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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逆天改命,登基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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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國風光,秋濃凄涼;蕭瑟的長風掠過,滿地枯黃。

  五陵關外,剛剛結束了一場慘烈的戰役,一片狼藉,紅的黃的白的,斑駁的色澤混雜在一塊,好像一面被打翻了染料的布匹,有一種強烈的視覺沖擊力撲面而來。

  一頭兇猛的禿鷲從高空撲下,驚跑了一群早在地面上覓食的烏鴉。不過這一群黑壓壓的家伙并未飛遠,而是落在附近,繼續啄食。它們尖銳的長嘴一個探下,便能勾勒出一片血肉。

血肉來自各種各樣的尸體,人的馬的,大都在激烈的拼殺中變得殘缺不全,有的沒了手,有的沒了腳,有的連頭都找不著了  過去偌久,依然有鮮血淋漓,不斷滲透進下面的土壤內。得這一片殷紅滋潤,來年的春天,定然能生長出茂盛的草被來。

  五陵關上,一片木然,守兵們拿著兵器站在上面,如同一具具木頭人,連目光都是呆滯的。

  連場苦戰,見慣了血腥,早把一切的心氣和熱烈都磨平了去,甚至連恐懼的情緒都消失不見,只剩下麻木的堅持。

  也許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在堅持什么。

  五陵關內,肥沃的平原上,是京城長安。

  當年王朝建都,請高人勘測地理,推算風水方位,驅馭數十萬勞力,耗費近十年光陰,最終建造起這么一座雄偉高城,并命名為“長安”。

  長久安定,代代傳承!

  然而正如傳國玉璽上面鐫刻的“既壽永昌”那樣,世間萬物,沒有永恒。王朝家國,興衰有定。

  現在,王朝亡了,而這一座屹立的雄城也已開始敗落。此際若有修煉高人在此,觀望氣息,便會驚詫地發現,長安城上,死氣沉沉,灰黑兩色混雜在一起,完全一副暮氣沉寂的模樣。

  至于破碎殘余的龍氣,早被蒙蔽壓抑得不見天日,難覓影蹤。

  大城之內,萬千人家,但家家關門閉戶,寬敞的大街上冷冷清清,行人少見。

  幾番戰亂,這一座號稱“凝聚天下名分,薈萃萬千氣運”的百年名都,已經被折騰得奄奄一息,氣若游絲。

  城池建造,不管再恢弘,再堅固,都是死物,活的是里面住的人,包括住在紫禁城的達官貴人,以及外城的平民百姓。但眼下,無論貴賤,不分高低,人人都活在一種壓抑的恐懼和絕望當中。

  蒙元鐵騎打來了,兵臨關下。

  這是一群青面獠牙的異族,兇惡狠烈,比蠻州的蠻軍還要兇殘幾分,他們甚至有著烹人而食的傳統。

  以前,有涼州這座邊防重鎮在,有強悍的涼州鐵騎在,力保家園安樂。只是當內亂起,當內耗把國力揮霍一空,當朝野傾軋人才流失,整個天禧便如一匹華麗的綾羅綢緞,猛地濺上了火星,一下子就燒起來了,撲都撲不滅。

  這些后果狀況,是很多人都意想不到的。

  元文昌同樣想不到,當日他修書送往草原,陳述利益要點,讓蒙元出兵入侵涼州,本想著對方淺嘗輒止,占據一半涼州就滿足了,哪想到狼子野心,一旦吃到了甜頭,就會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失去兵甲的涼州太容易就被打破,蒙元的上位者就想著:也許長安,也是如此  那么,為什么不直接打過去呢?

  中原的花花世界,肥沃大地,美男俊女他們早就垂涎三尺,想了好久。

  萬物皆需養,野心也是養出來的。

  帶著無窮無盡的渴求,蒙元鐵騎來勢洶洶;反觀新得京城的元文昌,立足未穩,連番苦戰后,麾下軍伍已是強弩之末的狀態。此消彼長,勝負已定。要不是五陵關在,早被打到長安了。

  然而雄關漫漫,在此之前已經被打破過一次了。

  那么這一次呢?

  涼風吹進了紫禁城,吹到了那個老人的脖子上。

  元文昌忽然感到一陣冷意,下意識地緊了緊披在身上的大衣:今年的第一場雪,一定會比去年早一些。

  左右各有心腹侍衛,他們注意到元文昌裹衣的動作,忽而發現大將軍已經老了。

  是的,雖然元文昌依然站立如標槍,神色像巖石般堅毅,但他兩鬢已寒霜斑染,額頭處又多了兩條皺紋;而他的眼神,總間或流露出莫名的憂慮和悲傷來其實,元文昌已是年過五旬的人。

  在這個時代,七十古來稀,五旬,早過了壯年的階段。

  元文昌身邊可用的人越來越少,有些戰死了,有些病死了,他的子女不少,但能分憂解難的竟找不到一個。

  以前倒有一個,他的幼子,天資卓越,頭角崢嶸,年紀輕輕便被無數人尊為“少將軍”,還被很多人定為潛龍。

  其實這個稱謂頗招忌諱,因為元哥舒并非嫡子,而揚州一向是元文昌說了算,他并不愿輕易把權柄交出去。

  終于,在各種因素的壓制下,元哥舒吐血而亡。

當時聞訊,元文昌也有一剎那的心痛;然而時至今日,他才霍然明悟過來:幼子的英年早逝對于自己是什么樣的傷害。也許就在那一天,不服老的他就開始真正的老了  “我不信,我要逆天改命,我要登基稱帝!”

  元文昌牙縫里猛地擠出這一番話來,左右聽見,紛紛驚呆,一個念頭不約而同浮現心頭:大將軍瘋了!

  “元文昌瘋了。”

  昆侖觀中,忘機真人蔚然嘆息,他雙目目光變幻,站在院子中不知在看著什么,似在看院落中凋零的樹木,又似乎看高空中飛離的禽鳥,又或是在看滿城被囚禁著,如同屠宰場里豬羊的民眾們。

  “那么,該真正的離開了,南方,很是不錯”

  道人猛地轉身,雙袖飄拂,進入觀內。

  蓬的一下,觀門緊閉,再不見打開過。

  在南方的大地上,同一天,葉藕桐離開了中州,進入到雍州地域,朝著州郡進發。

  旅途坎坷顛覆,風霜撲面,從來都不是件輕松而享受的事。

  然而葉藕桐一顆心卻是火熱的,充滿了期待,沿途一直坐不住,不停地往外探望——

  于是,他就看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雍州!

  (梨樹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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