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柔說話的速度雖然奇快無比,但是,比起身懷道門真氣的云老頭那堪比子彈的攻擊速度,她的語速就變成了蝸牛。
也因此,在林溫柔驚叫出聲的時候寒心就早已做出了反應,他的手就仿佛是神來之手,閃電一般出擊,幾乎就是云老頭手中的那把剪刀刺中寒心的眉心的同時,寒心已經抬手穩穩抓住了云老頭的手腕。
“哇哇…哇哇哇…”
云老頭就仿佛是瘋了一般,被寒心抓住手腕之后,他那只握著剪刀的手不能動,干脆,另一只手就捏拳砸向寒心的胸口。
“轟…”
拳勁破空,肆意的真氣撕裂空氣,發出如同隕石撞地球的可怕轟鳴聲。
“哼!”
見云老頭如瘋了一般攻擊自己,寒心一聲冷哼,膝蓋驟然抬起,狠狠地朝著云老頭轟來的拳頭抵去。
不過,幾乎就在寒心的膝撞看看就要擊中云老頭轟來的拳頭的同一時間,云老頭突然兩眼一翻白,緊接著身體一軟,撲通一聲就仰面摔在了地上。
“呃…”
見云老頭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暈倒,寒心那個郁悶啊,他趕緊舉起雙手,然后用無辜又無辜的語氣對身側的林溫柔解釋說:“溫柔,你可得為我作證啊,我剛才碰都沒碰到這個死老頭呢…”
“我知道!”
林溫柔和突然出現在不遠處的女人異口同聲地脫口而出。
寒心循聲望去,但見得不遠處那名女人身著綠色迷彩服,頭上戴著用樹枝編織而成的遮陽帽,臉上還戴著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
這個女人,身材非常火爆,哪怕身上穿的迷彩服非常寬松也難掩她那傲人的玲瓏曲線。
看到女人,寒心滿臉的疑惑,顯然認不出對方是誰,但是,林溫柔眼尖,所以就忍不住用無比歡快的語氣脫口而出:“瀟湘!”
頓了頓,女人摘掉頭上的樹枝遮陽帽,一頭爽朗的馬尾辮露出來,再然后,她摘掉臉上戴著的青面獠牙面具,傾城絕艷的俏臉就露了出來,正是鐵無情的貼身保鏢“李瀟湘”!
“不是吧,你竟然是女兵?”
看清了對方竟然是李瀟湘后,寒心忍不住驚呼。
“我是鳳凰特戰隊的隊長!”
李瀟湘給寒心的感覺一直都是冰山美人,現在也一樣,她說話的語氣總是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臉”,并沒有和寒心在自己的身份是停留太多的話題,李瀟湘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輕快地到了倒在地上的云老頭的面前。
頓了頓,李瀟湘繼續說:“云爺爺的腦子有問題,隔三差五就會發一次瘋,每次發瘋都會與陌生人大打出手,你們這次來恰好就遇到他發瘋了!”
“發瘋?”
聽了李瀟湘的話,寒心不由得微微皺眉,頓了頓,他忍不住彎腰蹲在了云老頭的面前,作為醫生,他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病人,尤其聽李瀟湘的說法,這個云老頭得的還是怪病。
“你別碰他!”
見寒心試圖伸手去碰昏迷中的云老頭,跟在寒心身旁的林溫柔趕緊用無比擔憂的語氣說:“寒心,云爺爺并沒有暈厥,他每次發病之后都會昏睡一會兒,除了我外公之外,任何一個人碰到他都會打擾到他!他現在很累的,你讓他休息一會兒吧!”
“呃…”
聽了林溫柔這話,寒心就越發覺得古怪了,他心想,這天底下哪有這種病啊?
作為醫生,尤其是中醫學者,面對任何一個疑難雜癥的患者都會如同撿到了寶一般激動,寒心當然也是如此,林溫柔和李瀟湘越是說得玄乎,他就越是忍不住要一探究竟。
原本寒心是準備伸手去摸一摸云老頭的額頭、看看對方是不是發高燒的,但林溫柔和李瀟湘說得實在是玄乎,所以,他伸出的手就變得特別緩慢,就仿佛他即將伸手去摸的是老虎的屁股一般。
無論是林溫柔還是李瀟湘,她們對寒心的醫術都是百分百相信的,所以,見寒心非要伸手去摸云老頭,兩女再沒有出聲阻止,相反的,她們的心里還很期待。
也難怪兩女會這么期待,要知道,無論是林溫柔還是李瀟湘,她們從小都是在這座云霧山里長大的,而云老頭則是她們童年時最好的玩伴,尤其是林溫柔,可以說,她從小不是被繁忙的外公帶大的,而是被這個瘋瘋癲癲、口不能言、耳不能聽的云老頭養大的。
說來也奇怪,云老頭任何時候都有可能發瘋,但是,與林溫柔獨處的時候,他從沒有發過瘋,更沒有傷害過林溫柔。
也因此,以前林溫柔會每隔十天半月回一次外公家,每次都會給云老頭買吃的穿的,但是,云老頭始終都穿那套老舊的、破破爛爛的衣服。
所以,時間久了,林溫柔索性也就不給云老頭買吃的穿的了。
終于,在林溫柔和李瀟湘暗地里捏了一把汗的同時,寒心那只手終于是伸到了云老頭的額前。
不過,寒心都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云老頭是否發燒,云老頭那原本閉著的眼睛突然就睜開了。
“寒心,危險!”
