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座位上丟了一把手槍,據說是抓住這個家伙時候從身上搜出來的,居然還是用了一個警用槍套卡在腿上,當時要不是搜身的弟兄小心,沒準兒就錯過了。
其實應該叫張衡賓的前小警察,后來看守窯子的打手兼司機,現在一臉的驚恐:“龍哥!龍哥!求你,求你留我一條命!”
陸文龍有點獰笑的靠近,其他人都撤出了車內,在周圍警戒,應該只有這個綁得跟粽子似的家伙能看見他的臉,刀尖就在對方的臉上慢慢滑動:“你都看見我的臉,知道我是誰了,我怎么留你?”
完全判若兩人!
哪里還是兩三年前那個獨自一人,執拗得好像一塊沒有磨去棱角石頭的小警察?
活脫脫就是一個在目前社會中過剛易折的典型,眼淚鼻涕一把抓的滿臉橫流:“我錯了!我錯了…求你放過我,我拿錢買,我買…”
陸文龍沉聲:“你在那里又吃又拿,收入還不少?”
張衡賓被冰涼的刀刃在臉上壓得完全崩潰,或者說他早就崩潰了,投身黑暗之中不過就是行尸走肉:“昨天我逃出去了…蘭姐死了,被個大塊頭開車壓死了,就在我面前肚子都爆開了!王總和我跑出門就分開走了,他管會所的,不知道茶樓這邊的賬房,昨天晚上亂作一團,賬房在跟武爺聯系,武爺那邊好像也出事了,叫我們暫時不要動,但是現在都慌了,有人有消息說省里面有人要收拾武爺,我才想回來看一眼爸媽,晚點我們就把賬房的錢卷跑了!全給你!買我的命…”
陸文龍沒有喜色:“有多少錢?”
張衡賓惶恐:“不知道,茶樓開了快一年了。都是蘭姐在管理,老陶也死了,濤兒死得比蘭姐還難看。這都是報應…我也是報應…”開始有點神叨叨的喃喃自語。
陸文龍刀尖就壓進去:“賬房在哪里?”
張衡賓竹筒倒豆子:“就在茶樓對面的家屬院樓上,五樓502。現在那條街都是警察,沒人敢大包小包的出來,我都是看準了有個認得的同事才下樓出來…”
口中叫聲老二,陸文龍干凈利落的把刀順著對方的胸膛滑下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沒等張衡賓反應過來什么情況,余竹剛湊過來一個頭在滑門邊,陸文龍就把刀從對方褲襠一下捅進去!
三指寬的殺豬刀絕對是粗暴型的刀具。陸文龍感覺到了咕嚕一坨的東西就信手一絞,張衡賓驚駭莫名的劇痛狂叫聲剛出了個音,余竹就眼明手快的撿起旁邊的布團一下塞進張大的嘴里!
陸文龍還恨恨的再捅了攪拌一下,才拔出來。在渾身被綁得不能展開手腳,只能痛得像個熱鍋上的蝦子一樣劇烈蹦跶的張衡賓耳邊咬牙低語:“你用槍在女人下身這樣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們也是人?!”
張衡賓已經滿頭汗水如同漿涌一般全是黃豆大的顆粒,使勁的甩頭,砸出汗水好像還有滿眼的淚水!
陸文龍信手扔了刀在車廂里:“一樣。送到猛子他們的山寨去,那些女子不是在那里么,把他交給她們收拾,或許折磨他,能讓那些人恢復正常。”
余竹滿臉的奸笑:“是么?用他來治那些不正常的女人?你還真夠毒的…好吧。來來來,這里有個太監…”
陸文龍看兩部面包車開走了,才拉余竹安排那個賬房的事情:“我現在就過去,你安排點人手跟過來,我今天已經徹底跟武剛拉爆了,他應該不敢收拾我,現在他的確煩心事比較多,趁亂我們收了這座茶樓的帳!”
余竹跟他早就計算過這家茶樓窯子的驚人收入,狠狠的點頭:“我跟你一起過去,昨天早上在遠處指揮,早就把那一帶的地形摸熟了。”
陸文龍點頭笑,他開車,余竹打電話找人手,只是剛把電話摸出來,陸文龍突然伸手蓋住了他的電話:“先不忙,我們過去看看,把張揚給我找過來,帶上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工具。”
余竹眉頭跳動:“不硬來?”
