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軍區,集合了開國以來很多重量級人物。
在北京,魚龍混雜,沒有人敢說老子天下第一,很多張狂的地方公子哥來北京無論是鍍金還是泡妞,無一不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低調行事,唯恐一不小心陷進深不見底的泥潭,要是把爹媽那一輩給牽扯進去,縱然有天大本事也無力回天。真正的公子哥,不會大搖大擺地上街炫耀,父輩都是權勢通天的人物,更有甚者爺爺那一輩的人都是家喻戶曉,沒有必要讓人人都知道,不是上不了臺面,也不是扶不起的阿斗,韜光養晦早已是他們出門行事的必備守則。
葉河圖重新來到軍區,一切都沒有變,只是現在想要進去,沒有上次那樣簡單。
“站住!”
一個站哨的士兵喝止住走到門口的葉河圖。
門口依然戒備森嚴,不管警衛兵認不認識你,你都得出示證明,只有住在在軍區大院的人和一些地位非凡的軍官領導才可以暢通無阻,要不然,軍區早就堆滿了阿貓阿狗,葉河圖當然不是阿貓阿狗,誰要是敢這么叫他,只有一個悲涼的下場,趙齊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兄弟,抽煙不?”
吊兒郎當的一句話讓看守門口的兩個警衛兵皺眉,這種情況他們還是頭一次遇到,抽還是不抽?廢話。他們要是敢碰一下葉河圖遞來的煙,明天只能卷起鋪蓋滾蛋。
葉河圖慢吞吞地掏煙,看趨勢還真有可能要給看守軍區大門的兩個“兄弟”裝煙。
“你好,我們不抽。請問您有什么事情?”
一個警衛兵笑著向葉河圖問道,不是每一個陌生人都能得到警衛兵的禮貌待遇,葉河圖和他們不熟,更別說認識,為什么能夠享受這樣的待遇?因為有些眼光的警衛兵已經看到葉河圖手中的煙盒,軍區特供的小熊貓,一般人連瞧都瞧不到,居然被葉河圖拿出來裝給他們,怎么會是普通人,指不定是哪個部門的公子哥。
“不抽啊。”葉河圖訕訕把煙放進煙盒里,這才憨厚笑道:“兄弟,麻煩你幫我通報一下燕首長,就說有一個姓葉的人找他。”
兩個警衛兵面面相覷,氣氛有些尷尬,葉河圖察覺不對,疑惑道:“怎么了?”
先前率先和葉河圖說話的警衛兵小心地問道:“請問您是葉河圖,葉先生?”
語氣中帶“您”,有點玄機。
“對啊,你們認識我?”葉河圖不解道,自己也就來了軍區一回,什么時候這么有名了。
“您真是葉先生?”
兩個警衛兵冷汗直冒,差一點就被葉河圖的表面現象給迷惑了。
“騙你是小狗。”葉河圖自認為很幽默地說道,他想知道這究竟是哪一檔子事情。
兩個警衛兵聽到葉河圖的幽默調侃,險些沒有站穩,識趣的一個趕緊說道:“首長吩咐過,要是葉先生您來找他,可以直接進去。”
原來是這樣,葉河圖直接大步走進軍區,讓轉過頭注視他背影的兩個警衛兵汗顏不已。
“他就是打了趙教官的人?怎么這么年輕?”
“我也覺得很年輕,你不知道,剛才他準備給我遞煙的時候,我差點把他趕出去。”
“傻子啊你,沒看見他手里的煙是什么牌子的么?”
“后來看見了,幸好你幫我解圍,不然我就要吃虧。”
“嘿嘿,連趙齊軍都敢打,打你一個小兵算什么,人家后臺硬著呢。”
“有人說他父母是地方軍區一把手?”
“這你也信?我還聽說他爺爺外公是政治局常委呢。”
兩個警衛兵你一言我一語,不停地議論著,一輛紅色的車子停在軍區門外,車窗的右下角掛著紅色的“警戒”牌子,讓瞥到這個東西的兩個警衛兵立即收住言語。
車牌上幾個連續的6讓看到的人壓力很大,更奇怪的是車牌上只有6,沒有其他的字,偽造車牌?可車窗下的“警戒”貨真價實啊,誰敢偽造?除非是活膩了。
兩個警衛兵心有靈犀地知道是什么人到來了。
車門推開,一只腳率先接觸地面,潔白無暇的小腿讓人血脈噴張,看到這里,兩個當事人很識趣地將目光轉移到其他地方。
車子的主人沒有像葉河圖那樣通報什么的,招呼也不打,直接走進去,順便帶來一陣香風,兩個年輕氣盛的警衛員急忙屏住呼吸,好像那股香味是致命毒藥一般。
能夠像這樣走進軍區的人身份自然不低。
王家,王婉約。
走過訓練場的時候,葉河圖盡量繞著小道走,避開其他人的眼光,不是他害怕趙家的報復,軍區重點培養的頭號王牌張富貴都不是他的對手,還有誰敢公然挑釁他?新兵用車輪戰對付他更是自討苦吃,趙齊軍也沒有那么大的魄力,現在是關鍵時期,葉河圖懶得理會這些麻煩而已。
一路暢通,一旦有人打探葉河圖的身份,他只需要透露一個姓便可以了。燕老真是料事如神,知道我會來找他,葉河圖暗嘆道,姜還是老的辣。
幾經波折,到了首長辦公室,還沒等葉河圖敲門,門一下子就開了。
迎面是一張慈祥的面龐。
“燕首長好。”葉河圖恭恭敬敬地喊道。
“你小子,想通了?”燕昌奇笑道,葉河圖從門口進來的時候他便得到了通知。
葉河圖搖頭,“還沒。”
燕昌奇被葉河圖一句話氣的不清,兩寸長的白胡子直抖。
“那你來干什么?”燕昌奇沒好氣地問道,沒有任何打算讓葉河圖進屋。
葉河圖抬頭,平靜道:“我想請您老人家幫我一個忙。”
語氣不卑不亢,不像是在求人,而像是在說一件正常不過的事情。
燕昌奇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態過,隨即不滿道:“這忙我不幫。”
“哦。”葉河圖應了一聲,一張臉不喜不悲,年輕卻不彰顯稚氣,輪氣質,絕非一般子弟能夠相比的,如果有人知道葉河圖經歷過上千次生死搏殺,看向他的時候,絕對有不一般的毛骨悚然。
氣質是因人而論,本人,或者他人。
在燕昌奇的眼中,葉河圖此時沉著的氣質已經讓他欣賞不已。
不出意料,葉河圖轉身便走。
燕昌奇瞇起眼睛望著葉河圖的背景,一股上位者才有的氣勢頓時在身上呈現出來,這一局,他完敗給面前這個姓葉的小子。
背對著燕昌奇的葉河圖,嘴角勾起一個得意的幅度,他知道,不出五步,身后便有所反應。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五步。
葉河圖略微停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燕昌奇沒有任何反應,看來還是低估這個掌握著軍區大權的老人,比想象中要沉得住氣許多。
葉河圖還是踏出了第六步。
“回來!”
