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啤酒瓶子悍然砸在“孫悟空”的腦門之上,玻璃碎屑四散,觸目驚心!
本就疼得死去活來的“孫悟空”硬生生受了寒心的這記強有力的攻擊,立刻就懵了,雙眼渙散,黯淡無光。他似乎很想叫喚兩聲,但因為疼痛難忍,喉嚨堵塞,竟是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劇痛之下,他忍不住伸手要捂住自己的腦袋,他的手顫抖得厲害,那近在咫尺的頭部怎么也夠不著,盲人摸象一般。
就這樣煎熬了差不多十幾秒鐘的時間,“孫悟空”總算是緩過勁來了,他捂著腦袋的雙手搖搖晃晃地折騰著,很費力地將罩在他臉上的“孫悟空”面具摘掉,然后又用極其艱難的語氣對寒心說:“老大…饒命…饒命啊…我真的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摘掉“孫悟空”面具后,他的陣容就露了一出,是一名滿臉絡腮胡的男人,看年齡應該在三十五歲上下,左臉之上有一條無比猙獰的刀疤,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如毒蛇一般陰狠、歹毒。
不過,因為被寒心一頓好打,所以,劇痛之下,他臉上的兇悍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恐懼、痛苦之色。
整體來說,這個男人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高高瘦瘦的電線桿!
“嗯?”
見男人竟然主動將“孫悟空”面具摘掉,寒心不由得來了興趣,他甚至無比愜意地彎腰蹲在男人的面前,然后用要有興趣的語氣問對方,說:“你想怎樣?”
“我…我…”
支支吾吾的同時,男人趕緊說:“老大,我叫李歡,是‘血煉’的老大…”
“血煉?真是抱歉啊,我對你的身份半點興趣都沒有!”
不等自稱叫“李歡”的男人把話說完,寒心當即打斷了對方的話,然后說:“說點我感興趣的吧?”
“這…”
聽了寒心這話,李歡瞬間就傻眼了,畢竟,在他看來,他所帶領的“血煉”可是華夏國赫赫有名的殺手團之一,與“邪月盟”不相上下,偏偏到了寒心這兒,“血煉”竟然成了不屑一顧的存在。
當然,事實上,寒心畢竟不是殺手界的人,他當然不知道“血煉”的名頭到底有多響!
見寒心對自己的身份半點不感興趣,李歡于是又趕緊說:“老大,你聽我說,只要你繞我不死,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關于你的秘密!”
“關于我的秘密?”
乍一下聽了李歡這話,不自覺的,寒心來興趣了,他忍不住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傻叉,咱倆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你能知道什么關于我的秘密?我可警告你,別為了保命而編造一些子虛烏有的東西出來,否則的話,我一定會將你挫骨揚灰!”
“嘶…”
從寒心的口中聽到“挫骨揚灰”四個字,李歡竟是嚇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沒有理由不相信寒心真的會這么做,所以,趕緊的,他忙對寒心說:“老大,你應該知道秦縱橫吧?”
“秦縱橫?”
聽了李歡這話,寒心只感覺到自己的心中猛地一緊,幾天前那名由慕容妃陪伴著去桂花村買變種月季花的金絲眼鏡男立刻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這下子,寒心突然有些明白過來李歡為什么會知道他抽的香煙有問題了,敢情這個李歡竟是秦縱橫的人!
李歡不愧是血煉的老大,眼睛毒辣,立刻就察覺到了寒心的神色變化,所以,趕緊的,他忙又說:“老大,我實話告訴你吧,這次我們血煉洗劫火車就是秦縱橫指使的!”
“哦?”
聽了李歡這話,寒心的興趣就更濃了,他忍不住追問李歡,說:“那個傻叉為什么要劫持火車?我看他也不像是缺錢的人啊!”
“秦先生…不…秦縱橫那個傻叉的確不缺錢!”
李歡習慣于稱呼秦縱橫為“秦先生”,但既然寒心稱呼秦縱橫為“傻叉”,他自然有樣學樣,他強忍著身上的劇痛,說:“老大,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那個傻叉之所以劫持火車,本意是要對付你!”
“呵呵…”
事實上,之前聽李歡說自己是秦縱橫的人之后,寒心就已經猜測到“血煉”這次劫持火車的真正目的是對付他,而今聽了李歡這話,寒心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于是就淡淡一笑,說:“秦傻叉是不是想在火車上制造混亂,然后讓你的人不聲不響地把我干掉?”
