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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恩怨難明,金身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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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物通靈,起碼需要靈通級的法器才能達到。縛妖索煉制之際,摻入了神蠶絲,練成之后,便是準靈通,之后一直溫養,終于進階成為一件難得的靈通法器。

  逍遙富道眼熱,便是因為這一點,不過他也只能眼熱罷了。

  縛妖索根源在于小龍女傳授的《縛妖訣》,兩者相輔相成,不可或缺。換句話說,不懂得《縛妖訣》,即使拿了縛妖索也施展不出威力來。

  同理,如若沒有拿手的繩索,法訣的效果一樣會大打折扣。比如說以前陳三郎所用的黃麻繩就遜色許多了,等閑妖物還好,但想要拿大妖,卻是癡人說夢,上次施展出來,一照面就被龍女敖青給收了去,一點脾氣都沒有。

  而今的縛妖索脫胎換骨,即使面對大妖也有一戰之力,就顯得厲害多了。

  陳三郎先前施展開來,驅使其去收土地金身。并不費多少工夫,便把此物給拿下。土地金身雖然成了氣候,但并未開靈竅,總體而言,還是個死物而已。

  縛妖索捆了金身,開始收回,隨波浪上岸,便在此刻,驚動了那兩頭拼殺的妖物,齊齊撲過來攔住。

  這就出了狀況。

  石洞中火焰烈烈,有暖意散發,人覺得不那么冷了,大魁又去弄了口大鍋來,接了一鍋雨水,放在火上燒,嘴里嘟囔道:“這村人不識好歹…”

  阿武問:“怎么了?”

  “能怎么啦…他們怪公子釣了龜潭的魚,還騙他們吃了,這才導致神靈降罪,致使洪水淹村。”

  大魁氣呼呼地道。

  此事說來,端是有些玄乎,偏偏反駁不得。當然,他是不信這個的,只是覺得碰巧罷了:“晚上的魚都不夠吃的,誰逼他們吃了?吃飽了肚子來怨人,有甚道理?”

  對于村民的埋怨,陳三郎早就知曉,倒不是他聽聞到了,而是泥丸宮中《浩然帛書》自有感應。此書對于民心之意最為敏感,所到之處,一一應驗。好的壞的,如同鏡子照物一般無二。現在洪家村民心出現了波動,并且是因他而起的,他自然洞悉了解。

  這個,可以說是《浩然帛書》的掣肘之處吧。畢竟世間萬事,斷無十全十美。

  不過洪家村人口不多,民心波動所帶來的影響也不大,加上有洪阿大壓著,不會出什么問題。

  相比之下,阿武并不關心這個,而是問:“公子,我們何時回去?”

  出來一趟,山也見,水也見,還差點喪生于水災之中,短短幾天,經歷波折,再持續下去,還不知會發生什么事。最穩妥的,當然是越快返回府城越好。

  頓一頓,接著道:“蠻軍入境,此事非同小可,得盡快通知武平縣陸主事知道才行。”

  這是怕勸不動,故而用蠻軍出現來說。

  事實上此事真不算小,雖然冬季嚴寒,行軍不便,但保不準蠻軍方面會不會發癲起來,又或者口糧吃緊,四下擄掠,一不留神,殺到嶗山府,那樣的話就亂成一鍋粥。

  身為一府之主,陳三郎本就不該輕易離開府衙,即使出行,也得盡快趕回。計算時日,他們外出已經有一段日子了。拖延下去,真怕生變。蠻軍屬于外來因素,其實內部,也會產生不穩定因素。

  陳三郎笑了笑:“順利的話,明天返程。”

  聽到這句話,阿武兩個頓時露出了笑容。他們可不愿再在此地久待,別的不說,連弄口吃的都難。就算有魚肉吃,頓頓吃多了,也會膩歪不是?相比之下,他們寧愿拎著腦袋上戰場去,還覺得痛快些。

  不多久,水煮滾了,衣服也烤干了,先用水洗臉擦身,弄干凈了再穿上衣服。

  一番瑣碎事務做完,就得小半個時辰。

  對于縛妖索那邊的狀況,陳三郎毫不擔心。坦然地席地而睡,話說今晚折騰得夠嗆,真是累了。

  阿武兩個不改謹慎本色,依然輪流守夜。

  大雨滂沱,已經下了好幾個時辰,要不是此山樹木眾多,山石繁密,都怕會有山洪發生。若從高空觀望,可見通天河河水暴漲,河域起碼擴了一倍有余,洪水橫沖直闖,基本失去了控制。

  洪家村所在的地方已然被大水淹沒,甚至那株巨大的榕樹,一半以下的部位都讓水給淹了。

  在另一邊的一個石洞口處,洪阿大站在那兒,久久不動。借著間或橫掠天際的閃電光芒,他可看得到下面洪水橫溢的情景,雖然不甚清楚,但大致情形是沒問題的。

  村子沒了,這水起碼得兩三天才能退卻,到那時候黃瓜菜都涼了,想要重建家園,難于登天。遠的不說,明天弄吃的,就是個嚴峻的問題。

  “哎,只怕到了明天,滿村上下,也得出去當難民流民了…”

  洪阿大嘆著氣,臉上皺紋溝壑,仿佛一下子深了幾分。

  洪家村沒有村長一說,村中傳統,以老為尊,有本事的老人更得尊敬,因為他們有經驗有技巧,傳授下來,便是師長一輩,自有威望。如果說洪家村一定有村長的話,非洪阿大莫屬。而他也很自然地肩負起了本身的責任,絕不愿意看到村人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但是當下遭遇天災人禍,卻已走到了絕路上,前路一片黑暗,看不到半點希望了。

  “阿大伯,你沒睡呀。”

  洪鐵柱的聲音。

  洪阿大道:“都愁壞了,哪里睡得著?”

  洪鐵柱走過來,搔搔頭:“好在我們走得快,否則就跑不掉了。”

  洪阿大點點頭:“話說回來,多虧恩公提前讓我們叫人,我們都欠他一條命。”

  下雨之際,村民們大都躺床上去了,不少人已經睡著,要不是拍門嚷叫,等洪水淹來的時候再警醒,想走都難。

  “現在七公他們還怨人,卻是昧了良心,不該這樣的。”

  洪鐵柱憨憨地道:“我罵過他們了。”接著說:“榕樹那邊也淹了,不知土地爺爺會不會被沖走。”

  撤離得匆忙,根本來不及去榕樹土地廟抱土地金身。

  洪阿大苦笑道:“這么大水,肯定沖走了。哎,村子都沒了,土地公從哪里來,回哪里去,也是個歸宿。”

  這也是沒辦法的自我寬慰。

  “時候不早了,快回去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洪阿大說著,轉身進了山洞。洪鐵柱也不停留,神態蔫蔫地回他那里了。

  兩人離去之后,一道粗大的閃電在上空劃過,照亮了下方洪水泛濫的水面。短短一瞬間,一抹耀眼的黃光在波浪間浮現,正是那尊土地金身。仔細看去,金身之上卻纏繞著好幾圈繩索。

  這繩索通體淡金色,隱隱有符文流溢,倒與金身顯得頗為融洽,不走近處,都瞧不出來。

  縛妖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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