吧。”
呃,還真是不太清楚。陳可逸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別看自己在名義上是“娶入豪門”,但實際上對官場上那些條條框框的一無所知,也沒有任何興趣知道。只隱約知道公務員隊伍足足有八十一個階層,至于具體的那就一問三不知。
直到現在,他還鬧不明白,副縣長和副縣級這兩個詞,究竟有什么區別?為什么經常聽說頭銜低的,級別卻聽起來比頭銜高一級呢…
就這么一個官場純小白,哪能搞得清夏冰現在處于什么位置,幾年前剛訂婚的時候,還是個剛下基層鍍金的小蝦米呢,但這幾年肯定是飛速進步,至于進步到哪個部門,哪個職位,陳可逸就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
“算了,那些具體的我就不跟你說了,反正你記得這點就好,要修路,就要通過你媳婦的申報,最終由你岳父拍板。”夏老說道:“如果是很重要的,還要上報央,不過你這鄉村小路用不著。”
我靠,聽起來好牛逼的樣子,媳婦申報,岳父拍板,好像全省的路就是一家人開的…陳可逸吃驚地咋了咋舌。他當然明白這其要經過曲十八彎,不知道要過多少人的手。蓋多少部門的章,但依然覺得這話太霸氣。
“不是我說你啊,自己瞎折騰就行了,還老給你媳婦添麻煩。我都搞不懂,到底是你照顧她,還是她照顧你了。”夏老嘆了一口氣,然后惡狠狠地瞪了陳可逸一眼,說道:“小崽子,你可得聽好了。好好對你媳婦。要是讓我知道你讓她受委屈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陳可逸聽得直冒冷汗:完了完了,老爺子一把年紀了,心態一點都不好,到現在也沒點zi誘戀愛的意識,完全無法理解我們不合則離,不耽誤對方的高尚境界。看他老人家這狀態,要是真知道我們分手了,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哎,現在也別無他法。只能順其自然,能瞞一天算一天了。
“你們小兩口的事我不管了,我先睡覺去。”夏老倒是不客氣,自己就往樓上走,要把陳可逸的主臥房占為己有,進門之前,還回頭輕聲對陳可逸說了一句:
“精告你小崽子啊,要是唐老頭的外孫女明天真的來了,你小子老實點。要是敢多看一眼,就別想有好果子吃。”
我靠啊,這兩位老人家也真夠奇葩的。怎么都盯著這事在看呢?
陳可逸玉哭無淚:主臥室被占了,還被罵了一頓,這到底還是不是哥的地盤了?算了,反正房子大,房間多,就在客房湊合吧…
睡了一覺之后,當陳可逸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二樓的客房有個陽臺。陳可逸看了看外面的天氣,陽光明媚,一時興起,便提了一把沙灘躺椅,放在了陽臺上,躺著曬太陽。
天空一片湛藍,白云朵朵,吹著微風,細細地拂動著肌膚,像是在按摩一般。放眼望去,一片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真正的稱得上是人間勝景。
置于這樣的環境,人生還有什么別的要求呢?
被這天高云淡的畫面所感染,陳可逸心滿滿地都是一種感悟:幸福!
一眼瞥見墻邊掛著一把吉他,陳可逸一下子來了興致,拿起吉他,坐在椅子上,輕輕彈了起來,并隨之吟唱:
“怎么去擁有一道彩虹,
怎么去擁抱一夏天的風;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
總是不能懂不能知道足夠…”
陳可逸這唱地太投入,全然沒有發覺樓下已經駛近了一輛車。
坐在駕駛位的是唐天笑,副駕駛座上,坐的是一個紅衣的妙齡女郎,論容貌,絕對是達到了禍水級別的層次。今天抹了點淡妝,更是國色天香,簡直有點六宮粉黛無顏色的意思了。
“就是這里了,我去叫門。”唐天笑說著就要下車。
“別急。”女郎輕輕吐了一句,很優雅地做了一個下壓的手勢,示意唐天笑稍安勿躁。一雙美眸帶著一點好奇,從車窗里看出去,默默看著二樓陽臺上那個沐浴在陽光下,安靜地彈吉他的身影。
耳邊傳來的,是他那清澈純凈,卻莫名的帶上了一點滄桑的聲音:
“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
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擁有;
如果你快樂再不是為我,
會不會放手其實才是擁有…”
唐天笑這時也注意到了,便介紹道:“樓上唱歌的,就是關鍵時刻救了爺爺的陳先生,神醫,想不到唱歌也這么厲害,我去打個招呼。”
“別打擾他。”女郎擺了擺手,語氣略微有點不滿:“別煞風景。”
唐天笑哦了一聲,也不言語,就聽著陳可逸漸次激昂的聲音,在空氣回蕩。
“當一陣風吹來,
風箏飛上天空;
為了你而祈禱,而祝福,而感動;
終于你身影消失在人海盡頭,
才發現笑著哭最痛…”
直到歌聲漸漸飄散,陳可逸才滿足地收了吉他,伸了個懶腰:今天這歌,唱的有點爽。
咦,樓下怎么有車?