“是…是的…”
此刻,自己的命都拽在寒心以及馭使飛劍的黃文斌之手,李歡自然不敢說假話,聽到寒心猜測出了秦縱橫的用意,他心中暗暗驚嘆寒心的智商的同時,忙又趕緊補充說:“老大,那個秦傻叉實在是太狠了,他說如果直接大張旗鼓地動手殺你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但是在火車上趁亂把你殺死的話就不會留下半點證據!而且…而且…”
注意到寒心的臉上突然浮現出難掩的殺意,李歡心中一緊,趕緊識趣地閉嘴了。
寒心正怒不可遏呢,見李歡竟然支支吾吾不說話了,于是就忍不住寒著臉追問道:“而且什么?”
“而且…而且…”
李歡平日里膽兒挺大的,要不然也不能成為“血煉”的老大了,但是,此刻面對寒心的時候,他竟是膽小如鼠,連話也不管說,然而,注意到寒心的眼神森冷如煉獄鬼火,他又不能不說,于是,遲疑了片刻,他便強迫自己,說:“而且那個傻叉還說了,你的身上有很多錢,只要我們把你殺了,你的錢就是我們‘血煉’的了…”
“呵呵…”
聽了李歡這話,寒心更怒了,敢情秦縱橫還準備從寒心這兒把買變種月季花的那些錢搶回去!
冷冷一笑之后,寒心再次冷眼直視李歡,說:“你可以活下去了!”
“謝謝…謝謝老大…謝謝心哥…”
聽了寒心這話,李歡頓覺瀕死的自己被一只無形大手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原本仰面躺在地上的他趕緊翻身跪倒在寒心的腳下,不由分說,一個勁地磕頭。
而與此同時,伴著“嘭嘭嘭”三聲悶響,三名讓寒心感覺到不安的狙擊手已經被蘇眉和行動如鬼魅的黃文斌活捉,就這么如扔垃圾一般砸在寒心的面前。
寒心見狀,嘴角微微上揚,做事小心謹慎的他忍不住暗暗將無形無狀的真氣四溢開來,感覺到周圍的確沒有危險之后,他便對李歡說:“叫你的人都滾到樓下去吧,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寒心話音剛落,那幾十號抱頭蹲在地上的黑衣人便已經如打了雞血一般屁滾尿流地逃向樓下,都不消李歡這個老大開口。
與此同時,黃文斌也伸手一直樓下,然后對始終用古怪的眼神盯著寒心看的蘇眉說:“蘇小姐,我們到樓下去等心哥吧?”
在火車上的時候,蘇眉就已經能夠感覺到寒心的逆天實力,而今再次見識寒心以一人之力挑翻整個“血煉”之后,蘇眉更覺寒心的實力深不可測,此刻,蘇眉覺得自己的肚子里有千萬個疑問想要向寒心訴說,但是,既然黃文斌都這么說了,她便只能暫時先下樓。
臨下樓之前,蘇眉沒能忍住,于是就回頭戀戀不舍地看向寒心,然后用弱弱的語氣說:“寒心,你要注意安全,我在樓下等你!”
含笑看向蘇眉,寒心淡淡一笑,回答說:“好!”
頃刻之間,偌大的203號廠房的三樓就只剩下了寒心以及猶自跪倒在寒心腳下拼命磕頭的李歡。
見自己安排的三名狙擊手也被寒心的人輕易干掉后,李歡對寒心的畏懼之意更深,所以,從跪下給寒心磕頭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到現在,他都始終沒有停止過給寒心磕頭,本就被啤酒瓶砸得流血的額頭一次又一次撞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發出“砰砰砰”的悶響。
因為眾人的離去,偌大的廠房顯得無比空曠,那“咚咚咚”的聲音聽起來無比刺耳,似是還很有節奏感,寒心就這么一手插在褲兜里、一手叼著煙吞云吐霧地站在李歡的面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寒心突然將煙蒂丟下,然后悠哉悠哉地蹲在李歡的面前,如調戲良家婦女一般,他伸手將李歡的下巴托起,阻止李歡繼續磕頭的動作,頓了頓,他直視李歡那因為驚恐而皺縮的雙瞳,云淡風輕地說:“李歡是吧?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活命?”
“想!想!我當然想啊…”
聽到寒心再次問自己這個問題,李歡想也沒想,趕緊用急切的語氣說:“老大…心哥…如果有活命的機會…誰愿意死啊…我死了不要緊…家里上有老下有小…”
“那我就讓你活!”
絲毫不給李歡把話說完的機會,突然的,寒心的眉心處陡然說過一道炫目至極的青芒,在這幽暗的大廠房里,那青芒就如同鬼火一般。
此刻,李歡與寒心正四目相對呢,冷不防看到寒心的眉心處竟有青芒閃爍,令得寒心整張臉都變成了綠色,李歡大驚失色,忍不住尖叫出聲:“鬼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