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左洪鐘那陰厲、狠辣的神色看在眼里,左黑手以及其他三名身著黑衣的男人竟全都有一種渾身上下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覺。
作為京城左家四大長老之首的“大長老”,左黑手對左洪鐘的隱藏實力是最清楚的,一想到左洪鐘或許會讓那個隱世的門派對付寒心,一想到寒心慘死的一幕,左黑手就激動得渾身顫抖。
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左洪鐘很快就將胸中的暴戾之氣壓制住,換回平日里那儒雅的做派,環顧一眼垂頭站在自己面前的四名長老,左洪鐘用溫和的語氣說:“今晚我外甥女要回來,大家都散了吧!她雖然也有些天賦,但畢竟是女孩子,我不想她卷進來!”
“是!老板!”
以左黑手為首,四名長老齊齊躬身,然后轉身出門。
臨到門口的時候,左洪鐘突然又對左黑手說:“老黑,秦先生明早就會到京城,你準備一下,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機場接他!”
一聽到“秦先生”三個字,左黑手立刻變得無比激動起來,他忙不迭用激動不已的語氣回應左洪鐘,說:“好嘞!”
畢竟一路奔波,寒心是真的太困了,所以,在京城的第一夜,他竟是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如果不是手機鈴聲吵到的話,只怕他還能繼續睡。
“咦?她怎么打電話來了?”
迷迷糊糊中,睡意惺忪的寒心看到打電話給自己的竟然是蘇眉,他不禁有些驚訝,在寒心看來,他和蘇眉不過就是剛認識的而已,作為女孩子,寒心覺得對方不應該這么主動才對。
雖然意外,可寒心還是按了接聽鍵。
“大懶豬,你該不會還沒起床吧?”電話剛一接通,蘇眉那清甜的說話聲就傳入了寒心的耳中,很有點異地戀的女朋友打電話叫男朋友起床的意思。
寒心耳尖,哪能聽不出來蘇眉說話的語氣中難掩的都是睡意?也就是說,蘇眉或許也才剛剛醒來而已,于是乎,寒心就開玩笑說:“蘇大美女,你應該也才剛醒吧?如果我是懶豬,那你是不是母…”
“寒心!”
電話那頭,不等寒心把“母豬”這個詞說出來,蘇眉趕緊提高了聲音吼了一嗓門,頓了頓,她用輕嗔薄怒的語氣對電話這頭的寒心說:“哼!人家好心好意想請你吃午飯來著,沒想到你竟然這么說人家!本姑娘心情不好,掛了!”
“別啊!”
猜測到蘇眉真要掛電話,對京城不熟悉的寒心顯然是急了,趕緊解釋說:“蘇眉,你別生氣,我逗你玩的呢…”
女人都是天生的辯論家,所以,不等寒心把話說完,抓住小尾巴的蘇眉立刻就冷冰冰地來了這么一句:“我有這么好逗?”
“呃…”
聽了蘇眉這話,寒心真想一頭撞死在枕頭上,頓了頓,滿臉黑線的他又耐著性子說:“蘇眉,別鬧了,我請你吃飯吧?”
“行啊!”
蘇眉倒是回答得非常爽快,寒心甚至能夠依稀聽到電話那頭的她下床的聲音。
沒有片刻的遲疑,電話那頭的蘇眉一邊下床一邊對電話里的寒心說:“那你趕緊起床洗漱吧,我過來找你!”
“好!”
掛斷了蘇眉的電話后,寒心也開始起床了。
事實上,寒心之所以要請蘇眉吃飯,除了蘇眉是美女之外,更重要的一點,他是想要蘇眉當他的向導,畢竟他對京城的認識只停留在書本上和電視、網絡上,如果沒有一個向導,他做事不方便。
寒心所住的酒店旁邊就是一個服裝大賣場,有了昨晚被人鄙夷的教訓,寒心洗漱過后就跑去大賣場挑選了幾套新衣服。
再次回到酒店房間,把新衣服換上后,看到鏡子里煥然一新的自己,寒心不禁有些飄飄然。
鏡子里的他,一身商務打扮,腳上是一雙鱷魚皮鞋,身上是一套裁剪得體的黑色七匹狼西裝,加上他把原本亂糟糟的頭發也精心打理了一遍,看上去竟有幾分男神的氣質。
畢竟,除了身高不足一米七五、身材偏瘦之外,寒心長得其實并不丑,尤其是那略顯古銅色的臉以及干凈到近乎純粹的雙眼更是已經超越了男神的硬性標準。
一直以來,寒心都習慣于不修邊幅,而今真的打理起來,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對著鏡子感慨:“乖乖,如果老子是女人的話,我也會深深地愛上自己的!這特么是要帥到掉渣的節奏啊…”
蘇眉住的地方距離寒心似乎并不遠,寒心剛來得及把欣賞一遍鏡子里改頭換面的自己,蘇眉的電話就已經打過來了,電話里,他只說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下來!”