陳可逸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樓下有響動了。
“哈哈,珊珊你這么早就到了啊。”唐老已經大步從客廳里迎了出來。
“外公。”紅衣女郎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珊珊姐姐。”恬恬猛的就撲了上去,一個勁撒嬌。
夏老在客廳里看著這一幕,遠遠地打量了一下那個女郎,頓時感覺壓力非常之大。
“我靠,這個老不死的居然有這么漂亮的外孫女,與冰冰都有一比了。”夏老在沙發上,頓時有點坐立不安了:“難道他真的不安好心,在打陳可逸那小崽子的主意?不至于那么喪心病狂吧!”
“珊珊你看外公找的這地方怎么樣?”唐老很得意地說道。
“真是太好了,世外桃源,人間仙境。”女郎贊嘆了一句,看那樣子并不像是客套的忽悠。
唐老心情大好:“走走走,進屋去說。”
帶著外孫女進了屋,他還不忘顯擺一下,對著悶悶不樂坐在沙發上的夏老,大聲說道:
“夏老頭,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的外孫女,唐一珊。珊珊,叫夏爺爺。”
“夏爺爺好。”唐一珊有禮有節地敬了一個晚輩的理。
“珊珊你好。”夏老只得忍氣吞聲,回了一句:“不錯不錯。”
“那是當然了,我唐家的子女,能錯得了?”唐老越說越得意了,沖樓上喊道:“小陳,還在樓上磨蹭什么,快下來。”
夏老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氣憤異常:看來這唐老頭還真是打了壞主意了?
這女娃娃是他的外孫女,卻依然姓唐,那說明是跟隨唐家姓的,一方面說明唐家的強勢,另一方面,說明這女娃娃的父親,家族不如唐家顯赫;這就表示唐家擇婿,倒不一定非要遵照門當戶對的標準,這一點,跟我夏家有點類似…
總而言之,唐老頭沒安什么好心,沒臉沒皮!
陳可逸緩緩走下樓來。
“小陳啊,我來給你介紹下,這是我的外孫女,唐一珊;珊珊,這位是陳先生,神醫,陳可逸。”
唐一珊有些吃驚,外公的性格自己清楚,很高傲的,很少把別人看在眼里。但是在介紹這個人的時候,一連用了三個稱呼,足見其重視程度。
“陳先生,你好。”唐一珊淡淡招呼了一句,說道:“先前聽陳先生唱了首歌,聽得出來你的心境跟別人都不同,是以前發生的某些故事讓你感慨,還是現實的壓力讓你放棄了奮斗,選擇了這樣的生活?你心里究竟有多少感悟?”
我靠,這個女人好厲害,聽一首歌就分析出這么多東西!
陳可逸輕輕笑了笑,淡淡說道:“哪有那么多感悟?就是偷懶而已。干不完的工作,不妨放一放,奔不完的前程,不妨停一停。”
唐一珊的目光在這一瞬間有些微地愣神,旋即又恢復了正常:“陳先生真是與眾不同,有深度。”
“珊珊姐姐,你是不是喜歡哥哥啊,爺爺說你要和哥哥結婚啊?”恬恬不知道腦子抽了什么風,猛然間說起了這個事。
唐老一下子尷尬萬分,唐天笑也愣住了:不是吧,爺爺叫我帶珊珊來這里,居然是存了這樣的居心?
唐一珊的臉色微變:她今天就是來看外公的,壓根不知道外公居然另有目的。要是早就知道是讓她來相親,她是絕對不會來的。
“咳咳,話也不是那么說,就是認識認識。”唐老厚著老臉,解釋道:“你們年輕人,互相認識一下,走動走動,也挺好的。”
客廳里的整個氣氛,在這一瞬間都有些尷尬。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停車的聲音,片刻之后,一個風姿綽約的倩影,走進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