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嶺,處于廣東北部,與廣茜、湖楠、山茜四省交界,是一片遼闊的原始森林。雖遠不及神農架等原始森林著名,但也算難得,里面還有不少珍稀的動植物,這是如今大多地方都已經沒有的。
土嶺村就在南嶺的山腳下,四面環山,說不上多美,但也不差,有山有水,是一個養生的好地方,就是偏僻了一些。加上道路崎嶇,這摩的搖搖擺擺了半個小時愣是沒有到村。
“師傅,剛才那幾個小混混都是一些什么人?”眼看就快要到村,道路也平整了許多,李莽覺得有必要問清楚那些混混的身份,他可不會天真的以為,痛打他們一次就能安逸。
他是不怕幾個混混,來一個揍一個,來一百個也無懼,但這里是老家,他還有很多的家人朋友,怎敢有一絲的輕怠。
“他們是管子幫的人,鎮里的一個大幫派。”摩的大叔頭也不回的答道。
“管子幫?”李莽不自覺的想到他們的紋身,還有他們的武器,水管。
“不錯,就是管子幫。他們的武器是水管,使用起來方便安全,不顯眼,但殺傷力卻半點不弱,一棒下去能把人骨頭打斷…這管子幫的人很吊,到處偷搶,我們整個南嶺鎮都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尤其是你們這片子,每隔幾天就有人被偷被搶,昨天你們土嶺村就被搶了一輛新摩托。”摩的大叔叨叨念念。
李莽面色陰沉,這樣的環境,父母如何生活。而且,環境如此的惡劣,爸媽卻從未跟他說過,他們的意思很了然,就是不要讓他擔心…李莽心暖之余,卻還有一股油然而生的怒氣。
“你今天就不該沖動,這管子幫有幾百號人,比你們村里的人都多,而且他們猖狂,他們老大就曾經帶著所有小弟圍攻別人整個村子…總之你自己小心吧!看到情況不對大不了就帶著家人跑路。”摩的大叔還以為李莽在害怕,就連后路都已經替他想好。
“他們最好別來。”李莽目含殺意。
“不來自然好,但以他們管子幫的性子,你們自己小心吧!”摩的大叔顯然誤會了李莽的意思。
交流間,摩托已經來到一個掛著生銹鐵牌的路口,上面斑斑缺缺的字依稀能見——“南嶺鎮土嶺村”
摩的大叔對附近的道路比李莽更熟悉,看前后沒有路過的車輛,猛的就拐彎開進土嶺村。
近一年不回,村中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道路整潔了許多,一棟棟小洋房替代了以前的紅磚瓦房。物價上漲不假,生活花銷在提高不假,但國民的生活質量相較幾年前,同樣是提升了幾倍不止,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看著眼前一棟棟嶄新的小洋房,李莽的心情一時間寬慰了許多,隨著離家的路越來越近,他的心情是按捺不住的激動。游子歸家,心難免醉,外面再好的金窩銀窩,不及家中狗窩,這里承載著太多太多的兒時回憶,這里是他的根,將終生難以割舍的家。
“喲,莽子回來了!”
“嘿,坤叔好。”
李莽對路邊一個放牛的中年招了招手,算是打過了招呼,摩托卻沒因此被叫停。家還沒回,在這停下算個什么事,等閑下來再拜訪會更加合適。
田野邊,一個不大的小平房已經遙遙在望,一群兇神惡煞的家狗聽到摩托的聲音,遠遠的就撲出來,汪汪而叫。因為有一群,它們膽子很大,幾乎就跟在車尾不夠兩米處,搞不好真會撲咬上來。
“我叼!你們村什么都不多,就狗最多,一百幾口人,卻有兩百多條狗!”摩的大叔嚇得猛把油門加大。這農村的狗可沒打什么疫苗,被咬傷吃痛不說,還極有可能會得狂犬病,得去‘打狗針’,雖然有醫療報銷,但那玩意打一次會乏力半個月之久,誰都不想中招。
“世道太亂,沒狗不行。”李莽也是哭笑不得,寵物?不,這些狗是養來看屋的,作用很大。撥打110甚至不及一陣狗汪,這地方離派出所山高皇帝遠,等警察趕到賊子早已經遠走高飛。
“狗!別咬人!”
平房前走出一名四十多歲的布衣婦女,大聲的對狗群喝訴驅趕,她看著摩托車后的熟悉青年,一時間有些怔怔失神。
“媽。”李莽從車上下來,輕輕叫了一聲,原本激動的心一下就得以平靜下來,很踏實,很溫馨。可能是因為服用蜂蜜泡酒的原因,母親精神很好,兩鬢的白發相較上次離別時反而更少,只是皺紋依然,讓她略顯老態。
“莽子…你怎么回來了也不給家里說一聲。”李母這才反應過來,嘴上雖是責怪,但臉上卻是洋溢出來的喜色,但她還不忘對屋子里面大喊:“阿山!兒子回來了,你快出來!”
“…”一陣腳步聲傳出,一個光著膀子的中年從屋里走出,嘴上還叼著一根香煙,看到李莽也是一愣,就連嘴里的煙掉到地上都沒發現,張嘴就忍不住問:“難道被人炒了魷魚?”
李山,李莽的父親。這是一個臨近五十的中年,身體黝黑卻結實,肌肉大塊的隆起,這是長期做農活的效果,留著一個小平頭讓他顯得精神。
“你怎么說話呢!”李母聞言立即就瞪他一眼,護著李莽說:“失業而已,算什么,憑莽子的學歷,難道還愁找不到工作?”
“…我沒失業。”李莽郁悶。
“叼,先把東西搬下來再了聊嘛!”摩的大叔實在看不下去,他還要搭客做生意呢!
“好好好,我們先搬東西。”李山憨厚的小走過來,協助摩的師傅把上面的水果什么搬到地面。
“師傅,給你車費,不用找了。”李莽從錢包里抽出一張百元大鈔給摩的大叔遞去。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啦!”摩的大叔話雖客氣,但動作卻一點也不慢,把錢接過去就插進兜里,發現李山夫婦用不善的目光看著自己也無懼,理所當然的強調:“別說我收貴,你們這條路本就難走,現在連我的反照鏡都被管子幫給敲碎,一百塊可沒多收你們幾個錢。”
“管子幫!”李山夫婦聞言臉色為之大變,擔憂的看向李莽身上各處。
“…叼,你們的兒子沒事,反倒是他打了管子幫的人,是跑路是割地賠款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吧!”摩的大叔留下一句就開車離開,村里的狗群叼在他后面追趕著,讓他罵罵咧咧的把油門加大,很快就消失個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