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龍,要不,這樣,咱們兩個分一下任務,一個上半夜,一個下半夜。上半夜到凌晨2點。下半夜自然從凌晨兩點到天亮。咱也不占你便宜,讓你選。”來旺說道。
趙玉龍搖搖頭,一口回絕,“不行。我爸讓我們兩個守夜。要是我去睡覺了,誰知道你會不會趁機搗鬼呢?”
“你咋這么蠢?要是我搗鬼,我睡覺的時候,你只要盯著我就行了。不過這個時候要是鬧了鬼,可跟我無關。我守夜的時候,我自然不會搗鬼了。你不是可以睡個安心覺。你選吧。不然的話,那個搞鬼的人要是一直不出來,咱們也不知道要一直守到什么時候。”來旺說道。
趙玉龍想想也是,雖說一直懷疑來旺搞鬼,但如果搞鬼的不是來旺,而是別的人,或者是真的有鬼,兩個人豈不是要一直守下去。
所以,遲早都是要按照來旺說的這樣來分配的。
“那我守上半夜!”趙玉龍說道。
“你可想好了。聽羅領導她們說,那‘鬼’可都是上半夜出來鬧騰的。”來旺笑道。
“我就選上半夜。”
趙玉龍可是想好了,守上半夜,可以跟羅領導一起看電視。到了羅領導睡覺,自己最多還守一兩個小時就差不多了。后半夜雖然比較短,但是至少得從凌晨兩點到早上六點,得四個小時,而且現在天氣很冷,從被窩里出來的滋味可不是很好受。
“那行。我就守后半夜。”來旺也很干脆。
來旺站起來就往何碧清家的洗澡房走。
“你干什么?”羅領導問道。
“好多天沒洗澡了,我去洗個熱水澡。可惜沒帶換洗的衣服下來。”來旺將身上新棉衣一脫,便要往洗澡房走。
“等一下。”羅領導連忙阻止。
“又咋了?”來旺停了下來。
“我,我去收拾一下。”羅領導連忙往澡堂里跑。
“洗個澡而已,有必要這么麻煩么?”來旺有些搞不明白。
“讓你等一下就等一下。人家怕你弄臟了衣服呢。”趙玉龍隨口說道。
來旺馬上明白羅領導為什么這么緊張了,“嘿嘿,玉龍,你猜羅領導干什么去了?”
“就是去收拾澡堂了唄。”趙玉龍也不是傻子,一下子也明白了過來,不過人家是去過大學的人,跟來旺素質不一樣。
來旺嘿嘿笑道,“你趙玉龍就是虛偽。心里想什么也不敢說出來。不就是收拾幾件里面穿的衣服么?”
“來旺,我跟你說,你真是低俗。素質真他娘的低。”趙玉龍有些不屑地看著來旺。
“咱沒文化,素質低一點也正常,不過素質雖然低,良心卻還是有的。這一輩子沒干過一件沒**的事情。”來旺說道。
“你沒干過,難道我就干過?”趙玉龍說道。
來旺用手捏了捏自己的新棉衣,“這棉衣真暖和。那么多新棉衣,咋都擱在你們家里呢?我說今年去你們家拜年的親戚,回來就穿著一件新棉衣呢。”
“來旺,你可不要胡說八道,我們家可沒有拿著上面的救濟物資送人情。”趙玉龍說道。
“我沒說啊。你這么急干嘛?羅領導,你的內衣都收拾妥當了?”來旺問道。
羅領導白了來旺一眼,臉色緋紅,這兩天都是跟一個女孩住在這里,一些貼身的東西直接放在澡堂里。這要是讓男人看到,還真是有些難為情。雖然咱是從城里來的,城里來的也不能隨便讓男人看那些東西的吧。
“收拾好了。趕緊去洗吧。洗干凈一點,不然晚上把床給弄臟了。”羅領導說道。
“晚上又不跟你睡一張床,你這么緊張干嘛?”來旺有些搞不明白。
羅領導恨不得將這個無賴踢上一腳,“我是說不要把何碧清家的床弄臟了。”
“嗯。”來旺應了一聲。
“來旺把水燒開一點,你這家伙估計要用開水才燒得開。看還要我倒趙老六家借個刮子來么?”趙玉龍笑道。
趙老六是趙家屯的屠師傅,刮子是用來給豬刮毛的。趙玉龍這是諷刺把來旺當豬燙哩。
“趙老六不是去你們家了么?生財叔說你們家有兩頭肥豬要宰了吃肉了。”來旺笑道。
來旺沒給趙玉龍還擊的機會,鉆進澡堂就嘭的將門關上。城里女人真是香,這澡堂里進門就是一股讓人回味無窮的香味。
羅領導聽不明白鄉下人的玩笑,玩笑是建立在一定的語境之中的,鄉下人的幽默,城里人有些搞不明白。羅領導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是因為什么在那里傻笑。她甚至懷疑這兩個家伙是不是在借機諷刺自己剛才的內衣事件。所以,羅領導連帶將趙玉龍也記恨上了。
趙玉龍不知道自己躺在沙發上也中槍,依然殷勤地向羅領導示好。
“羅領導,你今天晚上放心的睡覺,這里就由我們負責了。”
羅瑾萱不冷不熱地說道,“那就麻煩你們了。這兩天沒怎么睡好,我先上去睡了。”
“行行,那你先去睡吧!”趙玉龍心中很是遺憾,原本想著守上半夜能夠多與女神待一會呢。
過了一會,來旺洗得暖呼呼的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拿著一塊毛巾擦著臉。
羅領導猛然又從樓上沖了下來,將來旺手中的毛巾猛的搶了過去,“你個混蛋,這是我的洗澡毛巾。”
來旺一愣,馬上有呸了一聲,“娘的,真是倒霉透頂!這城里娘們也真是的,把毛巾都掛一個地方,老子還故意挑了塊比較新的。真是倒霉啊!”
