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分紅還不好？真是的。”何碧云進來的時候插嘴說道。
“分紅當然好。不過我沒出啥力氣干分紅就不好了。本來我就在這里占你們的便宜。還分紅那就太不是東西了。”來旺說道。
“我呸。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什么叫你在這里占我們的便宜？來旺，你會不會懂說話呀？”何碧云像被踩著尾巴一樣。似乎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來。
何碧清噗嗤一笑，“這話說得。算了算了，就這么定下來。來旺你也別推辭。不過，綠色蔬菜的時候，就全程由你負責了。”
“好吧。”來旺見推脫不過，只好答應了下來。
“姐，你看來旺什么人？咱們白給他干股哩，好像他吃了很大的虧似的。”何碧云對于來旺的表情極為不滿。
“好了好了。開始炒菜吧。客人快要到了。今天可是訂了三四桌，都是12點鐘左右過來。鎮政府那邊也有一桌，這一桌要是做好了，他們多來幾回，我們飯店的生意還愁做不起來？”何碧清說道。
何碧云拿了一套嶄新的廚師服遞給來旺，“穿上，咱們飯店既然股份制了，也得搞正式一點。”
“你啥時候給我買制服了？你們兩姐妹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來旺說道。
“來旺，想進咱們廚房的人可真不少，但是我覺得還是給你機會最好。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招別人了。”何碧云威脅道。
來旺趕緊將何碧云手中的白大褂搶了過來，一一穿戴到身上，不過這一身衣服被來旺穿得歪歪斜斜的，根本不像一個廚師，倒是像個神經病。
“唉，衣服都不會穿。”何碧云親自動手，將來旺身上的衣服整理好。
何碧清看著自己妹妹給來旺整理衣服時的那份認真，不知道怎么的有些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涌了上來。何碧清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想，就是這么一種很奇怪的直覺。
廚房里沒有什么鏡子，來旺也不知道自己穿著一身白大褂究竟像個什么樣子，他只是覺得有些別扭，尤其是頭上那一頂帽子。
“這帽子能不能不戴？”來旺問道。
“不行。不戴帽子，炒菜的時候，容易掉頭發到菜里面去。以后不但是炒菜的時候，要戴帽子，就是擇菜的時候，也要戴著帽子。總之，我們飯店以后要正規化。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們姐妹飯店已經決定要走高檔路線。姐，這是你的。”何碧云說完又拿出了兩套白大褂，將其中的一套遞給何碧清。
“真是事多。”來旺不滿地說了一聲，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穿著白大褂去切辣椒去了。
來旺的手法很快，只聽見刀在砧板上切得噠噠作響，不一會功夫，便已經將一堆辣椒切成了均勻一致的辣椒絲了。
“老板娘，趕緊出來接客。有客人來了，竟然一個人都沒見。”外面有人大喊了一聲，顯然故意占點口頭便宜。
“接個鬼。自己不知道找位置坐？老娘我現在忙得很。”何碧云彪悍得很，在廚房里直接回了一句。
何碧云說是這么說，卻還是提著個茶壺走了出去，回頭還向來旺說了一聲，“這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狗日的，要不是想賺他袋子里的錢，我一定把他們直接轟出去。”
何碧清笑道，“你一個女孩子說話也不要這么粗魯，以后看你怎么嫁得掉？”
“哼，以后我就不嫁。專吃你們的，喝你們的。你們總不能趕我出去吧？”何碧云笑道。
“老板娘，我們又過來了。菜就按中午說好的。你們這里的招牌菜一律上。”來人正是鎮政府馬鎮長一行，說話的是鎮政府秘書余小光。
馬鎮長眼睛卻盯著何碧云不放，打了個哈哈說道，“余秘書說車站這里開了一家姐妹飯店，這姐妹飯店不僅是菜好吃，最重要的是人好看，秀色可餐。看來真是名不虛傳。”
何碧云被馬鎮長一直盯著看很是不悅，板著臉說道，“呵呵，這話一半對一半錯。對的是，我們這里的飯菜都是綠色食品，味道自然好。不過我們長得就是普通村婦的樣子，沒什么好看的。各位稍等，我進去看看可以上菜了沒有。”