陸文龍拿過兩人中間張衡賓那把手槍,很漂亮,跟之前陸文龍看見的警用手槍完全不同,做工精美,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力量感,但槍口部分磨損比較嚴重,顯然也輾轉了不少地方,把彈匣退出來,數數里面的八粒子彈又裝填回去,余竹的電話也打完了,陸文龍才開車啟動,順便把自己跟武剛爭吵的過程復述了一遍。
余竹的嘴長得還是比較大,加上他有齙牙,很夸張,就差流口水了:“六兒…你這膽子現在確實夠大了。”
在親兄弟面前,陸文龍還是有點飄飄然,裝高深:“他就是條貪權的狗,且不說他虎毒不食子,要給兒子一條后路,我上面有人,加上抓了他的把柄,無論張慶楠還是那幫女子,都能把他吐得一干二凈,所以…我估計他不會翻浪(翻臉不認人)。”
余竹靈活,又摸電話:“我叫兩個機靈的隨時遠遠盯住他兒子就行了,他只要把兒子藏起來,那就是要對付我們,一直放在我們面前,就肯定還不敢動我們。”
陸文龍大贊的樹個拇指,齙牙哥就得意的打電話吩咐下去。
陸文龍再把劉宓的事情簡單的說了兩句:“洗心革面了,那就當成兄弟,一張臉已經花了,自己下定了決心,我就把她送到香港去,娜娜在那邊,看看她能有什么發展進步,那都是她的造化。”
余竹問明白叫呂四以后,就坐在副駕駛給陸文龍雙手抱拳認認真真鞠個躬:“我們兄弟之間就不用說什么了,這是代我老婆的,呂四…一直是她的心病,回頭我給她說了,一定心里輕松不少,也希望二嫂不要有疙瘩!”
陸文龍伸手拍拍他的拳表示心領:“蔣琪這邊麻煩得很,她想出國去學習,也罷,那就讓她出去看看,也看造化吧。”
余竹有點艱難的開口:“你…不留二嫂?”他可是從頭看著這兩小無猜一步步走來,心里不惋惜不可能。
陸文龍苦笑:“是啊,沒準兒出國看花眼,我們這些土拉吧唧的袍哥就不算什么了,但我有什么資格限制她?假如就她一個,說不定死皮賴臉的勸著,又或者我沒什么這么大一攤子事,就厚著臉皮也纏著一起出去享受,現在哪有這個閑工夫啊,我都慶幸我幸好老婆孩子都來得早,可以一門心思做事呢…命!”二十剛出頭的小伙子倆,坐在車廂里裝模作樣的扮老成。
越野車在路上開進昨天凌晨折騰的那條街時候,能看見那被燃燒瓶襲擊過的大樓烏漆墨黑的痕跡,一樓底部更是有撞擊裂痕,旁邊翻倒的圍墻已經用彩條布給圍起來,但外面的確用警察的紅白條也劃了圈不許進入。
不過就是這樣,路邊依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余竹的確熟悉環境指點陸文龍把車往旁邊的街道開:“那邊背街有個糖酒公司的倉庫,有個對外的停車場,比較寬大,也容易上路,車多,藏進去我們走過來,這會兒沒法直接把車停在這條街上,喏喏…我還留了倆小崽子在這看熱鬧呢,沒參加的,就是專門來盯著看熱鬧,那個…還有那個…準保是警察!”
齙牙哥說起這些,簡直頭頭是道。
陸文龍就依了他,把手槍揣進腰里下車,余竹摸出電話開始給留在這邊的探子打電話,陸文龍剛摸電話打算問張揚,就看見小賊張揚和蟑螂徐勁松抖抖索索漫不經心的樣子從街對面蹲著起身過來。
陸文龍對對眼,就和余竹一起走著朝目標大樓過去。
余竹揣起電話:“收了一部分警察,中午時間突然就收走了好大一群便衣,來警車拉走的,但是肯定還留了一些人在這邊,盯得沒那么嚴了。”
陸文龍點點頭,拉了拉頭上的棒球帽,換了一頂牛仔藍的,眼睛還是瞟著對街燒過的大樓,這個淫窟不知道武剛會用什么辦法掩蓋。
眼睛在對面,這邊稍微不注意,就跟人撞了一下,對方哎呀一聲痛呼,卻沒有跟他爭論,埋著頭就走了,陸文龍稍微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對方背了個很平常的單挎包,身形很臃腫,動作很僵硬的摸著脖子,右邊的腮幫子幾乎是托著的蹣跚著跟他交錯而過。
陸文龍往前還走了三步,才突然站定!
就是哎喲的那一聲,讓他似曾相識,多在腦海里面這樣翻騰一下,仿佛就是那個當他下樓時候,一腳踹翻的家伙!
當時撞在墻上也是哎喲一聲,自己接著就是一腳踢在對方右邊腮幫子上!
聲音就是這樣的!
拍拍余竹的肩膀:“你去樓下看著,這條魚已經跑了。”自己馬上轉身就跟過去,只對徐勁松做個跟上的眼色,指指余竹,張揚就自己跟過去,徐勁松不著痕跡的慢慢等陸文龍走過了才反過身在背后十來米跟著。
陸文龍身高腳步大,三下五除二就逐漸靠近了那個家伙,看見對方已經靠近路邊岔路口,準備招手叫出租車,就走上前,用手里的移動電話天線頭猛一下戳在對方腋下:“老張?要坐車跟我一起走嘛!”卻明顯感到橡膠電話頭碰到的不是肌肉身體,有什么東西!