見云老頭突然睜眼,林溫柔和李瀟湘同時出聲提醒寒心。
寒心已經領教過云老頭的武力值,自然早有準備,幾乎是云老頭睜開眼的同時,原本蹲在云老頭面前的他趕緊站起來,然后一左一右拉起身旁的林溫柔和李瀟湘快速后退。
頃刻之間,在寒心的拉扯下,兩女已經后退了七八步。
雖然已經站穩腳跟,但是,兩女依然心有余悸,尤其是林溫柔,她的耳邊仿佛依然有呼呼的勁風不停地刮來,兩只腳仿佛一直都是懸空的,可以想象,寒心剛才后退的速度該有多快!
事實上,三人明顯是緊張過度了,云老頭再次醒過來之后并沒有繼續發瘋,而是沖著林溫柔不停地笑不停地打手勢問好,時而的,他會用無比茫然的眼神看向寒心,他甚至還用手勢問林溫柔寒心的身份。
見云老頭恢復正常,林溫柔和李瀟湘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頓了頓,林溫柔也打手勢告訴云老頭寒心的身份,她先是指了指寒心,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胸口處的心臟部位,意思是說,寒心是她的朋友。
云老頭雖然瘋瘋癲癲的,但明顯很有點為老不尊、老不正經的意思,他看了林溫柔的手勢后,忍不住小跑著來到林溫柔的身旁,然后嬉皮笑臉地在自己的胸口畫了一個桃心,然后又指了指天,踩了踩地,最后又將左右手的拇指靠在一起,那兩個靠在一起的拇指就仿佛是無比恩愛的戀人。
看了云老頭比劃的手勢,林溫柔的臉刷一下就紅到了耳根子,頓了頓,她忍不住用嬌嗔的語氣抱怨了一句:“哎呀,云爺爺,你好壞呀…”
“呃…”
對手語半點不懂的寒心這下子是看傻眼了,他覺得在林溫柔和云老頭的面前,自己明顯就是一個連話都不會說也聽不懂的異類,于是乎,他就干脆扭頭問李瀟湘,說:“老頭說了什么?”
“撲哧…”
見寒心一臉的茫然無措,而且額頭上還溢滿了汗珠,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真熱,李瀟湘這位平日里如冰山一般的美女再也憋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頓了頓,李瀟湘恢復正常,然后繼續用那招牌式的冷冰冰語氣告訴寒心,說:“云爺爺說你和溫柔很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李瀟湘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不摻雜任何的感情,但是,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得到,她說這話的時候,內心深處分明隱隱失落,就仿佛是別人有什么好東西而她沒有所以吃醋一般。
“瀟湘,你也跟著云爺爺瞎說是吧?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原本林溫柔是準備永遠瞞著寒心的,沒曾想李瀟湘竟然趁她不注意把云老頭的意思告訴了寒心,林溫柔惱羞成怒,當即化身為母老虎,張牙舞爪地朝著李瀟湘撲去。
“咿呀…”
和林溫柔相處的時候,冷若冰霜的李瀟湘立刻就變了個人,她嬌呼一聲的同時,趕緊逃跑,兩女一前一后在花叢中你追我趕,鶯鶯燕燕,時不時還會抓對方的胸脯會撩對方的衣服,看得寒心一陣瞠目結舌。
閑來無事,寒心于是就將注意力投向云老頭。
云老頭似乎是一個很安靜的老人,寒心一直盯著打鬧的兩女抹口水的時候,老頭則重新蹲在了一叢牡丹花的旁邊修剪枝椏,動作恬淡而且悠閑,與世無爭。
于是,寒心也蹲在云老頭的旁邊,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寒心和云老頭語言不通,于是就索性蹲在云老頭的身旁不停地打量對方,他試圖從云老頭的表面癥狀看看云老頭的身體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但是,讓寒心失望的是,從表面看,云老頭非常的健康,而且還是健康得離譜的那種,雖然云老頭已經是七八十歲的高齡,但是,他的呼吸暈沉,膚色健康,沒有一點點外在的病癥。寒心甚至相信,即便都市里那些五十來歲的中年人也未必有云老頭這般健康。
“聾啞是因為打仗的時候受了傷,難道瘋瘋癲癲也是?”
寒心開始漫無目的地猜測。
“寒心!”
就在這時候,打鬧夠了的林溫柔已經回來了,但卻不見李瀟湘。
蹲在寒心的身旁,林溫柔刻意用非常小聲的語氣對寒心說:“我已經從瀟湘那里打聽清楚了,外公今天一早就去后山打獵了,三五天也未必會回來!仁圣堂剛剛開業,不能沒有人打理,要不咱還是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