鄉里人認為接觸了女人的內衣、洗澡毛巾之類的會倒霉的。因為這些東西都會接觸女人最污穢的部位。所以極為忌諱。難怪來旺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但是人家羅瑾萱更冤,誰知道這混蛋會亂用毛巾呢?想一想自己用來擦拭全身的毛巾給一個陌生男人洗了澡,還拿著聞來聞去,心中別提有多別扭。全身也起了雞皮疙瘩。
“你真是一個混蛋!”羅瑾萱氣沖沖地將毛巾扔進一個垃圾桶,然后氣沖沖地往房間里沖去。
“來旺,你狗日的做得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趙玉龍走了過來,指著來旺的腦袋說道。好似來旺占了他的便宜一樣。
來旺覺得自己才是受害者,心里正冤屈呢。今年還準備干大事業的。這一下被用的洗澡毛巾擦了臉,估計今年要倒大霉頭了。這事業怕是也干部成。
“滾一邊去。老子煩著哩!”來旺瞪了趙玉龍一眼。
趙玉龍忙退了幾步,嘴里卻說道,“怎么?你還敢動手?誰怕誰?”
趙玉龍退了一步又一步。
來旺嘿嘿一笑,“就你個軟蛋,還敢英雄救美呢?”
來旺上樓的時候,心里想道,今天雖然是倒霉了一點,那毛巾卻真是香噴。
何碧清的房間里還亮著燈,羅瑾萱應該睡在那個房間里。來旺在門口停了一下,心里想著咱是不是該大度一點,給人家道個歉。但是轉念一想,人家城里人未必會在意咱的道歉,咱也不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了。
羅瑾萱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心道,這個混蛋應該是想來道歉了,不過不能就這么算了,這一次本姑娘吃了這么大的一個虧,怎么能夠這么簡簡單單就過去了?想一想那塊自己來榔梨縣在省城超市里精挑細選的毛巾,羅瑾萱身上便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羅瑾萱有了若干種對應的辦法,卻沒想到那腳步聲只是在門口停了大約兩秒,就往旁邊去了。
“那個混蛋竟然沒有道歉就安心睡大覺去了!”羅瑾萱當時就氣炸了。她又想起了來旺知道那是自己的洗澡毛巾的時候那個神色。仿佛他還吃了大虧似的。
“真是個大混蛋!”羅瑾萱將抱在手中的枕頭扔到了床底。仿佛這個枕頭此時化身來旺一般。不過若是這枕頭是來旺,那不是兩個人滾一張床上去了?
來旺不知道隔壁房間里有這么曲折糾結的過程,他推開門,房間里有股淡淡的生味。長時間沒人住,加上農村濕氣重,很容易就會發潮長霉。
來福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它已經習慣了睡在來旺的旁邊,但是來旺覺得今晚有些不太合適了。
“咱今天洗澡了。你不洗澡,不好到人家床上去睡吧?要不我把你放到那空間里去?”來旺很民主的征求來福的意見。
來福今天卻似乎沒有聽懂來旺的話,它反而先來旺一步縱身跳上了床。床上自然只有一個光光的床墊。來福是要賴在床上了。
“下來,你這敗家狗。哪有狗還睡床上的?你又沒洗澡。”來旺今天比較有優越感,因為自己洗了澡,跟狗不大一樣。
來福有些不明白來旺的心理變化,以為這不一樣是床么?咋就不能睡呢?
“下來。”來旺準備將來福抱下來。
來福的腳確實有些臟,在床墊上留下了幾個梅花形狀的腳印。
“汪汪,汪汪。”來福有些不高興了。
但是很快它發現被扔進了鴻蒙空間里,委屈地哼唧了一聲,便又跑到花生地里刨起花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