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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尋訪不遇,落水秀才

熊貓書庫    斬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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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書友“東方凝云”“無恒隨意”“東亭楓”“莫軒意”“坦克肖”“我確實有點帥”等的慷慨打賞,這一周有20人打賞,實在意料不到。零點過后,斬邪將迎來最后兩天公眾期,十月一號零點正式便上架,見證生死的時刻到了,不知到時能得到多少讀者的訂閱,能得到多少張月票,心情委實沒底,很是忐忑。還是那句老話,喜歡的,請支持,南朝會努力更新的,謝謝大家!)

  陳三郎科考第一的消息在南陽學院掀起一陣不小波瀾,新晉秀才當年能夠參加科考,本身就是一件難得之事,何況第一?

  簡直聞所未聞。

  只是很快,有小道消息宣稱陳三郎這個第一值得商榷,定然是用了齷蹉手段,走通杜學政門路才換來的。

  又有人說,科考而已,排名前后跟鄉試毫無關系,第一又如何?到了鄉試上鎩羽而歸,終歸竹籃打水一場空。

  鄉試才是真正大考。

  “第一?嘿,手段真是不遮不掩了,要讓我得意忘形嗎?”

  諸多議論風評,如清風飄拂,不加于心。陳三郎自是心中明白,對方是要拼命鼓吹聲勢,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自己捧得最高。恰如養豬,前期非常慷慨地投入喂食,等養肥了,立刻亮刀子。

  若換了別人,大概便會因為得到學政大人的賞識青睞而沾沾自喜,趕緊燒高香,祭拜祖宗,殺豬還神吧。

  書房中,陳三郎奮筆疾書,在紙上寫了兩句:“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看了看,不甚滿意,又寫兩句:“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片刻之后,再寫一幅:“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寫完,擲筆哈哈大笑。

  許珺聞聲趕來,不明所以。

  鄉試大考,三年一屆,每屆基本都定在八月左右,故又名“秋闈”,至于考場,則是要到本地州郡去考。

  如今剛五月,距離八月還有三個月時間,不過一般情況之下,肯定會提前一個月到揚州去。如此一算,時間倒不能說多寬裕了,諸多事宜,必須預先打點好。

  其實事情的發展方向,已超出原本軌跡,陳三郎的計劃,本非如此。否則的話,根本不會在南陽府租下一年的宅子。然而人生在世,身不由己,許多時候,哪里能按部就班?

  樹葉會隨風擺動,泥沙會被水席卷,不外如是。

  陳三郎決定應約前往陶然莊拜訪周分曹。

  陶然莊并非在府城內,而是在南陽府東南之外的山麓下。那里綠樹成蔭,阡陌相連,雞犬之聲此起彼伏,不時可見忙碌的農人穿梭來往,或挑或擔,各自把持農具干活。

  一條寬若兩丈的路徑蜿蜒而伸,路的盡頭,便是一個大莊園。

  陳三郎和許珺走在路上,東張西望,心中暗暗贊嘆:這一大片地方應該都屬于陶然莊,布局立勢,開闊明朗;水利修葺,井然有致;農人積極,朝氣蓬勃。由此可見,這周分曹果然是胸有塊壘的人才。

  這般人才不出仕,為國出力,真是可惜。

  莫名地,陳三郎心中有一個想法:他日自己若能鯉躍龍門,化龍騰飛,定要請周分曹出山輔助…

  這想法萌生得突兀,而且荒誕。畢竟他現在只是區區秀才,人家周分曹可是進士,一個前輩,一個后生,身份地位相差實在懸殊。

  “嘿!”

  自嘲一笑,將些雜亂念頭拋開去。

  到了莊前,自報家門,請門子通報。不料那門子很是客氣地回答:“陳公子來得不巧,我家老爺昨日出門而去了。”

  陳三郎“啊”了聲:“分曹公去了哪兒?”

  “不是游山,便是玩水,山水之間,不見行蹤,在下卻是不知道。”

  俗話說“上行下效”,主人家儒雅,下人也文縐縐學著口吻說話。

  陳三郎又問:“那他大概什么時候回來?”

  門子搖頭:“或三五天,或十天半個月,并無定期。”

  周分曹這一趟出門,卻是為了避杜隱言的。

  陳三郎嘆息一聲,沉吟片刻:“我是否能留張便箋給你家老爺?”

  “當然可以,公子請入門書寫。”

  “呵呵,不用麻煩了,就在此地即可。”

  說著,從書筪拿出文房四寶,見門邊有一塊大青石,乃是上馬石,便鋪開紙張,唰唰地寫了起來,片刻寫成,吹干墨汁,交給門子:“勞煩你轉交給你家老爺。”

  門子一口應承。

  尋訪不遇,打道回府。

  在路上,許珺好奇問:“三郎,你寫了什么留言?”

  陳三郎道:“幾句閑話罷了。”

  許珺就不再問,忽道:“那我們什么時候回涇縣?”

  陳三郎獲得今科鄉試資格,是一件大事,大喜事,必然要回家一趟,跟母親辭行。

  “下個月回。”

  能夠參考鄉試,對于自己未嘗不是一次際遇,趁還有時間,必須抓緊功夫學習時文策論。雖然有臨陣磨槍的嫌疑,但他本身的文章就已做得不錯,頗有水準,當前所要注意的,是一些更細微的細節竅門。

  “這么久…嗯,要不我先回去?”

  許珺有點擔心父親。

  “也好,那你一路小心點。”

  “嘻嘻,誰敢惹我,拳腳伺候。”

  許珺的笑容很燦爛。

  七月奔赴揚州考鄉試,許珺又不住在府城,那原先租賃的宅子便成了多余,最起碼合約所訂一年之期,完全浪費。好在開始的時候只是繳納三個月租金,沒虧太多。

  找到房東,和他說明七月退房。

  那房東聽著,有點不大樂意,然而陳三郎是即將考鄉試的人,一個不好,鯉魚躍龍門,考取舉人,華麗大變身,卻不宜得罪;心里一盤算,能白賺大半個月房租,等房子空置后,也能租給別人,于是就笑呵呵同意了。

  第二天清早,陳三郎送許珺到碼頭坐船,揮手作別,心中頗有惆悵,就不急著回城,而是沿著江邊漫步,觀望江景。岸邊林木郁蔥,鳥語花香;江上船帆競流,波濤翻滾。

  不知不覺走出一段路,前面一個拐彎,有支流形成一處水灣,四下清凈無人。

  見水灣清澈,有魚兒游弋,當走近來看,被清涼的水氣撲打到臉上,只覺得精神清爽,心曠神怡,體內一股氣息頓時變得蠢蠢欲動,似乎要跳進水里,暢游個痛快!

  是真龍御水訣!

  潛心領會了一段時日,有所感悟,至少在理論層面已經沒有太大問題,當前只欠缺真正的實踐而已。

  那么現在,不正是一個好機會嗎?

  陳三郎環顧左右,見沒有外人在場,當即按耐不住,運起法訣,飛身魚躍進水灣。

  撲通一響,水面被激蕩起一朵大大的水花,陳大秀才落入水中,渾身衣衫濕透,好不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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