“不急不急。老板娘先坐下來聊聊嘛。”馬漢平胖嘟嘟的臉上兩只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不是鼻子的目標比較大，只怕很難發現眼睛的存在。
何碧云沒有理會馬漢平的話，快速將茶壺放下，便快步往廚房里走。
來福與小花原本在飯店門口卿卿我我，不知怎的，來福突然轉身進了飯店的大堂，在一張桌子下面匍匐了下來，眼睛卻緊盯著鎮政府那一桌客人。
“真是惡心。馬胖子那個該死的家伙怎么跑到我們飯店里來了。我一看他那個色瞇瞇的樣子，就感覺惡心。”何碧云走進廚房，將手中的盤子往案臺上一扔，扔得砰砰直響。
“他又沒有占你便宜？”何碧清以為自己的妹妹吃了虧，忙關切的問道。
“他敢？他要是敢動我一根寒毛，我非將他那幾兩肉剁下來不可。讓狗日的當太監。”何碧云說馬胖子的時候，眼睛卻盯著來旺。來旺的那幾兩肉，何碧云是看見過的，只怕這個時候她腦袋里聯想的正是用刀子將那個東西剁下來。
來旺不由得將兩腿夾緊了一些，“碧云，你不要在我身上比劃行不行？”
何碧云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你也是個壞東西。”不過不知道怎么回事，何碧云片刻間臉卻變紅了。
來旺將菜炒好，放入盤子中放好。
何碧云準備過來端菜，卻被來旺一手攔住，“還是我過去吧。”
何碧云一下子愣了，來旺卻端著盤子便走了出去。
等來旺走出去了，何碧云才跟何碧清說道，“姐，沒看出來，來旺有個時候還是蠻有男子漢氣概的。”
何碧清只是呵呵笑了笑，沒有說話。
來旺將幾盤菜放在桌子上，說了一句，“各位慢用。”然后轉身便走。
“等等。你們老板娘呢？怎么沒見她出來？叫她出來，我要跟她喝酒。”馬漢平很是不悅。
“我婆娘在里面炒菜，現在沒空。要喝酒，我可以跟你喝。”來旺轉身過去，微笑著說道。
“你，你，算了。”馬漢平一下子讓來旺給嗆住了。
等來旺一走，馬漢平嘆息道，“狗日的，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好白菜給豬拱了。”
“就是就是。這狗日的昨天沒看到在這，今天從哪鉆出來了？”余小光郁悶地說道。
原本在大堂桌子下的來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小花也同樣不見了蹤影。
羅主任一行也進了飯店，看到馬鎮長一桌正在喝酒，相互使了個眼色。
小謝走向廚房，向里面說道，“老板娘，有包間沒？”
“有有，在樓上。我帶你們過去。”何碧清忙走出去。
何碧清帶著羅主任一行上了二樓，給幾個人倒好茶水便走了下來。
“這鎮上的干部作風真是有問題。中午出入酒店，還喝酒，這簡直是頂風違紀。”小謝說道。
“這事先別理會，我們來一趟可不是為了處理一個違紀事件的。不過從這一點也充分說明了，黃石鎮的官員是存在巨大的問題的。通過今天上午的調查，對黃石鎮的官員的情況已經做了一個初步的了解。黃石鎮的鎮長馬漢平不僅在黃石鎮修建了豪華別墅，在榔梨縣城也買了房，甚至可能在廻南市與星沙市都有房子。他這么多房子哪里來的，肯定有重大的經濟問題。現在我們順著這一條線索，對黃石鎮的官員進行一次全面的梳理，有必要還要對榔梨縣的官員進行一系列調查。同志們，中－央巡視組第一輪的巡視已經發現了許多重大問題，下一步肯定會深入到基層，我們現在做的主要是查漏補缺，不要將問題留給巡視組來發現。”羅主任說道。
馬漢平看到何碧清出來招呼客人，卻不到他們桌上去，很是不滿。
“老板娘，你們這里對待客人是不是還分一個三六九等。”馬漢平說道。
“哪能呢？”何碧清笑道。
“那為什么，剛剛來的客人，你會親自出來接待，還帶他們進了包廂。我們卻安排在大堂里呢？”馬漢平問道。
“一般客人沒有特殊要求，我們都是安排在大堂里。你們要是想要包廂，下一次也可以安排到包廂里。主要是包廂在二樓，這里的樓道不是很寬。”何碧清說的是大實話。一般的客人也不大愿意爬樓到包房去。
“既然這樣，我們也不怪你們，不過咱們也是老顧客了，難道老板娘不該過來喝杯酒么？”馬漢平說道。
“我婆娘喝不得酒。要喝酒，我來陪。”來旺走了出來。
馬漢平這下不高興了，“剛才那個是你婆娘，這個又是你婆娘，你狗日的究竟有幾個婆娘啊？”
眾人都看著來旺。
來旺笑道，“這個是我婆娘，那個是我小姨子。俗話說得好，一個小姨子頂半個婆娘。說是我婆娘，有錯么？”
眾人沒聽過來旺說的俗話，不過姐夫跟小姨子永遠都是說不完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