寒心也不遲疑,摔門而出,很快就到了樓下。
蘇眉今天穿的又有所不同,下身一件寶藍色的緊身牛仔褲,上身一件淡粉色的高腰體恤衫,頭頂還掛著一副蛤蟆墨鏡,都市麗人的范兒十足。
此刻,蘇眉正靜靜地坐在酒店大廳的等候室沙發上,從側面看去,她并攏著雙膝,時不時會伸手撫弄一下額前的劉海,偶爾腰間的雪白會因為高腰體恤衫無法遮擋而露出來一些,看上去青春靚麗。
在京城這座陌生的大都市里有如此美女陪伴,寒心的心情自然是格外地美麗,他出了電梯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光彩照人的蘇眉,于是就趕緊迎上去。
冷不防被一個身著黑色西服的男人擋住自己的視線,蘇眉不由得微微皺眉,頓了頓,她忍不住緩緩抬眼朝著寒心的臉部看去,當看清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竟然是寒心后,不知道為什么,蘇眉竟忍不住驚呼出聲:“天…”
頓了頓,她更是如打了雞血一般騰一下站起來,然后如看到了布娃娃的小女孩一般伸手去捏寒心的臉、去摸寒心身上的新衣服。
“喂…你干嘛…”
見蘇眉如女流氓一般對自己上下其手,寒心趕緊后退半步,然后一臉警惕地看向蘇眉,說:“你要再這樣,我也摸你了!”
“我…”
聽了寒心這話,蘇眉先是一呆,繼而俏臉微醺,忍不住用近乎撒嬌的語氣說:“討厭!人家就是看你突然穿得跟新郎官似的,一時好奇,所以就…就…”
不知道為什么,說到這里的時候蘇眉突然就語塞了,甚至還羞怯地低頭去看自己的腳尖,刻意不與寒心對視。
蘇眉不想騙自己,在她剛才看到一身新行頭的寒心的時候,她的心就莫名地狂跳起來,她甚至都不敢再看一眼寒心的臉,總感覺寒心帥得有些離譜、有些詭異。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換了一身新的行頭之后,寒心身上那種土鱉的氣質就一掃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讓人眼前一亮的干凈,不僅如此,因為常年修煉道門真氣,被道門真氣洗禮、滋潤,寒心的身上自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出塵氣質,這種氣質讓他干凈得就如同小鮮肉一般。
在蘇眉看來,哪怕就是把時下當紅的男明星拉到寒心的面前對比,寒心的氣質也絕對更加出眾。
男人愛美女,女人當然也愛帥哥,與這樣的寒心站在一起,蘇眉就算不花癡也變得花癡起來了。
寒心當然不知道自己無形中已經養成了那種超凡脫俗的氣質,見臉紅紅的蘇眉埋頭看腳尖,他便忍不住問道:“你埋著頭干嘛?還有,你的臉怎么紅了?”
“你…你才臉紅了呢!你…你全家都臉紅了!”
蘇眉惱羞成怒,因為臉紅這種事情怎么能用嘴巴說出來呢?那得多羞啊?紅著臉罵了寒心一句的同時,伸手用力一推寒心的胸口,把滿臉茫然的寒心推得踉蹌后退半步后,她就趕緊如逃難一般朝著酒店大門的方向遁走。
“你瘋了?”
寒心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錯了什么話做錯了什么事呢,不憤地沖著蘇眉遁走的方向嚷嚷了一聲的同時,他這才不緊不慢地跟出去。
蘇眉畢竟不是真的生氣,她只是因為害羞、因為心慌意亂而已,所以,站在酒店門口的她等寒心出來之后就立刻笑吟吟地問寒心,說:“你想吃什么呀?”
見蘇眉竟仿佛是忘了之前沖自己生氣一般,寒心有些好奇,于是就嘴欠地問了一句:“咦?你不生氣了?”
“你…”
聽了寒心這話,蘇眉再次氣結,她覺得寒心肯定是故意的,要不怎么能每句話都是揭老底、揭傷疤呢?蘇眉在心中怒罵,混蛋啊,難道真的要本姑娘承認因為看到你太帥所以臉紅耳熱、所以魂不守舍、所以故意用生氣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過,生氣歸生氣,見寒心滿臉的茫然,蘇眉也就沒氣撒了,因為她越發覺得寒心或許就是一塊木頭,她覺得自己犯不著和一塊木頭生氣不是?
所以,把心中的怒氣咽下去之后,蘇眉干脆就直接閃身鉆進了自己的車里,而且還是副駕駛室,也就是說,司機這個位子就該寒心坐了。
于是乎,寒心就只能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般坐上駕駛室。
在蘇眉以及電子地圖的雙重導航下,很快的,兩人就到了京城最有名的全聚德烤鴨店。
而寒心沒有注意到的是,幾乎是他和蘇眉進店的同時,一行五個人也跟著進了這家店,寒心和蘇眉進的是包廂,這五個人自然也就住進了寒心隔壁的包廂里。
五個人里,四男一女,女人身著大紅色旗袍,三十幾歲的年紀,顯得是那般雍容華貴,舉手投足之間無不展現出女人的陰柔美。
這個女人,自然就是京城董家的董夫人——白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