這時候,命運似乎和葉河圖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葉河圖摸摸鼻子,無論如何,他仍然算錯了一步,一步很小,但區別實在太大。
燕昌奇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的城府,太出乎他的意料。
葉河圖走進了燕昌奇的辦公室,雖然方法有些劍走偏鋒的意味,但結果終歸一樣。
要是燕昌奇知道葉河圖從開始便使著法子想要進入自己辦公室,自己的挽留竟然是在葉河圖的預料之中的話,肯定會立即下令把葉河圖綁著送去一槍斃了。
敢算計燕昌奇的后輩,繼往開來估計也就葉河圖一個人而已。
走出首長辦公室,葉河圖的心情大好,笑呵呵地離開了這個地方,過不了多久,他曾進過首長辦公室的消息也會傳開。
辦公室里的燕昌奇沉思不語,打開抽屜,取出紙筆,寫下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圈圈叉叉,再次圈圈叉叉,不知道寫了多少個名字,最后紙上留下的僅有一個名字而已。燕昌奇喘了一口氣,很久沒有費功夫來想這些問題,他想要看看,姓葉的小子,還能夠帶給他多少驚奇。
“很久沒有人能夠讓我這把歲數的老頭子操心,后生可畏啊。”燕昌奇擼了一把胡須,看著紙上的名字回想著和葉河圖的交涉,微微笑道。
紙上涂改了無數個名字,一片縱橫交錯的線條,唯有一個地方與周圍的情形迥然不同,干凈清爽的一片區域只有三個字。
趙師道。
路過訓練場的時候,葉河圖不再刻意躲避,心情好的時候就應該出去走走,大白天哼著一曲《再逢明月照九州》,大搖大擺地走過新兵訓練場,一雙雙眼睛盯著優哉游哉的葉河圖,包含了羨慕妒忌恨等多種情緒,立馬就有些人覺得葉河圖眼熟,很快,結果出來了。
上次煽飛趙教官,將張富貴打飛的人就在眼前!
正在訓練的趙齊軍仍然沒有徹底改掉以前的脾氣,看見一個眼光盯著葉河圖不放的新兵,沖過去就是火辣辣地一巴掌,委屈的新兵渴望葉河圖能夠再走過來煽趙齊軍一巴掌,他用手指了指葉河圖的方向,趙齊軍轉頭一看,臉色變了,對于葉河圖,或多或少他心存畏懼。
剛好路過的葉河圖聽見響亮的巴掌聲,回頭一看,剛好和趙齊軍的目光相遇。
“看什么看,信不信哥再給你一巴掌?”葉河圖沖著趙齊軍懶洋洋地說道,臉上的笑容特意擠給趙齊軍看的,要多無恥就有多可惡。
挨打的新兵此刻內心有一個無比張狂的聲音喊著:我他媽終于明白什么是偶像了!
趙齊軍臉色一陣紫一陣青,硬生生地把這口怨氣吞了下去,趙家給過他招呼,不要再輕易招惹這個年輕人,他暫時只能忍一時風平浪靜。
葉河圖囂張的話語影響了很大一批觀眾,很多新兵心底也在不斷反復播放著葉河圖的這句話。
“小弟弟,你又要來軍區打人啊,真威風,姐喜歡。”葉河圖前方的拐角突然傳出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異常動聽,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聽見這個聲音,葉河圖一愣,頭腦飛速轉動,想通之后立即溜走,一秒也不敢耽擱,這地方耽擱不得,這女人身份太可疑了。
“干嘛那么著急,姐又不吃你。”王婉約氣憤地沖著葉河圖溜走的地方跺腳,對于葉河圖的態度,她很不滿意。
幾個教官很識趣地轉頭背對王婉約,他們知道這個王家大小姐的厲害。
剩下一群新兵蛋子看著王婉約流口水。
“看什么看,回家看你媳婦去!”
王婉約沖著一群狼吼道,兇神惡煞一般。
變臉比翻書還快。
(俺明天就要出發了,預計三號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